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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却也看着袁尚,“先生过虑了,以我们如今的形势,这辽东之地虽然可以让我们寄居,却不是我们可以占据的,毕竟我们在这里人心不附,又没有什么恩德,方才之话语,不过是在下的一时感慨之言罢了!”
“哎,想当初我们袁氏是何等的风光,却是没想到,没想到竟沦落到这辽东苦寒之地,还仅是寄人篱下,偏安苟活啊!”袁熙却也叹道。
“男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还是面对现实好点,”田丰秉性依旧,不过如今的他却也开始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毕竟你们还年轻,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的,吃一堑长一智,终究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去的!”
“先生教训的是!”两兄弟真心道,“不过先生,当此局面,我等该如何作为?”
“呵呵,两位公子可知,那刘备如今是何等局面了么,”田丰没有先说自己的对策,却是先开口谈到千里之外的刘备。
“说来惭愧,自刘玄德南下荆州,为刘表守新野之后,我们却是不再注意他了!”袁尚说道,先前他们何等的威风凛凛,自是对这位总是落荒逃窜的皇叔不放在心上。
“眼下的他,却是已经占据了荆州,又新得了交州,麾下拥兵二十万,文臣武将更是蜂拥云集啊!谁又能想到他能得到如今的局面呢!”
“先生这般说,难道是想我等兄弟去投靠刘备,先父在世时,倒也与刘备有些交情,若是我等相投,以刘备的为人当可善待我等!”袁熙道。
“二哥,先生之意不在此,纵使先生有此意,我等却也不便千里相投刘备,毕竟这中间可都是曹操的领地!”袁尚说道,尽管两个兄弟都有些长进,可是毕竟过去的争首之念太过沉重,即便如今的状况下,两个人还无意间说些互相争先的话来。
听着袁尚的话,看到田丰望向他微带无奈的眼神,袁熙却是猛然间悟了,“三弟之言却是正理,为兄想的却是有些简单了,”只见他看了看田丰,接着却是郑重开口道,“先生,三弟,有道是蛇无头不行,我等虽然落魄至此,但也要一人为首,也好决断,为兄却是自思才智不足,今后就以三弟为首,为兄愿真心辅助三弟复我袁氏一族的门楣!”
听着袁熙说出这番话,田丰自是欣慰,袁尚却是有片刻的疑惑而后却是开言道,“二哥这是说什么话,我等兄弟逢此危局,当先解困后,再言其他,此时只要我等兄弟同心,自有老天不负我等!”
“嗯,三弟所言甚是,为兄自会和你同心协力的,请先生为我等筹谋吧!”
“呵呵,两位公子有此等心气,自是不惧任何局面。想刘备昔年场景,竟是不如我等眼下的局面,而今他能成就这番事业,两位公子日后也未尝不能胜之!以今时之情势看,我等却是不能再待在这辽东之地了,不然时日迁延越久,公孙康当越会看我等不顺眼的!”
“趁着眼下还有几分香火情,我等不如外托以避祸,顺带的保全发展自己!”
“当如何行事?”
“可选有二,一是去辽西那边,一是再向东。辽西那边公孙康自是没有胆量敢去挑战曹操当下的威势,而现在屯守卢龙寨的是牵招等人,以在下的了解,此人毕竟与我等有旧,若是我等前进至昌黎之后驻扎,却是不会引起他们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过我等毕竟是时处于两大势力之间,颇多掣肘之处!”
“而向东,过了乐浪南下有带方之地,那里虽有三韩肆虐,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诚不足虑,且从带方隔海相望处便是青州,却是可以让我等从容应对,可虑着或许是人生地不熟,且听闻那边又是苦寒胜过此地,两位公子却是要多受些哭了!”
袁尚听完田丰的介绍,却是沉思不久,“想我等眼下的局面,不吃苦何以能成就大事,辽西之地毕竟富庶过三韩,而且又靠近中原,公孙康虽不说,可是其人却也颇有志向,我等自不该挡了他的西向辽西之路,我们就选东向这一条路!不过,照先生看,他会让我们如愿离开么?”
“眼下我等却也有兵四五千,不过其中乌桓兵数近半,但苏仆延,楼班都是乌桓首领,再跟着我等也会有些不便,想来公孙康也害怕我等日后勾连北地的乌桓,那就把这些人留给他,我们若是只带蒋义渠将军以及剩下的那两千兵士,却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危害的,当可成行!”田丰冷静的分析道。
“不过先生,这么一来我们可就只有两千兵士,是不是太少了些!”袁熙问道。
“我军虽少,可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而我们所要面对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自是无虞,而且人少却也好,至少我们却是可以趁人不备时,快速的发展,想象当初孙策也不过领兵数千便打下了如今江东孙氏的局面,兵不在多,在精,在于两位公子能够上下一心,自可无往不利啊!”
“好,就以先生所言,在下明日就去求公孙康,托言说是想领些故旧寻些世外桃源之地安居,不愿再于中原之地纷扰,率兵东向!”袁尚决定道。
建安十二年秋十月,侥幸从曹操手中逃的性命的袁熙袁尚兄弟,率领着田丰,蒋义渠及两千兵士离了辽东前往带方,以图后事。
总说胡天八月即飞雪,这一年大汉的北疆之地,直到袁氏兄弟离开辽东那一日方才大雪纷纷。这一场大雪不仅下在了辽东,幽州,却也飘飘洒洒的落在了西疆这边。
先时领了曹操矫诏献帝命令,奉命打败了高干的西凉太守马腾正屯驻在他的封地槐里,在这原驰蜡象,山舞银蛇之际,却是一骑从东方奔驰而来,其前方正是槐里,看着远远在望的城墙,马上人俊朗的面容上却也显现着微笑,迎面而来的风雪不见寒冷,只是带给那人一阵阵的舒爽。
马是俊骥,人也是英雄,只见他径直纵骑来到了槐里侯府上,轻身而进,一路上自是无人不对他恭敬行礼。
庭院内,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却也正趁着大雪时,练了一趟刀法,舒展了一下身体。那人进来后,却是开口道:“父亲大人,这么急着唤我回府来何事?”
那人却是没有急着开口,将手上的刀交给了一旁的护卫,顺手拿起了汗巾拭去了身上的雪迹,进了大厅,方才说道,“超儿,你是不是又一个人独自上路了,不是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一个人行走,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打遍这关西关中无敌手,可是你好歹也是一方将领,总该为大家想想吧!”这人自然是槐里侯马腾,而他正训斥的正是他的嫡子马超。
“知道了,父亲,下次我会注意的!”笑着应付了马腾的教训,马超还是问了方才的问题。
“眼下我们虽然是奉着天子的旨意镇守在这,而且你也算是入质长安,可是我们毕竟还是担着西凉的差事,你也要清楚这点!”说了几句大义凛然的话,马腾却是挥手让下人们都去了,这才郑重和马超言道,“超儿,为父这却是有件机密事要让你去办!”
“请父亲吩咐!”
“当今曹操虽已托名汉相,实乃国贼,圣天子也不过是曹贼手上的傀儡,我马家世受皇恩,当此时,却也该为圣天子之忧而忧啊!先前董国舅一族因衣袋诏之事被戮,为父却也曾参与其中,不过为父匆忙没有在上面署名,故而无事,此外还有一人也是衣袋诏中人,却也安然无恙!”
“那是谁人?”
“当今的皇叔,豫州牧,荆州刺史刘备!”
“就是那个织席贩履的,总是逃跑的家伙!”马超出言却是有些讥笑之意!
“说什么混账话,如今人家已经占有了荆州和交州两处地方了,看你,就知道整天的舞刀弄枪,你这样下去不过是个武夫,如何能够独领一方!”
看着有些不以为意的儿子,马腾却也有些气馁,“好了,今后多多读些书吧,今天为父就是想让你去荆州打探一下,荆州的状况,顺便问问刘备,当初我们在许昌说的事情,可还算数么?”
“就问这一句,没有其他的么?”马超问道。
“你就这么问就好了,让你知道的多了,凭你也不会说,当然也不会是让你一个人去了,你就先回去准备准备,随后待为父安排好了,你们就一起去荆州吧!”
“父亲,除了我还有谁啊!”马超对父亲不放心自己有些不甘。
“嘻嘻,”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厅门外传了进来,“大哥,还有我啊!怎么不愿意么?”进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健美少女,正是马腾之女,马云禄!
“呵呵,有我们家的百灵鸟跟着一起,为兄怎么会不愿意呢,这一路上却是不会孤单寂寞了!”
“好了,还不快去准备!”马腾一声令下,马超兄妹却是停了打闹,听命而去了。
望着门外的大雪,马腾却是思绪万千,挺拔的身躯,静静的坐在那里,“哎,大雪去,无奈又是个泥泞天!”
。。。。
第二十六章天下人心,我自不惧
自从扫平了冀州,将袁氏的势力从冀州,幽州并州等地连根儿的拔起,曹操却是在邺城待得时间更多些,尽管此时名义上的国都还是许昌,在许昌也为他建了一座宏伟壮丽的丞相府,可是论及在曹操心中的想法,他却还是愿意更多的时候待在邺城,邺城与许昌之间却也不远,可是要论自在的话,两地却是别有天地。小理
不过愿意待和能不能待却是两回事,毕竟曹操如今虽然权势喧天,可是朝中人头争相拜他之时,却也有暗潮涌动。
邺城中曹操所居之行宫自是袁绍昔日的大将军府邸,凭着青冀幽并四州的财赋,当时的袁绍为了自己的府邸自是几近奢华之能事,其规模和雄丽处不下于早先曹操为天子在许都所建之宫殿,甚至有些地方还犹有过之。故而曹操待在此处,可见其内心深处还是有更进一步的野望的。
何况自北征而返,虽然让袁熙袁尚两兄弟苟延残喘于辽东处,未能如所料般被公孙康送来首级,不过曹操却也不为己甚,毕竟占有了北地诸州郡,有了这份实利,些些无能之漏网之鱼还不至于让他为之操心更甚,何况,据贾诩手下的探子们来报,如今的他们更是走向了比辽东更远的带方,总是他们有田丰相助,可是以常理论,实在不值得为之费心。
邺城曹操的驻跸处,书房内,曹操正提笔决断着眼前的奏表。一旁却是站着两位大臣,从他们的年纪看却是相差不大,面貌也酷肖,这两位自然是曹操依之为干成的荀氏叔侄。
站在上首的荀彧见曹操收起了案上奏表,却是开口道,“丞相如今北疆诸地多降大雪,却是可以稍解先前之旱情,不过不少军屯处却是有人被这骤降之大雪给冻伤,属下已经安排了,让人分别派送过冬之物散发给各地,以保障各地军屯人员不减!”
“文若办事,孤自是放心,有文若在,孤征讨各地方能后顾无忧,今后类似这些许事情,文若你就可以自决,不必再来事实禀报于我,何况你还是从许昌冒雪赶来,若是为了这事,使文若有些许损伤,诚为孤之憾事啊!”曹操却是开口便好好的安抚了一下手下的这位被他誉为当世子房的重臣。
“谢丞相挂心,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哦,对了,公达,这场大雪却是下的不小,铜雀台那边如何?”
“禀丞相,那边略有几人被冻伤,却是不碍事,如今铜雀台却已是大成,这些日子所为不过是细微处的雕刻,待过几日雪过天晴,丞相便可于铜雀台上宴客一观!”荀攸道。
自那日曹操回军至邺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