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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察冷笑着看着在地上团团乱转的赵静,那眼神就象逮到耗子的猫:先不吃它,玩死它。
急得赵静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办法。
“如果你再不出示你的证件,我可就要强制执行了!”纠察战士下了最后通牒。没办法,赵静委委屈屈从兜里掏出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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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来!”战士命令道。
“喊什么?你自己不会过来取?”赵静心情不好,满嘴的咸菜疙瘩。
纠察战士也没在意,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状况没见过,这个小女兵还能翻了天去?他走上几步,刚要去接证件,突然,觉得背后风紧,正要低头,却不料一口麻袋从天而降......当然,缩脖子是没有用的。就在这战士上半身被套住的一刻,下意思,他的手肘迅速向后撞了过去,可是来人反应比他还迅速:侧身一避,手肘击空了。可拳头却结结实实地敲在了纠察战士的后脑上。没等拳头收回,就在纠察战士半昏半醒之间,一块砖头又重重拍在了他的前额......临昏死之前,他只听见一声惊叫“老天爷爷;没看出你这么狠......”
举着砖头,赵静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纠察,心里说不出地害怕。
“他不会死了吧?”说实话,她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
陈沂生蹲下检查了一番,道:“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不过你下手可够狠的:砖头都拍两半了。”
“少废话!想想怎么办吧?”赵静心慌意乱,“这祸可闯大了!”边走脑袋里边迅速琢磨是先找外公好还是先找爷爷。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两个人一起找,“再加上妈妈、舅舅和叔叔那就上了三层保险啦!我就不信......哎呀!”她的衣服又被人拉住了。“你放手!快放手!我喊人啦!”赵静使劲掰着陈沂生的手指。
“不行!”陈沂生也没客气。
“干嘛不行!你放开!”赵静气急了,张嘴就向陈沂生的手背咬了下去......
陈沂生强忍剧痛还是不放。
“你无赖!”赵静咬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慢慢松开牙齿,放开了陈沂生满是鲜血的手,开始哭将出来,“呜呜!你欺负人!快放手!我不要和你这个倒霉蛋一起走!呜呜!......”
“不行!”
“凭什么?”
陈沂生抬手指了指赵静要走的方向。
“你什么意......哦!对不起,男厕所......呵呵!......”赵静干笑了几声,一滴泪水都没有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瘪相......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5…12…2 11:20:00 本章字数:5136)
“就没见过象你这么调皮捣蛋的丫头。”陈沂生捂着伤口悻悻地说道,“你要是我的兵,我非得治你个拉......”红着脸,他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但是他已经看到赵静又瞪起了大眼睛。
“说呀!怎么不说啦?你到底想治我个拉什么?”赵静笑眯眯地看着陈沂生,一脸地期待。陈沂生舔舔嘴唇,后面那个字还真说不出来。
“咦!”赵静又大惊小怪起来,“喂!农村兵,你怎么不说‘俺’啦?”
陈沂生没往心里去,心想:“这你也大惊小怪,太夸张了吧?”
见陈沂生没理她,赵静抬起右脚就向陈沂生的臀部招呼。可是陈沂生反应极快,小腹一收,轻轻松松避将过去。弄得赵静差点没闪了腰。
“谁让你躲的?”赵静很生气,“躲得到是蛮快的!”
“我们老家的规矩:不能让女人打,要不然一辈子是个窝囊废!”
“呦嗬?看不出你还挺迷信的。我问你,你小时候没让你妈妈揍过吗?”
“这......好像是有!”
“那你现在是窝囊废吗?”
“这个......”陈沂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要说是,那么这以后也就不用再做人了。要说不是,那好!赵静保不准还要踢他一脚。甭说陈沂生,就是别人碰到赵静这么个小顽主也没有不吃亏的。要论斗嘴,十个陈沂生也不是这个小丫头的对手。
二人渐渐走出胡同口,突然,赵静一摆手叫道:“停!”吓得陈沂生差点没撞到她身上,“你又要干什么?”陈沂生对这个小祖宗有些头疼,言语之中有了怨气。
赵静抬起袖子仔仔细细嗅了嗅,又掉头闻了闻陈沂生,忽然道:“农村兵!......”
“是陈沂生!”
“对对!那个陈沂生!”赵静没理会陈沂生的纠正,“你送我回家!”
“什么?”陈沂生的脸上尴尬起来,“这个......我......我......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赵静鼓起了腮,小刷子一抖一抖,“别搞不清情况好不好!”她指了指陈沂生的衣服,“和你跑这一路,受您老人家‘熏陶’,我都变臭了,这要是我一个人走那还不丢死人啦?有你送那别人就是闻到臭味也不会以为是我的,明白了吗?”
陈沂生心道:“明白是明白了,原来你拿俺当枪使!”顺手摘下领章帽徽。
毕竟是个外表及其可爱的小姑娘的请求,陈沂生没好意思拒绝,勉强跟在赵静身后,不过这心里总有些怪怪地。赵静可不是位老实主儿:忽而买这个,忽而又觉得不好,拉着陈沂生向回走,找售货员“谈判”,本来不算太远的路程却足足花费了数倍的时间。
抱着一大堆锅碗瓢盆什么的,陈沂生从心里祷告这项特殊的差事快点结束。“你好象不太高兴!”赵静用眼睛闪了闪他。
“没有!”
“回答得好勉强呦!”赵静皱着小鼻子有些不太满意。
“没有!真的煤油!”
“煤油?还火柴呢!呵呵......”赵静笑弯了腰,“你可真逗!”好半天,她才止住笑,拍拍陈沂生的肩膀道:“看你这么辛苦,来!犒劳犒劳你。张嘴!”说完,一块巧克力塞进陈沂生的嘴里。
巧克力可真甜,陈沂生含在嘴里,久久不忍把它嚼碎。
“好吃吗?”赵静忽现着小酒窝,问他。
“好吃......”
“张嘴!再给你一块。”赵静又仔仔细细剥了一块,轻轻塞进他的嘴里。陈沂生认真地品着滋味,一脸的陶醉,看得赵静以为这巧克力是给领导人特供的。
“好吃!比你在越南时候给我的那一块还好吃!”陈沂生赞道。赵静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塞进陈沂生的口袋中道:“好吃你就都拿着吧!回去慢慢吃。”
那白皙柔软的小手在陈沂生口袋中一进一出,留下的温热激得陈沂生打了个颤,一股子火辣辣麻酥酥的电流从头顶涌向了脚底,幸福得他就觉得一朵鲜花正在开放似的。
“你没事吧?”赵静很奇怪地上下打量着他。也难怪!陈沂生吃了蜜糖似的表情,令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觉得好笑不已。
“啊!啊!我......”还没得陈沂生反应过来,赵静扫了扫路人,迅速拉着他走到一处路灯照不到的偏僻角落。
“我......我......”陈沂生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什么。
“瞧你那副傻瓜相!”赵静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魂都没了?”看着陈沂生抱着盆盆罐罐傻呆呆瞅着她的表情,突然,赵静的脸也红了......
“看什么看?再看我可就不客气了!”她扬起小拳头威胁。可这时的陈沂生,却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要是能让她再打上一打那该多好啊!......”赵静挥动着拳头,并没有落在陈沂生的身上,只是摇晃着,许久,她突然有了一种落不下去的感觉。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个盼望着打,一个却又打不下去。
“农村兵!你可真傻......”赵静定了定心神,长出了一口气,在陈沂生失望的眼神中慢慢地放下拳头。
“我们快走好么?时间久了我妈妈该着急了!”赵静有生以来说出了她最温柔的一句话,事实上,就连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陈沂生点点头,默默地跟着赵静一言不发,而赵静,也难得对得起一回她的名字——静静地不发一言。两个人就这么走着,眼看就要到赵静家的小将军楼了,赵静这才转过身道:“我要到家了,谢谢你!我......”
“我再送你一程好么?就到拐角那棵树!”陈沂生急切地望着赵静。赵静低头想了想,突然仰起头微笑着看了看陈沂生,点点头道:“好吧!既然是哥们,那就送佛送到西,免得我还要叫警卫帮忙。”
“哥们?”陈沂生的心里突然又涌出了一种令他说不明白的失落......“是呀!哥们......对对!谁让咱们是哥们呢?不帮哥们还能帮谁!”陈沂生忙点头应承。
赵静在身前叉着手,边走边轻轻地微笑,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总之,那是一种难得的安静。
“听说你要上大学了?”陈沂生小心地问。
“噢?你消息蛮灵通的嘛!”赵静斜着眼睛看着他。陈沂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没错!九月份一开学我就要到广州报道了。”她看看不远处的家门停下来,转身对陈沂生说道:“其实我不想念什么军医,我只想拿把枪象你们男兵一样在战场上冲锋。可是有时候我的一切并不是我自己说了就算。”脸上露出了深深地遗憾。
“你还想打枪吗?”陈沂生急切地问。
赵静的眼里闪出了一道火花:“你能教我吗?对了!只要你教我我一定可以变成神射手!”她快乐的象只小雀。
“行!只要你想学。”陈沂生脱口而出。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拉钩!”说完,她伸出白白嫩嫩纤细的小指。很愉快地在陈沂生的大手上拉了拉。随后接过盆盆罐罐,飞也似的跑了,边跑还边喊道:“不许骗我呦!”挥挥手,“再见!农村兵!”
“再见!”陈沂生望着赵静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举起右手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陈沂生每天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部队里疯传了一阵纠察被打事件,可是最后又悄然无声了。
陈沂生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赵静,每天晚上他从老邢那里回来,总是悄悄兜个大圈子,在赵静家的小将军楼前转上几转。有时赶上有人出入,他还象作贼似的躲来躲去.说心里话,他很想再一次见到赵静,可是又怕见到赵静。每次提起这个令人头疼的小丫头时,他心里总有一种怪怪地感觉,那感觉说不好,就想吃了巧克力一样......
“真要见了她我能说什么呢?”陈沂生无数次地反问自己,“就说你还想不想练习打枪?”摇摇头,他觉得自己找赵静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是为了练枪。那种感觉,很古怪,每次一提“遭、凿、早、赵”或是“精、警、静”他的心就跳动得厉害,身上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现在哪怕就是看她一看——只是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秒钟,他都觉得心里能舒服一些,能多吃几个馒头。
“我这是怎么了?”他无数次地问自己,“难道我是......”他不敢再想,“不不!俺只是个兵,只是个农村兵。她可是首长家的......我没资格......”
有什么办法呢?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这么矛盾:本来在生理条件下及其平等的人,可一旦扯上政治经济背景,就变得及其不平等了。
“我还是本本分分做我的兵吧!”陈沂生极其痛苦地压抑着自己的躁动。
“全体集合!”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