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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夏跃春偶然一回头,看见了李沁红等人,他皱了皱眉头,很不欢迎的神态,埋怨说:“你们怎么进来得?这里是重症看护室,病人身体很虚弱,容易感染病菌……”
“我想,我来得时候,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而且,我也很尊重您这位医学博士的意见,耐心地又等了二天。我已经让步了。”
“您搞错了。您不是对我让步,您的让步,跟我一样,同样是出于对病人的关爱。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杨先生,应该是您的下属,而不是您的犯人。”
“夏医生。”李沁红很难得地对夏跃春露出一丝微笑。“我们不会耽误您很多时间,我们只需要跟杨先生讲几句话……”
“几句?”夏跃春咬住她的话。
“三句。”李沁红肯定地说。“就三句。”
“然后呢?”
“然后啊?”李沁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夏跃春的眼睛。“看他的表现了。如果他的回答,令我满意,我立即就走。如果,他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李沁红的目光恶毒地回荡在“杨慕次”的脸上,她在寻找谜底。尽管“杨慕次”呼吸很急促,脸色很难看,但是,李沁红仍然敏锐地感觉到,病人在有意无意之间,刻意回避她那咄咄逼人的凶光。她笑了,她认为,“杨慕次”自认“末日将临”,“困兽犹斗”。“那么,也许,我会替杨副官重新找一个适合他住的医院。”
此刻,重症看护室的电话铃声响了,整个看护室里的人都为之一震。
“高队长,让他听电话。”这是命令。
高磊接起电话,简要说了几句:“我是。对。你听仔细了,他马上和你通话,”紧接着,高磊很不忍心地走近“慕次”,说:“兄弟,对不起啊。处座的意思……你也懂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得过筛子。”
“杨慕次”的眼睛没有光泽,他迟疑了片刻,艰难地点头。伸出右手来……
他的手背红腥腥的一片,夏跃春急步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棉纱布裹住他的手背和手心。
“喂。”“杨慕次”的喉咙干涩,但吐字依旧清晰。
“我找李沁红组长。”电话那边的声音很闷,显然,对方的声音进行了伪装。
“她在。您要她听电话吗?”“慕次”回答的时候,刻意看了李沁红一眼,这一眼,镇定得反而令李沁红有些不自在了。
“熊处长呢?他也在吗?”电话那边继续问。
“他不在。”“慕次”说话的同时,及时有效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请您务必转告他们一句话。戈登路恒吉里1141号。”
“好的。戈登路恒吉里1141号。”“慕次”神色自若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将电话递给高磊。高磊正要接电话,被李沁红抢先拿去,李沁红的手在接触“慕次”手的瞬间,她感觉到“阿次”指尖冰凉,凉得令她犹如过电般闪惊了一下。
“怎么样?”李沁红问。
“报告组长,可以确定不是他。”
“哦?”李沁红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地扫荡其他手下了。“你这么肯定?”
“是。绝对是两个人。我对声音非常敏感,不会错的。不是他。”
就在李沁红说话间,“慕次”的喉咙里发出很难受的声音。夏跃春趁机把高磊、李沁红等人隔开。“到隔壁诊疗室去。”
“等一下。”李沁红制止。“为什么急着走?”她质问夏医生。
“因为,这里是看护室,而不是什么诊疗室。我的治疗仪器全在隔壁。为了他能接你们这个该死的电话,我把病人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现在电话已经接了,我希望他立即回到诊室继续治疗。你是否愿意看到他因肺部感染,或是剧烈咳嗽造成他的胸骨再断一次?”夏跃春虽然戴着口罩,仍然可以使房间里的人感觉到医生的愤怒。
“好吧,医生。我尊重您的建议。”李沁红表面妥协地说,她看着病床从她眼前推过,“杨慕次”似乎因痰而堵,完全丧失了讲话能力。紧接着,她听见隔壁房间重重的关门声。
“怎么办?”高磊问。
“把电话接到诊疗室,我要再试一次。”李沁红面无表情地说。
“再听一次?”高磊愕然。
“执行命令。”李沁红说。
诊疗室里,灯光明亮。
杨慕次双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上令人眩目的挂灯。今天的“春和医院”仿佛是一个不设幕的舞台,暗景的转换,灯光的布控,全在杨慕初的掌控之中,而井然有序的进行。
他看见了李沁红的脸,阴晴不定。
他看见高磊的脸,堆着歉意地笑。
医用器械不断地碰撞声,令李沁红听来很不舒服。不到一刻钟,高磊的手下已经把电话接到了诊疗室。
“怎么样?杨副官?我们再听一次。”
“如果,您不信任我……”阿次费力地说:“您叫他来,当面对质。”
“你知道他不能来。”李沁红说。“再听一次,就可以完全排除你的……嫌疑。我想,这也是你所希望的。”
慕次无语。
李沁红拨通了电话。说:“再听一次。”她主动地把电话递到慕次冰凉的手上。
杨慕次接过电话:“喂。”
“我找李沁红组长。”电话那边的声音很脆。
“你不是刚才跟我通话的人。”慕次平静地说。
“你的声音好像也在变。”
“人的声线很难改变,不过,人的记忆多多少少会有误区。”
“你不觉得,你不应该跟我说这么多的话。”
“我心怀坦荡。”
“知道为什么要你接这个电话?”
“不知道。”慕次喘起来。
“好了,够了。”夏跃春发怒了。“够了。”
李沁红从阿次手中接过电话,问:“怎么样?”
“……无法确定。”
“什么?”李沁红大声嚷嚷起来。
“可能……我自己的听觉记忆有些混乱。或许是我太紧张……有点像。”
“刚才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是。现在你小心翼翼地说,有点像?我问的是答案!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不能确定。”
“混蛋!”李沁红狠狠地掼下话筒。
“我来告诉你答案。”夏跃春摘下口罩,说:“虽然,我不明白,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所谓分辨人的声音,是靠人的听觉记忆来完成的。听觉记忆虽然没有情绪记忆那样深刻,但是第一次所刻意记住的声音,应该是很强烈的。但是,这种记忆属于听觉线索,而不是视觉线索。也就是说,记忆中的主观因素往往会破坏整个认知的过程。就像你们一进门,就认定了病床上躺的是杨慕次先生。你们不会去苛求他的声音,因为视觉线索,给了你们一个明确的答案。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你们对杨先生有什么疑问,可以请那位朋友亲自过来,彼此见见,也许很快就会得出最正确的结论。”
李沁红是属于多疑的,苛刻的人。不过,对夏医生地说法,她还是比较认可的,毕竟夏跃春是英国留学生、医学博士。
可是,她偏偏有些信不过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人。
“还能讲话吗?”她有些虚伪地低声安抚着杨慕次。
“能。”慕次很配合。
“不能!”夏跃春倔强地高举左手。“我反对!”
杨慕次示意医生情绪不宜过激。
“她是我长官。”慕次说。“您说……”
“现在的情形显然比刚才好多了。”李沁红说。“我想问你几个小问题。我们在拉网行动前,你是否单独返回过熊处长的办公室?”
“是。”慕次回答地异常干脆。
“那么,你出入熊处长办公室的时候,是否听到电话铃声响?”
“是。”慕次面不改色地说。
所有特务的目光都因这一个“是”字,锁定在阿次身上。空气霎时凝固般安静。“你有没有接听电话?”
“没有。”
“为什么不接?”
“因为我……当时拿了熊处的公文包后,……刘副官一直在底下……按喇叭催我,所以,我跑得很快,我跑到走廊的尽头时,才听见处座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是……谁的电话也不接了。可是,当我继续往下跑的时候,……我听见电话铃声依然响……个不停,我怕有事,又折回,刚走进走廊……电话铃声就断了。”
“然后呢?”
“我就下楼了。”
“还记得,那个开车撞你的女共党吗?”
“不记得了。”
“为什么?”
“很恐怖。”
“她漂亮吗?”
“不知道。”慕次很痛苦。
“你当时怕不怕?”
“来不及害怕。不过,现在很害怕。”
“夜里做噩梦吗?”
“是。”
“她对你说什么?”
杨慕次摇头。
“她一定对你哭过?你们认识?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们彼此信任!”
“不!”慕次发自内心的痛楚发泄出来。他的手用力抬起,拉扯到输液的针管,血浸出来。“不!”他激动,而且愤怒!“她在笑!她冲我笑!她笑我们的愚蠢!愚蠢!”一口血痰喷射出来,几乎溅到李沁红略有扭曲的脸颊。
“安静!”夏跃春和护士强行摁住狂躁的“病人”。
“过分了啊,太过分。”高磊一边指责李沁红,一边安慰慕次。“甭理她,她就是一神经病。”
“你怎么反应这么强烈啊?”李沁红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阿次的哥哥。她浅笑起来。“你是不是心虚?故意矫情,做给我看?啊?杨先生?”再诈他一诈。“你是不是,因为必须改变声音,所以,连人也一起变了?”
这句话一出口,任谁都听出了弦外之音。高磊安抚慕次的手突然缩在半空中,医生、护士的眼睛开始发虚,慕次虽然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似乎也掩盖不住他的紧张情绪。
“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介绍一下彼此的身份啊?”李沁红掏出了手枪。
护士大声地尖叫,打翻了手上的医药盒子。
此时此刻,诊疗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缕温暖的阳光投射进来,一股清新淡雅的薰衣草香气弥散开来。
一双璧人,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光彩照人地走了进来。
杨慕初身穿一套流线型的时尚西装,显得清逸典雅。和雅淑却是一件素色旗袍,衬着含蓄、矜贵,手腕上的翡翠绿镯子,张扬着她家世的显赫。
傲人风采,温婉地笑容,令所有的人侧目。
火药味消失于无形中。
杨慕初的出现,显然毋庸争议地告诉了所有在场的人。
杨慕次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
“怎么了?”杨慕初微笑地走进来。“这么多人来看舍弟啊?真是不敢当。”
“杨先生?”李沁红眼里的敌意略为消散。“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就像彼此约定了般。”她话里带着玄机。
阿初仿佛没有听懂,他和气春风地主动向李沁红伸出手来:“李组长是吧?常听舍弟提起您,侦缉处的巾帼英雄。”
李沁红的手握住了阿初的手,阿初的手十分温暖,这使李沁红对阿次的怀疑降到零度。
“杨先生,您不介意,我问您一个问题吧?”
“请说。”
“我看过杨慕次的家庭档案。”李沁红的眼睛发出暧昧的光。
“嗯?”阿初大度地请她继续讲。
“我没有看见有关您的任何资料。”李沁红明挑了。
杨慕初低头,含笑,说:“您要知道,每一个大家族总会有两、三个孩子,无法光明正大的登上族谱名册。就像皇室,做了储君的,不一定就是真龙天子的血脉。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