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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此时,思绪十分紊乱,自然也无闲暇去和贝恩争论,他又疾声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贝恩大口喘气,现在他在向原振侠叙述当时的情形,他的健康没有问题,也不像生命受威胁,尚且惊骇至此。可知当时,他才一看到“有一只手自石棺中伸出来”之际的惊骇,是何等之甚!
原振侠再问了一遍,贝恩颤声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像是……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反倒是那东方女孩,虽然也吓得牙齿打颤,可是她真的勇敢,看她的样子,竟然像是还想伸出手去,去碰一碰──那只手。我不知道她碰了没有,我只是眼前阵阵发黑,直到她过来扶我──当我感到我被一只手扶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被那只手……抓住了……”
贝恩馆长当时,真的误认是被自石棺中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所以,他的惊骇又升了一级,张大了口,一声大叫没有叫出来,就昏了过去。
等他再度悠悠醒转时,他看到自己倚着墙坐着,水荭在他的对面,背靠着陈列室的门。那情形就像是她正在顶着门,不让门打开,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惊恐。
这种神情,又使贝恩误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夺门而出,而水荭正在勉力阻挡。贝恩感到自己作为一个绅士,没有坐视之理,应该去帮水荭。可是他想站起来时,却只觉得全身酸软,哪里站得起身子来!
水荭背靠着门,在喘着气。她看到贝恩醒了过来,声音干哑,望着贝恩,说道:“你看到了?他说的是真的,他说的话是真的!”
贝恩一时之间,听不明白水荭的话,可是他还是连连地点头……这是他所能做的唯一动作。
水荭深吸了一口气,不再靠门而立,向前走出一步,转过身,面对着门。
贝恩咬紧牙关,双手反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陈列室的门:“这……里面怎么样了!”
水荭并不转身,后退了几步,来到了贝恩的身边:“我又盖上了白布,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贝恩还想说什么,可是喉际抽搐,发不出声来,他更惊讶于水荭这个“小女孩”,如何能这样快恢复镇定(他自然再也想不透水荭的来历)。水荭这时,虽然俏脸煞白,但也显得自极度的惊恐之中,【。。】挣扎了过来,她竟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你注意到没有?那真是一只美女的手!”
贝恩发出了一下绝望的呻吟,发颤的手,指着水荭,仍然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贝恩一开始的叙述十分乏味,那么,在水荭一出场之后,就高潮迭起了。原振侠自然十分专注地听着,也因贝恩的话,而感染到了当时陈列室中那种可怖的情形。
原振侠的思绪极紊乱,根据贝恩的叙述,他运用思考推理能力,迅速作了几种假设,可是没有一种假设可以成立。
因为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如过是帆布一掀开,棺盖被顶开,一个美女跳将出来,反倒还可以有假设。但是,一只手自石棺的一边伸了出来,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如何假设这种情景,是如何发生的?
人在思绪紊乱的时候,会有一些凌乱的联想。
原振侠这时,忽然联想到了中国最杰出的短篇小说集(可能是全世界最杰出的)《聊斋志异》之中,有一则题为〈美人首〉的故事,若干情景,颇有相似之处。
那个故事说一些人在客店中夜谈,忽然一边的墙上,伸出一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头来。一个人手起刀落,把人头砍了下来,人头旋转着,隐入地下不见。各人赶到墙的另一边去看,也找不到美人的身体。
一个人头从墙中伸出来,和一只手自石棺中伸出来,不是很类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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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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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也立即捕捉到了两件事之中,最重要、最不可思议的特点:手、头都是固体,石棺和墙,也是固体。固体穿越固体,需要极大的力量(例如鎗弹穿过木板),人的身体,是很难有这种力量的!
贝恩望着原振侠,等着原振侠的意见。原振侠只是缓缓摇头,表示他暂时没有意见,他又维持了一阵沉默,然后道:“后来又怎么了?”
贝恩苦笑:“那小女孩──后来我知道她的名字是水荭,她说……她要去找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所预言的大祸事,是确然会发生的──”
水荭那时虽然镇定,但是也不免说话有点凌乱。她说了之后,又道:“你快去找几个人,随便找到哪一个都可以,快去!我去找那个人!”
她又急急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自然包括原振侠医生在内。
贝恩伸手指着陈列室的门,水荭用力把他的手拍打了下来:“先由得它,快去找人来处理!”
他和水荭,没有再在博物馆停留,就急急离开。两人的行事,都不是很正常,那自然是由于发生的事太可怖,他们惊恐过度之至!
贝恩总算把经过说完了,原振侠的心中,先骂了一句“混帐东西”,这才提高声音问:“来找我干什么?叫我把那只伸出来的手塞回去?”
贝恩瞪大了眼,像是他不需对这个问题负责。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水荭说,只要找到了她所说的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原振侠不禁苦笑。水荭说出来的几个人的名字,包括原振侠在内,自然都不是等闲人等。但事情如此怪诞,听起来,竟不仅是伸出一只手,更有可能,石棺中的美人,会整个出来。
而且,到时候,会大祸临头!
原振侠勉力定了定神,问:“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贝恩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原振侠真想一扬手,把手中的酒,向他兜头泼过去!
他强忍住了怒意:“那人不是叫你去问伯爵,说伯爵必然知道他是谁吗?”
贝恩嗫嚅:“我……没有问过。”
原振侠伸手一指电话:“立刻和伯爵联络,我来问!”
贝恩如梦初醒,连忙去拨电话,一面喃喃地道:“老天,我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考古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原振侠并不同情他:“这不正是考古学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贝恩苦笑:“我不认为,我不认为,以后发生任何事,千万别和我发生任何关系!”
原振侠不掩饰他的鄙视:“别忘记,事情是由于你和伯爵,阴谋盗棺开始的!”
贝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发着抖。
现代的通讯科技,是人类实用科学众多环节中,最进步的一环。相隔万里,可以凭按动几个号码就可进行通话,是例子之一。
电话听来已接通,安普伯爵的声音听来有点懒洋洋,可是在一听到了原振侠报了名字之后,他立即极其兴高采烈:“原!请柬收到了?请你一定要来!”
安普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热忱。原振侠疾声道:“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有些问题要你回答!”
远在大洋另一端的伯爵,当然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原振侠先把贝恩口中的“那个怪人”的外型,形容了一下,他的话才一住口,安普就叫了起来:“你怎么会不认识他?”
原振侠耐着性子:“这人是谁?”
安普伯爵仍然在嚷叫:“这人,是世上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原振侠立时向贝恩望去,却见到贝恩十分不以为然地摇着头,显然他不认识这个“世上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伯爵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他的考古方法,和贝恩那种考古学家不同。他专门从古墓中发掘材料,他的名字是──”
安普说到这里,原振侠也陡然想起那人是什么人来了。所以,他和伯爵一起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齐白!”
这人的名字一被叫出来,贝恩也不禁陡然震动,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自然是由于“齐白”这个名字,确然可以令人震动!
凡是和古物有接触的人,不必是考古学家,也会知道齐白的大名。齐白是世上最优秀的盗墓者,对世界各地的古墓认识之深,举世无匹。
石棺,虽然大多数并不埋入古墓之中,但总属于同一范畴。齐白对石棺有深刻的认识,自然是理所当然!
原振侠不禁用力挥了一下手,怪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想起,那人是伟大的盗墓者齐白!
看来,水荭是在遇到了齐白之后,才去看那具石棺的。而在出了奇事之后,她又去找齐白了。
伯爵在追问:“为什么忽然问起齐白来?”
原振侠定了定神:“伯爵,齐白警告说,如果你移动在博物馆中的石棺,会有极大的祸事发生,他要你立即中止这个行动!”
伯爵“呵呵”大笑起来:“不可能,虽然他是我极敬佩的人,但也不能使我改变主意。”
贝恩在一旁,听到这里,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看上帝的份上,停止吧!”
伯爵的兴致极高,还在说笑话,卖弄他的幽默:“要吸血殭尸看上帝份上,不是开玩笑吗?应该是看撒旦的份上!”
说了之后,伯爵自鸣得意,又轰笑了起来。
贝恩对着电话吼叫:“安普,要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笑不出来?”
多半是由于伯爵,从来未曾听过贝恩这样的语调说话,所以在呆了半晌之后,他的声音之中,也有若干程度的惊骇──那时,贝恩在叫了那句话之后,一直在粗声喘气。
安普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电话中说不明白。你听着,事情怪异莫名,齐白又曾警告会有大祸临头,所以我们必须见一次面,共商对策──另外有人去找齐白了,他也极有可能来。”
安普十分兴奋:“能和你见面,那太好了。你到安普古堡来,同时参加婚礼,随你住多久都可以!”
原振侠闷哼:“不,不在你的古堡中会面,在博物馆见,我和贝恩这就启程,你也立即动身。到了博物馆之后,先到先等。记得,如果你先到,绝不要自己一个人先到那陈列室去,在贝恩的办公室等,职员都认得你的,是不是?”
安普的行为虽然怪诞,可是他人绝不笨。一听得原振侠这样说,他呆了一呆,就问:“怎么啦?是不是那石棺出了什么变故?”
原振侠不等他再问下去,立即说:“你现在什么都不必问,只要完全照我的话去行动就是!”
安普略停了一停:“好,那么,是不是我可以再次诚心诚意,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原振侠一直不知道,何以伯爵那么热切要他参加婚礼?但是安普希望他参加的热忱,绝无疑问。这时,在听了贝恩的叙述之后,原振侠的思绪十分紊乱,参不参加婚礼这样的小事,也不值得多考虑,所以他随口道:“好!”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了伯爵的欢呼声:“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
贝恩在这时候,咕哝了一句:“婚礼!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可能根本不会有婚礼!”
原振侠正准备按下停止通话键,可是却听得安普道:“原先生,等一等!”
原振侠心想还有话要说,就缩回手来。却听得安普在叫:“翠丝,翠丝!你过来!你向我一再说起的那东方人,原振侠医生,答应参加我们的婚礼了,你快来向他道谢!”
这一番话,安普是站在电话边高声说的。原振侠和贝恩,都可以通过电话中的扩音装置,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之下,两人都不禁呆了!因为听安普的话,分明是在叫他的未婚妻过来,向原振侠致谢。
本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