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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自1772年圣诞节,至1773年第一个月月底的论战,伏尔泰取胜的原因,是因为另一方的退出。
卢梭再一次离开了巴黎,迁居到城郊的乡村。他的合伙人孔蒂亲王似乎也厌倦了他,因此以较为和缓的方式,将他“赶”出了孔蒂宫,同时又减少了对他的资助,因此他不得不愤愤而走。。。。
第308章狂欢夜舞会
转眼间便到了1773年2月14日的情人节,按照传统,这一天巴黎会开始狂欢,而王室也将召开舞会。
由于1772年的圣诞节没有召开舞会,所以路易不能再推迟情人节的舞会,不得不召开。
召开这场舞会,路易将场地选在了巴黎的杜伊勒里宫,也就是现在路易十五的居住地。同时,为了弥补圣诞节舞会,所以向所有的贵族去了邀请函。
先是奥尔良公爵,作为第一王公,他和他的夫人——以前的蒙特松夫人,现在的奥尔良公爵夫人,他们都被邀请了。
路易借着这一次邀请的机会,再一次羞辱了这个倒霉的家族。
奥尔良公爵和蒙特松夫人虽然已经结婚,可按照宫廷的规矩,蒙特松夫人并不能享有“奥尔良公爵夫人”的称号,但是,路易在从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的情况下,在邀请函上仍然写上了“奥尔良公爵夫人”。他以这种方法,来将奥尔良公爵的地位,与蒙特松夫人等而划之。
路易并不担心自己的这种做法会引他人对王室的耻笑,因为现在的奥尔良公爵,只是一个空有王公头衔的衰朽老人。
作为一个王公,必然需要配得上其王公身份的财富和权势。财富方面,奥尔良家族的财产几乎都被没收,现在的奥尔良公爵只能靠一份卑微的收入和借债度日。至于权势方面,奥尔良公爵更是成为了宫廷的边缘人,完全不比以前,已经没有任何人再去理睬他了。
除了奥尔良公爵外,孔代亲王和孔蒂亲王便是第二和第三位邀请对象。
这两个人和他们的家族,如今是巴黎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但是,他们却也因为各自的理念不同,所以也已经是面和心不合了。
孔代亲王老谋深算,奥尔良公爵倒台后,他一方面是讨好玛丽?阿德莱德和彭蒂耶夫公爵,另一方面则令女儿孔代郡主路易丝接近王后,使得玛丽?安托瓦内特不多的密友中,多了一位来自第二王公家族的年轻、美貌的女性。
孔蒂亲王恰好与其相反,非但没有借此次刺杀事件,积极向王室靠拢,反而是越肆无忌惮起来。不但公开支持激进派,甚至还屡次向落魄的奥尔良公爵施以援手,帮其还清债务,更是为其提供住所。
除去贵族外,路易这一次特意邀请了伏尔泰。伏尔泰刚写完一篇抨击卢梭的暴力主义的文章,路易想在这一次舞会上,让他朗诵这篇文章。
卢梭虽然暂时消失于巴黎知识界,可他的影响力还在,而且他并没有与孔蒂亲王完全闹翻,一旦日后两人再有共同利益,必然还会结合在一起。
制宪会议已经提上日程安排,卢梭并没有因他的离开而被排除在外,为了防止在他回到巴黎时,会对制宪会议产生妨碍,路易必须趁着他不在巴黎的时候,将他尽量贬低。
卢梭的老敌人伏尔泰,也是这么一个想法。伏尔泰的这篇针对暴力的文章,是写在1月份,那时卢梭还没有离开。现在卢梭虽然不在巴黎,可这并不能影响伏尔泰表这篇文章。
杜伊勒里宫以开阔不同于卢浮宫,由瓦卢瓦王朝最后一位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建造,在波旁家族入主法兰西后,此地便逐渐取代卢浮宫,成为了法王的居住处。一直到凡尔赛宫建成之前,这座宫殿都是法兰西的政治中心。
在这座已经一个世纪没有人居住,没有使用过的宫殿举行一场规模宏大的舞会,是一件非常不易之事。即使路易十五迁居此地已经几个月了,但宫殿的大部分都在封闭状态。原因很简单,因为大规模修缮需要一大笔资金。路易本人并不想出这笔钱,路易十五的私库实际就是国库,国库更不应该出这笔钱。所幸,路易十五并没有太挑剔,除了他的国王套房外,其他地方并没有花钱。
杜伊勒里宫舞厅虽然比不上凡尔赛的镜厅,可也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大厅。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外加上数万里弗尔后,这间尘封了多年的大厅,才再次修复到可以接客进入的地步。
下午5点钟,贵族们纷纷进入了杜伊勒里宫。与此同时,巴黎的街道上,狂欢节也已开始。
在这个时候,杜伊勒里宫的一间靠近舞厅的房间里,路易叫来了他的弟弟阿图瓦伯爵。
再过几个月,阿图瓦伯爵便将年满16岁,而现在,他看上去也已经像是一个大人了。不过,长大后的阿图瓦伯爵,却也越来越不让路易省心。
阿图瓦伯爵俨然已经成为了沙特尔公爵第二,未婚的他在外已经有了多个事实上的女人,甚至还有了一个固定的情妇。巴黎的社交界,如今赌注最大的赌盘,并不是正在怀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生男还是生女,而是阿图瓦伯爵能否在结婚前就成为父亲。
阿图瓦伯爵的堕落,令他不再可能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这令路易十分安心。可是,他堕落下所做的事,同时也令路易愤怒。阿图瓦伯爵的行为若仅仅是影响他本人的声誉那倒是无所谓,然而,他作为王室直系,一举一动都和王室有关。如今手握大权的路易,并不想看到会被这个弟弟扯后腿。
“查理,我单独让你来这里,就是想问一问,这几天巴黎的传闻是真的吗?”路易严肃地问道。
“您指的是什么?王兄?”阿图瓦伯爵愣愣地问道。
“你的情人。”路易屏着气说。
“哦,你说的是她们?呵呵呵……”阿图瓦伯爵笑了笑,靠在墙上说,“我和她们只是玩玩罢了,谁会和一群ji女长久交往呢?”
“ji女?”路易惊讶道,“我还以为她们是贵族出身的小姐。”
“她们是贵族出身。”阿图瓦伯爵说,“她们或是破产贵族家的遗孤,或是被贵族收养的养女,在经受了良好的教育后,开始靠**为生。”
“也就是说,她们和杜巴丽夫人的出身一样了?”路易面露愠色。很明显,他的情报又出了问题,而这一次可能是他的理解有误。
巴黎城的奢靡,令城内涌现出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级娼ji。这些娼ji,并不等同与一般的情妇。她们没有固定男人,完全依靠出卖**换取金钱。但是,她们同时也是社交名媛,依靠沙龙而立足于巴黎社交界。当然,她们举办沙龙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社交,只是为了替她们寻找适合的恩客。
这样的女人在巴黎举不胜举,而且随时随地可以将类似的女人归类于此。奥尔良公爵的蒙特松夫人,沙特尔公爵的让利伯爵夫人,还有年轻却风流的波旁公爵身边的女人们,她们都是这类人。
寻找这样的女人春风一度,或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是如今的主流。相比起寻找一个固定的情妇,新的主流对已婚贵族来说,更能够保证家庭内部的和睦。
当然,在国王路易十五身边的杜巴丽夫人也是此类人,虽然除了容貌外,杜巴丽夫人的其他方面都是很差的。路易十五之所以会因为杜巴丽夫人一事而被嘲讽,便是因为他将这种女人当做了长期伴侣。
“不完全是这样,她们可和杜巴丽夫人不同。”阿图瓦伯爵陶醉着说,“她们不仅拥有美貌,更拥有才学,和她们在一起,才能领会到女人的奥妙。”
“我想等你的妻子萨丁尼亚公主玛丽?泰瑞丝来到后,你就会从她的身上,领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奥妙。”路易语气冰冷地讽刺道。
阿图瓦伯爵叹了一口气,说:“王兄,我们从小都在宫廷长大,都知道宫廷女人是什么。她们古板而又迟钝,即使是在床上,也和一个木头人一样。我想你也应该从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的身上有所体会吧”
“咳咳……”路易咳嗽了两声,不悦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阿图瓦伯爵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没有受到警告的样子。
路易算是完全看清楚这个轻浮且无礼的弟弟了。
阿图瓦伯爵是将女人当做了床上用来取乐的工具,因此才会如此乱来。这和路易以爱对女人付出的作法,是截然相反的。因此,路易也不可能以自己的那一套,说服这个弟弟。
“查理,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路易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在你结婚之前,我不想听见你有私生子之事。”
“王兄,这个我当然有分寸,但是,你难道还没有改变主意吗?”阿图瓦伯爵突然认真了起来,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忘了,我的这一次婚姻是一次交换。我娶玛丽?泰瑞丝,我们的妹妹克洛蒂尔德则要嫁给她的哥哥卡洛?艾曼努尔。”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克洛蒂尔德和卡洛?艾曼努尔的婚姻还有变动的可能,而你和玛丽?泰瑞丝,早已经定下,我也没有办法反对。”路易亦不客气地提高了音量。
“娶玛丽?泰瑞丝,我并没有问题,虽然我并不喜欢她。”阿图瓦伯爵转身走到门前,背对着路易,警告道,“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克洛蒂尔德,还有……”
阿图瓦伯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后面半句话,而是开门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一个出色统治者的路易,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他不但没有看出他的那个妹妹的少女情怀,甚至也对表面上已经放荡不羁的阿图瓦伯爵没有深入了解,以致他并没有看出阿图瓦伯爵心中早已经另有所爱。
阿图瓦伯爵来到舞厅,一进去便不理会平时的社交好友,从侍从的手中取过一杯酒,一饮而尽,才将之前积郁在心中的闷气,全部散了出来。
恰在这时,孔代家族的波旁公爵,和他的妹妹孔代郡主路易丝出现在了舞厅中,并且慢慢地穿过人群,向阿图瓦伯爵走来。
阿图瓦伯爵见到形势不对,急忙放下酒杯,整了整衣衫,用手巾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随后,在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后,迎上了波旁公爵兄妹。
双方简单地行礼后,阿图瓦伯爵带着微笑对波旁公爵说:“真是很久不见了,最近时常听见你的新闻。”
“我也经常听见你的事。”波旁公爵会然一笑,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
由于孔代郡主就在旁边,他们两人都不敢说得太直白。其实,他们打得哑谜,说的便是风流场中之事。
这两人都是少年风流。
波旁公爵17岁,阿图瓦伯爵16岁不到,却已经是巴黎最为著名的贵族王子。两人都和当年的沙特尔公爵一样,纵横于女人之中。可是,他们在女人中更多依靠的是金钱和权势,而没有太多像沙特尔公爵那样的对付女人的招数。所以,他们也只能与一些身份底下的高级娼ji交往。
“我听见传言,说你和你的妻子正准备离婚?”阿图瓦伯爵奇异地问了一句。
“这不是传言,事实上是真的。”波旁公爵说得无所顾虑,似乎并不介意此事。
“你的妻子可是奥尔良公爵的女儿,你这样做的话,奥尔良公爵恐怕会很愤怒。”阿图瓦伯爵提醒道。
“奥尔良公爵?”波旁公爵惊愕地问了一句,而后嘲谑般地说,“那个叛乱者?真不知道摄政王殿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留他在王族中,甚至还保留原先的地位。可是,现在谁又把他当一回事呢?”
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