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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放心,我二人决不辜负你的信任。”徐盛、丁奉大声答道。
“好——,你二人可听清楚了,这抢渡葫芦谷口一战哪个延误战机,瑜绝不轻侥!”周瑜说罢,一面催马扬鞭,一面奋力拔剑出鞘,在他身后,二千丹杨精兵如疾奔的狼群一般,紧紧相随。
这一时,周瑜的神情肃穆而凝重,就如同一尊屹立在寒风中的傲梅,虽经风霜吹打,却始终能无惧的面对。
徐盛和丁奉二人对视一望,齐声断喝道:“儿郎们,出发!”
判断一个将领是否优秀的标准,就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时,能否及时作出最准确的改变,所谓的临敌机变就是这个意思。而这一种改变对于将领的考验是平日演练时没有的,当麾下数千乃至上万士卒的性命都取决于你的一句话时,没有哪一个将领会感到轻松自在。
建安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清晨,周瑜率军突破蒯越设在葫芦谷口的防线,一举抢占了这个沔水中游的渡口,守卫在这个渡口的是一百余名荆州士卒和一千多个民众,对于徐盛、丁奉来说,解决这样的对手当然不在话下。
但是,狼烟突起,在被攻破的一刹那,守兵点燃了设在高处山崖上的烽火,随着一柱狼烟冲天而起,很快就有接二连三的烟柱腾空而起。
在半个时辰之内,沔阳的刘表就会知道葫芦口发生的突变。
“焚毁一切辎重,全军向襄阳方向攻击前进!”周瑜冷峻的目光扫视着那一行狼烟,大声命令道。
沔阳,年过五旬的荆州牧、镇南大将军刘表被突如其来的军情气得恼羞成怒,建安四年的这个冬天,对于他来说,过得并不安稳,自匹马入宜城平定荆州以来,一直以来都是春风得意的他开始感到了明显的不安。
而这一种不安和危险只能来自于一个人:高宠。
扬州牧——,汉室宗亲的刘表对于高宠刚刚获得的这个官职极为不以为然,就凭一个卑贱的小卒,居然也混到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子,这实在丢尽了大汉的威仪。
哼——,许都的哪个朝廷,已经完全沦为了曹操任意摆布的工具。
“敌于二十四日晨袭破葫芦谷口,现正向襄阳疾进!”这样一个消息让刘表坐立不安,他没有料想到调动这么多兵卒亲征高宠,竟然还会被一支五千人的偏师搞得头昏脑涨。
“异度,你不过已征募民众守卫各处渡口了吗,怎么还会让周瑜钻了空子。”刘表大声质问道。
蒯越低首无语,脸上唯剩下苦笑,且不说他手上兵力不足,单这沔水连绵七百余里,现在又是枯水时节,周瑜要想找一、二个守卫薄弱的渡口突破,易如反掌,而要不是诸葛亮的计策,现在连这个情报都不可能获得。
“主公,为了襄阳的安全计,是否能先调宜城太守向朗部曲增援襄阳。”蒯越道。
刘表哼了一声,点头道:“这个我已着人往宜城去传令了,你麾下不是还有三千部曲吗?现在,你赶紧率军尾追周瑜,一定要在敌到达襄阳之前截住它们。”
蒯越稍一犹豫,忽然间他心头闪过一种直觉,也许周瑜的目的并不是要攻下襄阳,而是要——,正思索时,刘表却以为蒯越舍不得派上自己的部曲,遂怒斥道:“异度,这是什么时候了,襄阳,你我立足之根本也,这些年辛苦创下的基业,万一被周瑜毁了,再要想重建可就难了。”
“是!”蒯越不敢再想下去,应了一声躬身下去。
建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周瑜军向襄阳方向全力疾进,一日一夜间,连破沿岸营垒十余座,毙伤敌卒千余,驱散民众上万人。
二十七日凌晨,前锋丁奉部已行至距襄阳七十余里的荆山畔,襄阳城中风闻敌军突然到来,人心大怖,而此时,增援的宜城太守向朗尚在路上,主持城内事务的韩嵩又是一介文官,于军事方面一无所知,在请示了刘表夫人蔡氏之后,官员及豪族大户开始向宜城方向迁逃,而这些变化襄阳的百姓都看在眼里,他们中间许多人都经历过三辅战乱,深知战乱之苦,城内一时间谣言四起,百姓纷纷收拾财物,跟在豪族大户之后,逃往宜城。
沮水,是注入襄水的一条小河流,襄水其实同沔水是同一条河流,只不过在沔阳一段被唤作沔水,在襄阳一段又被唤作襄水而已。
同日,蒯越率领着三千章陵子弟从沔阳一路猛赶,行至当阳县沮水畔,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征募的二万精壮之士跟随着。
蒯越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略有些疲惫,在他的身旁,坐着随军参谋诸葛亮。
“蒯公,襄阳城坚壕深,又有宜城向太守增援,亮以为凭周瑜的那一点兵力,尚憾不动襄阳城,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稳步前进,加固沔水沿岸的营垒,这样就可以逐步缩小敌人的活动范围,待等时机成熟,则可一举歼灭。”诸葛亮道。
蒯越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襄阳的重要性,就算周瑜进不了城,在襄宜一带劫掠一番也够我们受的。”
诸葛亮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蒯越虽然称得上是荆州第一智囊,但在个人的得失心上,还是看得太重了些。
漳水,是沮水以北的一条河流,源出于荆山,后汇入襄水。
在傍晚的夜色下,水面波光粼粼,经过一天日头的照射,漳水上的冰有些已经化了,巨大的冰块在水流的冲击下,不时挤压出“吱吱”的声响。
作为蒯越军前锋的魏延正狠狠的鞭打着跑得浑身是汗的战马,不住的催促着前行,在他身后,一千余名士卒。
“这里离荆山还有多少里?”魏延头也不回的问道。
身后,一脸苦相的参谋取出地图,答道:“报魏将军,还有三十余里。”
“好——,命令斥候,在周围警戒,其余部卒,原地休息一个时辰。”魏延道。
“将军,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参谋不解道。
魏延冷冷一笑,解开系在颌下的盔带,道:“我们这个样子追过去,连刀枪都提不起来,更莫说是与敌作战了,况且,现在敌众我寡,冒然行进只会召来失败。”
对于襄阳城的得与失,魏延其实并不放在心上,那一座繁华的城市对于刘表和其它豪族大户来说,意味的是全部,而对于出身行伍的魏延,有的只是厌恶。
那里住着的都是些所谓自命清高的士族豪门、名士显要,他们知道的除了摇头晃脑作所谓的学问外,还有什么?
是平定战乱的方法吗?不是。
是治国安邦的良策吗?也没有。
荆山,是拱卫襄阳的一处门户,周瑜攻到这里,方始遇上象样的抵抗,在蔡氏、韩嵩等一干官员离开后,留守的襄阳校尉王威组织起守卒二千余人在荆山一带据险布防,有效的遏止了周瑜军的前进步伐。
丁奉几度尝试拿下荆山,都被王威击退,而在这个时候,宜城太守向朗抵达襄阳和蒯越尾追至沮漳水的消息先后传至周瑜帐中。
“都督,我等若是久滞此间,恐有为敌两面夹击的危险!”徐盛谏道。
“我立马再率军去攻打荆山,我就不信拿不下来。”丁奉忿忿道。
周瑜却是不慌不忙,他擦了擦剑鞘,说道:“襄阳现在已不重要了,文响、承渊,我们调动敌人兵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我们要渡过襄水,避过尾追的蒯越,回师直逼空虚的沔阳,刘表不是还在那里吗,我们就去会会他如何?”
“都督用兵神出鬼没,盛服矣!”徐盛笑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一次就让蒯越扑个空!”丁奉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恶意。
十一月二十八日夜,魏延在休整过后,开始沿着襄水向荆山方向行进,而此时,他却不知道,周瑜正在他的对岸向相反的方向进军。
“你说什么,周瑜再度渡过葫芦谷口,现正朝沔阳而来!”刘表狠狠的瞪着面如土色的报信亲卒,气得胡须发颤。
“蒯越他在干什么?”刘表“啪”的将案几上的笔墨书简扫落于地,怒道。
“主公,沔阳留守的兵卒不到一千人,我们不可能是那周瑜的对手,还是赶紧离开吧!”在刘表身旁的傅巽谏道。
“我哪里也不去,你去传令,让蔡瑁、蒯越、还有巴陵的文聘都赶过来增援,我就在这里等着周瑜。”空有几万精兵,却被周瑜区区五千人搞得团团转,刘表这一口气实在出不来。
傅巽面有难色,道:“敌人转眼即到,就算三位将军日夜兼程,也赶之不及,主公,还是先避一避,等大军都会合之处,再作定夺不迟。”
在怒气发泄过后,刘表终于平静下来,他道:“先前我们都小瞧了这个周瑜,让他这样钻来钻去,势必极大的降低我军的士气,这样,除了让蒯越、向朗两军向南压迫外,你去传我命令,从蔡瑁那里抽回一支精兵,我要看看周瑜究竟还能不能跑得出去。”
建安四年十二月一日,对于转战千里的周瑜军卒来说,是一个绝对值得记念的日子,因为他们占领了刘表的后方辎重基地——沔阳。
不过在经过这千里的转战后,虽然沿途的数度战斗规模皆不大,但疲惫又成了击垮周瑜将卒的最大对手,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出发时的五千士卒现在只剩下了三千余人。
其中战死者倒是不多,而掉队、病倒者占了大多数,这些士卒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他们能够等到的除了死亡,就是被俘。
胜利的荣耀永远是建立在血淋淋的基础之上的,或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刘表在一天前已率文武官员向江陵方向撤退,由于仓促离开,没有准备的荆州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堆积在渡口的大量辎重转移,除了一部分被撤退的士卒焚毁外,大部分落到了周瑜军的手里,这对于急需辎重粮草补充的周瑜军来说,就象是天赐的礼物一般。
“都督,你看我这把刀如何?”丁奉兴冲冲的提着一把锃亮的刀过来,他原先的刀在荆山砍得卷刃了,这一次缴获荆州军的辎重,便第一个冲进库房,抢了一把好刀出来,在他身后,徐盛穿了一身崭新的铠甲,脸上也是兴高采烈。
“不错。荆州工匠的手艺相当精湛,这刀口几可吹毛断发!”周瑜接过刀,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都督,什么时候我江东也能造出这样的刀就好了!”丁奉宝贝似的捧起周瑜回抛过来的刀,说道。
周瑜道:“这可不是一样简单的事,光是熟练技艺高超的工匠就不好找,而且,还必须找到质地优良的铁矿开采才行,这些都需要时间。”
“都督,现在我们袭扰荆州军粮道,并伺机调动其兵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如何安然脱身了!”徐盛笑道。
周瑜却是苦笑了一下,道:“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还没有时间去庆祝,因为刘表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看——,这是刚刚得到的情报,汉阳的蔡瑁军分兵七千,由族弟蔡中指挥,正朝着沔阳杀来,而在我们背后,蒯越、向朗的追兵已扑过麦城。”
徐盛、丁奉刚刚灿烂的笑容瞬时消失,他们都明白,这一次刘表是下定决心要围剿他们这一支偏师了。
归心似箭!现在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身处敌方包围之中的周瑜军卒再恰当不过,与刚开始时锐气风发的军心相比,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有了一种想回家的强烈感觉。
而这个家,虽然不过百余里,但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竟陵至石阳的道路已完全被蔡中切断,我们已没有退路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