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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帙力不停摇头,转而问道:“秦汉山人呢?让他来见我!”
脚步声急促而来,张帙力刚转过身,秦汉山的团副就脸色惨白地出现在他面前:“报告师座,秦团长眉心中弹,已经没救了……”
“什么……”张帙力惊得连退两步。
“师座,四名跟随团长入内的弟兄刚进去便发现异常,秦团长立刻命令枪上膛,结果里面的枪先响了,秦团长当即倒下,现在还躺在院子里,剩下弟兄没能逃出大院,全都被打死了啊……”团副惊恐万状地汇报。
张帙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要是劫匪撕票……谷司令千叮万嘱,发现异情绝不能打草惊蛇的,完了……”
宪兵队汽车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呼啸而来,七辆披上伪装网的军车在警车开道下,飞也似地开进前大街,中间那辆高大的箱式大军卡刚刚停下,七八个身穿迷彩作战服、头戴钢盔蒙着面罩的汉子飞快跳出侧门,几下就踩上前踏板。翻上车头顶部,一个接一个跳到洋楼对面的房子顶上,两名潜伏在房顶的特战队员立刻迎了上来。
安毅望向洋楼的两层阳台和密闭的门窗,着急地问道:“情况如何?”
“枪响之后西院墙上的一个劫匪被保安部队开枪打回去了,各部随即赶来,在我部指挥下完成包围不敢进攻。方团长在塔顶传下消息,对方隐匿于楼内,一楼正堂、三楼阳台窗户后、二楼北面的那间大房子里均出现劫匪身影,估计劫匪最少四人,最多八人。”一分队对长杜承安低声回答。
“这可怎么办?只要我们攻进去,大姐就有性命之忧啊!”林耀东着急地说道。
沈凤道拉过安毅:“不能等了。再耽误片刻劫匪就会定下心来,让弟兄们从各方向把洋楼所有的玻璃窗打碎,我从北面翻墙进去,耀东和刘师弟从南面进去,让二分队弟兄开动四辆卡车,从东西两个方向猛然撞毁院墙吸引劫匪注意力,车上突击组尽管向三楼射击,劫匪再笨也不会把大姐拖上三楼,各狙击小组密切注意,见到劫匪的身影就开枪。
劫匪已经打死几个保安队官兵,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了,因此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只会弄个鱼死网破,因此,咱们只有雷霆一击才能有所胜算,只要我快一点,运气好一点,就能救回大姐,否则耗下去只会更麻烦。”
安毅果断点头:“好!各就各位,承安立刻去通知鹏翔,让他击碎玻璃窗后密切注意北面三层楼内的动静,看到危险尽管开枪,各狙击小组也如此执行。各小组听我枪声号令,三声枪响立刻行动!”
“是!”
杜承安向四面打出几个复杂手势,获得回复随即纵身跳下五米高的屋顶,落地后向前急冲几步,一溜烟地消失在北巷口。
安毅身边的六名精锐似乎突然间消失一样没了踪影,只有安毅在一名侍卫的护卫下跳过车顶,很快跃到车下,发出一连串命令。
车厢旁的谷正伦看到安毅飞快检查佩枪子弹,又把通信参谋腰间的枪抢过去检查上膛,连忙上前揭开安毅的面罩,拦在他身前:“老弟,你不能涉险啊!要是有个好歹,委座还不剥了愚兄的皮啊!”
“谷大哥,请听小弟一言,这个时候小弟要是不上去。一辈子都不会安宁!小弟只有一个姐姐,比亲姐姐还要亲万倍,要是姐姐有个好歹,小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见谅!”
安毅轻轻推开极为震惊的谷正伦,看看表拔出枪指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啪、啪啪——”
正文 第六八三章 冲冠一怒(五)
第六八三章 冲冠一怒(五)
洋楼二楼豪华的客厅地板上躺着两具侯府佣人的尸体。自一楼的景涛无法控制已经吓得精神失常的女佣叫喊、引来进入院中的保安队官兵做出反应从而开枪暴露之后,中年男子果断命令其余两名手下毫不留情地杀死楼内全部四名佣人。
中年男子透过二楼客厅落地窗拉上的纱帘观察片刻,强忍心中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景涛景老六的愤怒,向两名杀完人迅速到来的手下大声吩咐:
“景程下楼守住大厅北面,我估摸外面的官兵投鼠忌器,一时半会儿不敢发动,老三尽快利用这个时间发报告急,告诉大小姐我们已经尽力,唯有杀身成仁,以死相报!”
“好!”
景程提着枪冲下楼梯。
“二哥,这女人在咱们手上,他们不就是要人嘛?能不能用这个女人换条后路啊?她还活着的,还活着……”
老三惊慌地喊起来,就要俯身解开地上黑布袋的袋口。
“闭嘴!”
中年男子怒吼一声,一把拽住老三,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三,听哥一句话,咱们没活路了,这女人是谁你知道吗?是安家军老大安毅的大姐啊!以安毅的脾气,他还能让咱们活下去吗?啊?!对日本人他都敢放手杀戮劫掠,何况咱们这些为了两餐在日本面前低头哈腰的人?咱们是什么人?是汉奸啊!你说。咱们落到姓安的手里,还能活命吗?”
老三再不挣扎,整个人像突然中邪似的软了下来:“二哥,要是我死了,我娘该怎么办……”
“听着!三,我们死了倒好,日本人不会为难咱们家人,要是被活捉,那一切都完了,离开沈阳南下前你也听到大小姐的话,咱们没别的路可走了。三,快发报!把情况告诉大小姐,就说咱们哥几个尽力了,快去!再不去万一官兵撞进来,恐怕咱们的家人都没了活路啊!”中年汉子用力摇晃老三。
老三咬咬牙重重点头,跑向客厅茶几上的电台时差点儿摔倒,他稳住身子,立刻打开包袱忙乱地操作起来,刚打开盖板抓起耳机,三声枪响突然传来,老三双手颤抖几下,随即稳定下来,动作变得无比的娴熟,就在他打开开关调整频率的那一刻,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接着是汽车的轰鸣声和巨大的撞击声,客厅两个方向的玻璃窗在弹雨的打击下发出刺耳的破裂声。碎玻璃如雨点般四处飞溅,脸部划出道道血痕的老三顾不上电台,飞快地趴在地毯上,因惊吓而发出竭斯底里的喊声:“他们不要命啊,二哥……咱们死定了……”
中弹的惨叫声从楼下传来,随即被周边阵阵密集枪声所掩盖,一颗颗准确的子弹从四面八方飞来,转眼间将二楼各方向所有玻璃、窗棂以及屋内豪华陈设打得稀烂,二楼客厅里木屑飞扬,尘烟四起,破碎声不绝于耳,紧贴在地毯上的中年男子刚刚抬头,一发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将一米外落地灯基座打得碎片腾起,一米多高的沉重灯柱和上方的描花水晶灯罩应声而倒,中年汉子猛然翻滚,堪堪避过摔下的灯罩,“咣”的一声脆响接着碎片横飞,中年汉子滚到墙角正要寻找地上的黑布袋,晃眼看到满脸是血的老三颤悠悠地爬起来,拔出手枪大吼一声就要向地毯中间不停翻滚的黑布袋射击。吓得连声大喊起来:
“快趴下!老三,快趴下啊……”
悲呼未停,面目狰狞疯狂嚎叫的老三已经完了,只见一股血雾猛然炸开,老三的脑袋没了一半,前扑的一刹那几颗子弹接踵而来,老三的脖子以上部分也成了飞溅的碎片。
中年汉子哀嚎一声,团身后滚,倚着南面的厚实墙壁猛然站起,抬起枪对准地毯上不停滚动的黑布袋扣紧扳机,枪声未响,眼前腾起一片血雾和碎片,他紧贴墙壁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自肘关节以下已经不见,断裂的骨头和迷糊的肌肉之间血水狂喷。
“啊——”
中年汉子长啸着扑向地上的断臂,伸出几乎痉挛的左手扒开断手握枪的手指,嚎叫着抬起枪就要指向四米外滚动的黑布袋,突然感到劲风袭来,接着一股凌厉的力量闪电而至,中年汉子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飞出窗户,却看到自己的身子仍然原封不动趴在地板上,身体边上一个杀神般的怒汉仍未收回那条长长的腿——原来脑袋已经被生生从脖子上踢飞出去,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意识消散前的残像。
“啪——”
摔落地上失去控制的断手竟然扣响扳机,子弹射穿布袋一角,手枪的后座力震得断手弹起两下,这才落地,诡异地转个方向时仍然紧握着冒烟的手枪。
如鬼魅般出现的沈凤道来不及收回踢出的左脚,顺势扑到黑布袋之上,抱着布袋连续翻滚,躲进倾覆的长沙发背后。飞快撕烂布袋,掏出龚茜嘴里的布团,大声叫起来:“我是小沈,大姐别怕!别挣扎,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已经被刺激得意识模糊的龚茜仍在剧烈挣扎,青肿的双眼和脸上的结痂在乱发遮盖下异常可怕,拿掉布团后尚在麻木的舌头让她发不出个完整的字节,只有惊恐的呜咽和绝望的呻吟传出她开裂的双唇。
脚步声急速奔来,安毅人未到悲呼已至,沈凤道坐起来稍稍松开不停挣扎的龚茜,安毅已经扑过来紧紧抱住不断挣扎的龚茜:
“姐,我来了,姐,是我害了你,姐……”
剧烈挣扎的龚茜突然全身紧绷,不再动弹,等安毅伸出颤抖的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她突然抱住安毅的脖子,竭斯底里地哭号起来:“小毅……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就是死了……姐也瞑目了……”
“姐——姐——”
安毅紧抱昏迷过去的龚茜,把头埋进她紊乱的发堆里,失声痛哭……
一片狼藉的洋楼下,数百宪兵和百余名特种精锐已经把侯府内外团团围住。情报处长刘卿与沈凤道、谷正伦等将领商量之后果断决定,暂时封锁成功营救龚茜的消息。放出风声说剿灭一伙入室杀人抢劫的江洋大盗以迷惑敌人,让隐藏的奸细一个个跳出来。
谷正伦望了一眼安毅卫队严守的洋楼二楼,叹了口气低声说就这么上报吧,看到一辆悬挂着中央党部牌照的黑色轿车被拦在院门口进不来,连忙解释几句,与沈凤道、刘卿等人迎了上去。
徐恩曾跳下车,推开阻拦的宪兵,几步走到谷正伦面前,低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人是成功救下了,可安老弟麾下弟兄下手太狠,四个劫匪没个全尸。更别谈辨认了。宪兵六团弟兄还在搜查尸体和拍照,尚无任何发现。”谷正伦低声回答。
徐恩曾仰天长出口气:“谢天谢地啊!刚进城就听到激烈交火的声音,一路上连过三道关卡才赶到这儿……沈副官,安将军人呢?”
“在楼上,别打扰他。龚大姐数度昏迷,情绪极不稳定,救护兵处理之后我们司令在上面陪她。”沈凤道平静地回答。
徐恩曾点点头,谷正伦抓紧时间将刚才商量的决定告诉徐恩曾,刘卿也略作补充,并坦言安毅也没有吩咐各部停止大规模搜索的意思。
徐恩曾略作一想,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能够延迟到今晚十二点再解除命令再好不过了,也许就在这短时间之内奸细们会沉不住气跳出来。再一个,他们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和陈部长都认为我们中央党部内部肯定有奸细,正好让我利用这个机会,诱使奸细暴露其真实面目。”
“既然各部门意见一致就这么办吧,愚兄立即回去做些安排。”
谷正伦向大家告辞,拉上沈凤道走出数步,低语几句,就领着身边数位将校快步走出大门登车离去,宪兵队、保安队开始集合准备撤离。
徐恩曾再次望了一眼千疮百孔的洋楼,叹了口气,低声告诉刘卿:“刘处长,替我向安将军转达委座的问候,并通知安将军尽快赶到南京,委座要见他。我就不打扰安将军了,说实话,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