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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将军那是什么人,胆子不比主公小,他的计划风险会有多大,那也是可想而知。堂兄没有大志,倒是很怕死,无论是许以重酬,还是许诺提拔,恐怕都消除不了他骨子里的猥琐,不出卖自己,自己就得烧高香了。
“嗯?”太史慈微微一愣,看了眼李十一诚恳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嗨,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么个人,某难道还敢委以重任,把成败寄托在他身上不成?”
“啊?”李十一也愣了,赧然道:“属下主要是怕坏了事。”
“理解。”太史慈拍拍对方的肩膀,对这个勤勤恳恳,作风踏实的副将,他是很满意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方的作风和文则兄很相似,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评估了自己的能力后,刻意在模仿。不过,就算是模仿,也得有那个底子,如果太史慈自己去刻意模仿于禁,或是李十一这样的武艺低微者模仿他太史慈,都只能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我觉得这人的口才还不错,胆子又不大,正好可以利用……”太史慈不光胆子大,他也是个有智谋的人。少年时,他就敢一个人跑到洛阳,在天子脚下毁书驱使,光是胆子大可不行,还得有相当的谋划能力和行动力。
他提出的计划,果然如李十一预想的一样大胆,大胆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听完计划,李十一已是瞠目结舌,说话都结巴上了:“这,这能行吗?主公不是只吩咐将军劫粮……”
“错!”太史慈完全不给同僚留反驳的机会:“主公当初说的明白,除了某临阵的时候,不能暴露身份,要假装子龙之外,这次出兵没有硬性要求。可以劫粮,可以佯攻,可以刺杀大将,当然也可以斩断袁绍一臂,灭了他的左翼大军!”
“说是这么说……”这一刻,李十一觉得自己能体会到当日于将军随主公过河,去河阴行刺董卓时的感受了。跟这种胆子比天还大的主将行事,对自己的承受力,可不是一般的考验。胆子小点的,不等执行计划,就要被吓死了。
主公当年只是攻其不备,凭借个人的武艺袭营,而子义现在则是要做一件更逆天的事!他要用手上这三百骑兵,解决张杨的一万大军!
三百对一万!
这仗,能打?
“你不要光想着数量对比,带着三百人直冲万人军阵,那当然是飞蛾扑火,别说我,就算主公冲进去,那也是死定了的,所以,咱们得有个计划啊。”近墨者黑,太史慈淳淳善诱的神态,却也有了几分王羽忽悠人时的风采。
李十一木然道:“你说……”
“关键就在河内兵身上,象你堂兄一样,这些河内兵有不少都是跟主公一起打过仗的,还有不少是被张杨拉壮丁给拉来的。这些人平时就对上党人有诸多不满了,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们能顶用吗?说不定还会有人反戈一击呢。”
“敌有隙,我攻而取之,子义将军说的不错。”李十一点点头,乘隙攻取,这的确是兵法奥义没错,可问题是……他摇摇头,“若将军麾下是三千兵马,或者子龙将军及时赶到,倒是可以一试,现在仅凭这三百人,恕我直言,胜算太低。”
河内兵越境作战,在军中又没地位,战意不浓是事实。可张杨的控制显然已经达到了百人队以下的范围,控制得很严密,想要利用这个破绽,没有足够的实力威慑是不行的。
赵云北上募兵,到底能有多大成果,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花费了这么多力气,这一趟下来,怎么也不能少于千人吧?
加上这一千多骑兵,就有周旋的余地了,利用机动力逐步蚕食敌人,积小胜为大胜的同时,动摇河内兵的士气,最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张杨部,确是个很有前途的计划。
可问题是,赵云到底在哪儿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谁能保证对方不是去平原会师,而是来清河助战呢?
遥远的距离,就像是天堑一般,给古往今来,试图大范围分进合击的名将们造成了极大的障碍。互相联系就已经很难了,联系上,中途耽搁的时间往往又是以月计的。如果是相持作战还好,如果是决战随时展开那种情况,谁能把握得好时间啊?
分进合击,往往就是被各个击破的代名词。
青州军虽然一直没有分兵,但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困扰,无论是与公孙瓒还是与赵云的联系,都不怎么顺畅。特别是赵云,他招兵不是守在某个地方不动,而是一直在游走,像是滚雪球似的,想联系上他,基本上只能靠运气。
“子龙啊,他的动作太慢,咱们不等他。”太史慈晃晃脑袋,晒然道:“三百人当然不够,可要兵还不容易?”
“……”李十一无语,看着太史慈,那眼神无疑是在说:难道子义将军您还会撒豆成兵?
感受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意味,太史慈淡然一笑,挥挥手道:“这,不都是兵吗?”
李十一大吃一惊,猛回头时,却见太史慈指向的,竟是那些被抓了壮丁的百姓:“这不太好吧?他们哪里上得了阵?再说,即便真能上阵,可咱们这样做,跟袁绍、张杨之流,不是一样了吗?只怕有违主公的本意吧?”
“让他们阵列而战,当然是不行的,可跟着虚张声势总是没问题的吧?”
关于这一点,太史慈早就成竹在胸了,“今天这仗你也看到了,除了某之外,还有人刀刃沾血了吗?张杨的兵,也不比乌合之众强多少,咱们分三十个兄弟为一队,带上几百个民兵,打仗时,兄弟们冲在前面,民兵跟在后面,这不就是三千大军了吗?”
“可,可是……”李十一听得晕头转向,还要反驳时,却被突如其来一声高呼给打断了。
“安平魏昇,谢过将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愿请问将军高姓大名,日后容小民立下长生牌位,为君侯与将军祈福!”
此刻,人群的混乱已经过了高峰期,追打的民众,气消得都差不多了,想起了家中的老小,渐渐都停了手。被打那些,则是非死即伤,能喘气的也趴着不动,装死尸了。
场中的怒骂和惨叫声稍歇,令人心酸的哭嚎和呼儿唤女声占了主流,虽然也很乱,但却不至于压制所有声响,于是,这一声高喊,就显得颇有些突兀了。
太史慈抬眼急看,却见发喊的是个头脸身上都血迹斑斑的中年人。这人手里抱着个小女孩,头上身上掺了不少的白布,身边还跟了个妇人,两人齐齐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朝着自己高喊。
最让太史慈感到奇怪的是,裴元绍居然也站在那人身边。他冲着裴元绍招招手,等对方走过来,带点局促不安的问道:“老裴,这是怎么一回事?”
“惨啊!”裴元绍一脸愤懑,一边叹息着,一边将这家人的经历讲述了一遍,说到那个小女孩险些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他的拳头捏得嘎嘎乱响,牙关也咬得紧紧的,“这帮畜生!要是咱们再晚来一会儿,就凭我这点微末医术,怎么也救不得人了,这么小的孩子,亏他们下得去手!”
太史慈等人听了,也都是破口大骂,只说知道的太晚,否则一个贼兵也不能放走了。
另一边,被魏昇这一嗓子一激,百姓们终于想起来,要感谢了救星,一时间,数百人跪了一地,再加上闻讯从镇上赶来的老弱妇孺,见状也是依次跪倒,善祷善颂之声,响彻了旷野。
众骑兵不敢怠慢,赶忙下马搀扶,可扶起来这个,又跪下了那个,却又哪里扶的过来?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
“十一……”太史慈倒是没加入扶人的行列,他身上杀气太重,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索性就外围充当神像了。
“嗯。”李十一低声应道。
“现在你觉得如何?”太史慈没头没尾的问道。
“便依将军之计!”李十一的语气斩钉截铁。
佛还有三分火,面对那些禽兽不如的敌人,老实人也主动要冒险一搏了。
第366章 反贼须专精
统一了内部意见,剩下的就是要将村民们说服并组织起来了。
这事可不轻巧,别看百姓刚才打人时怒不可遏,状若疯狂,那只是一时激愤罢了,等火头过了,大家也只剩下后怕了。
很多人都满脸土色的回想着,后怕着,刚刚被打死的,可是官差!不,比官差还可怕。众所周知,大部分官差都只是官老爷们的帮闲而已,等闲当然惹不得,可若是犯了众怒,被围殴致死,官老爷们也不至于非得跟大伙儿为难不可。
法不责众么。一定要责,很容易激起民变,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可眼下被打死打伤的,可是官兵,而且还是外乡来的客军!本地的军队,就算在民间祸害,多少也会看在乡土情的份儿上,略加以收敛。可外乡的客军都打的是祸害完就走的主意,下手最是心黑手辣,现在自己打死了对方的人,对方来报复时又要如何抵挡?
狂怒,感激过去后,一贯的懦弱再次回到了身上,现在的太史慈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
当太史慈登高一呼,号召百姓随他一起对抗暴政,对抗张杨的大军时,收获的不是热烈的响应,而是一张张瞠目结舌,抽搐且恐惧着的面孔。
“将军救草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老朽和全镇父老对将军和各位壮士都是感激万分,恨不得马上就求得将军名讳,在祠堂立下长生牌位,早晚焚香祷告,为将军及各位祈福。不过,这对抗王师……哦,不,是贼军,贼军之事,小民等就……”
出来与太史慈对答的,是小镇的里正。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村镇一样,里正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这里正年逾古稀,读的书虽不多,但阅历颇为丰富,谈吐也很是得体,不过胆子却不大,对太史慈的号召却全然没有接茬的意思。
“兀那老丈,活了偌大一把年纪,怎地还这般没有见识?本将轻兵而来,只带了三百士卒,就算有心救助,难道还能挡得住张杨的一万大军不成?须知天不救人,人当自救,此刻还不奋起反击,却又更待何时?”
太史慈皱着眉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高声说道:“眼下,河内兵的人也死了,仇也结下了,你们若是不肯与本将并肩作战,本将一走,张杨再遣兵马来报复,汝等又当如何自处?”
在他想来,镇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跟着他干还能如何?所以,他干脆把实力对比也一并说了出来,想着用恶劣的局势逼村民们就范。
“老天啊,一万大军!”
“君侯只派了三百人来,这可如何是好?”
“完了,这下全完了!”
“爹啊,您的在天之灵怎么不保佑我曾家啊!孩儿不孝,曾家,怕是要在孩儿手上绝了后了。”
哀鸿遍野。
太史慈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他的威胁没有起到激励士气,鼓舞斗志的作用,反倒是把百姓都给吓懵了。哭爹喊娘者有之,呼儿唤女者有之,抱头痛哭者有之,就是没人揭竿而起,大喝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这不合情理啊!太史慈傻眼了,原来没了后路引发的效果,不仅仅是破釜沉舟,亡命一搏啊,还有眼前这种……
以他的观感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情况,换了是他,哪怕敌人再强大,总是要拼一拼的,敌越强,他的斗志就越强。
而现在的情景告诉他,要么他是另类;要么就是整个镇子,再加上被挟裹来的那两百多个其他村子的村民,都是另类。
太史慈无奈,只好向副将问计:“十一,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用说,将军您把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