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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崔谦厉声尖叫,更多的亲卫涌到他的面前,举起了一面面的木盾,组成一面层层叠叠的盾墙,可是楼船上打来的石墙和巨弩接连不断,每一次重击,都将几个亲卫击杀,没一会儿功夫,崔谦面前就倒下了十几个亲卫,而砲石在旁边飞过,落入水中,激起的水花,更是将他淋得满脸是水。
崔谦真的疯狂了,楼船强大的杀伤力反而激起了他的杀性,他命令惊魂未定的水手将战船摇到楼船下面,避开了霹雳车和巨弩的攻击,进入视线死角,然后又攀上了一架软梯,爬上了楼船。
楼船上,数百个海盗和官兵正在厮杀,官兵胜在装备好,进退有序,而海盗则胜在人数多,不怕死,双方打成一团,你来我往,甲板上很快就血流成河。
“杀了他们!”崔谦看着那几台犹在轰鸣的弩车和霹雳炮,以及不断起伏的拍竿,脑门一阵阵的发麻,天啦,今天真是命大,又是强弩,又是石球,还有那种大木柱,无论哪一样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可是自己居然几次死里逃生,除了脸上被木屑刺得鲜血淋漓之外,并无大伤。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崔谦突然兴奋起来,老天不要我死,你能把我怎么样,天注定你今天来就是送一艘更好的楼船给我的。你打破了老子一艘楼船,却给我送来了一艘更好的楼船。
“杀了他们——”崔谦拔刀大呼,举盾架开一柄长戟,长刀呼啸而下,将挡在前面的一个官兵斩杀,长刀横斩,砍在另一名官兵的脖子上,用力一拖,鲜血泉涌。
闻着热乎乎的鲜血,崔谦浑身战栗,忽然之间,他找到了当年单刀杀入海盗寨中的感觉,浑身充满了不可名状的狂暴感,他冲入战群,吼声如雷,连斩三人,勇不可挡。
“竖子。”越海看到了横冲直撞的崔谦,暗自苦笑。今天真是邪门了,换个普通人,只怕都已经死几回了,可是这个崔谦命还真是硬,不仅没事,还杀上来了。眼看着海盗越来越多,官兵崩溃在即,而弩手、砲手、拍竿手都已经无法正常操作,楼船的战力接近全损,再打下去,楼船必然易手,他不再犹豫,手一挥:“倒油。”
大开杀戒的崔谦正在官兵群中左冲右突,兴奋莫名,只要杀掉眼前这些官兵,这艘攻击力强大的楼船就要落入手中了,就在他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时候,二层的飞庐舱门忽然大开,十几只陶罐接二连三的飞了出来,接连几声响,砸在甲板上,裂成碎片,顿时油香四溢。崔谦看着满地的油,闻着扑鼻的油香,一时有些茫然,这时候怎么会有油?可是当他看到越海手中的火折子时,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二话不说,转头就跑,飞身跃过半人高的舷板,跳入海中。
越海扔下了火折子,“哄”的一声,一串火苗窜起,迅速的在甲板上蔓延开来,将正在厮杀的官兵和海盗全部卷入其中。不管是官兵还是海盗,都被吓傻了,忘记了搏杀,扔到了手里的武器,有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有的争先恐后的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到舷边,翻身跳入大海。
“疯子!”从水里露出头的崔谦看着烈火熊熊的甲板,不寒而栗。
“要我的船?下辈子吧。”越海咬牙切齿的冷笑了一声,手一摆:“打开船舱,所有人跳海,自求活路吧。”
“将军,你也跳吧。”李浓面色惨白,两腿直发抖。
“我不跳。”越海很沮丧,眼神中透出强烈的不甘:“这么周密的计划,居然没有一击成功,非我之过,是老天不愿意让我越海成功。我先是败在东海海盗之王之手,难道还要做南海的海盗之王的俘虏吗?大丈夫活一世,不能如此窝囊。”
“将军……”李浓痛哭流涕。
“嚎什么嚎,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越海怒声喝道,“是男儿,随我去杀贼,我的船上不能有海盗的尸体。”
“喏。”李浓带着哭腔大声应道,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越海,刚要表几句决心,却忽然睁大了眼睛,泪光中闪现出惊喜的神色。越海勃然大怒,正要揍他,旁边有人叫了起来:“将军,是援军,是伏波将军来了……”
越海转头一看,东面的海面上,蔚蓝色的海天之间,两朵红色的烟雾赫然在目。
越海只觉得一阵酥麻直冲脑门,他愣了片刻,忽然醒悟了过来,冲到鼓手面前,劈手夺下鼓桴,用力敲响了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
“援军来啦……”李浓兴奋得声音都变了味道,他在甲板上狂奔,厉声吼叫。一个亲卫双手颤抖着摸出信号管,连扯两下,才将上面的封纸扯去,却找不到火折子了。他一横心,冲到甲板上的火前,点着了信号管,高高的举起。
“嗖——”一团火花窜上了天空,“啪”的一声响,在空中爆开一团红色的雾。
“援兵来了,加速,加速。”甲板下的水手还不知道上面已经着了火,只听到同伴们兴奋的吼叫声,顿时来了力气,齐心协力的援动了转轮,十六只轮桨搅动海水,再次将旁边密密麻麻的海盗船挤开,缓缓起动。他们虽然慢,可是庞大的体积带来的威势不可小视,一只又一只的海盗船被他们挤开,压入水中,海盗们用力划着船,用手中的武器用力的砍着船板,可是却无法阻挡楼船缓慢而坚决的起动,他们就象一群围住了一只甲壳虫的蚂蚁,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还是无法挡住甲壳虫的逃离。
“吸水灭火。”死里逃生的官兵们干劲十足,他们早着海盗们射上来的箭雨,摇动装在船上的水龙,将海水吸上来,冲刷甲板上的油。燃烧的油被冲到舷板旁,沿着泄水孔流了下去,将还没了解船上情况,仍然企图攀上来的海盗淋得满头都是。海盗们惊恐的看着流动的火,再也顾不上攀爬,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海中。冲刷过一阵之后,官兵七手八脚的从准备好的砂箱里挖出砂子扑灭残火。
崔谦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如死灰。他虽然没看到远处的信号,可是他知道,士气已经崩溃的官兵突然绝处逢生,肯定是来了援兵。
功败垂成,或者,只是又落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崔谦的心瓦凉瓦凉的。
卫旌带着船队逃出了不到二十里,就遇到了埋伏在这里的孙绍。孙绍一见他就笑了:“这一路紧张吧?”
卫旌却没有笑,他勃然大怒,怒视着孙绍:“将军好悠闲,明明已经到了,却躲在这里,任由我们被海盗追赶。越将军为了拖延海盗的时间,泼出性命,单船去袭击崔谦,现在还不知生死呢。”
孙绍一听,顿时变了脸色,顾不上和卫旌治气,问明了情况,立刻带着五艘楼船和八十多艘斗舰出发。早在一天前,他就得到了越海他们的消息,按照他们的速度计算,选好了埋伏地点。他并不担心越海的安全,他早和越海说过,如果海盗追上来了,你就扔下商船逃跑,到时候再从崔谦手里夺回来就是了。没想到越海没听他的,为了商船,去和崔谦单挑了。
他又恼火又后悔,如果越海因此死了,损失可就大了,不仅是楼船上的秘密武器会曝光,越海这员通晓海战的大将死了,才是个最大的损失。他的手下现在就数越海的能力最强了,只是他的实力最弱,还没有显示出威力来。
孙绍生怕越海支持不了太长时间,一面赶路,一面让人不停的放信号,自己用千里眼不停的搜索。等他看到混乱的海面时,他心里十分紧张,因为越海的楼船被海盗们围在中间,显然已经陷入重围,凶多吉少。
好在这时,他看到了红色的烟雾。
“冲上去!”孙绍兴奋的大吼。
苏粗腿拍拍栏杆,很淡定的说道:“上次欠他一个情,这次补给他,省得这竖子每次看到我都吹胡子瞪眼睛的。兄弟们,加把油,让崔谦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海盗之王。”
从东海来的海盗们大笑,齐声吆喝,将船摇得飞快,一马当先向海盗们冲去。
“狗东西,想抢我的功劳?”陈海翻了翻眼睛,拔刀大喝:“快点,别让海盗给比了下去,咱们可是折冲将军的属下。”
“你是谁的属下?”孙绍飞起一脚,踹在陈海的屁股上,将他踹得向前冲了两步,险些掉下去。
陈海上次疏忽,跑了崔武,害得孙绍如意算盘落空。孙绍一怒之下,让沈玄接替了他的职位,挼了他的校尉官职,降为亲卫,陈海对崔武是恨之入骨,这次咬牙切齿的要立功,好让孙绍再把他的校尉还给他,一时着急,口不择言,被孙绍抓住了话柄。他不敢反驳,连忙陪笑道:“当然是伏波将军属下,伏波将军属下。”
“竖子,你好好给我听着,下次再说错了,老子割了你的驴耳朵。”孙绍笑骂道。
在笑骂声中,五艘楼船,八十多艘斗舰在以冲锋阵型狠狠的切入了海盗之中,以楼船上的强弩和霹雳炮的攻击开头,拉开了血腥的屠杀的序幕。崔谦唯一的一艘楼船被越海的自杀式攻击摧毁,只剩下百十艘中型战船和近千条小船,这些船虽然多,可是在以五艘楼船为主力的官兵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楼船横冲直撞,将仓惶失措的海盗们一个个的挤翻,纷飞的砲石和弩箭攻击着远处的海盗,不断起落的拍竿将近处的海盗船击翻、击沉,随后跟上的斗舰对刚刚被楼船蹂躏过一次的海盗进行再一次的欺凌,他们倚仗着自己的速度快,蛮不讲理的直接撞上来,将海盗们打得苦不堪言,撞又撞不过,追又追不上,逃又逃不掉,一贯耍威风耍惯了的崔谦嫡系力量在一个时辰以内承受了两次水师楼船的践踏,损失惨重,没到半个时辰,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阵形大乱。
一击得手的水师得势不饶人,士气高涨,开足马力,冲入了跟在后面的海盗船队之中。
海盗船虽然数量多,但是在装备精良的官兵面前没能沾到任何便宜,他们二三十人一艘的小船根本不是斗舰的对手,更不要提楼船了,在目睹了崔谦以中型斗舰为主的船队被水师势如破竹的击败的场景之后,他们已经丧失了斗志,再看到水师冲上来,他们在短暂的侥幸之后,有人开始逃跑,开始是一只船,后来是两只、三只,接着是十只,二十只……士气一落千丈,原本就是为财富而聚集到一起的海盗们崩溃了,他们不再考虑崔谦的死活,掉头向四面八方逃窜,不管面前是绵延的海岸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现在所想的,只是逃离如狼似虎的水师。
而此时崔谦也顾不上他们,他被孙绍和苏粗腿死死的缠住了,两艘楼船转着圈子,利用自己庞大的体积,将企图来营救崔谦的海盗们挡在一旁,只有崔谦和两艘斗舰、十几只小船被围在圈子里,架在侧舷上的霹雳炮和拍竿毫不留情的肆虐,没花多长时间,就把崔谦打成了孤家寡人。
崔谦站在仅剩的斗舰船头,旁边的海面上是层层叠叠的破木板,数不清的海盗浮在水中,有活的,更多的是死的,在楼船强悍的攻击下,这些人幸存的机会实在不大。崔谦看不到其他人怎么样,但是他能想象得到,越海一只楼船就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现在来了五艘,海盗们肯定不是对手。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孙绍这次主要是针对他,五艘楼船中,有两艘专门对付他的手下,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那些斗舰在孙绍的攻击下显得十分弱小,在其他海盗面前大占优势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就象一个已经习惯了欺负良家妇女的流氓现在却遇到了一个更强大的流氓,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