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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好!”杨雪龙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你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军车?”少尉对面前的这个笑脸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对不起了同志,要不是隧道出了点事情,我也不敢拦军车啊!”说着,杨雪龙一指满地的石头,“刚才滑坡了,你瞧瞧这水,石头都在里面泡着哪!这要不给您提个醒,那还不出事?”
“噢!是这么回事!”少尉点点头,面色缓和了一下。走到水里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回过身子对杨雪龙道:“谢谢你同志,辛苦你们了!”
“不用客气!咱们军民鱼水情嘛!”杨雪龙向越军少尉笑了笑。
“咦!这词可新鲜,看不出你挺会说话的。”越军少尉上下打量着杨雪龙。
“您过奖了,对了同志,您还需要我们帮忙吗?”杨雪龙向前凑了凑。
“不用不用!”少尉很警惕地向后退了退。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杨雪龙回身向陈沂生挥挥手叫道:“继续干活了!”
越南少尉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些“农民”,心中暗道:“没听说这一带还有人住啊!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猛然,他看了一眼这些人的鞋子——清一色的解放鞋。登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越南农民怎么会穿鞋呢?”想着,他强忍心中的恐慌。慢慢向后退去......
陈沂生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越军少尉,发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心中陡然提高了警惕,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脚看了看,“他们怎么还不下车?有什么不对的吗?”想着,忽然,一个念头闪了出来......
越军少尉尽量在脸上布满笑容,脚步却是一刻也未成停止,渐渐的,他就要靠近车门......
“同志!”杨雪龙突然回头喊道。
“喔!什么事?”越军少尉死死盯住杨雪龙。
“忘了告诉您!你的车子最好不要停在这!”
“为什么?”少尉又退了两步。
“你看看后面......”
少尉冷笑了一声,不为所动,“霍”地拔出手枪......
细雨之中,一条水线夹杂着破空声,如闪电一般,从少尉的左太阳穴拖着血沫迅速穿出,少尉的头“咣当”一声,重重砸在汽车的车盖上。
“动手!”陈沂生迅速从腰里掏出手枪将刚刚露头的司机打个满脸开花。随后纵身就冲过去。
“嗒嗒......”崖顶的枪声也急剧响起。几名撩开帆布欲抵抗的越军被打得血雾漫漫。
“杀!”陈沂生大吼一声,向一辆军车抛出颗手榴弹......“轰轰......”很不幸,这辆是弹药车。巨大的响声震得众人耳鼻流血眼冒金星;强烈的冲击波将几名战士迅速卷起,投进了荆棘横生的芭蕉丛中......
“注意隐蔽!”邵海山在崖顶大叫。可是陈沂生晃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已经穿过浓烟......
“排长小心!”杨雪龙大叫。陈沂生头也不回,一扬手,尾车一个刚刚露头的越南士兵就被寒光紧紧扣住头盖骨,从车中生生扯将出来。巨大的哀号声中,陈沂生左足在这越南人头上一点,身子一跃,跳上车厢,挥拳就将转身反抗的越南兵打得鼻血横飞。不待他倒下,一个侧踢将他的头重重窝进他自己的裆里......
“轰轰......”又有两辆军车传来惊天骇地的爆炸声。没过多久,周小米晃着脑袋跑过来,陶出手榴弹就要往尾车里塞......
“你他妈干什么?”陈沂生抓住他手腕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啊!对不起排长!我没看清......”周小米使劲晃了晃脑袋,一脸憋笑。
“都解决啦?”
“听排长的话,凡是情况不明的就用手榴弹炸!”周小米爬上车箱,摇摇晃晃给陈沂生敬个礼。
“老陈!你没事吧?”邵海山带着战士们围上来。
“没事!妈的,人太少,打起来不过瘾!”陈沂生瞧瞧地上的尸体,很不甘心。
“行了老陈!干得挺漂亮,整整全歼一个班!”邵海山随后也跳上车,说实话,他冷得都快挺不住了。
“有没有伤亡?”
“李定山和刘金锁受了点轻伤。”
“怎么搞的?”
“被甩到树丛里扎伤的。”邵海山脱下鞋子边倒水边说。
“去看看有什么战利品?”陈沂生在周小米后屁股上一拍,把他“送下”车去。
“老陈!你行啊!”邵海山将越南兵的头用力从他的跨下拔出,仔细看了看,口中“啧啧”怪响。
“你有甚想法?”
“没有!不过老陈,你仔细看看这人......”
“有啥奇怪的,不就是越南......啊!女兵?”陈沂生看着这士兵的耳环孔,突然觉得自己的脚一阵地酥麻......
“排长!检查过了,那辆首车装的是军装、红薯和少量的弹药。”
“喔!”陈沂生把脑袋探出车篷,看了看正在首车用力拔着匕首的周小米喊道:“小米,你赶快把粮食给大家分分,行了!别拔你的破刀啦!”
“是!”周小米很听话。
“老陈!你过来看看这两个麻袋,好象有问题。”邵海山用枪捅了捅麻袋,“怎么还动?”
“啥?还有活的?”陈沂生吓一跳,忙叫过几个战士,大家七手八脚将两个麻袋打开一看,全吓了一跳:只见麻袋中躺着两个昏迷不醒赤裸的女人,浑身是血,污秽溃烂的皮肤都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其中一位更惨,手脚四肢全被砍掉,只有那残存的一口气表明她还在活着。
“怎么回事?”陈沂生惊呆了。
“排长!是我们的人!”杨雪龙颤抖着手,从女人的手里哆哆嗦嗦拽出已被污血泡黑的领章,“排长!这是我们的同志啊!她们......”杨雪龙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痴痴地看着领章背后:王玉梅,20岁,血型“o”......
“是......快救人!”陈沂生再也忍受不住了,抓起头上的破草帽,重重摔在了地上。
两针强心药打下去,这两个女兵缓缓睁开呆滞迷茫的眼睛,可一看到眼前的人,又紧紧闭上,将头扭到了一边。
“同志!我们是自己人!”邵海山轻轻呼唤。话音未落,这两个女兵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兵。
“没错!我们是自己人!”陈沂生一把扶过那个叫王玉梅的女兵,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攥紧拳头,含着眼泪将头扭向一边。
“没事了!咱们可以回家了。”陈沂生抱着她,轻轻为她披上一件衣衫......
“不要!”王玉梅突然挣脱陈沂生的臂膀,用尽全力大喊一声,将越南人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
“同志,你......”邵海山愣住了,就在他发楞的一瞬间,那个四肢残缺的女兵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枪管,口中含糊不清地哀求道:“男兵同志!求求你,给我一枪吧!”
“你......”邵海山不知所措,看了看陈沂生,吓得手都在哆嗦。
“你这是要干什么?”陈沂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着急,脏话破口而出:“日你奶奶,你他妈这是干什么?”
“你日吧!”王玉梅歇斯底里地一声惨笑,“哈哈......我们没脸见人了,我们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哈哈......求求你了战友,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补上一枪吧!......”那凄厉而沙哑的嗓音,夹杂着痛苦无比的绝望,滴滴泪水之中,一下子摧毁了男人那自诩坚强的心。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6…3…14 11:05:00 本章字数:4655)
邵海山的手在颤抖,望着眼前这个女兵,他的头脑一片混乱,就象有人在他的头上重重踢了一脚似的。手指贴在扳机上摸了摸,可是扳机就象被焊死一般,无法扣动。
“排长!”郑宝财喊了一声,“这可咋办?”
陈沂生没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两个女人。
“老陈!你可要尽早拿主意啊!”邵海山用着一种乞求的眼光看着兀自犹豫不决的陈沂生,“老陈!你可不是忧犹寡断的人哪!”
“她娘的,都叫我拿主意,我又有什么好主意?”陈沂生正在犹豫不解之时。那女兵突然放开邵海山的枪管,一头顶向郑宝财的刺刀......
“排长!”郑宝财惊魂未定,这枪刺已经从女兵的口中没入......
“排长!......”郑宝财哆嗦着双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鲜血顺着刺刀尖,小溪一般滴落尘埃......
“小清!”王玉梅一声哀号,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怎么会是这样?”陈沂生默念着,“怎么会是这样!!!!”他大喊一声,瞪着血红的双眼,一脚踢在越南女兵的尸体上,“咔咔”的骨折声中,他举起冲锋枪猛然向树丛扫去。。。。。。
“嗒嗒......”翠绿的芭蕉林被愤怒的子弹打得东倒西歪、枝碎叶残。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劝他冷静,残存在每个人心头的,只有悲怆、痛苦和想要发泄而又无法发泄的怒火。
“越南鬼子!我操你十八辈祖宗!”陈沂生扯开衣衫,仰天大叫,尖锐的指甲将胸口抓得一片血红......
“报告!”
“进来!”丛文绍头也未抬,低低喝了一声。
“师长!这是特工二队发来的急电!”
“念!”
“是!”参谋打开文件夹读道:“兹发现中国境内有大兵团调动的迹象,如何行动请指示!”
“混账!”丛文绍气得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我要的不是迹象,而是具体部署。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他走到地图前,一把扯下帘布,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吓得参谋不停地咽着唾沫。
“老丛,你这是干什么?”阮庭光挑开门帘,从门外走进。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帘布,轻轻拍了拍布头上的脚印,示意参谋先回避。
“老阮!你说说这仗怎么打?你看看这边境,几百公里的边境线,你叫我怎么防守?我说什么来着?别去招惹人家,你看怎么样?在这么打下去,咱们有多少人哪?咱们有多少实力可以和人家去拼?”
“老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冷静?别忘了我们是军人,军人是干什么的?不错!中国人是人多势重,可是我们也不是孤立的,咱们不是有老大哥在支持吗?”
“老大哥管什么用?中国人打我们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我怎么没见到他们一兵一卒?没事要这要那到是挺有一套,不管怎么说,最后死的还是咱们越南人!”
“老丛!你说这话很危险呐!我劝你以后要注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要心里有数!”袁庭光向窗外看看,顺手关上了窗子。
“咳!!!”丛文绍长叹一声,极为沮丧地倒坐在椅子上。
“老阮,现在你自怨自哀也没有用,关键是怎么去应对这种不利的局面。一个军事指挥员不应该被政治因素搅乱自己的决心,而是要通过军事手段搅乱对手政治的决心。你说是吗?”
丛文绍叹口气,重重地点点头。
“还有就是......”阮庭光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我们要尽快疏散高坪地区的群众,同时要有效地组织好部队和民兵,利用越北山高林密的特点,做好打游击战打运动战的准备。不能和敌人拼消耗,也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丛文绍苦笑一声,道:“你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