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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以为,诸侯们打这一仗的目的何在?是要诛杀董卓,匡扶朝廷,还是……”
“将军怎么看?”贾诩反问。
王羽晒道:“本将认为,无非捞取政治资本罢了。”
“政治资本?”贾诩将这几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品出了几分味道。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也很贴切。将军说的不错,除了令尊之外,诸侯私下都各有打算:袁本初出任盟主,调遣诸路人马,借以提升威望;曹孟德假意行刺,以此得名;袁公路与其兄争胜……韩文节鼠首两端,被胁迫而来,余者……”
王羽接茬道:“余者不过随行就市,跟风罢了。”
“这二字用得也甚妙,就是群跟风众。”贾诩大笑,两人越谈越投契,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不过,于禁认为,这都是表面现象,这俩人肚肠里的弯绕多着呢,说是九曲十八弯也不为过。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了。
“这样说来,将军下一步是要移兵酸枣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如此。关键,还得看下一个对手是谁,如果是软柿子,那自然要捏两下。不过,我琢磨着啊,下一个来的,很可能是个硬骨头,能不啃,还是不要啃为妙。”
“嗯,的确会是个硬骨头,以将军你的军容,八成……咳咳,将军勿怪,一时说顺口了。诩的意思是说,这块硬骨头,将军啃掉了也是得不偿失,避其锋芒方是正理。不过,就这么轻轻退却,就太便宜了点,将军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套出了贾诩的话,王羽乐了:“正要请先生相助!”
贾诩当然不肯就范:“将军早有成竹在胸,何须贾某多此一举?”
“计策虽已有了,但苦无实施之人,尤其是这几封信……非先生,又有何人能为之?还请先生当仁不让才好。”
“也罢,既然将军有命,贾某岂敢不从。”
一番令于禁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王羽和贾诩达成了多项共识,并就这些共识,达成了某个分工协议。
宾主尽欢,就此散去。
贾诩回营帐去了,王羽也无暇给于禁解释,反正过两天就真相大白了,没必要浪费唇舌。他还有很多事要忙,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去向幕后功臣们致谢。
“父亲,伯父,孩儿鲁莽,今日又让二位担心了。”
“不妨事,不妨事,有此大胜,足慰平生,羽……鹏举啊,你真是王家的好儿子,将兵权委任于你,是为父做得最明智的决定!”
为了避免影响王羽的权威,王匡白天一直和蔡邕在远处观战,这场大胜让他老怀大慰,担忧之情也没之前那么强烈了,或者说,他已经开始习惯了。
阵前搏杀再凶险,还能有潜入敌营刺杀凶险?现在,他关心的是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接下来,我军行止如何?”
看着老爹热切的眼神,王羽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看老爹那架势,应该是恨不得旧议重提,直取函谷关,跟自己的战略南辕北辙。不过,该说的也得说,好在跟贾诩斗了一晚上心机,自己口才大有进步,眼前这点小麻烦不值一提。
“父亲,接下来,孩儿将率军前往酸枣,与盟军主力会师,以堂堂之阵,攻取洛阳。”
王匡神情一黯:“会师么……”
蔡邕知他心意,从旁劝道:“孤军不可久,先被刺伤,又损兵折将,董卓盛怒之下,很难说会干出什么事来,避敌锋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未来老丈人真会说话,把见好就收说得这么委婉,连自己都有点信了。
有人帮腔,王羽赶忙趁热打铁:“孩儿敢请父亲与蔡伯父先行前往酸枣,一来向各路诸侯传达军情,顺便也可求援,若有援兵到,孩儿自当坚守不退,纵是反击也大有可为。”
“也好,事不宜迟,那就明日动身。”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主力不动,光凭河内军还能把西凉铁骑打光不成?王匡终于拿定了主意。
“兵凶战危,侄女也须得跟我们一起走,鹏举,今日你多仗琰儿之助,琰儿也是累的不轻,小别在即,你须得前去探望一番才好,记得不要失了礼数。”
“孩儿知道了。”
第025章 世态在人心
离开王匡的营帐,王羽面带微笑。
百炼精钢化成绕指柔红,从前他也只是听说过,并不怎么相信,现实中,确实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带给他类似的感受。
不过,想到那个兰心蕙质的女孩,王羽心中便感到一阵温馨,佳人如玉,确是个温暖人心的存在。
这仗能赢,与蔡琰也不无关系,在战场上弹琴,分散了张济注意力的人,正是这位在后世有乐神之称的女子。
王羽算准了牛辅久受压迫,魄力、毅力必然不足,所以效法演义中,当阳桥的典故,挺身出战,设下疑兵。
不过,牛辅的反应容易推测,但张济却是个麻烦。从攻营之战看来,此人具备相当的判断力和决断力,是个很棘手的人物。
好在张济虽然默默无闻,他却有个很有名的老婆。那位美女也是才貌双全的,在音律上极有造诣,为此还引发了一场血案,直接断送了恶来典韦的性命。
所以,王羽推断,张济可能颇好此道。
开始他还担心一个娇弱女子不敢上战场,琢磨着要不要搞点扩音设备出来,谁知道那个水一般柔弱的女子,魄力却十足,直接应诺下来。到了盟津后,蔡琰选中的地点让王羽很有感触。
琴台,就设在一个小山丘上,王羽清楚的记得,那个山丘,就是自己来渡口勘查地势时,在上面远眺的那个。
有缘?也许是吧。
思绪纷飞,王羽竟然感到阵阵忐忑,对他这个铁血战士来说,这种心情实在太陌生了。
等下见面,应该说些什么?还是聊音律吗?可是除了那首霸王别姬,勉强还带点古风之外,自己也不知道其他类似的歌曲了啊?尽管人家妹子要求比较简单,只要有意境就行,可是意境这东西,总得能让人共鸣才好。
说起来,如果能搞些给力的军乐出来,对于提升士气,乃至增强凝聚力都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呢……不对,怎么又跑题了?自己现在好像是要去约会啊,怎么想着想着,就又变成军务了?唉,惯性啊,真是没救了。
“参见少将军。”将王羽从苦恼中拯救出来的,是方悦。
“方都尉?还有几位,你们一直在等本将?”方悦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军官,王羽打眼一扫,立刻将对方的来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少将……不,主公,弟兄们都商量过了,想投效于您的麾下,跟着您一起打天下。”方悦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风格,直来直去,绝不兜圈子。
王羽同样没有那种坏习惯,他直接反问道:“此言何出?”
“俺是粗人,不太会讲话,不过大伙儿的想法都差不多,朝廷不行了。如果还是从前的太平光景,哪里会有地方官自命诸侯,举兵攻打京城的事儿?先是董卓,又是……咳咳,主公您别误会,俺说的可不是老主公,老主公赤胆忠心,一心为国,大伙儿都很景仰的……”
方悦的口才确实不咋地,心有顾忌,一番话更是说得磕磕绊绊的,不过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
世态自在人心,乱世的征兆,连寻常的将校也看得一清二楚。再看了自己本部泰山兵的军容,两相对比之下,有志者岂能不生出点想法来?
“几位都是这个意思?”王羽点点头,向那几名将校问道。
“若得主公接纳,属下等必誓死报效!”几人闻言都是面泛喜色,举拳应诺时,激动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他们的军职都不甚高,最高的两个也不过是军侯,连个军司马都没有。这也难怪,因为他们都还比较年轻,三十岁的方悦在这里,已经算是年纪最大的了。
年轻人一般都不擅长控制情绪,而王羽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又很高,高到了让他们视若神明的程度。
对时人而言,乱世并不陌生,东汉初年的战乱,距离现在也不过百多年而已。其他姑且不论,想在这种世道中保全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颗大树靠着。勇武无双,智谋过人的王公子,无疑是个上佳的选择。
“方都尉你呢?有些话我须得说在前面,你现在是一郡都尉,若是跟了我,就只能从军司马乃至军侯做起了,这样你也愿意?”
汉朝在地方实行郡国并行的制度,郡国同级。郡的最高官职是郡守,国则是国相,只是名称不同,职责、地位完全一样,都是两千石的大员,主导郡国内大小事务。
郡守也被称为太守,下设从事官,亦称从事掾,根据事务的多少,可由郡守自行招募。
在地方官制崩坏之前,郡守主要执掌的是文事,由从事辅佐,兵事则由都尉全权负责。因此,后者的权责只比郡守略低,从秩俸上就可以看出,比两千石的都尉,是相当大的官职了。
尽管如今乱世的征兆已现,官制开始崩坏,地方官的割据性质越来越明显,王匡用以拉拢韩浩的,就是个从事的官职。
不过,方悦如果想待价而沽,找个好主家,也不会很难,谁想在河内站稳脚,总是要拉拢这位拥兵数千,甚得军心的都尉才行。
王羽早有去意,能不能开创出新局面,还在两可之间,他并不打算瞒着对方。
“呵呵,什么都尉不都尉的,俺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带出来的兵,就是一帮乌合之众,真上阵,只有挨宰的份儿。”
方悦咧嘴笑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俺佩服主公的豪气和武功,还有练兵和识人的本领,这才想要追随左右。主公大才,麾下迟早有天下豪杰汇聚,俺呐,就想混个老资格,等主公得了天下,念着旧情,给俺封个闲职养老,那就最好了。”
说着,他向身后一指,道:“欲投效主公的,都是军中精锐,比不过主公本部的令行禁止,不过也都是精壮,不少还人精通马术,也没有家室拖累。一共五百四十人,不合格的,都被俺拦下来了,主公只管放心便是。”
世上,哪有什么没脑子的人?
王羽颇为感慨,方悦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粗人,但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糊涂。
兵练的不好,未必就是他这个都尉的错。依照贾诩的说法,现在打仗都是类似的套路,西凉军打胜了仗,抢东西的时候比河内军凶多了。
也就是于禁的军事素养好,再加上泰山兵的供给充足,因此才能压住局面。换成是郡兵,就算孙武再世,岳王提前出世,恐怕也是白搭。
送上门的好资源,自然没有推出去的道理,尤其是对方的前戏做得还这么足,王羽当下应承道:“方将军和各位的意思,本将都知道了,各位信任王羽,羽自当以诚相待,今后多有借重之处,望诸君努力,共举大义,重兴汉统!”
“喏!”回应有些气虚,那句重兴汉统的杀伤力实在有点大,众人心里都有点没底,主公不会也跟老主公一样吧?
王羽冷眼一扫,便将众人的疑虑尽收眼底,暗叹:大汉朝廷真是日暮西山,难以挽救了,一句场面话,居然将人吓成这样。当然,自家老爹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忠诚,也是重要因素,人人都佩服忠臣,但没人想做那个无私者,至少,对这些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
“无忌。”王羽直接称呼方悦的字。
“属下在!”
“本将有一事托付于你。”听完这个计划,自己和老爹的不同,就一目了然了,王羽沉声说道:“你将马术好的人留下,带着剩下的人回郡城,明天一早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