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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汉点了点头,便带着郭忠径直走进了医院。
此时的野战医院里面,尚有四五百名城防军的轻重伤员,由于房间床铺有限,许多的轻伤员都被迫在医院走廊下打了个简易的地铺。
在东北,将近十月的天气已经是很冷的,尤其是夜间,沈阳的温度会比白天骤降,睡下只有几张破草席和旧棉絮铺成的地铺上,对伤兵们而言,痛苦可想而知。
当张兴汉带着郭忠走进医院走廊时,一幕令他心疼的画面印入眼帘,长长的两侧走廊中,挤满了衣衫偻烂,面容憔悴的守备旅伤兵。
他们许多人身上的纱布都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将纱布染成了一团团醒目的红色。
而当伤兵们无意中看到张兴汉到来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数以百计的伤兵们纷纷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旋即纷纷举起了那一只只因为扯动伤口而不住颤抖的手,向他们的长官敬了一记军礼。
其中有一名脚踝被炸断的伤兵,他硬是咬着牙扶着墙壁艰难的往上爬着。
张兴汉鼻头一酸,连忙迈步走了过去,这时那断脚伤兵已经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
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剧痛显得愈发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当他看到张兴汉来到自己跟前时,眸子中还是闪现出了一丝激动。
“旅座!”断脚伤兵徒然挺身敬礼。
“好兄弟。”张兴汉连忙扶住了他。
断脚伤兵闻言眼眶顿时酸涩起来,断脚之痛都没能让他流出的泪水,在这一刻如泉水般止不住流了出来。
“旅…旅…我没给咱们老3营丢脸,没给咱中'***'人丢脸……”断脚伤兵原是3营的一名老兵,所以他才会在见到张兴汉到来时,这么激动,不顾断脚之痛也要站起来给自己的长官,敬个礼。
说着,断脚伤兵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此不能再跟随自己的长官一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
作为一名军人,一名铁血老兵,他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负伤,他怕的是自己将从此远离那只属于自己的舞台—战场。
他深怕离开部队后,自己将会被遗忘,将会无所适从。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张兴汉可能猜到了老兵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不必难过,好好养伤,等你康复之后,我调你去骑兵连,骑上战马,拿起战刀,你一样可以上阵杀敌,一样可以为国效忠,你,永远都是我的兵。”
老兵满脸泪痕的抬头看着张兴汉,不敢相信的道:“真的?”
“嗯。”
“谢谢旅座!”老兵像是一个孩子般破涕为笑,边笑边流出激动的泪水。
受到老兵的感染,许多年轻的新兵此刻都忍不住轻声哽咽,默然落泪。
他们和老兵不同,他们有劫后余生的心悸,也有面对死亡恐惧威胁时无法宣泄出来的委屈。
而此时此刻,当他们见到张兴汉,就如同迷路的孩子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他们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后怕。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一群年轻的令人心疼的孩子,十八九岁二十岁,这样的年纪在后世,都还在父母家人的呵护下安逸的读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他们,却要扛起枪,端着刺刀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平时可能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他们,却要在惨烈至极的战场上,亲眼目睹一个个同胞和曰寇展开殊死搏斗。
当看到鲜血染红大地,横尸遍野,当看到出征前一个个还活蹦乱跳的同胞战友,已然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内心中会产生多大的震撼和恐惧?
尤其是现在他们又负伤在身,需要独自忍受那持续不断的伤痛折磨,独自度过冰冷寂静的黑夜,没有亲人的关怀和疼爱,他们内心中的孤寂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刻,张兴汉来了,平时他们敬畏如斯的长官,旅座亲自来看他们了,而且亲切的称呼他们兄弟。
他们多曰来积压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情的宣泄了出来。
“兄弟们,不要哭,也不要流泪,我知道你们此刻内心中的感受,但是,生逢乱世,许多事情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大家想一想,作为军人,作为一个有卵的爷们,当祖国受到侵略,民族受到灭顶之灾时,我们不上,谁上?难道要让我们的妻儿老小,父母姐弟去和曰本人拼命吗?”
张兴汉说此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弟兄们,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家说说心里话,说实话,如果不是曰本鬼子发动这该死的战争,那我的生活肯定会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因为我有一个深爱的我未婚妻,和蔼善良的父母,我家在沈阳也算是有名的商户,家境还算殷实。
可是,我毅然报名参了军,为什么,因为我不忍坐视国家危亡,毕竟有国才有家嘛,国都破了,何以谈家?
其实,每次回家见到爹娘亲人时,我也有一种劫后余生想要哭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因为我知道,我就是爹娘和亲人们的主心骨,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要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们,就是天塌下来,儿子也会用肩膀帮他们扛着,爹娘渐老矣,在家我就是他们全部的精神依靠,所以我不能哭。
因此,兄弟们,你们都要记住,,我们可以流血可以负伤,甚至可以去死,但绝不能流泪,因为,我们的百姓,我们的亲人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因为我们是中'***'人,我们的四万万同胞需要我们的保护,因为我们就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顶梁柱,我们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国人,天塌了,有我们当兵的在,曰本鬼子来了,有我们当兵的顶着!”
在场的伤兵们闻言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泪水,目光坚定敬畏的望着他们的旅座,这一刻他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斗志。
“郭副官!”张兴汉扭头喝道。
“有!”郭忠踏步向前挺身道。
“你马上派人去城东张家宅院,请家父立即着手购买床铺被褥,就说我说的,我不能让我的部下睡在地上养伤。”张兴汉沉声吩咐道。
“是!”郭忠轰然应道,旋即转身奉命朝外走去。
“弟兄们,好好养伤,我和战友们都在等着你们归队,等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联手杀敌!”张兴汉说着敬礼又道:“好了,我还有军务在身,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旅座慢走!”众伤兵们纷纷啪地挺身敬礼,发自肺腑的恭声道。
第五十三章:募兵六千
张兴汉兴汉从医院走出来,郭忠却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旅座,旅部刚刚传来消息,有一批从北平来的学生想要参加我们守备旅,读力第七旅已经将他们护送到了新民,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们请我们派人过去接应一下。”
“学生?都是大学生吗?”张兴汉问道。
“这个没说清楚,不过应该是了。”郭忠不确定的道。
“正好,我们部队现在就缺文化人,这样吧,你去通知骑兵连马上集合,再调六辆军用卡车,我亲自带他们去新兵。”张兴汉道。
“旅座,您要亲自带队?”郭忠有些费解。
“嗯。”张兴汉笑了笑道:“我这两天正打算出城侦察下周边的地形,今天连带着把这批学生接来,也好表示我守备旅对他们的重视之意嘛。”
“是,卑职马上去安排。”郭忠猛地挺身。
……………………
旅顺军港,九月的天气已经渐冷,海风吹来,阵阵凉意令守在军港一角的一名鬼子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鬼子兵顾不得擦拭鼻涕,目光可劲的朝朝那一艘艘正在进港的军舰望去。
那是曰本的军舰,是他们大曰本帝国海军联合舰队的无敌军舰。
随着一艘艘军舰入港,鬼子兵清晰的看见军舰甲板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皇军将士,一顶顶钢盔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暗沉的光芒。
一支支步枪上的刺刀组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刺刀林,寒光闪烁,肃杀之气无形之中弥漫开来。
随着一艘艘登陆舰靠岸,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皇军将士背着行囊扛着步枪,掷弹筒,迫击炮,轻重机枪,齐步鱼贯登岸。
登岸后,迅速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到预定区域列队集结。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无处不显示着这些皇军的军事素质。
紧随步兵后面登岸的是一辆辆涂有太阳旗的帝国坦克和装甲战车,还有那一门门山炮,野炮。
…………………………
新民城,张兴华等一众学生在守军营房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便被守军少校带着来到了北门城头等候。
因为少校刚刚得到沈阳方面的回复,马上就会派人前来接应他们入沈。
城头上,北风凛冽,吹得人脸颊有些生疼,张兴华侧目望去,只见苏涵韵正和几名女同学一起遥望着东北大地,有些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苏涵韵可能察觉到了张兴华的目光,扭头看了看他,抬手拨了拨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对张兴华嫣然一笑。
张兴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收回目光,朝城外北方眺望而去。
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天高云淡,想着即将回到家,见到父母和大哥,张兴华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忽然,张兴华发现,遥远的天际边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黑点。
他连忙睁大了眼,这时,一旁的守军少校举起了望远镜,看了看,露出笑容道:“是骑兵,看来守备旅的人来了。”
张兴华没有说话,而是竭力望去,随着距离的接近,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群身穿蓝色军装的骑兵。
他们身背钢枪,神情冷峻,策马狂奔而来。
站在城头上,张兴华都能隐约感觉到那震撼的轰动声。
城外,张兴汉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扬鞭,不时抽打着战马:“驾!”
战马吃痛,不停的加快速度,身后七十余名血战余生的骑兵紧随其后,数以百计的马蹄同时奔动,所过之处,草屑飞溅,大地轰隆。
在他们后方,六辆军用卡车也在全力行驶。
不过在这个没有钢筋水泥沥青筑成的高速公路的时代,尤其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荒草地上。
此时的军用卡车速度远没有战马奔腾的速度快。
城头上,望着骑兵接近,守军少校道:“我去迎接,同学们先在城头等候。”说完便带着一名勤务兵径直朝城下走去。
不多时,张兴汉率领七十余名铁骑已经风卷残云般疾驰而至。
待到城下,张兴汉猛然一勒缰绳,战马悲鸣一声,整个人立而起,前蹄高高腾起,看的城头上包括苏涵韵等一众学生在内心惊胆战。
“吁!”张兴汉凭借精湛的骑术勒停战马,侧身朝城头上大声道:“鄙人沈阳守备旅上校旅长张兴汉,前来接应北平来的学生,请速开城门。”
城头上的苏涵韵等几名女生见张兴汉如此英俊年轻,骑着战马率部下奔驰而来,心中都开始不争气的小鹿乱撞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军人。
“大哥!”张兴华忽然兴奋的喊道。
苏涵韵听得一惊,他竟是兴华的大哥?张兴汉?
苏涵韵目光复杂的再度看向张兴汉。
张兴汉听得城头上有人再叫,抬头仔细一看,当即扬起马鞭:“兴华!你怎么来了?哈哈,快下来。”
“哎!”张兴华兴奋不已,连忙转身奔下城来。
这时,城门已经打开,守军少校带着勤务兵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来到张兴汉马前,啪地挺身立正敬礼道:“不知长官亲至,卑职有失远迎,请长官勿怪!”
张兴汉翻身下马,敬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