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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堂中两个湿漉漉的家丁吩咐他们说得详细些。
年轻的家丁不停地拭头发上和脸上地雨水,非常肯定地回答潘鹤年的问话:
“是真的,老爷,小地在西门桥药铺收账,看到住在金山寺的几百人马都撤了下来,寺里的一群师父在监事大师的引领下一直送到西门桥头,不少街坊邻居都询问向南开拔的革命军为何突然走了?
在众人地再三追问下,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军官下马,告诉对门卖烟卷地秦大爷说,他们奉命向西开拔,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临走前还不停地感谢镇江百姓这么长时间来的照应。
街坊们都舍不得,不少人跑回家里拿出煮蛋和糖饼相送,可没有一个官兵收下,都是很客气地拒绝了。小的想起老爷的叮嘱不敢耽搁,立刻跑回来禀报老爷,跑到北面街口,又看到一门门大炮用三匹大骡马拉着,没有进入东边的大营而是直接开向南面,后面跟着的百多匹驮马全都负重,看样子也和金山寺方向的那些军爷一样,连夜撤离咱们镇江了。”
另一个年约四十的家丁也大声禀报:“小的是看到大营里负责采买地那位姓韩的军爷才明白过来的,他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到北市,挨家结清昨天采购的米粮和肉钱,还送给杀猪的齐老五两包烟,各店铺掌柜都围着他问为何突然离开,怎么不早点儿说一声也好准备点礼物送行,那个韩军爷先是打哈哈什么也不愿透露,后来拗不过众人的不停询问,才偷偷告诉我们,他们要开到西面的龙潭去,还指指北面自信地说,过两天他就要到蚌埠那边采买物资了。他走了之后大家一核计,就知道北伐军应该是要渡江北上了,听说武汉那边的大军已经开到河南和湖北交界,看样子大战又要开始了。”
潘鹤年对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丁夸赞两句,挥挥手让两人回到商铺去好好看着,站起来对自己夫人低声说道:“我得去东面的大营看看,北伐军要开拔了,我这个商会会长不能不送送……小娟,给我去准备一下。”
“是地老爷。”
丰腴的小丫鬟大步跑向内室。
冯洁云和周若婷着急不已,请求潘鹤年带自己一块儿去,潘鹤年非常愉快地答应下来,和蔼地说一起去送送也好,毕竟大家都有一面之缘都是朋友。
冯洁云和周若婷感激地致谢匆匆回房更衣,潘夫人不悦地责备丈夫不该带两个丫头去,潘鹤年乐哈哈地开解道:也就是见个面道个别罢了,安将军地部队紧急开拔,哪里还有心思招什么女兵?这一下就能绝了两个丫头的念想,咱们也好向大哥大嫂和老爷子交代,要是不让她们去道个别,说不定她们偷偷溜出去反而不妙,还不如我来看着稳妥,等明天大哥大嫂和周家老爷子到来就好办了。
不一会儿,潘鹤年和冯洁云、周若婷在家丁丫鬟地侍候下打着大油伞迈出潘家大院,潘鹤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掏出纯金怀表看下时间,叹了口气疾步前行,冯洁云和周若婷共撑一把雨伞,紧紧跟随。
向北走出七十余米,就看到一队队全副武装地官兵冒雨前进开向城西,潘鹤年疑惑地放慢脚步,沉思片刻再次加快速度。
来到街口,潘鹤年等人只能停下脚步等候大队人马通过,他抬头望向东面的大营门口,正好遇上打马而来的尹继南。
彬彬有礼的尹继南看到潘鹤年和冯洁云等人,显得颇为惊讶,翻身下马客气地上前致礼:“潘会长,下着雨,天也快黑了,您这是……”
潘鹤年立刻拱手作揖,满脸遗憾地说道:“哎呀……我也是听下人们说大军就要开拔了,才急急忙忙过来道别的,下午咱们才来大营犒军开完恳谈会,谁知转眼你们就要开拔,咱们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不成敬意啊……尹长官这是要往哪儿开啊?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也好让城里的各界代表送别一下。”
“谢谢潘会长!这么长时间来,我独立团得到城中各界贤达和民众的支持太多了,本想明早最后撤离前,本人和安将军一同登门拜访向潘会长致谢道别,没想到还劳烦您冒雨出来。金山上的一营已经撤离,近千弟兄到城南的润州大营进餐之后,就得汇合三营率先开赴西面,我们的炮营也开到城东南的二营那边集合,也要与一营、三营连夜赶赴西面向战区长官报道,本人要率领模范营开赴西门桥的旧营地驻守,等明天上午从南面过来的二线友军接防完毕,我们就得全体离开镇江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请允许本人代表独立团官兵向您致意……后会有期!”尹继南敬个礼就要上马。
潘鹤年连忙上前叫住尹继南:“尹长官请稍等,不知安将军巡营回来没有?鄙人希望能见一面道个别,家里这两个丫头曾与安将军有一面之缘相处甚欢,也想道个别尽到朋友间的礼数啊!”
尹继南看了一眼焦虑期盼地冯洁云和周若婷,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本人军务在身无法陪同,烦请潘会长自行到辕门要求值星官通报,安将军一个小时前刚刚从龙潭前敌指挥部开会返回,这会儿正在主持一个小会,他要是知道潘会长亲自登门,定会主动出来迎接的,有劳潘会长了!”
“太感谢了!”
潘鹤年客气地拱手作揖,连声致谢,望着尹继南翻身上马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中快速离去,他重重地吐出口气,大步走向东面的辕门,一时间竟然忘了照顾两位娇滴滴的女孩。
冯洁云和周若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相互紧靠着快步追上,踩进没过脚踝地小水潭也毫无感觉。
晚上十点,南京熙园总司令部官邸。
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接过门口情报参谋递上的电文,点点头关上门匆匆扫了一眼,大步走到地图前地蒋总司令和葛敬恩等九名总部将帅旁边:
“安毅来电:突袭分队已成功渡江潜行至预定位置,夏俭一营已顺利集结于七摆渡柳林一线。另,东线总指挥何长官来电,第一军各师、二十六军两个师按命令陆续向江阴开进,刘峙将军率第二师率先抵达江阴要塞。”
蒋总司令满意地点点头:“成功一半了。”
葛敬恩用蓝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的扬州西南十八公里的梁家湾画上个箭头,转过身含笑赞道:
“总司令,安毅警卫连的行动能力实在惊人,竟然背着三十八公斤重的电台展开行动,这种由师团总部直接指挥小规模部队渗透奇袭的作战方式,属下是第一次见到,这在我国军队包括日本军队中都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要不是总司令刚才将安毅的特种作战思想详细告知,属下根本想不到安毅会有如此精密而高效的作战方式,这员虎将了不起啊!”
蒋总司令回到大幅地图正前方地沙发上坐下,端起玻璃杯喝下口白开水,颇为感慨地向众将说出与此战毫无关系的一番话:
“我的学生中,至今还没有一个有安毅的天赋和钻研精神,在别的学生向我请求配给轿车、卡车和重武器的时候,安毅只向我要无线电台、迫击炮和自动轻武器,他从未提过非分的要求,也没有向我伸手要过钱,反而将自己一份份优秀的军事报告提交给我,将屡次战役缴获的数十门大炮、轻重机枪、数以千计的俘虏和大批马匹贡献出来,任由上级分配毫无怨言,也从未因此而居功自傲伸手要官。
别人到了南昌、杭州、上海这些繁华都市,都是纵情声色尽情享受,他和他地军官们却在毫不懈怠踏踏实实地练兵,他独立团的所有重武器都是自己缴获地,而且还在历次战役中,为我军贡献了价值超过三百五十万元以上的装备缴获。
正是有了这等心胸,他地每一战都打得非常漂亮,都打得高明,就连李德邻(李宗仁)、李任潮(李济深)、朱益之(朱培德)、白健生(白崇禧)这些名震全国的军中主帅,也对他刮目相看,赞赏有加。”
众将帅静静肃立,意识到蒋总司令借此机会发表寓意深长地谈话了,因此谁也不愿漏下一个字。
蒋总司令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可是,有些人却向我打小报告,说安毅贪恋钱财,极尽搜刮之能事,说安毅的部队每打一个胜仗,就发一次死人财,还说什么安毅身上有共产党的行事作风。
这些打小报告的人根本就没看到,安毅拿这些钱干什么去了,没看到安毅的部队是全军待遇和福利最好的部队,没看到安毅在老南昌建起一个个工厂,来安置在战争中伤残地部下和军属,更没看到安毅为提高战斗力花费的巨额钱财。
今天我要表态,要澄清一下这个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不搞清楚,将会严重影响我党我军地建设和壮大,将一批批非常优秀的、具有远大前途的年轻将领,推到我们对手的阵营里去,这是非常错误的,特别在这个生死攸关地时期,更不能让之前内部的掣肘、排挤、倾轧年轻一辈将校的事情发生,无论外面怎么乱,我们的军队绝不能乱!”
军政厅长朱绍良将军上前半步:“总司令说得对,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决不能让军中出现内讧之苗头。属下以为,无论按照军功还是资历,安毅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按照我军北伐以来的升迁惯例实施,安毅如今应该是个中将师长了。
这一次武汉方面为了激励士气笼络军心,将一批有文化的各军中级指挥员和出自黄埔的一、二、三期指挥员,全都晋升一级,二十余岁当上中将少将的增加了十七人,因此属下建议,应当给予安毅这样的优秀人才更多的锻炼机会,更大一些权力,还有一师、二师、直属炮兵指挥部等作战单位在历次战役涌现出来地人才,也应得到相应的提拔重用,这样才能更好地人尽其才激励士气。”
“报告!”
接到急电的殷祖绳不得不打断几位老大的谈话:“何应钦长官来电,一军各师的大规模佯动已经引发北岸敌军的强烈反应,江阴对面之敌向南岸江阴要塞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盲目炮击。”
葛敬恩高兴地说道:“敌人被调动起来了,证明安毅的计划达到了很好的效果,加上安毅部从下午四点开始,实施佯装撤出镇江开赴龙潭集结的欺骗计策,可以预见敌军将会出现大规模地兵力调动,扬州之敌将失去获得增援的时机。
属下建议,安毅部攻击成功之后不要回撤,而是坚守待援,我们完全可以将配合佯动地顾墨三第三师急调镇江,再将驻扎在栖霞山下的第二军两个师调往镇江渡江增援,一举占领扬州并坚守之,彻底撕破敌军地长江下游防线,从而达到全线逼迫敌军后撤的目地,以最短的时间扩大我军纵深优势,避免全线渡江时可能出现的背水作战。”
蒋总司令站起来轻轻走出几步,抬头望向政训部正副主任吴敬恒和刘文岛:“稚晖兄、永清兄,能否在明日上午十一点正,召开个颇具规模的北伐誓师大会?”
吴敬恒与刘文岛相视一眼,双双点头:“没问题,我部可连夜向驻宁各部、各大报社、驻宁外国通讯社和各大社会团体发出通知,举行一个十万人的盛大集会毫无问题。”
“明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党部本来就有个盛大的群众庆祝盛会在体育场举行,只需派出卫戍部队和一个师的总部警卫部队,再让驻宁各军派出部分官兵高举第一、二、三、五、六、七军的旗号举行阅兵式即可,绝不比武汉方面的仪式逊色。”
精于各种组织的刘文岛自信地提出建议,自从他看透唐生智转投到蒋总司令阵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