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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曙光的电脑屏幕上，敌人聚集在公路沿线的兵力已经越来越多，不但如此，控制了制空权的他们，已经将大量无人机和直升机投入到公路这边，守备部队，已经投入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防御可能从空中降临的打击，但张曙光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张曙光已经下达了炸毁梅赫拉巴德机场的命令，这座距离市区最近的机场一旦被敌人占领，恐怕迎接他们的将是数倍于现在的空中力量，但作为最主要的穆尔盖堡机场则在张曙光的命令下被保留。虽然作为德黑兰的主要机场，在失去制空权的前提下，这里已经不存在飞机升空的可能。
公路战线上，随着士兵数量越来越多，欧盟方面的装甲步兵已经开始表现的越发活跃，时不时，会有一两具装甲开启伪装系统，尝试着冲上公路，但随后又以更迅速的速度撤回来。挑衅般的动作，时不时会引来防御部队的攻击，但随后又会遭到欧盟方面更猛烈的报复。
所有人驻守在这里的巴基斯坦士兵都很清楚，敌人发动进攻只是时间问题，后方的指挥中心也很清楚这一点，在难得的战前时刻，军工更是不断地将各种弹药从后方运送上来，堆在所有可以放置的角落。
就在众人忐忑地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时，欧盟那边，一具装甲步兵忽然从隐蔽地点走了出来，对着公路另一边的防御阵地放出一枚榴弹。榴弹划着弧线落在对面，弹跳了一下之后发出吱吱响声，而后，冒出滚滚浓烟。
可就在守军疑惑的时候，一瞬间，公路这边，欧盟所有集结的军力都在瞬间开火。
仿佛有人在公路上敷设了片石棉瓦一样，灰色的尾焰组成的波浪瞬间将公路覆盖。由导弹无控火箭组成的覆盖火力用强大的力量瞬间撕开了对面本就不多的建筑物外墙，而后用自己的爆炸力将建筑化为乌有。
连绵的攻击持续了一波又一波，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猛烈的平面火力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收割着每一处高于公路路基的建筑，并且将他们铲平揉碎。在攻击背后，由一百具装甲步兵组成的进攻梯队同时开启了伪装色，将自己伪装成与周围相似的颜色之后，迅速跨过平坦宽阔的道路，向被淌平的防御阵地冲了过去。同时，携带的火力用根本不需要准头的密集攻击补充着进攻火力的遗漏点。
攻势就在这一瞬间打响了，既在预料之内又在预料之外。
防御方面，瞬间被摧毁的第一线防御并没有被消耗掉全部力量，在观察哨窥探到步兵装甲冲锋的迹象后，沿线埋藏的地雷就在第一时间被引爆。骤然响起的爆炸将本已经炸成平面的阵地再次掀开无数大坑，密集的单片和强大的冲击波吞噬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目标。
间或有一个倒霉的装甲步兵被地雷炸个正着，在强大的冲击力和严密的脚力角逐之后，装甲被高高炸飞上天，而后有重重落在地上。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个别，更多的装甲步兵依靠严密的防御装甲抵抗住了弹片的波及，成功进入到对方阵地纵深，而后，在命令下，步兵们迅速分散，钻进每一处他们可以进入的街道巷口。
接下来是……
第十八章 一道选择题（4）
保加利亚与罗马尼亚边境的口岸已经因为战争的缘故被封闭，仅有的可以通过的地方，都加派了足够多的守卫人员，往来通过边境的人员除了遭到严格盘查之外，还会被记录在案，欧盟总部的人口计算机会实时比对他们的身份资料与背景，任何被怀疑有可能有敌方背景的人都会遭到秘密调查甚至逮捕。
对于欧盟指挥总部来说，无论如何，殷勇所造成的战局状况最低限度要被限定在罗马尼亚境内，也只有如此，才会可控。
而此刻，保加利亚边界线上，边境口岸处，只能用重兵把守来形容，一处平常无人的口岸，此刻也已经部署了由两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组成的警戒部队，而他们的任务，除了甄别必要的敌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发现敌人有进攻意图时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送出去。
重重地将通行卡在刷卡机上扫了一下之后，士兵抬头看向公路尽头，影绰绰的一辆家用轿车正缓缓地向关卡行驶过来，看着轿车不断放大，士兵挥手让过关的货运卡车通过之后，放下手里的刷卡机，看向前方，对于他来说，这个边境口岸实在有点过于孤单，除了往来的卡车之外，没有一个让人觉得有意思的人，士兵满心希望，这辆轿车里能一两个漂亮的罗马尼亚姑娘。
迎着士兵的目光，轿车缓缓行驶到大约一百米的距离，车速却降了下来，士兵好奇地眯缝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两个身材结实的男人从正副驾驶位走了下来，随后开启车后备箱捣鼓着什么。太远的距离让目视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士兵犹豫了一下回头敲了敲装甲车的外壳，里面，同伴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
“给我副望远镜。”士兵对同伴说道，在接到望远镜之后，他举起来看向前方。
那两个人仍然没有从后备箱的方向冒出来，不过车后座上，一个胖胖的男人忽然探出头，表情焦急的看向这边，又回头说着什么，士兵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胖男人竟然是少见的黑头发黑眼睛的亚裔。
“看到什么了？”同伴好奇地问道。
“或许吧，有点特别，不过！”士兵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而双眼的瞳孔则因为紧张而骤然缩小，褐色的虹膜被投射到角膜上的场景惊诧的不断震颤。
“有什么特别的吗？”身后同伴钻出来坐在装甲车边缘，好奇地询问道，但却没有得到士兵的回答，他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士兵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着，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把望远镜给我看看。”
士兵没有理会同伴的话，因为，他早已经被望远镜中所看到的一切震慑住了——两个终于从车后备箱里走回来的男人，一人扛着一具粗大的筒状物，士兵仔细分辨了良久，才肝胆俱裂地发现，那是一具欧盟单兵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两人熟练地以跪姿扛起发射筒，其中一人甚至还俏皮地挥了挥手。
“该，该死，敌袭，敌袭！”喊声终于从士兵嘴里冒了出来，他随手扔掉手里的望远镜，手忙脚乱地举起手里的武器，但前方，迎着他恐惧目光腾起的，是两团巨大的烟雾，以及在烟雾伴随下飞来的导弹。
凄厉的警报声忽然在坦克驾驶舱内回荡起来，百无聊赖的车长，好奇的向潜望镜张望了一眼，一团奇怪的团此刻正充斥在潜望镜的镜头中心。
车长的大脑还未来得及处理这图案所代表的含义，坦克沉重的车身就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下一秒钟，炮塔一侧，一道闪光由暗转向明亮，将整个驾驶舱照耀的通亮，随着光芒亮起，赤红色的金属射流沿着如同电焊扯开的一丝光点从外面冲撞进来，肆无忌惮地四下跳跃着。
整个驾驶舱仿佛一只被点燃了的炉子，骤然间变得炽热，高速射流如同疯狂的小妖精，肆虐地在驾驶舱内横冲直闯，将所有阻拦它的物体贯穿点燃，肉体在它面前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面对冲击，毫无阻拦地被窜开一个大洞。
车长吃惊地看着自己胸口被烧灼的痕迹，而后无力地倒了下去，而在此之前，车内的其他人早已经被夺去了生命。
车外，两枚导弹准确地命中了两辆坦克所产生的爆炸，腾起的巨大烟尘一下子将整个检查站吞噬其中，烟雾缭绕下，士兵捂着自己的耳朵来回翻滚着，而在他身后，同伴被爆炸的破片波及，早已经流着鲜血挂在一边。
装甲车内，仍然幸存的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操纵着遥控炮塔寻找敌人，可是，眼前的浓烟阻挡了视线，没人能在浓烟中分辨出敌人在哪里，慌乱中不知道谁开启了红外线扫描，屏幕上，一个充满热量的红色影子立刻出现在十字星的正中间，可就在他们努力分辨着前方的物体是不是那辆汽车的时候，影子忽然从屏幕上消失不见，下一秒钟，两枚被拉开的手雷忽然从头顶未关的舱盖里扔了进来。
手雷冒出的丝丝浓烟提醒着众人它们的脾气很不好，并且在众人手忙脚乱之前，迫不及待的引爆了自己。
欧盟标准的进攻型手雷，廉价而威力巨大，作为非智能武器，它们被量产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一时刻。随着随着引信燃尽，一道光芒骤然闪过，光芒中爆炸响起，每个人都觉得胸口被重重的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之后，被一把扯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车外，完成偷袭的彭铮盖上舱盖，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跳下车，从弥散的烟雾中走了回去，百米的冲刺让他心跳有点不争气的快了点，不过幸好后勤提供的武器足够给力，无论是更改了设别芯片的导弹，还是手雷，都让他们的这次努力没有白费。
回到车旁，彭铮拉开驾驶室车门，一屁股坐了回去，而后发动汽车，调转车头，一下子切入荒野。
“我，我们不是要去保加利亚吗？”看到彭铮转了方向，胖子忽然开口问道。
“去，当然要去，不过，不走这里。”彭铮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车子在他的驱动下，很快消失不见。
彭铮三人离开不久后，例行的巡查信号重复校验着每一处关卡阵地，当指挥中心向这里发送巡查信号的之后，却发现没有人回应，在等待良久后，无人侦察机从内陆飞来，而眼前的一幕也随着无人机的拍摄被迅速传送回内陆。
遭到袭击的哨卡信息也在稍后的情报确认中被迅速传到欧盟指挥中心，而原本繁忙的欧盟指挥中心，也因此变得更加繁忙起来。
“两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一辆步兵战车，包括驾驶员在内的十七名士兵……我们刚刚与他们失去联系，无人机回报，他们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指挥中心内，参谋长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国防部长，低声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国防部长看了一眼并不长的报告，转而询问道。
“不知道，关卡在遭到袭击和被发现之后，中间至少有四十分钟的间隔，如果敌人的速度够快，他们可以很迅速地通过。”参谋长看着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会这么做吗？”国防部长看着身边桌子上放着的殷勇的照片——这是一张公开照，照片的取材是在一次演习上，坐在后方角落的殷勇看起来除了黝黑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留意的地方，当然如果忽略他那双渗透着冰冷的眼睛之外。
“不知道，或许，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表现给我们看的，让我们误以为他就是在这么做。”参谋长拗口地说道，可越是如此，两人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越发看不透。
“报告！阁下，刚刚获得的情报，巡查显示，在距离刚刚遭到袭击的哨卡五十公里外的另外一处哨卡遭到不明人员袭击，损失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两辆，装甲车两辆，无生还者。”一名参谋急速跑到他们俩身边，低声报告道。如果是在平时，这样的损失显然根本不需要两人过问，可当牵扯到殷勇的时候，两人的表情同时变得复杂起来。
“同样的手段，一次完美的袭击，绝对不是普通士兵所为的。”仔细翻看了所有发来的照片之后，部长缓缓地说道。
“我们应该怎么做？”参谋长反问道。
“开放关卡吧，否则徒然增加损失，如果敌人想要越过边境，他们恐怕早已经做到了。”部长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