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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谡居然不是被救援队拖出来的,而是自己爬出来的,不过,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死差不多了,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眼窝深陷,看见谁都像是看到了敌人,眼中闪着狼一样的光。一看到迎接他的教官,他咧了咧嘴,连笑都没笑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把他救醒了才知道,因为他太傲气,看不起其他的学员,其他学员也看不惯他,半路上就把他给丢了,他一个人在丛林里乱撞,很快就迷了路,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在丛林里跋涉了七天,因为开始对丛林生存没放在心上,所以对丛林中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一点数也没有,生怕中了毒,也不敢乱吃,连水都不敢乱喝。也亏他记性好,对地图记得滚瓜烂熟,走了几天冤枉路后,居然找到了出路。
孙绍听说这个消息,啼笑皆非,特地接见了马谡。
马谡见到孙绍时,还没有从丛林中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但是换了干净的衣服,补充了食物之物,原本的丰神俊朗已经恢复了几分,也勉强能保持几分仪表了。
“蜀王驾崩了。”孙绍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马谡这件事,马谡从蜀国出来的时候,刘备还在苟延残喘,讲武堂外人很少来,马谡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马谡点了点头,很平静,他虽然不知道刘备已经死了,但是他知道刘备的死并不意外,相反倒有些放松。刘备死了,赵云等人要守丧,至少要到年后才可能到扶南来。
“孔明兄主持大局,要着力发展民生,诸葛子平和一些蜀国的士子马上要赶回去,你有没有兴趣和他们一起走?”孙绍手里转着杯子,看着这个历史上和赵括一样有名的人才,眼神有些复杂。马谡虽然用了七天才走出其他学员三天就能走出的丛林,但是考虑到是个插班生,原来又是个眼高于顶的士子,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按理说,他应该属于那个每年都要死几个的正常名额中的一个才对。
“我一介布衣,回去不回去的,有什么关系?”马谡不以为然的说道,竭力在孙绍面前摆出一副狂士的模样。
孙绍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是你打算继续在讲武堂学习呢,还是到处游历?如果想游历的话,我非常愿意邀请你同行。新年过后,我要到天竺走一趟,你要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同行。”
马谡心动不已,这是一个增长见闻的好机会,而且也是接近孙绍的好机会。可是,这次丛林生存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课,险些把性命丢在丛林里,这对一向自负的他打击非常大,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不能把这个债补回来,到时候肯定会成为一个笑柄。
而他是来扬名的,不是来留笑柄的。
“我非常愿意能和大王一起出行,但是,我还想先完成讲武堂的课程。”马谡诚恳的说道:“我不符合参加新年大飨的条件,如果仅仅是因为大王的开恩而破例,那与讲武堂的规矩不符。谡虽是外人,却不想破这个例。”
“呵呵呵……”孙绍笑了,他对马谡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这个人虽然傲气,但是傲气得有资本。他转过头对阴着脸站在一旁的费罗兹笑着:“看到没有,这才是我大汉士子的榜样。”
马谡很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一直没吭声的人,诧异的发现这个不是汉人,也不是扶南人,明显是一个夷人,就是那种穿上汉人的服饰也不象汉人的夷人。见马谡意外,诸葛均介绍道:“这是天竺的朱罗王费罗兹,去年大战中被俘的,因为监督筑城有功,大王决定放他回国。”
“这不是纵虎归山吗?”马谡脱口而出,他虽然从来没有把越国看成自己的国度,可是面对费罗兹这样的外人,他很自然的把自己和越国归类于大汉人这个范畴,站在孙绍的角度考虑问题。
“纵虎归山?”前将军崔谦扑哧笑了一声,伸手掩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其他人也相视而笑。费罗兹和汉人在一起呆了半年多,多少知道一些汉话,这句话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里面的意思在致也领会到了一些,对崔谦等人为什么发笑也并不意外,尴尬的低下了头,对马谡不免有些怨恨。一来是马谡这句话让他被人讥笑,二来他生怕马谡的话引起孙绍的担心,不再放他回去。
费罗兹对被孙绍生擒的事耿耿于怀,在南方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中,朱罗的实力是屈指可数的,费罗兹一直自视甚高,即使是对实力相差不多的哲罗王迪维亚和潘地亚王阿卡迪,他都有些不太放在眼里。一直希望着有一天能够统一天竺大陆,成为万王之王。这次率领三国联合水师出征扶南,他觉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因为在他的压力下,哲罗和潘地亚都向他低头了,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他就能从南海的生意中获取更大的利润,进一步扩展自己的实力,没想到事与愿违,联合水师被越国人击得全军覆没,连他自己都被生擒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居然是被人以少胜多的击败,费罗兹的信心一下子被击得粉碎。当时他曾想过自杀,可是他的亲信桑贾伊劝了他一句话,桑贾伊说,古来成就大事的人都经过磨难,佛祖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磨难才真正开悟,僧侣们为开悟,还要实行长期不懈的苦行,以磨炼自己的心志,大王这次也许就是一个磨难,是大王真正通往更高的事业的起步。
费罗兹听了这个劝告,在随后的仰光城建设中,他身先士卒,辛苦劳作,真正把这些辛苦当成对自己的考验。他的行动使那些俘虏们情绪安定下来,也减轻了杨修的工作量,半年的功夫,仰光城建成,费罗兹也作为俘虏们的代表被带到了特牧城。孙绍对他的顺从非常满意,决定要放他回去。
费罗兹把这些当成上天对他的奖赏,把回到朱罗当成事业的重新开端,他怎么肯让马谡的一句话就断了自己的生路?他思索片刻,连忙跪倒了孙绍面前:“大王,降臣愿意做大王马前的一头猎犬,为大王追杀那些虎狼,而不敢自为虎狼。”
孙绍摸着下巴笑了,安慰道:“孤从来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起来吧。”
“喏。”费罗兹起身,站到一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马谡却不以为然,可是看这个架势,孙绍似乎很相信这个天竺人,自己倒也没有必要硬要做恶人。他和孙绍又聊了几句,这才跟着诸葛均告辞出来。诸葛均有些惋惜的对马谡说道:“幼常,你刚才应该答应和越王殿下一起去天竺的。”
“为什么?”马谡反问道。他当然不能告诉诸葛均自己留在扶南讲武堂继续学习,是不想丢人。
诸葛均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笑道:“你知道越国准备对天竺动手吗?”
马谡点点头,理想当然的说道:“这又不什么秘密,有什么好奇的?”
“可是你知道天竺比泰州要大许多吗?如果算起来,天竺之大,大概和越国的泰州、会稽、南海加起来差不多,他们的实力其实并不比越国差。天竺最强大的时候,曾经有大军近百万,现在虽然不比当年,但是全部集合起来,三十万大军还是稳稳当当的。以越国的实力要想对付天竺,那无异于以蛇吞象啊。”
马谡停住了脚步,诧异的看着诸葛均:“这么说,越王放这个天竺人回去,是想利用天竺人来攻击天竺人,以夷制夷?”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诸葛均谨慎的说道:“我也是猜的。这个费罗兹战败之后,他们国内已经立了新王,他一回去,肯定有一场内乱。再加上联合水师大败,直接导致了其他两国无力对付越国的水师,只能固守大陆,那两个国王恨死这个费罗兹了,他回到天竺,一场内战是免不了的。”
马谡没有吭声,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正因为天竺四分五裂,所以孙绍才有机会,兵法上讲究以整击零,以多击寡,就算是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利,也是在局部以多击寡的情况下取得的。孙绍一方面全力弥合魏蜀吴三国之间的矛盾,甚至不惜为帮魏国出征北疆,帮蜀国平定南疆出钱出力,无非是想整合两国的力量,不至于要分心国内。
可是,有那么容易吗?马谡感慨不已。这个道理虽然不难理解,但要真正做到却不是件易事,别的不说,魏蜀吴越内部都有不同的势力冲突,越国之所以目前还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是因为越国一直在扩张,他们在扩张中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暂时还没有争夺的必要。但扩张的势头总会慢下来的,比如现在攻打天竺,一旦战事受挫,那么他们就会转而关注互相之间的争夺。
诸葛均见马谡沉思不语,以为他后悔了,便又接着说道:“讲武堂的教官哪儿来的?还不是越国军中的将领,要论具体的战术,他们也许各有所长,像那个贺达,他的丛林战术就是越国将领中首屈一指的,可是要说整体的眼光,又有谁能比越王殿下更强的?你在他身边呆一段时间,会有很多收益的。”
马谡回头看看他,笑了,敷衍道:“难道你认为他比你兄长的眼光还要高明?”
诸葛均笑着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但是我也不觉得我兄长就比他高明。他们俩其实很像,但是要论眼界见识,我家兄长可能也要略逊一筹。”
马谡不以为然,他最佩服的就是诸葛亮,根本不认为孙绍能和诸葛亮相提并论。诸葛均看出了马谡的不屑,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还是没有说。不管怎么说,马谡对诸葛亮尊敬总是好的。
共和七年二月初,孙绍亲自赶到锡兰岛,护锡兰将军诸葛直和副将周循以及僧伽罗王尼玛尔赶到海边相迎。一看到孙绍,尼玛尔老远就赶了过来,双手合什,曲身下拜。孙绍微微欠身,还了一礼。尼玛尔十分高兴,本来以为孙绍最多给他一个笑容的,毕竟现在僧伽罗虽然还是独立的王国,但是如果没有越国的帮忙,他根本没有实力重占锡兰岛。
“多谢大王的帮忙,僧伽罗的历代祖先都会保佑大王幸福安康,多子多孙。”尼玛尔真心诚意的说道:“我们雅利安的女人可是最优秀的母亲。”
“好的确是好,就是少了一些。”孙绍哈哈一笑,与尼玛尔并肩向前走去。尼玛尔一时没会过意来,走了几步才恍然大悟,连忙笑道:“大王放心,只要大王喜欢,我愿意再选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给大王送去。”
“那就感激不尽了。”孙绍也不推辞,反正也没人敢说他荒淫无道,再说了,雅利安女人长得的确不错,金发碧眼,不仅长像与汉人迥异,身材也好,正符合经过无数腐朽的资本主义艺术品薰陶的他的审美眼光。
“大王,最近过得好吗?”孙绍一边走,一边亲切的和尼玛尔攀谈,“我越国的士兵有没有在这里生事?我知道这些人野惯了,喜欢惹事,一旦离开我的视线,他们不搞出点事来就不正常了。如果是到别的地方吗,那也就罢了,可是锡兰是越国的盟友,大王是我的朋友,我可不能让他祸害锡兰这颗宝石啊。大王,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尼玛尔呵呵一笑,要说越国人在这里没惹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别的还好一点,陆瑁手下那八百多海盗没少干缺德事,偷个鸡摸个狗的都不算,抢劫、杀人的是也不是一件两件,不过尼玛尔是经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可要想人家帮着打仗,这些亏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