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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听说青州来使,而且祢衡也来了,他吓得手一哆嗦,把来之不易的一杯酒直接从领口给泼了进去。
“还愣着干嘛,还不替吾收拾干净了!”
气急败坏的跳起身来,他冲着袁胤嚷嚷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这下倒好,果然把青州人给招惹来了!来的居然是祢正平这厮,我可告诉你啊,继业,你赶紧先给我编个好借口出来,别让王鹏举那小子真的借题发飚……咝,好凉啊!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滚,给我滚!”
倒在身上的不止是酒,还有冰,虽然几个婢女已经很努力的帮他解衣擦拭了,可却架不住袁术上串下跳,一不小心一个冰块从胸口直滑到小腹,顺着松开的裤腰,一路滑了下去,把袁术冻得小脸发紫,脾气更大了。
袁胤强忍着笑,看着袁术一通乱踹,把无辜的婢女们赶走,这才凑上前,低声道:“大兄,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成得了非常之事?只有得到了青州的默许,您自登大宝,才不会被诸侯围攻,以小弟之见,王羽既然派了祢衡来,说明他领会了您的意思呢。”
“这话怎么说?”终于来了几个得力的侍女,要害处的威胁总算被解除了,袁术这才有空细听袁胤说话。
“小弟斗胆,敢问大兄,如果祢正平等下故态萌生,破口大骂,您可会将其斩杀,亦或挥军攻打东海?”袁胤不答反问。
“当然不……”袁术下意识要回答,话到嘴边,却忽觉不对,连忙改口道:“咳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鹏举贤弟与吾有故,又是晚辈后生,纵是行事有些孟浪,吾也不至于要与他刀兵相见。”
“大兄心存厚道,不欺后辈,正是敦厚长者之风也。”
袁胤当然知道袁术色厉内荏的本质,他也不点破,顺着对方语气说道:“鹏举乃是个机变百出之人,他不会想不到,您比本初有耐性得多,不会主动攻打东海,予人口实,那他派祢衡来做什么?只是想给您找点气受?”
“嗯……你继续说。”袁术听出了点眉目,挥手屏退舞姬下人,示意袁胤继续。
“当日乔老儿上门,小弟与袁主簿等人商议,建议大兄趁势布局,无非是想借机和青州做个交易,他得美而归,大兄得偿夙愿,而不遭青州的干涉……”
按照袁术的计划,今年曹操和王羽应该会开战,进而将整个中原卷入战火之中。他正好可以趁机全取徐州,顺势达成称帝的夙愿。谁料陶谦却突然死了,引来了王羽这个煞星,而曹操却临阵脱逃,跑去关中和董卓掰腕子去了。
这一下,就把袁术给晾在这儿了。
别看王羽又是改元,又是变法,搞得不亦乐乎,但袁术知道对方的脾气,那是个认死理儿的小子!既然他图的是青州,当初就没必要追着董卓不放,可是,一想到王羽当初锲而不舍追着董卓打的狠劲儿,袁术就一阵阵的战栗。
他不知道王羽当初打的什么主意,可在他看来,王家父子俩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都是死脑筋,都是愚忠愚孝,食古不化的角色。
自己要是敢抢先称帝,谁能担保,那小子不会象打董卓那么追打自己?当初董卓拥兵十万,王羽只有杂兵数千,他就敢咬着董卓不放,今天……
袁术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将彭城让给刘备,固然是由于陈家的劝说,但未尝不是他心虚的一种表现。他下意识的就想离王羽越远越好。
袁胤知道他的烦恼,正巧乔家上门,再结合陈登吐露的一些重要机密,于是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想来一次政治上的交换。
计划的时候不错,可一听到祢衡来了,袁术顿时又开始心虚气喘了,生怕这是王羽要翻脸的预兆。
“他遣祢衡来,也许就是做个样子,表示没有和咱们同……达成默契,”袁胤心叫好险,差点把同流合污给说出来了:“顺便也是为了在谈判中多讨点好处……”
“好处?吾还能拿什么好处给他?”袁术不解:“难不成他还和别家有婚约不成?”
“那……就不是小弟所能猜测的了。”袁胤摇摇头:“总之,大兄不要自乱阵脚,且先听听他们说什么,他若漫天开价,您只管落地还钱便是。”
第611章 暗影之下
鲁肃很忙,但他绝不是这个时代以纵横家为志的人当中最忙的那个。相对于背后有大树可乘凉的鲁肃,许攸的奋斗要艰苦卓越得多。
去年几乎一整年,他都在四处奔走,帮助刘备从无到有建了一支大军出来。构成刘备军的不仅仅是袁绍的旧部,其中还包括了很多地方势力甚至黄巾。
许攸当年在青州辅佐张饶,表面上深入简出,私下里却暗中串联,和很多重量级的头领勾搭在了一起。张饶兵败后,这些人四处逃亡,有人在兖州徘徊不去,也有不少人逃到了豫州,有的自立山头,有的直接与豫州黄巾合流。
在许攸的努力斡旋之下,这些人先后加入了刘备的阵营,而且还带动了不少豫州本地黄巾加入,极大的壮大了刘备的实力。
正因为许攸的劳苦功高,所以,刘备才宁愿惹得两位义弟不满,依然对他极尽礼遇。
但许攸并未因此而满足,刘备再怎么礼遇,也比不上当年他在冀州的风光,更别提向王羽报仇了。他很清楚,刘备这点实力,看似有些声势,但根本就不具备与青州军正面较量的条件,一旦王羽认真对敌,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许攸千辛万苦的从死人堆里逃出来,还要忍受淳于琼那个无能嘴大的家伙经年累月的污蔑,为的又岂是活命?
他有更大的理想,刘备只是他的踏板而已!
他奔走劳碌,都是为了实现打倒王羽的理想,正如当年他策谋废立之事一样,只有做成这样的大事,他才能一展胸中的抱负。
所以,离开谯县之后,他直奔司隶,在新安找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孟德,你可要想清楚,要打垮青州,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许攸一边相劝,一边冷笑连连:“抑豪强,均贫富?青州那套新政肯定长远不了!不过那套东西对无知愚民,贩夫走卒却很有蛊惑力,在短期内,会很有效果,若是给他安稳发展个三五年,恐怕就没人能抵挡了。”
在时人看来,青州新政,和王莽变法的主张有很多相似甚至相同之处。
王莽新政最大的几个举措中就包括:恢复井田制,将所有土地受为公有,然后按照百姓家中的人口,将土地平均分配,和青州的屯田令异曲同工;他还设立了五均司市使,主管评定物价、调节市场、办理赊贷、征收税款,和青州的商业司看起来差不多。
此外,还有禁止奴隶买卖,在各地兴建学校,币制改革,甚至在长安城里搞廉租房什么的,都能找到青州新政的影子。
尤为令人惊讶的是,在对异族的态度上,王羽和王莽同样显示出了惊人的一致,两人对异族都是那样的痛恨。
王羽在高唐尽屠两万胡骑,杀气冲天。而王莽不但将匈奴单于改名为降奴服于,而且不知哪里来的怨念,竟然下令,把高句丽更名为下句丽,还将少数民族政权王降为侯,可见他对异族的痛恨。
后世有人说,王莽是个失败了的穿越者,而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王羽就是王莽的继承者,特别是二人都姓王。
这自然成为了敌人攻击王羽的理由。许攸就知道,不少敌视青州的大儒,近段时间,正很努力的翻阅典籍,试图将泰山王家和王莽扯上点关系,然后名正言顺的扣个逆臣之后的帽子给王羽。
之所以还没形成王莽时代,天下共讨的局面,主要还是因为青州的战略部署得当,内部也没有异声,导致外敌无隙可乘。此外,王羽那个不称帝的誓言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时人憎恶王莽,都是从他篡逆这个角度来声讨的,对他改制变法,却往往讳莫如深。
王莽的新法效果不好,并不是决定于他的立意,问题都是出自实施当中。真要全面展开辩论,反对派不见得能占得上风。
而青州新政全面推行已经两年,不但没有王莽时代的混乱,而且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整个青州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情形让很多有识者惊讶并逐渐改观,全天下声讨的浪潮根本形成不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思考,当年的王莽如果也这样大公无私,不行篡逆之事,大汉朝会不会早就革除了种种弊端,不至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呢?
有人在思考,也有人感到了恐慌,许攸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他正试图以此为突破口,引起曹操的共鸣,进而达成这次出使的目的。
“子远,你真的认为,青州新政优于旧制?”他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曹操虽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但同样也没有摆出义愤填膺的架势,而是摆出了好整以暇的姿态,要就这个问题和深入探讨一番。
“哎呀,孟德啊!”许攸跌足叹道:“这哪里又是孰优孰劣的问题?旧制再差,也经过了四百年岁月的考验,单是这份厚重,就不是他王羽拍脑袋想想,就能胜得过的。治政,首要在于稳,就算是当年的王莽,新政推行之初,不也有过昙花一现的繁荣吗?”
“既然如此,何必现在就急于攻之,等到他自露其短,不战而溃岂不是好?”带着一丝玩味,曹操气逸神闲的反问道。
“诶……这叫我怎么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曹操表现得越悠哉,许攸就越焦躁,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很快惊觉过来,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瞪着曹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曹阿瞒,你故意戏弄于我?”
“哈哈,子远这又是说得哪里话来?”
曹操抚掌而笑道:“你现在刘备帐下参赞,而操却知玄德行险入徐州,事有不谐,现在已成困守之局。如今王羽亲自在郯城坐镇,玄德恐怕已经日夜难寐了吧?子远此时前来说我,焉知不是让吾为玄德火中取栗,解他的燃眉之急呢?”
“曹孟德,果然枭雄也。”被曹操一激,许攸骨子里的狂气顿时发作出来了,他也不解释,面带冷笑,直接揭穿了曹操的用心:“汝大举西进,世人只道你想勤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名分,可你瞒得了天下人,又岂能瞒我?”
他目视曹操,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想正面打败董卓,实际上,你也不可能做得到,即便做到了,惨胜如败,也会让你彻底退出问鼎之列……明知如此,你还执意西进,所求者,无非等董卓变生腋肘,然后你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全据司隶,招降纳叛,我,说错了吗?”
“变生腋肘?”曹操脸上的惊异神情全然不似有伪,但说出来的话却和许攸期盼的相去甚远:“难道子远的意思是,长安空虚之后,会有忠义之士图谋董贼?”
他搓搓两手,嗟叹道:“如果真能如此,倒是不错,怎奈董贼身边也有智者参赞,并未留出这样的破绽来,唉,可惜,可惜啊。”
“哼哼。”许攸看着他,只是嘿然冷笑不休,他的外形本来就有些阴险,又赶在夜里摆出这副造型,看起来很是惊秫,过不片刻,把城府极深的曹操都给搞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曹操脸一拉,语声转冷:“子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消遣吾吗?”
“消遣你?我哪儿敢啊?你可是一方雄主曹操!”许攸拉长声音,语带讥嘲,曹操只觉一股邪火直往上闯,正在怒气勃发之际,许攸的下一句话却如同冰水一般,浇熄了他所有的怒意。
“声东击西,东西夹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呵呵,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