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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迁已经命令着倭服的战士准备好火箭,若是倭人不用火箭那任迁便会用之。棉被为火箭点燃之后不过片刻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数十丈高的水柱激起了巨浪,被舢板接近的倭船被炸得粉碎,原一那棉被之下包裹着的竟是火药!
“哼,自己点着了杀死自己的火药,倭贼总是做如此愚蠢的勾当。”屠龙子云轻轻哼了声,望着躲过炸药的两艘倭船加紧冲了过来,屠龙子云挥手用倭语道:“放!”雨之丸上又放下了几只舢板,这次倭贼学乖了不敢再用火箭去射,两艘倭船左右分开,远远绕开舢板。这么一缓之下,雨之丸便甩开它们扬长而去。倭贼见追之不急,便开始打捞落在海中的自己人。
正这时,港口处忽然又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原来那后来放的几只舢板上果然也有火药,只不过这火药用猪尿泡包着,不惧海水打湿。任迁早已算好时间,火药的引信恰好在舢板靠岸之后点完,虽然与他计划的略有些出入,但这些火药同时爆炸起来,将港口的码头设施炸得稀烂。倭人数百年经营才建起的巨大码头倾刻间破碎不堪,而爆炸引起的大火与港上原有的火连在一起,倾刻间便掀起直冲云霄的炎浪。
任迁在雨之丸上远远看着映红天际的火光,心中浮起一阵残忍的快意,千年以来倭贼烧了无数神洲百姓的屋子,如今大火终究烧到倭人屋子了。
“任先生真是妙计!”屠龙子云嘿嘿笑道,“难得的是任先生对这洋流风向潮水都了如指掌,倭贼这个港口只怕没有三五年无法再成良港了。”任迁捻须一笑:“这不过是开始罢了,倭贼料不到我们会出现在此处,因此给我可乘之机,下一个目标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原来那日任迁思前想后,要完成凤九天提出的条件,惟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以倭贼之道还置倭贼之身。只须给倭贼几个大海港以沉重破坏,那么倭贼便在短时间内无法对神洲进行大规模骚扰。好在千年以来倭贼本土尚未受到神洲直接攻击,多少有些大意,从而给任迁一击得手。
李均用力揪住对手的胸襟,腰一挺,那个对手便给他自身后掷了出去,重重落在草地之上,四周观战者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再来再来!”李均大笑道,“还有谁不服气?”戎人向来崇敬勇士,自从李均大婚以来,日日里便与这些戎人中的英雄在一起摔跤角力,一开始他还不太习惯戎人的搏斗技巧,三回里总会输上一回,但后来渐渐适应了便再也没有对手。戎人中最著名的几个好手都被他摔倒后,便不停有人来挑战,仅这一日他便连摔了七场。
“好男儿!”忽雷汗向着自己的女婿挑了挑拇指,戎人之花纪苏嫁给一个常人,原本在草原上有着不小的阻力,但随着这几日李均与他部下豪迈勇猛的表现,反对者日渐稀少。虽然让一个人自内心里接受新事物并非易事,但至少李均与纪苏已开了个好头。
“大汗也来了。”李均将右手横放在胸前,自若地行了个戎人的鞠躬礼。忽雷汗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他额间细细的汗珠,向身旁的侍女一招手,侍女便给李均递来一块雪白的汗巾。
忽雷汗与李均并肩而立,草原之上天高风疾,两人都觉得胸襟欢畅,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李均。”依着常人的礼节,忽雷汗应叫李均贤婿,但戎人礼节中却没有这般讲究,“这几十年也不曾这般热闹过,只可惜你不能在此久住。”李均心中一动,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想如何说服忽雷汗,将穹庐草原上的戎人彻底并入到和平军中去,如今似乎正是机会。他沉吟了会,道:“父汗,纪苏妹子对我说,以往部落为追逐水草而迁涉不止,若遇着灾荒时节,部落里的兄弟姐妹们往往饿得嗷嗷直哭,实在熬不过去便只得向周围掳掠,不知父汗对此有何良策?”“纪苏连这等事情也告诉了你?”忽雷呵呵笑着:“以往我们只有以牛羊为食,周围常人生怕我戎人生口滋长,不肯将粮食医药茶叶放开供给,我们买不到便只有抢了。如今有你在余州,我再也不必担忧饥寒了。”“父汗,虽然我有幸娶了纪苏,但常人与戎人尚未和同一家。”李均抹了汗,将汗巾还给侍女,还低低道了声谢谢后又对忽雷汗说:“若是今后有了变故,只怕草原上的兄弟姐妹们又得过上以前的那些日子了。”忽雷侧过头来看了看李均,神色微微露出不快来,道:“你是不是想要草原上的英雄好汉都听命于你?”李均心知忽雷以为他在要胁戎人,连忙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忧。”忽雷长长吐了口气,重重拍了拍李均肩膀,道:“李均,你是常人中的英雄,但戎人的事情,你还是莫要多插手的好。”李均不由苦笑了,自己不但没有说服忽雷,甚至刚起个头便被他打断,看来想将戎人完全纳入到和平军体系之中并非易事。
周围的戎人与和平军将士们也开始摔跤角力,李均与忽雷看了回儿,但都觉得兴意阑珊,便上马向星座之地驰去。
“李均,你看这星座之地,水草丰美,你看这戎人好汉,雄健威武。我们戎人数千年来生于斯长于斯,我热爱我的部落我的同胞,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见李均默然不语,忽雷知道他心中有些不快,便道:“四海汗纵横天下创下了空前绝后的伟业,戎人铁骑横行神洲征服天下,如今这一切虽然都不在了,但戎人在骨子里仍旧和四海汗时一般的骄傲。刚才我说得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忽雷提起四海汗,让李均灵机一动,他微笑起来,道:“父汗说得正是,但我有一事不解,还望父汗能指点我。”忽雷纵马奔了一段路,道:“你说。”“父汗,戎人中出了四海汗这般的盖世英雄,但为何这千余年来戎人的人口不见增长?”忽雷停住了马,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道:“一百只羊也抵不上一只狼,戎人人数虽少,个个都象狼一样。”李均摇了摇头,道:“既然戎人象狼一样,却为何会日渐凋零,而羊一般的常人却渐趋繁盛?”“这……”“父汗开始曾说这里几十年也不曾热闹过,父汗可知原因是什么?”忽雷脑子中千万般念头转来转去,本来李均以常人统领之身份娶了他的女儿,他与其他戎人首领心中都有些不满,况且和平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也让他们暗暗心惊,因此对李均抱有疑虑,但如今给李均几个问题逼得他不得不深思起来。
“因为常人对我戎人的迫害。”过了会,忽雷慢慢道,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不错,常人畏惧戎人勇武,对戎人封锁确实是一个原因。”李均道,“但自戎人这来看,是不是也有原因?方才与我摔跤角力的戎人勇士,在不知我实力之前有谁给我好脸色看过?便是父汗您,内心之中是否也因我是常人而隐隐有轻视之意?”忽雷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风中传出老远,笑了会,他脸上的神色变得泰然自若,他道:“不错,若非纪苏持意要嫁你,我绝然不会让一懦弱常人娶了我的宝贝女儿!”“以父汗眼光,如今还以为我是懦弱的常人么?”李均并没有因忽雷的话语而愤怒,忽雷语气中的轻蔑似乎是在说别人一般。他短短的一问,让忽雷又陷入深思。
“若是我将你当作懦弱常人,只怕不出五年,这穹庐大草原之上再无一戎人了。”忽雷道,“李均,你是个英雄,是所有猎鹰中飞得最高眼睛最利的那一只。”忽雷的赞扬让李均觉得有些不适,他抬起眼,却发现忽雷嘴际有着一丝轻微的笑意。李均抬起头来,看了看蓝天,道:“飞得再高眼睛再利的那只猎鹰,也只是猎人的工具。我虽然来草原时日不长,似乎也听说了这句谚语。”忽雷嘴际的笑容终于收敛了,李均并不象草原上的子弟那样称赞几句就忘乎所以,这让他心中的警惕更深。过了会,李均道:“父汗,常人畏惧戎人,戎人轻视常人,你杀过来我杀过去杀了数千年,结果是双方都白白死去不少英雄。我想若是常人不畏惧戎人,戎人不轻视常人,大家和和美美宛如兄弟,岂不远甚于打打杀杀冤冤相报?”“戎人和常人宛如兄弟?”忽雷失声道,“这可能么?”“有何不可?常人戎人,还有羌人夷人越人,不都是大神女婧的后人么?大神女婧生有五子,分为五族祖先,这传说在五族之中不是一直流传着么?”神洲传说始祖神般若开天辟地,在他的躯体之中诞生了女神女婧,也即万物之母。
女婧踏般若脚印而感,生了长子名“羌”,于大海之中沐浴有感,生了次子名“夷”,梦龙虎入怀而生双胞兄弟“常”、“戎”,最后在山洞之中又生下了第五子“越”,这五子娶众古神之女为妻,分居于神洲各处,成为神洲五族的始祖。这传说在各族之中都有流传,不过五兄弟的长幼有些出入,各族都以为自己的祖先为女婧嫡长子。
忽雷脑中念念不忘者,是四海汗以来千看间戎人与常人的争斗,却没有想到这古时传说,听了李均引用这一传说来证明戎人与常人原本就是兄弟,不由得一怔,觉得虽然有些迁强,但一时间却无法反驳。
“之所有兄弟反目,无非是长期被道路隔阻,相互不通往来而缺乏沟通。父汗,若是常人与戎人常交流往来,常人能熟悉戎的风俗,戎人也尊重常人的习惯,何愁两族不和同一家?”忽雷左思右想,都觉得无法反驳李均的话语,更何况这两年来正是托了相互间商贸往来不断的福,戎人才得已休兵生养,牧民将自己与李均的盟约都编入歌中,因此心中便有些犹豫了。
李均乘热打铁,把自己与凤九天等人早已议定的方略说了出来:“自然,请父汗放心,我绝无干涉戎人内务之心,只是希望日后戎人与常人不会再有兄弟之争。最要紧的,便是常人与戎人能相互熟悉,因此,想请父汗允许在穹庐草原之上修筑驿道。”穹庐草原地势比之周围地势要高上数千尺,实际上是周围被高山环绕的一大块突起的高原,也正是因此,才使得草原虽然靠着东溟,气温却很低,形成大片草原,只有几处地势险峻崎岖的山脊与外界相连。而在大草原之中,虽然平坦广阔,却末曾有过固定的驿道,若是能以宽阔的驿道将草原上的诸部落与周围连结起来,对于交通商贸极有臂助。
但多年以来戎人逐水草迁涉,无须驿道,而且为了防备常人攻入草原,他们也不曾打算修筑有利于常人大军的驿道。在大草原上没有戎人的指引,常人甚至会迷失方向,李均这个提议,恰恰切中了戎人的要害。
“此事万万不可!”忽雷冷冷道,“好的猎鹰无须道路,蠢笨的羊儿有了道路也会迷途。”听到忽雷又用戎人的谚语来反驳自己,李均不由苦笑,没料到自己费尽口舌,换回来的仍是一个不可。看来这唇枪舌剑之争,并不比自己上马持戟杀入千万敌人中容易。
“这样如何。”李均心念一转,又生出一个想法,忽雷坚决不允修筑驿道,无非是担忧日后若是戎人与常人反目,这驿道会成为常人进攻的途径,他道:“除去修筑驿道之外,和平军还在这草原之上筑两座关卡。两座关卡一南一北扼住进入草原的要冲,由父汗令人扼守,向往来的商旅收取关税,以补戎人用度之不足。不瞒父汗,若不能有直贯草原的驿道,余州与清桂便不能说连为一体。”听到李均说可在驿道南北两端修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