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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军侯大咧咧的笑道:“看将军您说的,这有什么好辛苦的?一箭没放,就直接抓俘虏了,这是天大的美事啊!你们都别抢啊,袁绍主营那边跑的,都是名士!平时跟咱说句话都嫌掉价,这次俺倒要看看,名士跪地求饶是什么样的,哈哈。”
“行了,别争这个,反正抓到人,到营里可以随便围观。”田楷摆摆手,打断亲卫们的争抢,指指高干军,笑道:“高干不愧是袁绍女婿,陈留望族之后,看看他的亲兵身上的装备,比咱们的强多了,你们就不眼馋?”
“当然眼馋了,可是……”亲卫们忙不迭的点头,眼中都冒着星星,但也不无疑惑,这种好事,将军不自己去?
“焦触那帮人的动向有些奇怪,某亲自追上去,争取抓个活口,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田楷分兵三路,一场雪地追逐战开始了。
这一切,和于夫罗都没关系了,他甚至都没空关注分战场的动静。其实,就算他全程关注了,也只会感到欣慰,至少……幽州军没过来围攻自己不是?
敌军现在的攻势,已经让他难以承受了。
黄巾军的出现太突然了,数万人偃旗息鼓的前进,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数里之外就发现动静了。只可惜,这里不是草原,似乎也不再长生天的管辖范围之内,老天站在了汉人一方,大雪遮掩了黄巾军的行动,数万大军居然一直潜行到了三百步的距离上才被发现。
然后,就是合围,真正的合围!
赵云绕背攻击呼厨泉时,去卑和部落首领们曾恼羞成怒的放出狂言,让王羽有本事就把两万大军都围住。正是基于这个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匈奴高层下定了决心,发动全面进袭。
结果,这个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黄巾军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人,放眼所及处,尽是人头涌动,声势完全不比两万胡骑发动冲锋的时候差。
看到对方的旗号后,于夫罗瞬间就明白,对方为何肯下这么大本钱,加入这场大战了。
黄巾主将旗之下,是两杆次一级的大旗“黑山”,“张”,很清楚的表明了来者的身份。当日在广平,被胡骑伏击,损失惨重的张燕,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要报仇,千里山川又岂能阻挡得了他的脚步?
他的大军几乎横穿了整个冀州,出现在仇人面前,一出手就断掉了匈奴人的后路。
黑山军不但堵住了胡骑的后路,因为人太多,他还顺手将阵势扩大到了北线,和纵横往来的青州轻骑一起,死死的堵住了胡骑北逃之路。
在轻骑身后,刚刚击溃强敌的羽林军正在集结转向,如林阵前,玄甲铁骑正虎视眈眈!
东方就不用说了,士气大振的青州军已经打疯了,包括于夫罗的王帐精兵在内的胡骑不但无法稍作寸进,而且还被打得步步后退!
没错,这样狂猛的攻势无法持久,可那是战场上只有两支军队对垒的情况下。前面的攻击序列被阻挡,被击溃,后面的生力军还可以上来增援。
现在,后面路已断,黄巾军出现时的浩大声势,甚至令得后两个攻击序列的胡骑当场就拉住了马,愕然回望。
气势磅礴的五波攻击,最终也只进行了两波半,然后,悲剧就开始重复了。
没错,就是重复。和去卑、呼厨泉的遭遇一样,锋锐被阻挡,然后被围困,最后被围殴。
三次,先化解再反击,出手的部队不尽相同,过程也没有太多相似之处,但核心思想是一样的,就是将克制骑兵的方法发挥到极致。
通过对地形的利用,各兵种的配合,利用于夫罗等人的心理,层层限制,最后成功的将胡骑围困在一个狭长地带,让他们无法加速,只能挤成一团,乖乖挨揍。
这一刻,胡骑不再像是一群狼,而是一群绵羊,孱弱而无助的绵羊。
第420章 围而尽杀之
弟弟呼厨泉死了。
其实在他冲向那个持斧汉将的时候,他就已经完了。
于夫罗看得很清楚,青州军有个让人很难受的习惯,他们每次咬住了某个重要目标,往往不会急着下杀手,而是将人打伤,让其陷入岌岌可危的状况,却不便杀,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
于夫罗不知道猫戏老鼠是图些什么,但他很清楚,青州军这样做,是为了打乱己方的安排布置,在追杀的过程中,捞足便宜,占足实惠。当合围已成,大局已定后,呼厨泉失去了应有的价值,自然只有被收割的份儿了。
紧跟着,去卑也死了。
临死前,这位匈奴的右贤王给于夫罗送来了消息,他认为大军陷入如此的困境,都是他这个头阵没打好的缘故。生死存亡之际,他要用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为大军杀出一条生路来。
于夫罗来不及阻止,也无意阻止,尽管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徒劳无功的。没有冲刺的距离,去卑的数百残兵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去卑,后者高举着长幡和弯刀,疯也似的冲向了雁行阵的一翼,迎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员持斧勇将……去卑的脑袋被砸得稀烂,他的数百亲卫在巨剑阵前战死近半,余者皆溃,他们取得的战果,不过是十余名青州军倒地罢了。
正式对阵,匈奴骑兵当然不至于这么逊,可仗打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大军已经彻底乱套了,几百人冲上去,面对的几乎是敌人的全军,就算一个敌人都杀不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再后,右谷蠡王,右逐日王也先后阵亡。
他们的死,给了于夫罗最为沉重的一击。
他们也是在突围时死的,后两个攻击序列没有卷入乱战,还保持着建制和基本的士气,于夫罗当即立断,命令二人转向,全力攻击黑山军,给大军打开通道。
黄巾军虽然人多,但战力却相当有限,他们身上甚至连皮甲都没有——看看他们身上那破烂的棉袄,能不能御寒都是两说,别提什么防御力了。
广平那一战,于夫罗根本没有亲自率军,只是派了呼厨泉率领两千亲军,带着一群牧人出马,就像是在草原时的大规模围猎一样。
结果大获全胜,跟闯入汉民的村镇时没什么两样,有勇气抵抗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只知道哭喊奔逃。
一群和老百姓差不多的所谓军队,人数再多有什么用?要不是他们出现的时机太突兀,搞出来的声势太惊人,自己和青州军苦战至今,士气和战力都大幅度下降,于夫罗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命令大军转向攻击了。
即便如此,于夫罗权衡了战场态势之后,仍然认为,向来路突围是最佳的选择,或者说是唯一的出路。
只可惜,他忘记了,黑山军上次是无备而战,而且队伍中本来就以老弱为主。黄巾军的最大特色之一就是在逆境中的表现很差,打顺风仗的时候却很凶猛。何况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
后军两队胡骑合兵一处,五千人用战刀在周围硬砍出了一块空间,作为战马加速之用。速度依然不快,但毕竟跑起来了,面对黑山军这种对手,应该就足够了。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黑山军采用的,居然也是克制骑兵的经典战法——不是如林的长矛,不是疾风骤雨般的弩箭,更没有钢铁风暴般的刀斧阵,而是对军队素质要求最低的,车阵。
一辆辆车子被推了出来,横在阵前。有行脚商装货的牛车,有军中运送辎重的马车,还有人推的独轮车,甚至还有不少富贵人家出行所用的封闭式马车。
像是这个时代所有车辆的展览,各式各样的车辆横在阵前,成了黑山军坚固的屏障。
可以看出,黑山军的车阵也是受过高人指点的。他们没有为了安全将车子首尾相连当成城墙,而是车车之间都留下了一定的空隙,人马皆可由此通过。但通道后面,通常会另一辆车,所有车都是交错着摆放的。
如果能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黑山军的车阵就像是一座迷宫,路不难找,但要穿行其间,就必须得来来回回的绕路。
这阵法别的用处没有,就是专门克制骑兵的。
别说是仓促应战,根本没有空间加速,就算是全胜时期,胡骑也没把握冲破这种阵势。若是对方把所有车连在一起还好说,胡骑中的精锐多半可以凭借马术越过障碍,可现在么,他们就只有悲剧了。
马速本就不足以做那么强力的跳跃,车车之间的空隙,更是让战马对主人的命令相当抗拒。马也是有智慧的生物,既然有路可走,为什么要冒险跳车呢?何况车阵不止一列,而是足足有四列之多,再神骏的马,也不可能飞跃而过的。
冲阵的骑兵陷入了巷战,黑山军从车身后面,车顶,甚至车底一一现身,全方位,无死角的向冲阵的胡骑发动了围殴。
胡骑全无反抗之力。
右谷蠡王死在了那个黑脸大汉的刀下;右逐日王运气不错,居然从死亡车阵中冲过去了。可冲过去他才发现,黑山军根本就是故意放他过去的,他和他的十几名亲卫面对的,是张燕和上千近卫的仇恨和怒火!
突围失败,于夫罗绝望了,所有的匈奴人都绝望了。
还能去哪儿呢?北面的战斗已经结束,羽林军加入了战团,重骑兵也加入了战团,防线变得固若金汤。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主帅的信任,青州的轻骑甚至还提前分了一路人马向西而行。
于夫罗开始没留意,后来发现了,却也没声张。很显然,那路人马是去追击袁绍的,于夫罗可没有替盟友着想的义务,尤其还是个临阵脱逃的盟友。
南面倒是没有敌军,为了巩固防线,张颌早已和徐晃汇合一处,使得东线的兵力越发雄厚。但张颌本来就是沿河列阵的,他在与不在,对这道天堑都不会构成任何影响。
逃无可逃,冲又冲不出去,于是,战局进入了最没悬念,但也是最为畅快的阶段。
这是一场屠杀!
无数骑兵在包围圈中到处乱跑,激起了满天烟尘,能见度越来越低,加上漫天飞舞的大雪,直如末日降临的气氛一般。
看着前面好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生命,看着自己的族人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模样。于夫罗的脑子渐渐的糊涂起来,傻愣愣的跟着前队东冲西突,耳边不断的有族人的惨叫响起,骏马在惨嘶,弯刀已折断,唯有慌张的哭喊声时起彼伏。
成规模的突围被击溃后,敢于冲击敌军阵势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大多数人都在乱跑,漫无目的,狂呼惨嚎。
于夫罗觉得自己是跟着亲卫们跑,可亲卫们却以为,英明的大单于还没有放弃,在带领大伙儿寻找出路,所以才鼓足勇气跟在他身边。
出路倒是没找到,但这支一支狂奔中的队伍,是围歼中,遭受伤亡最小的一支队伍。
达成合围后,联军并不忙于直取中军,也没有招降的意思,只是站定了位置,用手中的长矛和刀斧向人群中招呼。
挤成一团的胡骑,就像是一块大号的红薯,被人拿着锉刀一层层的连皮带肉的锉下去。红薯的个头越来越小,因为胡骑的人数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拥挤了。
长矛手不再一窝蜂的攒刺,而是各自寻找目标,现在的胡骑已经不是张牙舞爪的狼群了,而是一群傻狍子。能不能杀死敌人,不在于攻击的力度,只在于攻击的精准度,就像是在河里叉鱼似的,看准了扎下去,就是一颗首级到手。
刀斧手停下了脚步,将前列的位置让了出来。他们大砍大杀的战法不太适合这样的战斗,一斧下去,往往连战马都砍死了,激战之中,当然没人会在乎这个,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