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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平抑着心中的紧张和激动。士兵将武器架在丛林之间，等待着那个发出陌生识别码的目标的出现。
紧张的情绪拉长了时间，虽然知道对方离自己很近，但是却在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前方的草丛里，才出现几个匍匐前进的身影。看到这一切，士兵在平息里心中的一阵悸动后，摸索着掏出腰上别着的进攻型手雷，轻轻的拉开引信，等待着对方接近。
敌人爬行的很缓慢，不过仍然有到达的一天，当眼前的那片陌生的迷彩色接近到射程之内的瞬间，士兵猛然抬起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雷投掷到半空，随后抬起枪口发疯一般的用长点射向敌人覆盖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只能用疯狂来形容，5。8MM弹头如雨的泼向敌人，子弹带着呼啸声飞驰过去，轻松破开对方头上的凯夫拉头盔，带出一片血肉和白色的脑浆。敌人在稍后的几秒钟做出反应，两声低沉的砰砰声过后，冒着烟的两发榴弹滚落在士兵身边，随后，一阵低沉的爆炸响起，士兵在最后的瞬间感受到自己整个身体高高飞上半空。
有那么一瞬，他发誓看到了不远处的操纵中，匍匐着的班长和战友，他甚至恍惚的看着班长对着他打出噤声的手势，士兵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本能的抬了抬胳膊，随后重重落在地上。
※※※
陸士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新兵，对于他来说，这几个家伙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了。刚刚身边的三小队发来信息要求他们与自己做出合围动作，歼灭前面的敌人。按照三小队的估计，对面的敌人应该在八到十二人之间，以自己两个小队的兵力完全可以将对方吃掉。
可惜，身后几个新兵，却总是无法按照要求展开队形，火力支撑点到现在也没办法架设，陸士长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与三小队沟通，希望自己能潜伏到敌人的退路方向设下陷阱，在三小队将对方赶过来的时候，一口吃掉敌人。
“该死，再快一点，你们这帮家伙，你们知不知道，如果让三小队再多潜伏一会，很可能会被敌人的步兵雷达发现，到时候，我们就会从猎手变成猎物。”陸士长絮叨着说道，身后一名士兵似乎没听清楚他的话，试图摘下听筒，结果却因为送话器过分的靠近，造成了一阵杂音般的回放，让命令听起来如同多了一次回音一般可笑。
“该死，好了，听我命令，停下，川股你当尖兵，其他人，架设地雷和火力点。听到没有？”陸士长生气的低吼道，听到命令，其他人纷纷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武器，可是川股却仍然匍匐在地上没有任何挪动的意思。
“川股，你个混蛋，我让你动一动。”陸士长终于按捺不住愤怒，快速爬过去，一把抓起川股，可是，刚一碰到对方，一股粘滑的，湿热，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就沾了他一手。陸士长本能的低头看去，入眼一片血红。
“该死，埋伏！”陸士长一边大吼着，一边跃起身，可是，他忽然发现，之前的红色不断延伸，随后将眼前的一切都染成同样的颜色。
一阵鲜血通过狭小的地方所发出的特有的嘶嘶声逐渐清晰起来，陸士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顿时感到灼热的血液顺着自己的胳膊流淌下去，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看，又回头看向身后，终于发现，一名脸上抹着迷彩的狰狞面孔正狞笑着看着他，同时，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向他的胸口。
陸士长无力的阻挡了一下，整个人在冲击力下倒在地上，在倒下去的瞬间，他清晰的看到，身后的几名新兵在一群敌人的疯狂厮杀下，不断的颤抖着，蠕动着，挣扎着，随后寂静下来。
“妈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发现他们？”陸士长迷惑中，渐渐跌入黑暗。
“我就说，小鬼子一定会在这里设伏，怎么样，蹲点蹲对了吧？”三班长抓了把树叶，擦了擦自己的匕首，得意的对二班长说道。
“下次你们当诱饵，我们动手？老这么干不行。”看着三班长擦着匕首走过来，二班长立刻生气的说道。
“有啥区别吗？”低头看了看刚刚被割开喉咙的敌人，三班长将匕首插进口袋，奇怪的反问道。
“妈的，小鬼子光扔榴弹，顶着费劲。”二班长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迹，无奈的回答道。
“就你这身板，这点问题还能难倒了你？”三班长用拳头捶了捶二班长那特有的东北人身材，嘿嘿笑着说道。
“那倒是……诶，你小子别老整这套，小鬼子扔的那是榴弹，不是什么酒瓶子，啥身板砸实了也受不了。”二班长愣了愣，忽然醒悟过来，追着三班长大喊道。
“嘘，小点声，一班那边有动静，说碰见小鬼子两个小队，我们现在过去，抄了他们的后路，咋样？”三班长忽然一副严肃的表情止住了二班长的话。
“成，小李子估计也不好受。”二班长点点头。
“恩，其他的一会再说，现在你带着人在这点上设伏，记得，头上扔刀子你也别动，给我争取十五分钟时间，过后我给你信号，你正面突一下，然后从原路返回，知道了吧？”三班长点点头，再次安排道。
“成，你带人过去吧，这点时间我怎么都能给你挤出来。”二班长点点头，回身对身后的战士招了招手，快步向前跑去。
“头，咱咋又成诱饵了？”目送着三班离开，二班的士兵不禁开口询问道。
“诱饵？操，你他妈咋不早点说，又他妈上当了。”听到战士的询问，二班长一愣，看了看地图，忽然醒悟过来。
※※※
“统计战损，统计战果，统计敌人数量。”面前的屏幕上，红蓝交织在一起，每处遭遇的地方都代表着正在进行着残酷的战斗。指挥本部内，参谋们往来奔走着，更为紧张的气氛凭添了一丝烦躁。不过，相比于参谋们的紧张，佐藤却表现的很悠闲，在轻声下达了几个命令后，他再次如醉如痴的看着眼前的大屏幕。
“阁下，刚刚得出结果，我们投入了大概两百支作战小队，友邻部队投入一百八十支，敌人投入数量大概在五百支左右，因为我们首先发动进攻的缘故，敌我双方的战损比大概在1：0。8左右。”虽然屏幕上实时显示出统计结果，但是参谋仍然低声回答道。
“牵制了敌人一点五倍的兵力，恩，很好，投入预备队吧，从左翼冲过去，先吃点C点的敌人，然后贯穿到D点，在那里构筑支撑点待命。”佐藤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下达了命令，伴随着他的命令，屏幕上，两个硕大的箭头忽然出现在下方，而在那里，代表着交锋的图标尤其密集。
第二章 将在外（2）
总指挥部内，参谋们在计算机的帮助下迅速整理着不断传回来的信息，在系统的整合下，敌人的意图很快暴露在电子显示器的地图上。看着纵横交错在一起的敌我双方，所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疼，头痛的是双方纠缠的是如此紧密，第二感觉仍然是头疼，疼的是，第一军军长似乎对于指挥部的建议一点都不感冒，无论是命令还是警告都当成耳边风一般，被吹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最让人担心的是，日军指挥官聪明的将双方的部队混杂在一起，虽然看似愚蠢，但是却高明的弥补了双方之间重火力的差距。不但如此，双方虽然纠缠在一起，但是日军却显然表现的很有节奏，相互之间默契的配合弥补了兵力上的不足，而相反，第一军的表现却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优秀，虽然瞬间从战斗开始的混乱恢复过来，但是指挥官的指挥手段却仍然尚有距离。
“学历上的差距，让下级军官的指挥手段上差距明显啊。”两名参谋一边看着发来的影像资料，一边低声交谈道。
“是啊，当初抗日打小鬼子，派上去的兵连左右手都分不清，四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后来征招了学生兵，差距才缩小了一点。现在看来，这个问题还存在。大兵团推进的时候，这样的差距还不明显，现在考验单兵作战和小规模对抗的时候，差距就立刻体现出来了。”另外一名参谋点点头，焦虑的说道。
“哎别说这些班排长了，他们军长都……”先开口的那名参谋话说到一半，左右看了看，随后再次转过头来，“他们军长就是个例子，自己指挥上有问题不说，把咱们参谋部的意见和建议全部封存，一点不听，你说，把咱们当什么了？”
“行了，人家胸口别的勋章够给你做一件半硬式的防弹衣了，你就别叨咕了，参谋长还没说话呢。”另外一名参谋微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那当什么？现在是新时期的战争，是军事革命，老套的东西肯定行不通了。我不是吹，给我一支部队，就算刘伯承复活，也别想打败我。”先前那人在同伴的劝说下，兴致反倒高昂起来，低声叫板道。
“这个可未必。”可还没等他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声，两人回头一看，立刻被来人吓了一跳。
“丁参谋长。”两人同时敬礼。
“我说，你可未必能打过刘大帅，起码，他有勇气不打麻药让人摘除眼睛，我想，你肯定不行。”丁文彦回了个礼之后，继续起之前的话题，他的话说的对方面孔一红，登时低下头来。
“电告诉第一军军长殷勇，敌人攻势在即，让他相机行事。”趁着两人赧然的空当，丁文彦低头翻看了几眼资料后，抬头命令道，听到他的命令，两人仿佛受到特赦一样，三两步跑开，去传达丁文彦的命令。
“老殷这仗不好打啊。”就在丁文彦凝神注视情报的时候，身后，张曙光快步走上来搭腔道。
“战争，没什么好打不好打的，没谁能一定克死谁，小米加步枪未必打不过坦克大炮，满海面的航母未必能抓住一艘潜艇。差距都在这里。”丁文彦微微一笑，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张曙光说道。
“问题是，我看第一军现在缺的就是这个。”张曙光摇了摇头，不无担心的说道。
“怎么，你也认为这个殷勇的第一军军长是白给的？告诉你，他就算一枪枪打上来，也是他的能耐。我看这仗，赢不赢的不要说，输，恐怕还说的太早。”丁文彦摇摇头，哂笑了一声，继续低头看着情报。
“告诉B区的作战小队，从左翼向C区突围，告诉他们，注意友邻部队之间相互配合，同时命令A区的部队，收缩防线，尽量让敌人压上来。”殷勇看着电脑屏幕，粗略的用手在上面点了几下，随后向博士生命令道。
“军，军长，你可以给各个小队下命令的。”博士生在转头操作了一会之后，忽然转身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殷勇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口中喃喃自语道。
殷勇的话让对方一愣，随后似乎明白了一般，转头敲打起键盘，下达着刚刚得到的命令。
屏幕上，伴随着命令的下达，犬牙交错的战线逐渐变得泾渭分明，处于战斗区域的小队纷纷向内线聚拢，很快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看到这里，博士生惊讶了半天，才再次转头看向殷勇，显然是想提醒他，这样高密度的集结，足以引来敌人大规模火力的覆盖。
“告诉三师，让他们准备准备！”还没等对方开口，殷勇却再次下达了命令。
屏幕上，战士们的视频头此刻传来清晰的图像，战斗中，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挖掘战壕，似乎军长给他们带来的命令让他们再次回到阵地战一般，不过此刻没人计较，在得到命令后，到达位置的众人纷纷举起工兵锹，迅速的挖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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