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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人没想到,就是他们围着火堆高谈阔论的时候,曹彰带着三万骑兵,在秋风刚起的草原上奔驰,连同备马一共七万余匹战马,在草原上卷起了一阵狂飚,所过之处,深深扎入土地中的草根都被踩成了泥。
当斥候将汉军突然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消息传到弹汉山的时候,步度根等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又是一阵狂喜:汉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以三万骑千里奔袭,却不知道弹汉山虽然没有准备,但蹀林大会还没有散,这里足有六七万余骑,又是以逸待劳,足以将这些远道而来的汉军击杀在弹汉山下。三万人的骑兵,战利品就非常可观啊。
步度根二话不说,立刻下令迎战,被他一番话鼓动得热血沸腾的鲜卑人争先恐后的向曹彰迎了过去。曹彰接到消息,命令越骑校尉荀恽首先率军出击。荀恽是荀彧的长子,曹操的女婿,原本是虎贲中郎将,汉帝回都洛阳之后,他被任命为北军越骑营校尉,手下两千骑,清一色的是孙绍提供的辽东战马,训练了五六年,终于有了上阵的机会。
从一开始,两军就厮杀在了一起,荀恽要为刚刚恢复元气的荀家争功,而鲜卑人打头阵的泄归泥要为战利品而奋勇作战,双方各不相让,各自拿出全身的力气,以命相搏。
荀恽一马当先,他左手举着圆盾,右手握着长戟,在马背上站起身来,扭身向身后伏在马背上冲锋的战士狂吼:“杀胡——”
“杀胡!杀胡!”
战士们跟着怒声吼叫,紧催战马,扑入了迎面而来的鲜卑人阵中。
两千越骑营,近四千鲜卑人,如两道迎面奔腾的巨浪,狠狠的撞在一起。
髡头的鲜卑人十分嚣张,他们紧紧的夹着马背,在马上半站起身来,在一百步开步射出了一轮箭后,随即熟练的收起了弓,拿起了手中的短兵器,举起盾牌,吼叫着向汉人冲杀过去。让他们很意外的是,汉军伏在马背上,连箭都懒得射了,将战马提到了最高速度直冲过来。
越骑营是洛阳的北军,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装备很不错,两当铠上镶着铁片,护着胸腹等要害部位,而四肢却只有简单的战袍,面对鲜卑人的箭阵,他们看都不看,一门心思的向前狂奔。
鲜卑人的箭阵对汉军造成的伤害效果十分有限,射中了四肢不足以致命,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可能都注意不到,就算是射到了面门或咽喉摔下马去,也不会有人停下来看一眼,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后面的同伴踩死,而其他人的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面高呼着“杀胡”一面紧紧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一百多步,转瞬而至,红了眼的汉人和鲜卑人杀到了一起。
鲜卑人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骑兵对战,个人的武技中最重要的首先是骑术,能不能在马上坐稳至关重要,只有坐稳了,才能有效的协调自己的身体,在合适的时候击出手中的武器。几千人一起对冲,不可能象两个人单挑一样一击必杀,但是准确性同样不可忽视,在某一时刻,谁先砍中对方,基本上就决定了胜负,战马的速度将使这一道刀伤具有非常小可的伤害能力。
鲜卑人最自豪的就是他们的骑术,草原上的男人从会走路开始就用弓箭做玩具,骑马是家常便饭,他们能在马上坐得稳,自如的发挥自己的武技,而汉人虽然装备好,但是他们在马上坐不稳,十成武技最多发挥出三成,所以汉人就算能买到马,但是骑兵的数量和质量一直比不上草原民族。
可是鲜卑人发现,这些汉人无一例外的都在马上坐得稳稳的,他们随着战马的起伏而起伏,手中的战刀挥出时又准又狠,往往能抢在鲜卑人的前面劈出致命的一刀,就算是鲜卑人和他们同时出手,结果也往往对汉人有利,汉人的战刀很锋利,两刀相砍,常常是鲜卑人的弯刀变成两半,而汉人的环首刀却安然无恙,象一阵风似从鲜卑人身上刮过,留下一道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如箭一般的射出,他们一掠而过,冲向下一个对手,而鲜卑人却是握着半截残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很快被下一个汉人斩杀。
而就算两把刀都没有断,鲜卑人同样占了不便宜,他们想凭借着自己在马上的稳定将汉人撞下马去的意图几乎无一例外的落空了,汉人稳稳的坐在马上,好像和战马连成了一体,反常将他们一个个撞得坐不稳马鞍,接二连三的落马,随即被后面的战马撞倒。
泄归泥惊恐万分,一路奔来,他发现汉人中居然有七八个士卒手持长戟,不断的向他招呼。他手中的弯刀左劈右砍,手忙脚乱,最后虽然死里逃生,可是肋下和大腿上还是被割开了两条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很快浸湿了他的皮袍。
泄归泥回首而望,惊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四千人对两千人是稳操胜算,这一次应该是一次很轻松的战斗,首战告捷,打击了曹彰的锐气,以后能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汉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战力远超过他的估计,两方一触即分,可是他的损失之大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一次冲锋,他足足损失了上千人手。
“求援求援,汉人凶猛!”泄归泥再也顾不上士气,立刻命令升起求援的大旗,吹响求援的号角,再这么打下去,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见到最后的胜利。
呜呜的号角起远远的传了开去,宣告了鲜卑人首战告负的消息。
步度根大怒,大骂泄归泥无能,同时再次派上一万骑支援泄归泥。
曹彰冷笑一声,一面命人敲响了冲锋的战鼓,一面命令胡骑校尉夏侯霸带三千骑出击。
蹄声雷动,大军再一次冲杀在一起。三千胡骑营遇到了一万鲜卑人,虽然众寡悬殊,可是胡骑营并无惧色,他们顽强的向前冲杀,倚仗着手中武器的精锐,锲而不舍的向前。
汉军的骁勇再一次让鲜卑人大吃一惊,三千胡骑营愣是让一万鲜卑人速胜的希望破灭了,他们搅杀在一起,战马的嘶鸣,刀戟的碰撞,战士的吼杀声,汇成一道血色洪流,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
步度根犹豫了,汉军的强悍超出了他的估计,他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情报,对方是不是真有的只有三万人,如果对方的人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话,好么就凭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鲜卑人今天要倒大霉。
在步度根犹豫的时候,战场上的局势慢慢发生了变化,越骑营的荀恽终于击溃了泄归泥,转而开始冲击鲜卑人的侧翼,支持被鲜卑人围在中间的胡骑营。鲜卑人围住了胡骑营,却久久不能全歼他们,心情不免有些急躁,再被越骑营骚扰,阵地发生了一些松动,让夏侯霸抓住了机会,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带着残余的一千多人从鲜卑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和荀恽汇合在一起,重新组成近三千人的冲锋阵型,嚣张无比的向着鲜卑人冲杀过去。
与此同时,曹彰派出了将军胡遵,同样是三千精骑,从另一个角度攻击鲜卑人。一万鲜卑人先是被三千胡骑营打得缩手缩手,损失惨重,现在又被五六千汉军铁骑围着攻杀,士气顿时大挫,不得已,再次发出求援的信号。
步度根仰天长叹,决定再试一次,他同时派出了两万人马,从左右包抄过去,企图将战场上的汉军一举击杀,扭回战局。
可惜,曹彰没有给他机会,他将剩下的两万余精锐分成两半,一万人由夏侯荣率领作为预备队,自己率领一万多人,由郝昭率领的三千部曲营为锋,浩浩荡荡的向鲜卑人杀了过去。
三千部曲营,清一色的长戟、环刀,人手一只连弩,一进入战场,就露出了与从不同的杀气。如果说前面的汉军已经足够让鲜卑人震憾的话,那么随着他们的出现,越骑营、胡骑营的辉煌都黯然失色,鲜卑人的噩梦开始了。
部曲营如同一只怒虎,咆哮着冲进了战场,所到之处,将所有的敌人碾平在面前,首当其冲的便是苦战了一个时辰的鲜卑万人队,在部曲营的面前,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部曲营像一具巨大的犁,轻松的犁开了一片血海,然后径直迎向了赶过来支援的万人大阵。
仅仅一次冲锋,以部曲营为首的汉军就撕开了鲜卑人的堵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向了惶惶不安的步度根本阵,虽然他们只有一万多人,可是那股气势,却足以让手头还有三万人的步度根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曹彰站起身来,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铁戟,发出全面进攻的命令。接到命令的夏侯荣毫不犹豫的指挥着剩下的一万骑绕过还在厮杀的战场,击向步度根的侧翼。
步度根在略许的迟疑后,作出了断腕的无奈举动,带着本部两万人逃入草原深处。
第十一章 浑水摸鱼
共和六年八月初,大汉国发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大汉车骑将军曹彰率胡汉铁骑三万余骑,由渔阳出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击破了白檀山的乌桓人,斩首三千余,随即挥师西向,率将军夏侯霸、郝昭、胡遵等千里奔袭,堵住了集中在弹汉山进行蹀林大会的鲜卑各部落,双方血战半日,给鲜卑人以重创,斩杀万余,鲜卑大帅步度根、泄归泥率残部仓惶西逃。曹彰随即征发匈奴人和乌桓人,马不停蹄的进行追击,马不解鞍,人不解甲,衔尾追击,月余之间,一直追到五原郡以西,东部鲜卑、中部鲜卑全部落入手中,只剩下西部鲜卑还在鲜卑人的手中,东西万里北疆,为之一清。
其二,蜀王刘备薨,汉帝下诏由蜀太子刘禅继位,蜀大将军张飞和丞相诸葛亮辅政。汉大将军关羽闻之,痛哭呕血,一病不起。
其三,越国东海督苏羽率水师万余东向,兵锋直指倭国,倭有百余国,闻说汉人兵至,无不震恐,倭十余国派使入见,苏羽于其中南近韩地处筑城,以大船送倭使者百余人赴南海拜见越王。
十二月,泰州,扶南郡,扶南讲武堂。
扶南讲武堂是扶南学院的一个分院,不过,因为军事的特殊性,讲武堂离扶南学院的主体建筑有些远,更造近原始森林一些,因为这里的课程中有很大的一块是丛林战术训练,所以在丛林里建了一个训练基地,每学期都要把学员们送到基地去实战训练。
十二月是孙绍每年两次例行巡视讲武堂的时候,讲武堂会举行一次汇报性的毕业演习,演习中成绩突出的学员会被优先选入宫中为郎,其中最优秀的一部分将会加入越国最精锐的步兵——摧锋营,所以每一个讲武堂的学员对这次演习都十分看重,哪怕不是越国的士人,毕业后也不想留在越国,但是如果能得到新年大飨的邀请,进入特牧城与王公大臣们共饮,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
讲武堂成立两年,去年举行这个演习的时候,好多人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激烈程度不够,而今年则不一样,几乎所有的学员都铆足了劲,至少要争取能参加新年大飨的机会,所以整个过程比实战不遑多让。
马谡是插班生,他也没想过要加入越国军队,但是,他的目的是立名的,要给赵云、李严带领的访问学员立个威,所以他学习得很刻苦,相关的军事理论当然难不住他,相反他倒是把教官们给问倒了好几次,这可把教官们惹火了,在演习的时候把他扔进了深山老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谡居然不是被救援队拖出来的,而是自己爬出来的,不过,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死差不多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