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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和坚决打击。令日军措手不及,炮击南京之前不可一世的日本军方谁也想不到历来懦弱的中国军队竟敢于袭击他们强大的海军舰船,敢于扣留他们的商船和散布长江流域的一批批日侨,敢于没收日本各工商企业和侨民的财产。
怒火万丈的驻沪日军司令盐泽幸一和总领事村上将详情急报国内,并连夜发表抗议宣言,谴责中国军队残害其无辜侨民,妄想占据道德主动。
无奈此时中外媒体都在大肆谴责日军公然违反停火协议,炮击中国首都南京、轰炸上海闸北贫民区造成贫民死伤惨重、房屋大片损毁的无耻暴行,中国政府和社会各界的抗议声讨一浪高过一浪,日军的抗议显得苍白无力,反而激起中国军民更大的抗战信心。
驻沪日本军政双方见势不妙,立即埋首制定更大的军事计划,并苦苦期盼军方的航母舰队和大规模援兵尽快到来。
因日寇炮击南京而提前发起的“怒龙计划”,在整个长江流域得到迅速执行,杨斌、丁志诚、邓斌指挥的宜昌至重庆水域行动共击沉日军内河炮舰两艘、击伤四艘,扣留日本商船五艘,并在刘湘军队和中央军驻重庆军队惊愕的注视下,封锁了日侨区,查没日本工商企业的财产物资,将近千日本侨民和三十余名日军俘虏押上查扣的商船,统统解送至川南的泸州。集中进行看管。
张弘栾四十四军一个师在副军长张存壮和师长肖阳明的率领下,兵分两路,对宜昌、沙市的日军驻地展开突然打击,消灭留守日军七十余人,俘虏四十余人,一样将两地日侨、俘虏和查没的财产尽数解送湘西;四十四军直属特种大队通报何健之后,在何健和他的将士们惊愕的注视下,突然袭击了长沙、岳州水域的三艘日本炮舰,击沉两艘,缴获一艘,接着如法炮制,将一切缴获送入湘西腹地。
下午五点行动结束,军长兼湘西绥靖公署主任、警备司令部司令张弘栾中将立刻向全国通电:
支持十九路军将士的抗战义举,宣布湘西五百万军民奋起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决心,恳请中央政府将四十四军调往抗战前线,表示将全力以赴,利用一切手段打击日本侵略者!
张弘栾的通电刚刚发出十分钟,云南省主席朱培德、三十八军军长朱世贵、云南省保安司令詹焕琪、黔西绥靖公署主任兼四十三军军长石珍等将领也相继通电全国,声援十九路军将士的英勇抵抗,表示了与张弘栾相同的意思。
刘湘深受感染,立即停止与叔叔刘文辉之间的战争,于当晚八点率领麾下众将与联军各部大将,联名通电全国,支持十九路军的义举,呼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并高调宣布随时等候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的命令。率领川军出川抗日。
刘湘的通电发表一小时后,正在舔抵伤口的刘文辉也不甘落后,与三位同盟军将领联名通电全国,表示抗日决心。
至此,西南三省出奇地放弃纷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全国军民惊愕之余深受鼓舞,所产生的积极影响迅速波及全国,刘湘和刘文辉的军阀形象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开始被民众和报纸称之为审时度势、顾全大局的爱国将领。
二月二日晚十一点,洛阳绥靖公署。
宽阔的公署大院因数千名中央各部大员的到来而挤迫不堪,到处是喧闹的声音,一声声怨言中饱含无可奈何的悲观失望情绪。
主席林森拄着文明棍,进入行政院长汪精卫宽大的办公室,挥手拒绝机要秘书刘首江送上的热茶,站在汪精卫的办公桌前,一脸担忧地说道:
“兆铭啊,中央各部官员奔波数日,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可是如今食不果腹,入不敷出。洛阳驻军提供的那点儿可怜的粮食,还不够家眷和警卫部队食用,再这么下去,恐怕也得和灾区民众一样饿殍遍地了。”
汪精卫上前搀扶林森坐下,无奈地说道:“主席,小弟也在为此头痛不已!孙科出走上海,给我们留下个烂摊子,已经两月没有给各部官员发放薪水了,各部都找上门来发牢骚,后勤存粮也只有一周耗度,小弟的日子相当难过。我本以为洛阳行营与周边驻军能慷慨解囊,可是军队均以连年大灾自身不保为由,婉言拒绝,我们也毫无办法。唉……主席啊,如今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可是必须获得介公的支持才行,否则行不通啊!”
“哦?只要有办法就好,介石在军政事务上虽然独断一些,但还是胸怀宽阔、尽心尽责的。什么办法,兆铭就请直言吧。”林森问道。
汪精卫摇头苦笑:“目前只有从武汉或者浦口经铁路调运粮食,方能解决燃眉之急,如果介公愿意帮忙,即使一时无法从江南财阀那里筹措一笔资金,也能通过实力雄厚、在数年危机中一枝独秀的江南集团暂借一笔款子度过危机。江南集团可是在各省和大城市均设有分支机构的,洛阳这边就有一个他们的办事处。只要及时把中央各部官员的欠薪发放,就能让大家度过困境,安心国事。”
林森一喜随即担忧地问道:“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得安毅点头才行吧?可是连日来,大家都因安毅的指责心有怨言。不少对他埋怨非议,甚至还有人把他称之为更为危险、更为狡诈的新军阀头子,中央各部官员中却又有不少安毅的亲友故交,相信这些言论都已传入他的耳里了,万一他怀恨在心,一口拒绝怎么办?”
“所以才有劳主席和小弟一起去找介公帮忙啊!只要介公开口,安毅作为介公麾下之大将、军委参谋次长,又是介公的门下高徒,他能不答应吗?”汪精卫笑问。
林森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事不宜迟,这就去见见介石,唉……说句良心话,要是我们的军队将领都像安毅这样,日本人恐怕也不敢如此猖狂暴虐啊!”
古香古色的东侧小楼一楼大厅里,蒋介石正在与麾下智囊和随行将领紧急商议,安毅突然发起的不经请示的“怒龙行动”,令蒋介石喜忧参半却又很不舒服,从各地秘密发送来的急报中,蒋介石一眼就看出长江中上游一线长达千里水域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个蓄谋已久的庞大军事行动,否则不可能在日寇炮击南京之后的短短三小时之内便全线展开迅如奔雷的坚决打击,这一情况让蒋介石百感交集,心情极为复杂。
杨永泰等智囊们看到的是胆大妄为的安毅羽翼已丰。渐渐失去控制,深恐再出现另一个超越冯焕章、李德邻的大军阀;葛敬恩、林蔚等军事幕僚看到的是安家军强悍的战斗力和一往无前的斗志,仅以惨烈的镇江突袭战来看,留守六合大营的将士竟然在发射两百余发迫击炮弹无法击沉“对马号”炮舰的情况下,派出数十人敢死队乘渡船追击挣扎逃走的日舰,付出死亡四十余人的代价,强行登舰并用炸药炸沉敌舰,随后杀回龙门港,将看护油库的五十余名日本军人和武装侨民尽数歼灭,并炸毁油库毁灭尸体这才扬长而去,长江中上游沿岸对日本海军补给据点的打击、对日侨的迅速扣押和财产抄没。与镇江突击战比起来还算是斯文的,一个镇江突击战就能充分体现安家军的坚定决心和不惜代价的疯狂报复手段,更让众将看到了安毅发起狠来不计后果的狠辣性格。
“明魏,你对今天发生的战事如何看?”
蒋介石走到军政次长曹浩森身边询问,看到曹浩森要站起来,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吩咐不需客套。
曹浩森犹豫一下,抬头笑道:“委座,说句老实话,属下心里很痛快。”
众人莞尔,蒋介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曹浩森收起笑容,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安将军事先没有将如此重要作战计划请示汇报,有越权之嫌,但是自二日上午十一点日军炮击我南京之后,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迅速发出号召,呼吁全军全面反击,从这个角度上讲,安毅将军并没有越权,反而是顺应中央号令,打出了个振奋民心、鼓舞士气的突击战,而且此战遍及长江流域,对全国军民的积极影响难以估量。
属下唯一觉得安毅将军错误的是,之前没有把如此重大的军事计划上报。”
“明魏兄的最后一点意见所说是顺理成章的推断,但是并不能作为责怪或者处罚安毅违反军规的依据,小弟对此也有些想法。”葛敬恩笑着插了一句。
蒋介石点点头,看向葛敬恩的目光中满是鼓励:“堪侯请说!”
“是!”
葛敬恩略微组织了一下言语,侃侃而谈:“上海危机呈现之初,安将军就已在委座的同意下暗中调集两个师的兵力,秘密驻扎于六合大营和湖口鄱阳湖水警司令部大营,并对沿江中上游地区驻军进行过告警,同时以军事委员会的名义,给湖北何呈竣、湖南何健、湘西张弘栾将军下达过密切防备日舰挑起事端的通知,这一点相信大家都还记得。
再者,日军进犯淞沪之后,安将军受委座和军委派遣,以参谋次长的身份秘密赶赴战场协助十九路军。名为十九路军前敌参谋长,实为我中央军前线最高指挥官,在职务和权力上比蒋光鼎、蔡廷锴两位将军还要高,只不过碍于目前的局势和中央的大政策略,没有让安毅将军行使权力罢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安毅将军也深知这一点,在顾全大局方面做得非常好。
还有,恐怕在座诸位都知道安毅将军和他麾下各部自二次北伐济南惨案之后对日本军队的仇恨,本人敢说,只要委座和军委同仁不计后果一声令下,安毅将军就敢挥师冲进日租界,对所有日军展开无情打击,甚至敢对黄浦江各码头和江中停泊的任何日舰展开最大限度的打击,而且本人也相信安毅将军能取得阶段性胜利。
从战事发生到现在为止,安毅将军仍是非常克制的,仍是严守号令,顾全大局的,而且从陈枢铭、蒋光鼎、蔡廷锴诸将军发来的电报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对安毅将军非常满意也很尊敬,因此,本人认为安毅将军做得很好。
至于隐瞒军情越权行动的嫌疑,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不能成为指责安毅将军的理由,否则,定会让前线数万浴血奋战的将士心寒,同时也会让安毅将军和他麾下众将生出怨气,于大局百害而无一利。”
众人频频点头均以为然,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的确不能指责安毅什么,也不应该指责什么,只有杨永泰存在不同意见:
“尽管如此,安毅将军授意下的沿江驻军对日本侨民的粗暴行动,必将陷我中央政府和军队于不利境地,明显是违背了国际法,虽然日人残暴,但我堂堂正义之师,岂能用残暴之手段报复其没有武装的平民?正在为危机斡旋的友邦又会有何看法?正在上海谋求停战的我外交官员及吴市长子增兄又会承担多大压力?安毅将军毕竟年轻气盛啊!如此鲁莽看来一时难当大任、难当大任啊!”
满座一片沉默,葛敬恩等武官心想你们文官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直没有发言性格稳重的林蔚刚要为安毅说几句话,林森和汪精卫进来了。
蒋介石看到两人深夜联袂而来,便知有棘手之事,挥挥手示意大家暂且回去休息,吩咐侍卫上茶,和气地将林森引到座位上:“林老辛苦一日,深夜仍不休息,定是有急事吧?”
林森自嘲一笑:“介石啊,我这是向你化缘来了,哈哈!”
蒋介石一脸惊讶地坐下,不解问道:“宋财长呢?国库的钥匙在他手里,怎么不找他啊?”
汪精卫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