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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不会是诸葛亮的对手,刘备深知这一点,一个轻视对手,而且是轻视一个非常高明的对手的人,哪怕他是真正的高手,也绝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更重要的是,关羽太傲气,他对太子刘禅比他这个正牌父王还要严厉,刘禅不怕他这个父王,倒是一看到关羽就小腿肚直哆嗦。
刘备不怪刘禅,因为蜀中看到关羽不哆嗦的人确实没几个,就连那些老臣看到关羽都紧张,何况刘禅一个孩子了。然而刘备也因此放弃了关羽,因为他同样不能接受一个跋扈到了极点的大将军——尽管他很忠心。
不接受归不接受,要让刘备杀了关羽,他又做不到,关羽跟了他四十年,他们之间的交情正如他自己所说,虽是君臣,实与兄弟无二。要让刘备杀自己的兄弟,他做不到。虽然有人或明或暗的提过类似的建议,但无一例外,都被刘备否决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无过于等关羽先死,这样既全了他们君臣相知的佳话,又不会留下病根,可惜的是,关羽虽然比刘备还大两岁,可是关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相比之下,刘备就差多了。刘备很担心,估计自己挂两回了,关羽还活得很精神。
这就很麻烦了,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那还第三条路吗?为了这件事,刘备很纠结,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到关凤,刘备就非常后悔,当初把关凤嫁给孙绍就是一昏招,如果关凤是太子妃,不管是吴太子妃还是蜀太子妃,都比现在这个局面好。可是话又说回来,当初谁又能想到孙绍一个明明没有前途的家伙会一鸣惊人呢。
“银屏,听说你在日南指挥大军,配合吴军大破扶南人的象兵,可真是威风啊。”刘备挽着关凤的手,慈祥的笑着,分明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关凤笑了笑:“谣言止于智者,叔父如何也信这些话?我一介女流,幸得夫君信任,让我带一些人马配合吴太子登作战,哪里是指挥大军,战斗实质是诸葛恪指挥的。”
“诸葛恪?”刘备花白的眉头一皱,眼神中露出一些疑问。他听到的消息说是吕岱指挥的,关凤带着越军配合,下意识的便认为是为了孙登扬名,所以实际指挥战斗的关凤才让功,可是现在听关凤自己亲口说实际指挥战斗的是诸葛恪,他不免有些担心。诸葛恪父子现在在吴国地位很微妙,诸葛瑾在与顾雍的丞相之位争夺中失利,但是他并没有失宠,相反更得孙权的信任,诸葛恪年纪轻轻,就做了西线大军的副将,可谓是前途无量。然而对于刘备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诸葛恪父子权重,给蜀国的权力平衡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影响。
“是啊,诸葛恪是个天生的将才。”关凤佯若看不出刘备的担心,侃侃而谈,把诸葛恪好好的夸了一通,最后说道:“叔父,魏王年高,现在已经基本不管政务,都交给几个儿子打理,吴王虽然正当壮年,却也着力培养太子登,叔父为什么不把阿斗带出来历炼历炼?需知好铁也要名师炼,没有经过世事的年轻人,就算是天才,成就也非常有限。吴太子登经历了两场战事,如今可是脱胎换骨了。”
刘备沉吟不语。他是经过世事的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要让他把刘禅和孙登一样放出去历炼,他却舍不得。他当然清楚,孙登被孙权派出去历炼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结果却很实在,正如关凤所说,孙登经过两次历炼,已经由一块凡铁变成了精铁,可见锻炼还是非常必要的。是为了安全,继续把刘禅保护在自己身边,还是狠狠心,把他送出去经历风雨?刘备犹豫不决。
“外面很危险吧?”刘备强笑了一声。
“呵呵呵……”关凤轻声笑了起来:“叔父,你在阿斗这个年龄时,已经与黄巾贼作战了吧?”
关凤一语,顿时把刘备带回那个激情与热血的年代,他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喃喃的点头说道:“是啊,那一年,我也十八岁,和你父亲,还有你翼德叔父,随校尉邹靖讨黄巾贼,究竟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我也记不清了。要不是你父亲和翼德,嘿嘿,我大概也不会有今天。”
“叔父贵人自有天相,区区黄巾贼岂能伤了叔父。”关凤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拍刘备的手背,就象是小辈安慰老人一样:“如果叔父不是经过那么多的凶险,又如何能有象赵将军这样的人才追随,成就一番事业?不经过风雨的树苗,是成不了参天大树的。”
“有理,有理。”刘备频频点头,关凤的话一下子打下了他的思路。经历世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建立自己的班底,孙登经过两次战事,积累起了包括诸葛恪这样的人才在内的班底,为他以后继任吴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刘禅如果想要做一个自己能做主的蜀王,总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是不行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赵云,笑道:“子龙,你觉得银屏的话可有道理?”
赵云颌首称是:“越王后所言甚是。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古人的教训还是有道理的。历炼是一回事,但是安全问题需得妥善安排才是。”
刘备暗自了一声,赵云向来话不多,但是总能说在点子上。真要安排刘禅出来历炼的话,这安全还真是个大问题。不过,也许趁着自己还能支撑几年,从年轻一辈中挑选一些人跟着刘禅,保护刘禅,既保证了刘禅的安全,又给了他锻炼的机会,这才是两全之策。
看来确实应该考虑这件事了。刘备暗下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银屏,让阿斗跟着你们出去见见世面如何?你从小就爱护他,现在又是越国的王后,想必照顾阿斗不会有问题吧?”
关凤笑了,伸手一撩腮边的一缕头发:“如果叔父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和大王商量一下,到时候你们当面参谋一下,想必一定能找出一个好办法的。”
刘备眼神一闪,点头称是,心里却没当回事。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当然不可能把刘禅主动送到孙绍手里做人质。他和关凤扯了一回闲话,关凤大致向他介绍了扶南的事情,刘备听得津津有味,蜀国的情况和魏越都有区别,倒是和吴国有些相似。向东是吴国,向北是蜀国,向南是烟瘴之地的南疆,向西是大雪山,他发展的空间非常有限,当然了,别人要进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为了张裔的事和吴国开战,益州郡一带虽然他暂时还控制不了,可也不能让吴国伸进手去。
“银屏,我听说臧霸和孙观都和越国有交易?”刘备扯了半天,终于扯到了正题上。
“有啊,他们和我越国是贸易伙伴。”关凤笑道:“临淄的丝绸、徐州的铁,都是非常畅销的商品。襄邑的绣品和成都的蜀锦与临淄比直来,质量虽然都是上成,可是数量却差得太远了。我一直想问问叔父,为什么成都的锦久负盛名,却一直做不过临淄?”
关凤是明知故问。大汉有蚕桑的地方不少,但是以丝织著名的地方就是临淄、襄邑和成都。临淄有丝绸著名,在汉初就号称冠带衣履天下,而襄邑却是以刺绣精细著称,一直是供给皇家和公卿大臣的,数量当然比不过临淄,而成都的锦虽然出名,但是成名较晚,论工业基础和临淄没法比。更何况现在临淄之所以这么兴旺,越国资助的新式织机也有很大的功劳。
然而刘备不知道这些,他也在纳闷,为什么蜀锦这么出名,但是交易量却一直上不去,不能为他换来更多的钱。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刘备很伤脑筋的说道:“成都市现在充斥着临淄的丝绸,蜀地的商人根本竞争不过齐地的商人,大量的铜钱外流,再加上你们越国商人赚钱的手段又是无奇不有,我这个蜀王现在是穷得叮当响,你是不是帮帮叔父?”
关凤呵呵一笑:“请叔父来,不就是讨论这件事吗?”
“是这件事?”刘备也有些诧异,他只知道是天子要为他们调解来的,没想到还有做生意这种事。早知道是这样,就让诸葛亮来了。不过他随即又释然了,麋家就是商人出身,谈生意他们也在行。
刘备立刻把麋竺叫了来,让他们去和孙绍谈判。麋竺父子和孙绍在宛城的时候打过交道,关系处得不错,麋威还教过孙绍的手下骑术,这次再见面,孙绍十分客气,包括崔谦等人在内,不少都上前和麋威打招呼,玩笑的称他为老师,把麋威搞得很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也利于接下来的谈判,麋竺别的本事没有,接人待物却是他的看家本领,很快就和孙绍等人说得热络。一坐下来谈,臧霸就先凑趣的送了一个礼。他告诉麋竺,麋家在东海朐县的祖坟保护得很好,前些年被黄巾贼破坏的也都修复好了,臧霸还找到了一些麋家的族人,让他们回老家居坐,看护祖坟。一听这话,麋竺的眼泪就下来了,泣不成声,连连向臧霸表示感谢。臧霸却说,这是越王殿下的吩咐,也是由东海督苏粗腿派人经手办理的。麋竺知道,朐县东的海上就是郁洲山,现在改名连云港了,是越国东海督的治所,对臧霸所说深信不疑,又再次向孙绍致谢。
孙绍谦虚了几句,然后坐下来谈生意。他先让人向麋竺介绍了扶南来往的客商主要经营的项目,然后又说到蜀国交易量一直有限的问题,建议麋竺好好考虑一下,先找出蜀中交易量上不来的原因。麋竺叹了一声,说这个原因其实也简单,大致有二。一,蜀中商人的实力不如吴越魏的商人,在竞争中一直处于下风,不少商户在这几年魏越商业快步发展的同时却陷入了困境,规模逐渐缩小,甚至不少人已经沦为魏越商人的代理。在本地竞争已经如此,哪里还有财力向外发展?二,蜀和吴一直处在半敌对的状态,蜀国的商人如果想去朱崖一带,一是走陆路,经由交州,二是走水路,经大江转而入海,不管哪一路,都要通过吴国的地界。越国对商人的护短是出了名的,吴国人不敢惹,魏国的实力强大,吴国人轻易也不敢惹,那能惹的就只有蜀国商人了。蜀国商人原本就处于竞争不利的地位,再被沿途的吴国各驻军一勒索,哪里还有什么利润,久而久之的,交易量自然要萎缩。
不仅如此,这几年因为本地商人赢利能力大大不足,铜钱的外流也非常严重,成都已经多次出现钱荒。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这些铜钱都流出去了,你就是想铸大钱把铜钱圈回来,也基本不可能,外地的商人根本不接受大钱,谁都知道这大钱是骗人的,到了外地根本没法用,所以几次发行大钱,最后都不了了之。
孙绍听了,也有些挠头,商人被各地的驻军勒索,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有,但是吴国的情况最特殊,因为吴国实行的养兵制度与其他三国都不一样。吴国的兵更接近于私兵,这些兵的供养绝大部分都由将领自己出资,一部分由孙权赐予的食邑出产,一部分就来自于经商,其他的商人对他们来说都是竞争对手,他们肯定要不遗余力的打击,魏国和越国的不敢惹,吴国自己的商人又大多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这个时候就只剩下蜀国的商人可以欺压了。
“子仲先生,你也看到了。”孙绍诚恳的说道:“这次吴蜀交恶,虽然只是对峙,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并没有真正恶战,但是魏国已经虎视眈眈。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你们和吴国的事,我能帮的有限,但是既然蜀王已经屈尊到了此地,何妨再进一步,去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