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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他与诸葛亮的那个著名的分歧,即:奇袭子午谷的策略,同样也是投机套路的。这策略的确有成功的可能,但却非常危险,赢就全赢,输就全输,没有留下任何余地。这种策略在一生唯谨慎的诸葛亮眼中,自然无一可取之处。
“这样说来,文和,你认为他不适合为将统兵?”
“当然不适合。”贾诩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军如今强势已成,未来的战役,应以稳健为主,只要自己不露出大的破绽,平定天下的就一定是主公您!魏延新来,可若为副将,他必心有不甘,急于表现,挖空心思找立功的机会,就像在孟津那样。”
“那让他当主将呢?”好歹也是一位名将,王羽当然不会弃之不用,那太浪费了。
“当主将也有不妥,他那性格,很容易和其他人争风头。子义也喜欢与人争风头,但他没什么心机,只会直来直去的争,不会造成太棘手的后果。但这位魏文长,争起风头来,恐怕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这样的话……”王羽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照贾诩这么说,好好一员大将,难道要弃之不用?莫非诸葛亮说的反骨,就是魏延这股子力争上游,可以为此不择手段的作风?
诶,麻烦了。
“总不能把他赶走吧?只是性格有点问题,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王羽觉得魏延很可怜,总是被军师看不上眼,孔明如此,贾诩也是如此。
“不小了。”贾诩语重心长道:“主公,您要想想,现在军中众将,都是什么样的性格?就算是最寡言深沉的文则,也原称不上多有心机,现在来了个以此为本的,您是觉得军中太安定了吗?”
王羽说不过贾诩,没辙了,两手一摊道:“那你说怎么办?把他赶走,咱们将来多一个强敌?”
“当然不是。”贾诩摆摆手,道:“此人是个人才,关键还是看要怎么用。”
“那你说怎么用?”王羽被贾诩打断之前,正刀出鞘,枪上膛呢,结果又被胖子狠狠泼了一通冷水,此时心情大坏,干脆也不猜了,就盯着贾诩,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贾诩捻须眯眼,慢条斯理的说道:“诩以为,应该顺水推舟,让其在隐雾军中效力,等过得几年,可令其为隐雾军的主将。”
“哈?”王羽大为诧异,下意识问道:“那元直呢?”
“主公,您不觉得,元直不太适合做隐雾军的主将吗?”贾诩摸摸下巴,开始解释他提议人事变动的理由。
“隐雾军执行的任务,通常都是很凶险的,需要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特质,同时,战斗规模也都不大。而元直虽然机变百出,但为人过于正直,现在主要任务都是对敌还好,若是将来对内部有所行动呢?”
“主公,就算您有办法处理派系之间的问题,可您总不会以为,咱们的军中,永远是现在这样的一团和气吧?隐雾军,迟早有一天要对内的,您觉得那种场面,元直能应付得了吗?”
“更何况,您现在应该也看出来了,元直不是将才,而是帅才!特别擅长协调作战,指挥大兵团进行方面作战的能力,众将无人能比,唯有主公您可以胜之,这样的人,让他局限在隐雾军这么个小池塘里,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主公您虽然军略无双,但天下何其之大,将来横扫天下之时,总要有人统带大军,独当一面,与您配合作战。以目前而言,元直就是最佳的人选。”
“至于隐雾军,作战性质决定了其作风,主将急功近利,乐于冒险,都不是缺点,反而是优势。黑暗中的兵团,就不能由太阳光的人执掌,您以为呢?”
“若是得您首肯,诩愿意收个徒弟,假以时日,文长未尝不是主攻手中的一柄利刃!”
贾诩说完了,王羽听得目眩神驰。不为别的,就为贾诩勾画出的前景。
徐庶为一方之帅,与赵云、太史慈等人并肩作战,发挥出来的战力将会有多么的恐怖?
更让人难以评述的是魏延——被老狐狸贾诩调教过的魏延,一个执掌锦衣卫、克格勃式部队的魏延,一个专门行走于黑暗的魏延……这将会是怎样一个怪胎啊!
对此,王羽很期待,所以,他拍拍贾诩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文和,这事就交给你了,放手去做吧。”
第522章 一纸胜万言
洛阳城近段时间的气氛一直很紧张。百姓为头上笼罩着的战云所不安,军兵们同样看不穿前途的迷雾与黑暗。
实际上,从吕布军入驻后,洛阳周边的战事就一直没停过,很恰如其分的验证了洛阳四战之地的名声。西边与董卓大战连场,南阳方向,张济叔侄也一直没消停过,东面虽然没和兖州的曹操交兵,但后者不怀好意的几次试探,对洛阳的觊觎之心,却也是路人皆知。
现在的洛阳,并非历史上那个被董卓大肆掠抢后,付之一炬的残破之地,而是拥有几十万人口,经过东汉王朝多年经营的天下第一城!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今的吕布就像是持千金过闹市的顽童,完全无法屏退周遭不怀好意的目光。
并州军兵强将勇,可人数毕竟太少,从洛阳本地征发的部队战力又太差,勉强拉上战场,也派不上用场,反倒是会拖后腿。
吕布率领下的并州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可以用勇猛精进来形容。相对于出身边塞之地,在与草原游牧民族厮杀中历练出来的并州人,洛阳本地人在勇气方面差得太多了,即便后面有督战队逼着,他们也跟不上并州主力的节奏。如果打输了,更是一溃千里,难以收拾。
因此,占据了洛阳后,吕布的兵力一直没有太大的增强,反倒是有所削弱。
原本与河东白波配合,倒是能与西凉军平分秋色,但当西凉军改变战略后,吕布就变得有力无处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盟友走向覆灭。
尽管并州众将没几个擅长谋略的,但这么清晰的态势,他们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各个击破,等白波完了,马上就要轮到洛阳了。
南线,张济虽然完蛋了,但威胁却没有消除,反而更大了。坐拥半个兖州和豫州的曹操,是中原除了王羽和董卓之外的最强诸侯,这种人在南阳,比有勇无谋的张济要难对付得多。
结果,就在这种要命的当口,又出现了新的威胁,这一次,警讯来自于北方!
现在,摆在并州人面前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要同时面对天下最强的三大诸侯,别说是兵马有限的吕布,就算换成任何一路诸侯,也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虽然张辽提出了三大诸侯之间存在矛盾,可以借势生存的策略。但那三家可不是老实安分的绵羊,而是虎豹豺狼,和他们打交道,利用他们,就算是提出策略的张辽自己,也没多少信心。
更多的意见,还是希望吕布不要卷入河内的战事,至于王羽取了河内之后的威胁,也只能期待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以侯成等人私下的说法,眼下的境况,并州军已经无路可走了。洛阳四面受敌,同样也是四面都没有出路,吕布一直期待的长安变乱也一直都没出现,最实际的办法就是趁着还有洛阳这块地盘和手中的兵马,选择一家抱大腿。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私下里说说,没人敢当着吕布的面说。在董卓麾下受的那些窝囊气,是吕温侯一辈子的耻辱,他一直放着更容易对付的张济不理,在函谷关以西与西凉军鏖战不休,未尝不是这种心理的驱使。
侯成不傻,当然不会犯这个忌讳。
众说纷纭中,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意见,高顺就提出了对近邻的两路威胁严防死守,对青州方面采取外交交涉,对内则仔细筛选,训练新军,苦练内功的策略。
高顺的意见一经提出,立刻受到了众人的讪笑。这法子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却完全不具备实施的条件。董卓、曹操的威胁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了,王羽入侵河内也是迫在眉睫,哪有时间做这些长远规划?
用外交手段解决王羽?你当自己是张仪、苏秦吗?
表面上的理由是这些,另外,高顺编练新军的计划,也伤害到了众将的利益。
高顺要练的是精兵,装备和粮草供应肯定少不了。洛阳的出产,本来就只是勉勉强强够用而已,要练新军,就得让老兵委屈点。众将都把自家那些瓶瓶罐罐看得很紧,谁会轻易放手?
高顺本就不擅长言辞,虽然张辽、曹性有支持的意思,却也无法占得上风,最后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厉兵秣马,准备渡河与王羽分个高低。
洛阳城守府中一片愁云惨淡,没人看好这场战争。就算在河内打赢了青州军,可除非擒杀了王羽,否则一点好处都捞不到。而王羽百战百胜的战绩又不是假的,想占得上风,已是千难万难,何况要擒杀他?
搞个不好,连洛阳老巢都要丢掉。
曹操虽然派了使者来,说是大敌当前,自己绝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龌蹉事,可乱世之中,人心鬼蜮,如果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最后肯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可吕布这个老大做了决定,大伙儿也只能听着,顺便向漫天神佛祈祷好运,期待这一仗不要赔得太过火。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孔融来了。
打从王羽潜入洛阳,有过交手之后,侯成就一直都是坚定的反王羽派,听到青州来使,他想也不想的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王鹏举兴师动众的出来了,还能什么都不做,就勒兵回高唐不成?君侯,将其轰出去便是。”
张辽反驳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王骠骑此番兴兵,未必就如传言所说,要吞并河内,既然使臣来了,总要听听他怎么说才是。”
“还能怎么说?”魏续向来与侯成同一个鼻孔出气,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八成是想要以势压人,劝告主公判明形势,早日归降什么的。”
宋宪也附和道:“就是如此,这厮早就存了这心思了!当初他把洛阳让给主公,就没存好心眼!主公的武艺天下无双,我军兵强马壮,将士临阵之际,无不争先!主公统帅如此强兵,天下何处不能去?偏偏困守洛阳,不就是中了王羽那厮的陷阱吗?”
作为三人组的最后一人,宋宪一向以毒舌著称。与祢衡的毒舌不同的是,他的本事在于颠倒黑白,只要他愿意,纵是指鹿为马,他也能说得振振有词,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吕布的脸色顿时一沉,张辽、高顺心中都是暗叫不妙。
吕布最大的缺点和优点都是一个,他做决断靠的不是理智,而是情绪。他不是不知道侯成三人有私心,可当对方戳中他痛处时,他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没人不知道,王羽让洛阳时有没有想到今天,但无可否认的是,当时的并州军根本无处可去,有个容身的地方就很不错了。至于王羽放弃洛阳,回青州混得风生水起,那是人家的本事,羡慕是没用的。
吕布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魏续、宋宪说得太过恶毒,直接挑起了吕布的心事。
“赶了出去罢!”吕布阴沉着脸,冷声道:“让他回去告诉王羽,要谈可以,等他退兵之后再说,某虽兵微将寡,却也不受城下之盟!”
“喏!”早有亲卫应诺一声,转身去了。侯成等人面泛喜色,张、高二将就只有相视苦笑了。
过不多时,那亲卫又转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封信,显然没能如侯成等人之愿,把孔融彻底赶走。
“怎么回事?”吕布皱眉问道。
“回禀主公。”亲卫见吕布脸上有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