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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及此,墨蓉不由得有些黯然。倒不是她妄自菲薄,为李均所做之事她自知也不算少,但比起纪苏那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言,她更大程度上能给予李均的,不过是一种心灵上的默默慰藉,令这自幼失去家庭关爱者,得到一丝家的感觉,而不至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屠夫。比起数年之前动辄坑杀俘虏面言,李均如今也懂得要休养生息,而非一昧好战了。
“墨姐姐,有一事我们要商量一下。”陈国的公主裴紫玉自上次劝说李均出兵后,便一直有些惭愧,但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足以令人忘掉一些旧事,而且她此来确实有一重要事情。
墨蓉从妆台前移开,将裴紫玉让进营帐之内。看到紫玉身后的纪苏,她呆了一呆,正想着她她便来了,倒也是一种巧合。
“墨姐,此事是我们女人的事情。”裴紫玉隐隐点出了来意。“你与纪苏妹妹可是当事人,我呢,就做一个中人吧,呵呵。”
墨蓉的脸变白了一下,上次李均说要休养生息两年,事实上余州无战事已经两年四个月了,而且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李均有出兵的打算。这两年多来,李均除了练兵读书,便是陪着她或纪苏,花前月下黎明黄昏,三人在一起虽然心中隐隐有痛,却也颇觉娱悦。看到纪苏有些怯怯的样子,这完全是不合纪苏性格的,墨蓉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起来这都得怪李统领不好。”裴紫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他若非如此英雄,你们二人也不致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墨蓉与纪苏脸上都浮起了红云,四只手伸了出来去揪紫玉,“瞎说,你才为你那个傻傻的蓝桥神魂颠倒……”
紫玉被二人搔得咯咯笑个不停,她与蓝桥已育有一子,取名为蓝济,但二人仍情好绻浓,一如初恋之时,墨蓉与纪苏嘴中也常以此开她的玩笑。三人闹作一团,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紫玉一人终究不是二人对手,笑得喘不过气来后只得告饶:“好了,好了,不闹了,再闹我可就不说什么事情了。”
“不说就不说,你还会有什么好话啊。”嘴里如此,手中却停了下来,墨蓉偏着头望着二人,看到纪苏脸上也是疑惑之色,才知纪苏也不知紫玉此来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墨姐与纪苏妹妹也老大不小,那个笨蛋统领却一语不发,咱们可不能在一棵傻歪脖子树上吊死,因此,我可是来作媒的。”
“说什么呀,没正经的家伙。”墨蓉转过身去,露出不爱听的样子,眼光却无法掩饰,那股莫名的怅然又浮了出来。
纪苏用力拧了紫玉一下,道:“真是胡说八道。”
紫玉呵呵笑了起来:“说真的了,我看李均在这方面是比较笨拙,如果你们二人一昧等他说,估计等到老他也不会说什么。如果你们只有一人还好些,有二人无论娶谁他都觉得对不起另一人,而两位都娶这又未免委屈了你们,我料李均也正为此事烦恼不已。”
墨蓉与纪苏尴尬地对望一眼,此事她们一直未说破,但彼此心知肚明,理智上李均应娶能为他大业出更多力气的纪苏,感情上他则应娶对他慰护有加的墨蓉,而二者皆娶,这与他承诺的男女平等之语矛盾,因此他才犹豫不决。虽然他的“恐女症”如今还不时发作,这也只限于敢干冲到他面前求爱的陌生女子,对于二人,他已经是极为亲密的了。
“你们不要坐着傻等,象李均这般英雄,三妻四妾原本是平常,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成大业,后宫三千佳丽亦不为过。”出身王室的紫玉对此看得惯了,虽然心中对于这种男女极为不公的现象也以为有些不妥,但习惯便成自然,墨蓉与纪苏担忧之事在她看来是极为可笑的。
“你不了解李均。”墨蓉喃喃道,她也不是不曾想过,象现在这般僵着互不退让,不如与纪苏同归李均。越人与常人的区别随着近两年来不同种族的通婚已经逐渐淡化,雷魂献身于三教之途也不再是困扰她的问题,但李均的性格她是明白的,若是军政之上他会食言得面不改色,而在感情之上,恐怕便没有那般容易了。
“这个你们尽避放心,李均那边,就用不着你们担忧了。”紫玉神密地一笑,眉宇间似乎藏有什么未说之语,“同你们商量,是想知道你们二人之间能否真心相容,若是你们二人水火不容,那我再有办法也无能为力了。”
纪苏是草原上的女子,心胸原本比较宽广,闻言抛开羞涩,道:“我没有什么不能容的,我本就是献身于战神的侍者,能将我的头盔摘下的人,便是战神为我选定的主人。”
墨蓉默默半晌,悠悠道:“如果能象好朋友一般在一起,即便没有什么名份,那又何妨?”
紫玉见二人都婉转地同意了此事,虽说墨蓉言语中似乎还另有所指,但她大喜之下也没有想那么多,道:“如此则好,那么我的任务便是完成了,我还有事要去做,可先走一步了,你们二人慢慢聊吧。”也不管回应,将二人撇下便离开。
“此事只怕要缓上一缓了。”听了紫玉说二人同意,此事的幕后操纵者俞升咧嘴一笑,李均的终身之事旁人或未考虑,但他见多见惯,深知若李均子嗣生得过晚,于国之传承极为不利,往往日后会有重臣欺主之忧。因此,在旁人都为如何发展余州强大和平军而谋划之际,他却想的是李均的终身之事。
“怎么,有什么变故不成?”紫玉讶然问道。
俞升望了她一眼,道:“反正你也会知道的,陈国发生变故,莲法宗大举攻击临郢,柳光进军陈都,你兄长已经被其废黜。”
“什么!柳光竟敢如此?”紫玉虽然对兄长不满,但骨肉情深却令她不得不为自己兄长的下场担忧。
“他有何不敢,如今陈国兵权大半在其手中,朝中权贵也多仰其鼻息,莲法宗攻击临郢之际,纷纷劝说你兄长招他进京勤王,你兄长无甚主见,真的让他上京,他进京后兵围王宫,迫你兄长禅位于太子,接着又以太子昏懦之名废了太子,改立你年仅五岁的小侄儿为王。”
紫玉跌坐于椅内,半晌无言。曾强大的陈国之衰弱,看来是无法避免之事了。这数年来她与蓝桥为李均尽心效力,原本想在有朝一日能借李均之力振兴陈国,看来这一日终究来临,而且来得太快了。
“我兄长……我兄长如今可好?”
“卓天老板特意令人打探了这一消息,那柳光并未害你兄长,只是将他幽在冷宫之中,日日令之纵情淫乐,看来是想以酒色慢慢折磨死你兄长,以免自己有弑上之名。”俞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被称作老板的原“当垆”酒楼的主人卓天,如今已是和平军中执掌情报的要员,原本居于此位的赵显与王尔雷则被李均送进太学去学习去了,二人曾为此闯入李均营帐中说这是送他们去“坐牢”,李均哈哈大笑,与二人痛饮一番后又将二人送了回去。如此每隔一段时日二人便会来找李均,而李均却总是将二人灌醉后送回太学,习惯之后二人也乐得清闲,反正太学之中人人皆知二人与李均称兄道弟,都敬畏三分,因此也任由他们。
俞升刚刚接到了这个关于陈国政变之讯,卓天掌情报之后,除非是绝密情报只单独向李均与凤九天汇报,其余都令文书抄写成数十份分发和平军中重要文武。俞升判断,李均与凤九天会马上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此事。
但预期之中的军事会议却迟迟未开,李均接到卓天的报告之后只略看一眼便将之束之高阁,凤九天也是如此。俞升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李均却领着纪苏、墨蓉邀凤九天与魏展一起去出海钓鱼去了。
“哇,好大的鱼!”纪苏满脸喜色地道,李均轻轻一挥渔竿,一条长长的鳗鱼正在半空中跳跃。
“别吵,我的鱼也上钓了!”墨蓉嘘了声,然后一扯钓竿,但什么也没有扯上来。
“提竿提早了,便会一场空。”凤九天呵呵一笑,别有深意地道。
“确实如此,秋高鱼肥,如果因为性子太急让上钓的鱼跑了,那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李均同样一语双关。
纪苏与墨蓉听不出二人语中的深意,但陪钓的魏展却明白。他有另有所指地道:“可是眼见鱼儿上钓,若是静坐不动那鱼儿便会吞了饵逃走。”
“饵大,鱼儿贪嘴,可没那么容易逃走。”李均重新装好鱼饵,将钓竿抛入水中。狂澜城的捕鱼业,这几年迅速发展起来,夷人的大海船往往携巨网入深海中去捕大鱼,而在近海垂钓者,都是如他们这般志不在鱼的人。
时值金秋,位于神洲中部偏北,气侯冬暖夏热的狂澜城,虽然因海风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炎热,但在这十月天里位于露天,仍能感觉到骄阳的淫威。因此众人都在舷板之侧安上了华盖,特别是纪苏与墨蓉,二者虽然并非足不出户的深闺之女,也不愿让自己在太阳底下变黑。
魏展深深吸了口略带海腥味的空气,舒展舒展自己因端坐良久而有些麻木的肢体,心中充满着一片祥和之感。正是因为这两年来习惯了和平的生活,因此向来主张用兵谨慎的他,也会出言提醒李均,要抓住柳光专权之机再次出兵陈国。和平日久,人便会泄殆,况且这两年多时日里,除去屠龙子云与倭贼在海上开了几仗外,精锐勇悍的和平军只能以打发毛贼流寇为军事行动,再如此下去,战斗力只怕会大幅度下降。
“以统领之意,何时为最佳时期?”魏展不再用隐语相询。
凤九天也偏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盯着李均。李均微微笑道:“我们来垂钓,虽说志不在鱼,但魏先生却提起兵戎之事,未免太煞风景,今日回去后当罚先生三杯。”
魏展扬眉一笑,李均话语中并没有真正责怪的意思。比之于那装作胸怀宽大的旧主薛谦,在李均帐下他基本上是可以畅所欲言,因此他又道:“今晚回去后罚我六杯我也要问,统领以为何时可以出兵?”
李均盯着海中的浮标,缓了片刻,忽然问道:“魏先生以为,柳光为何不直接篡夺王位?”
“柳光非一般志大才疏的野心家可比,他虽欲夺陈国,但我以为终其一生也未必会自居王位。”魏展不假思索地道,“其原因不外有内外二者,在外洪国与陈国世仇,苏国对陈国亦无好感,南方恒国虽然已经为复国的淮国侵夺了大半江山自顾无暇,却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弃臣柳光身登大宝。加之中行、白国等小柄,素与陈国有隙,柳光若自立为王,他们必定联军来攻,重演二十年前诸国围攻苏国一幕。在内莲法宗虽然屡遭挫败,但仍据有陈国三分之一国土,这为柳光心腹之患;陈国百姓虽对裴矩无甚好感,但忠奸好恶之心人皆有之,废立之事已令民心动摇,若是再自行登基只怕多数百姓会弃柳光投莲法宗;另外我余州名义上仍为陈国藩镇,和平军威名远播,李统领名动四荒,统领一日不死,柳光一日便不敢夺位。十之八九,柳光欲穷自己余生之力,为后世子孙打下基业,夺位称孤之事,在他如今权倾陈国之时不过多此一举。”
“正是如此,柳光一日不灭莲法宗,一日便不会大举攻我余州。况且他挟天子以令天下,名份上我们并不占优,轻易出兵陈国,只怕会提前引发与柳光之战,我自认为,此时尚不具备与柳光决生死之力。”李均连连点头,魏展的分析与他自己的分析大多不谋而合。
“况且,我军之志,岂只在陈国!”李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