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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微微的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浩荡的江风吹动他的头巾,吹得鬓边几绺头发随风乱舞,其中的一根银丝被太阳照得十分醒目,孙绍眯起了眼睛,十分感慨。鲁肃以一万兵驻守陆口,保护着江东的西大门,压力着实不小。
“现在左将军身边有几个人,你必须注意。”鲁肃慢慢的说道:“扬武将军法正,多谋善断,多次随军出征,左将军对其言听计从。仲嗣如果能通过他向左将军进言,则此事可成。”
张承点点头,用心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孙绍却有些惊讶,他以为鲁肃要说诸葛亮的,没想到却是说法正。法正是刘备的亲信,他也知道,但是其受宠程度还超过诸葛亮,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法正以降,便是张飞。张飞和关羽一样,都是刘备最信得过的人,君臣之外,尚有兄弟之情。他如果赞同和亲,左将军多少也会考虑一二。”鲁肃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和关羽相比,张飞虽然粗暴,却敬重士大夫,仲嗣高才,应该不难接近他。”他看了一眼孙绍,又半开玩笑的说道:“张飞好酒,校尉如果送他两坛新酒,一定能事半功倍。”
孙绍如梦初醒,一拍脑袋笑道:“将军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年少粗疏,倒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我立刻派人去办。”
鲁肃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此二人以外,就算是诸葛孔明了。孔明胸有谋略,见识过人,他应该会赞同此举,只是……”鲁肃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心:“他现在是军师将军,主掌左将军府事,对左将军也颇有影响。”
张承也犹豫了一下,有些惭愧的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承来时匆忙,思虑粗浅,倒没有想得这么多。如果早及此事,出发前当向诸葛瑾求一家书才是,只是现在……”
张承出发之前没有想到这么多,他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现在鲁肃提醒他了,他确实有些后悔。其实说向诸葛瑾求书倒是其次的事情,因为诸葛瑾兄弟为人谨慎,孙权不点头,他是不会给诸葛亮写信的,张承这么说,真实用意是想请鲁肃写一封信给诸葛亮。当年孙刘联兵,鲁肃和诸葛亮结下了很深的交情。只是他怕鲁肃担心孙权的猜忌,所以不好直接提出请求。
鲁肃却是闻弦知音,他抚着胡须笑了笑,挥挥手,让林直取来了笔墨和书简,沉思片刻,手书一封,交给张承:“我与孔明颇有些交情,你把这封书信带上,或许能有些作用。”
张承感激不尽,连忙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交给身后的上官雪菲收好。
宾主尽欢,林直代鲁肃将张承和孙绍送回船上,正要告辞,孙绍让人叫住了他,请他在外等候。张承正不解呢,却见孙绍取笔墨在手,摊开一片帛,熟练的在上面画了一个人盘腿而坐的图,然后用他那已经在建邺颇有几分名声的小楷在旁边写了几行字,这才双手递给张承。
“仲嗣兄,我看鲁横江虽然气度过人,可是为国操劳,身体却是不佳。你将此坐忘法交给他,请他按此练习,假以时日,或许对他的身体有些好处。”
张承接过来看了一下,眉头皱了一皱:“神仙家的坐忘术?”
“正是。”孙绍知道张承是正宗的儒生,对神仙家的这些并不相信,但是他却胸有成竹,要知道鲁肃现在这样子并不是因为生病或者伤痛,而是劳累所致,静坐对他应该有效,纵使不能长生,但延缓几年寿命应该没问题的。鲁肃倾向于联刘抗曹,而吕蒙则不然,一旦鲁肃死了,由吕蒙接手西线的防务,那么联刘抗曹的战略必然会变,自己既然来了,当然希望能让鲁肃多活几天。他见张承不以为然,连忙又加上一句:“这是我从葛仙翁处得来,亲身试验过,颇有奇效。”
张承听了,倒不敢全盘否定,一来葛仙翁的名头确实响,二来孙绍既然说亲身试验过,可能就真的有用了。他和孙绍的想法一样,鲁肃能多活几年是有好处的。他看了一眼孙绍,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如此,奉先何不自已交给横江将军,偏要由我出面?”
孙绍也不隐瞒,很坦然的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眼下保命为要,结交重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敢做的。要不是横江将军关系到我江东的大政方针,我也不会去惹这个麻烦。”
张承略有所思,拿着帛书走了出去,依着孙绍的话对林直说了。林直一听是葛玄所传的坐忘法,大喜过望,连忙谢过,喜滋滋的捧着帛书去了。
看着林直的背影,张承笑着摇摇头,又钻回了船舱,手书一封,让人送往建邺。他现在要去成都,必须先向孙权备案,以免将来说不清。与此同时,他把鲁肃给诸葛亮写信的事也说了一遍,简述了信的内容,好让孙权得知。与同时,孙绍也写好了让人送酒来的书信,一并交与一个士卒送回建邺。
第八十三章 挑战
襄阳太守府。
关羽负手站在廊下,颌下一部美髯在阳光下发出绸缎一般的柔光。一对细长的丹凤眼,看着正在庭中较量武艺的一对儿女。年方十七七的关凤手持战刀,步步紧逼,刀法凌厉,杀得关平汗流浃背,招架不住,一步步的直向后退,很快就被逼到墙边,无路可退。关平双手握刀,勉强架住关凤劈来的战刀,苦笑一声:“妹子,你不要这么拼命好不好?”
“竖子,艺不如人,还有脸说话,难道战场之上,还要向对手求饶不成?”关羽不快的哼了一声,瞪起眼睛就要骂人。关平满脸通红,又无可奈何,只得讪讪的收了刀,站在一旁。关凤微微喘息着,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她将刀交到旁边的士卒手中,走到关羽面前一拱手:“父亲,兄长最近很用功,进步十分明显,父亲当予夸奖才是,何必责之太深呢。”
“还夸他?”关羽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心爱的女儿求情,他也不愿意回了面子,只是瞟了一眼关平道:“而立之人的人了,战场上也厮杀了这么多年,刀法却依然平平,真是人如其名。”
关平尴尬的擦擦汗,陪着笑说道:“这么说,倒不能怪我了,父亲给我起名为平,我自然平平,给妹子起名为凤,当然是人中龙凤了。”
关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滚吧,自己没出息,反倒怪起老子来了。”
关平也不生气,冲着关凤笑了笑,带着亲卫走了出去。关凤陪着关羽进了正堂坐下,一边倒茶一边笑道:“父亲,其实兄长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不堪,他的武艺在军中也是数得上的。只是在父亲这样的万人敌面前,他才那么不起眼。”
关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一手挽着胡子,一手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有些遗憾的说道:“银屏啊,只可惜你是个女子,要不然多好啊。”
关凤笑道:“兄长在父亲身边做得也不差啊。”
“你兄长呢,孝心是有的,只是能力终究要差一些。”关羽摇摇头:“要不然,我又何必要让糜芳那个竖子守江陵?如果你是个男子,能够为我坐镇江陵,必能保我后方无忧,我又怎么会坐守此地?我早就杀到许县去了。”
关凤淡淡的笑着,并不说话。她知道这是关羽的心病,提不得,只能由关羽自说自话,无趣了,便也罢了,否则一说起来就会火大。
“父亲,曹军在巴郡的情况如何?”关凤有意无意的撇开话题。
“还好。”关羽有些兴致怏怏的说道:“你翼德叔正和张郃对峙,以他的本事,想来张郃那个竖子是占不了便宜的。”
关凤点点头,没有吭声。
关羽的目光穿过楹柱,越过前面一排房子的屋顶,看向湛蓝的天空。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如果他能夺回汉中,西线战事就基本结束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挥兵北上,只是……只是鲁肃在陆口,我终究是不能放心啊。眼下曹操大举出兵,江东自顾不暇,如果有人能保我后方平安,我就可以……唉——”
关凤细长的柳眉一皱,有些后悔,自己本想把话题扯到一旁的,没想到父亲还是耿耿于怀,又把思路拉回来了。她没有说话。在对待江东的问题上,她和父亲关羽有些不同的看法。她觉得孙刘之间虽然有些矛盾,但终究是盟友,眼下应该互相克制,一致对外才是正理。可惜父亲也好,左将军刘备也好,他们都把孙权当成最大的对手,全然不顾大局。
“父亲,鲁肃是个识大体的人,他不会趁人之危的。再说了,前年重新分割了荆州之后,我们双方不是相安无事了吗?”
“相安无事?”关羽冷笑一声:“这些都是暂时的。分割荆州?这荆州是汉家的荆州,是左将军从刘表手下得来的,为何要与他分割?哼,当年要不是曹操攻汉中甚急,我自率大军,取了荆州全境才是正理。惭愧啊,左将军将荆州交与我看守,我却不能让左将军安心。唉——”
关羽唉声叹气,抚着胡子连连摇头,越想越来火:“那个碧眼儿居然还想和我联姻,真亏他开得了这个口,要不是西线战事紧张,我便向左将军请兵灭了此贼。”
关凤黯然。她在感激父亲对她爱护的同情,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孙权派人来联姻,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父亲纵使不允,也只能婉言相拒便是了,恶言相向是不合适的。孙权那个人是个外宽内忌之人,焉肯如此受辱?眼下虽然发作不得,但以后必然报复。然而她又不好相劝,因为从她的内心来说,她也极不情愿嫁给一个才八岁的小儿,正如孙权的妹子孙尚香当初不愿意嫁给左将军刘备一样,这样的政治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父亲对她的爱护和大局需要之间,让她难于取舍。
亲卫督赵累匆匆的走了进来:“将军,江东有使者来了。”
“江东的使者?”一听到江东两个字,关羽的脾气就不好:“是谁?什么事?”
“嗯,是张昭之子张承,还有一个……”赵累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刺:“承烈校尉孙绍。”
“张承?”关羽直接忽略到了孙绍,眉毛一挑,顿时火大。“他来什么事?”→文¤人··书·¤·屋←
“说是要到成都去拜见左将军,由此经过,特来拜见将军,并请拨付关传。”赵累有些吞吞吐吐的,看向关羽的眼神有些畏惧,他瞟了一眼关凤,随即把眼睛耷拉了下来。关羽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他冷笑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去成都向左将军提亲?”
赵累为难的点点头,知道自己的遮掩没有成功。
“竖子,敢拿左将军来压我?”关羽勃然大怒,霍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如同战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累:“你去跟他说,去成都也没用。我关羽的女儿,岂能嫁给孙家的犬子?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关羽的声音中气十足,震得头顶的青瓦似乎都在发出响声,赵累额头冒出了汗珠,想劝又不敢劝,只得唯唯喏喏的退了出来。关凤想上去叫住赵累,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好象粘在了地上似的挪不开步子,嘴也像是被鱼胶粘住了,发不出声音。
关羽气犹不消,猛地的一转身,手臂横扫在楹柱上,楹柱发出一声呻吟,一阵猛烈的摇晃,几片青瓦摔落在地,砸成碎片,把刚刚走进来的主簿廖化吓得一激零。
赵累出了门,十分惭愧的对张承拱了拱手,委婉的把关羽的意思说了一遍。张承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意外,他只是说去成都,并没有说要提亲,这关羽就一口回绝了,连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