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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〇四一章 川湘风雷
第一〇四一章 川湘风雷
三日后,湘西军队通电全国。四十四军从即日起正式撤出黔北、黔东北三个县,把击败王家烈之后当上贵州省主席和二十五军军长的毛光翔给弄糊涂了。
当得知张弘栾撤兵的目的是调集重兵布置在沅陵地区南部严防红军之后,毛光翔顿时乐坏了,立即发动所有宣传喉舌,大肆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向新闻界发表讲话说“黔北和黔东北失地再次回到贵州人民的怀抱”。
几乎在同一时间,安毅在叙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二十四军剿共各师均已开进到既定位置,将在四川省剿匪总司令刘湘将军的指挥下,对川湘边界黄汉部共军展开拉网式的围剿歼灭行动。
全国舆论立即转发了安毅的高调讲话,认为有安家军出马,剿灭川湘红军指日可待。只有资深军事评论员和对军事有所研究的记者们搞不清楚,安毅把自己的部队交给连打败仗的刘湘指挥,究竟是出于蒋介石的命令,还是因为要照顾刘湘的面子?
蒋介石却对此非常高兴,他乐于见到安毅的顾全大局,此刻正是笼络和麻痹刘湘的关键时期,安毅这么做显然非常符合蒋介石的心意,证明安毅也很明了目前的复杂局势,为了更大的目标,做出点必要的牺牲是非常应该的。
因此。蒋介石给刘湘发出勉励电之后,立即给安毅发去密电,以示嘉许。
刘湘对此也深感意外和满足,一直以来,川南的军政系统虽然自成一体,安家军直属于中央军委指挥,但是值此剿共戡乱时期,根据中央军委和蒋委员长签署的命令,安家军还是应该服从他刘湘这个四川剿匪总司令指挥的,毕竟川南再怎么自治,也仅仅只是四川省的一部分。唯一遗憾的是,直到今天安毅才首次向外界承诺把全军最为精锐的二十四军交给他来指挥,不过虽然这个时机来得晚了一些,也算是恰是时候,只要有二十四军三个精锐师加入剿共行列,川鄂湘一线的共军就再也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可以利用,刘湘的后方压力也因此而大大减轻。
更让刘湘无比放心的是,安毅的部队并没有驻扎綦江,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安毅对他的尊重,没有并吞拥有丰富铁、煤、铝等矿产资源的綦江的野心,非常会做人。
只有安毅和他的数名心腹将领才清楚其中蕴含的深层次原因,根据安毅与安家军众将的反复分析和推演,无比看重重庆南面屏障的刘湘,只可能把安家军的三个师拉到重庆东南一线,与他的两个保安师连成一体,徐徐向东挺进,与何成浚的鄂西部队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只有这样,才能迫使黄汉、贺龙部红军无法北上,唯一的选择便是逃往川湘边界之湖南一线,从而达到缩小包围圈,便于全歼川湘鄂红军的目的。
如此一来,就需要何健布置在湘北的三个师向西北方向移动了,可是,只要赣闽苏区中央红军主力撤出根据地,向西突围,老窝受到严重威胁的何健肯定会抽出兵力驰援湘南一线,对黄汉、贺龙部逐渐形成的紧密包围圈,就会因为何健的抽兵而门户大开,红军就可以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快速南下,不出数日即会一头扑进兵力空虚的黔北地区。
如果情况没有太大的变化,安家军的这一阴谋就能够顺利实施,等黄汉部冲进黔北,与王家烈对峙两面受敌的毛光翔必然会向张弘栾和安毅求救,到时候,张弘栾和安毅只需要挥师南下,就能够名正言顺地重新占领刚刚慷慨让出去、赢得无数赞誉的黔北和黔东北所有地区。
再者。蒋介石其实早就对毛光翔的反复无常和左右摇摆看不顺眼了,今年开始,目光短浅的毛光翔一面与李宗仁达成默契,一面向蒋介石伸手要军饷要番号还要军衔,要不是蒋介石为了顾全大局,早就对毛光翔展开无情打击了。
因此,尾随红军涌进贵州的中央军,绝对不会给毛光翔丝毫面子,贵州将会和四川一样,从此成为中央政府和蒋介石重兵驻扎的地盘,一举实现中央完全领导的又一省份,等待毛光翔的,只能是黯然下台的命运,弄不好还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可悲下场。
此后,不管是中央的哪一位将领坐镇贵州,都要给安毅面子才能坐得稳当,先不说安毅在中央上层的深厚人脉和实力,以及蒋介石对安毅的信任,仅仅是雄霸黔西的石珍不合作,就会让新来者寸步难行,无计可施。
实际上现在贵州的经济早已被安毅集团所控制,流通的货币也都是西南银行发行的纸钞和铜镍硬币,动一动都需要看安毅集团的脸色行事,任何新来者根本不可能像赤膊上阵的毛光翔那样,不计后果,作茧自缚。
九月九日,川军继两日前罗泽洲、李家钰部被川北红军击败于巴中南线之后,田颂尧第二路军再次被突然转向、昼夜疾驰一百三十余公里的徐向前部击溃,川军李炜如师损失惨重。溃不成军,刚刚站稳脚跟的川军各部再次全线震动,而此时蒋介石派出的两个中央军主力师只开到忠县,在刘湘的急令下弃舟而行,火速奔赴中路战场。
就在刘湘关注川北战事顾此失彼之际,红军黄汉部突然出现在涪陵以南的马武镇,三个主力团对刚刚开到马武镇的川军保安第七师第二十团展开猛烈的攻击,仅仅只用了两个小时时间,就全歼该团一千七百余官兵,缴获大量枪支弹药,随即遁入东南的崇山峻岭之中消失不见。
此时,第二十四军十六师奉刘湘命令正开往蒲市,第三十九师仍然在南川以北地界搜索前进,教导师则刚刚被刘湘紧急调往“出现红军重兵集结迹象”的石龙地区,三个师距离保安师遇袭地点均在一天的路程之外。
噩耗传到重庆,顿时把刘湘气得差点儿吐血,情报不明指挥无方丢尽老脸暂且不说,刚刚换装完毕的一个主力团就此灰飞烟灭,价值两百余万的新型武器和大批弹药转眼间全都成了红军的战利品。
黄汉部一击得手,狂奔上百公里,于次日下午全军潜回武隆之北三十余公里的通天塔地区,偃旗息鼓,静默休整。
安家军二十四军第四十四师撤离之后。负责武隆防务的警备第九旅接防,旅长接到总部密电,立即命令侦察部队以分队方式散开,悄然展开布防,严密监视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的一切动静。
镇守南川的警备第八旅在总部以防万一的考虑下,连夜开赴武隆增援,叙府空军第一团的侦察机频频起飞,对武隆至南川再至綦江一线,展开反复的空中侦查,造成的声势非常巨大。
安家军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展到天天接见记者,高调宣布安家军大张旗鼓的剿匪行动。并向外界放言:尽一切努力把黄汉部堵死在战线以北,最终全歼该部。
安家军的全力以赴,获得四川剿总司令刘湘和刚刚入川协助指挥的中央参谋团将领的高度赞扬,拥有八十余架战机的刘湘,因飞机老化落后等原因,只有三十余架能够勉强飞起来,这三十余架老式飞机还必须用到投入十五万兵力、战线延续三百余公里的川北战场,其中能够投弹的战机仅有七架。
中央参谋团鉴于安家军航空力量的雄厚,请求安毅派出一个大队战机支援川北主战场,可安毅复电说需在滇南、滇西一线布置大量飞机对英缅军队进行监视警戒,川湘战场又要出动战机助战,根本无法分出战机支援川北战场。中央参谋团核实后知道实际情况确实如此,只能打消这一想法,和刘湘一起指挥联军真刀真枪地冲上去。
九月十一日,再也没有黄汉红军的半点儿消息,鄂西一线却传来何成浚之鄂西部队再次与贺龙红军激战于利川以南的消息,受刘湘指挥的二十四军军长顾长风连忙去电,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下刘湘再也放不下脸面了,急冲冲赶到万县的川东剿匪指挥部,紧急召开剿匪部队团长以上军事会议。刘湘在会上大发脾气,撤换了保安第七师师长,严令各师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黄汉部红军的行踪。
到了这个时候,在叙府安家军总部冷静旁观的安毅终于对川湘边境局势完全放下心来,黄汉没有头脑发热,跟随贺龙冒险东进,这就为黄汉部保存实力养精蓄锐赢得了宝贵时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只要黄汉不轻率出击,刘湘在一个月里都摸不着黄汉部的行踪,哪怕发现黄汉的主力部队所在,也不敢在山壁陡峭、地形极为复杂的大山中迅速追击,等他调集大军展开合围,黄汉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虽然空中有飞机侦察,但是在层林覆盖、巍巍莽莽的群山之中,很难发现红军行踪,一到晚上更是无可奈何。而黄汉部红军的指战员都是些铁板脚,一夜悄然奔跑数十里轻松得很。
四川的剿匪频频受挫,雷声大雨点小的川湘鄂地区剿匪又因刘湘的行动迟缓而没有进展,蒋委员长着急之下电令刘湘,指出各路剿匪军应不怕牺牲顽强推进,不得再有局部撤退之现象出现。安毅和他的将领们看得无趣,纷纷把主要精力转向东面方向。
九月底,终于传来重大消息——东路剿匪军李延年等师攻克红军第九军团最为重要的防守阵地白依洋岭,红色中国的首都瑞金门户为之大开;北路剿匪军汤恩伯纵队攻占大排岭,傅仲芳等师攻占桐岗和小松市,红军第四师师长张翼投降;第八纵队周浑元麾下万耀煌师接着击败林彪军团,占领兴国的蓝田,第六路军薛岳部的梁华盛师,占领下湖和太平山。
而此时四川战场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川军屡屡失败,罗泽洲等将领竟然被徐向前打得扔下部队独自逃窜,消息传出,全国舆论一片哗然,呼唤安毅出来取代昏庸无能的刘湘的呼声日渐高涨。
蒋委员长深知此刻不能临阵换帅,动摇士气,除了频频致电刘湘和中央参谋团指示四川剿匪军事对策,就是对谎报战情、望风奔逃之川军新编第二十二师师长罗泽洲撤职查办。
九月三十日,有感于赣闽战场的急剧变化,以及为了后续军事行动的快速展开,蒋介石一纸电令,再次将安毅召到了南昌。
正文 第一〇四二章 利益为上(一)
第一〇四二章 利益为上(一)
就在国内战火纷飞。处处烽烟狼藉之时,处在西半球的德国却是风平浪静,这个纳粹党上台执政后的国度,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德国陆军学院,位于首都柏林的郊外,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曾担任该校校长达十二年之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由于德国战败被解除武装,学校因此停办,二十年代中后期,随着兴登堡当选总统和协约国监管力度的减弱,学校悄悄一个个班逐次恢复,至今年,除了个别专业尚未归建外,学校已经有了往日的鼎盛景象,再次行使着德国军官摇篮的神圣职责。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尹继南收拾好课本,在周围同学友善的招呼中含笑点头致意,然后快步走出教室。
来到德国已经七个多月了,尹继南和妻子已经逐渐适应了德国的生活,尤其是段馨儿,肚子渐渐隆了起来。让尹继南高兴得不行,专门请来了佣人和医生照顾。自二八年结婚到现在,就数旅居德国的这段时间两人过得最舒心,没有了军务缠身,不需要应对官场的各种尔虞我诈,不需要繁琐的交际应酬,有的只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和学习,小日子过得温馨而又惬意。
自从两个月前从语言学校毕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