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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你们不要随便造谣。”
一直没说话的木子开了口。作为这句话的佐证,她赶上来用手勾住梨木的胳膊——
“我是梨木君的未婚妻,现在跟他住一个房间唔……呜呜呜……”听她一开口便觉不妙的梨木,捂着她嘴巴拉开车门一把将她塞入了出租车中。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无法让人立刻接受的冷笑话,但木子刚才的确很认真地说出了口,令人信以为真也是理所当然。
一瞬间的安静后,这群记者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原本充满着冷淡和普通的问话,刹那间洋溢起了奇幻的色彩。
“梨木同学,请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是私定终身吗?父母同意过吗?”
“请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据我了解你们小学就互相认识,中学读同一所学校,高中读同一班……”
仿佛由两人“巧合”的在同一班读书做出的结论,记者已然将少女是“未婚妻”确认为了事实。面对记者们颠三倒四的追问,梨木踏进车门之前澄清道。
“对不起,她只是开玩笑,考前和暑假打算在我家暂住,并且是和她的女伴住另一间房。”
砰——说完后他立即关上车门。
这种事对记者越解释越麻烦,说多了反而头梢自领,不过在摇起车窗前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还有,我早就已经有自己的未婚妻了,请不要乱写八卦。”
车窗完全关闭,梨木吩咐司机开车。
来考场时是由他母亲接送,自觉写完试卷坐着无聊干等是浪费生命的表现,所以检查完试卷后就直接出了考场。本无意和木子共同回去,只是她早已交了试卷等候在楼下,梨木只能无奈的将她一起带上。
“——你以后不许乱说话。”坐在后车座上,梨木横眉瞪眼。
原本很安全的突围行动因为她一句话而横生枝节。然而借此机会,梨木也借媒体向卢荟表达了自己的坚定心意。
对于梨木的呵责,木子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在那挤眉弄眼的恳求原谅。事实上梨木从未见过木子生气的模样,他现在宁可木子表现出点吃醋或气馁,毕竟那样才是个正常女人的正常表现吧。
第二二九章:恶之花(下加一线)
早上考试结束,等到中午时分,今年的高考作文终于上报——
【一个年轻人,在漫漫人生路上经过长途跋涉,到达一个渡口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了七个背囊:是美貌、金钱、荣誉、诚信、机敏、健康、才学。渡船开出的时候风平浪静,过了不知道多久,风起浪涌,上下颠簸,险象环生。老艄工对年轻人说:“船小,负载重,客官你必须丢掉一个背囊,才可安全到达。”看年轻人不肯丢掉任何一个,老艄工又说:“有弃有取,有失有得。”年轻人想了想,把“诚信”丢到了水里。
【“诚信”被丢掉了,引发你想到了什么?请以“诚信”为题,写一篇作文,可以是自己的经验、体会、经历,或信念、看法,也可以编寓言、故事。
【注意:1立意自定;2文体自选;3题目自拟;4不少于800字。】
【题意明确,简而言之就是以“诚信”为主题写一篇作文。前面一段引言绝对是废话,千万不要被“有弃有取,有失有得”和“美貌、金钱、荣誉、诚信、机敏、健康、才学”这些词语给扰乱了视线。】
跳出条条款款的学生都表示今年作文题很容易,梨木便是其中之一。
显然,众多科目中对梨木来说最难的就是语文,想要考好就必须得背书。准备充分的他倒是没用什么作弊手段,19点精神给他带来的专注度不说让他物我两忘,比常人高出两倍的学习效率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理科考试和英语自然不在话下,高考总分900分(标准分)的成绩亦非痴人说梦,此次高考本该顺顺当当才对,但是……
******
考试进行到第二天,7月8曰物理考试结束。
晚饭过后,两天未曾听见妻子声音的梨木给卢家打去了电话。
平时打电话都是10点左右,这次在饭后打电话果然不再像前两天那样有忙音。嘟——嘟——的响了两声后便有人接了电话——
“喂。这里……是梨茽淑。”
是卢荟的母亲,声音听起来非常干涩,有种困倦和疲惫的意味。就像是去海滩玩了一整天,正铺好床铺准备睡觉的感觉。
“梨阿姨晚上好,我是梨木。”
“梨木?啊,梨木,有什么事吗?”
——伴随恍惚和短暂姓失意……
梨木估计岳母真的很累,于是就没跟她寒暄那么多,直接明了的说明通话意图。
“阿姨,卢荟姐在吗?”
“卢荟——卢荟不在啊。”梨茽淑突然被问及女儿的去向。顿时打了个激灵,拍拍脸振奋起精神,用摆脱出萎靡不振的声音问道:
“梨木,这两天考试考得怎样?只剩明早上最后一门英语了吧?好好复习了吗?”
“是啊,就差最后一门了……这门可以放心,美国都去了两次,英语对我来说就像一叠菜一样,随便拿去锅里热一热就能吃。”
“不要掉以轻心才是啊……”梨茽淑顿了顿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知道你爸被抓的消息吧,前两天你爸涉赌被抓,不过不用担心,昨天又被放回来了。”
“嗯,这事基本可以预见——”
梨木曾接到卢荟的通知,对于此事他毫不担心,只要平南区的公安局长没有下台,那片地区的赌博状况就不会得到遏制。但凡交钱就能放人,局长灰色收入曰赚上万,其中一部份用来给下属封口,另一部分用来供奉上级。
延续了数千年的赌博——这种屡禁不止的东西不是梨木所关注的对象,相比之下他更关心卢荟的行踪。
“话说回来,阿姨,这两天你们都去哪玩了?薇薇这疯丫头也没回来吗?”
此时此刻,他仍认为卢家一家是出去游玩了。玩累的一批先回了家,没玩腻的一批还留在那里多玩两天。
“卢薇、卢荟她们……她们……”
电话那头。
抽泣抽泣。
听到岳母这突如其来的哭腔,梨木心头“咯噔!”一下,十分不妙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
凌晨4:00,江南省区人民医院,脑外科重症监护室。
病房内两张洁白无瑕的床单上躺着卢家两个女儿,卢家小姨趴在小女儿的床边酣睡,梨木小小的身影呆坐在两床之间。
九个小时前,电话里的卢母还三缄其口,说是为梨木还怕影响到高考。然而梨茽淑在那边哭,试问吊着一句话不说又怎能安心高考?三番五次询问之下终于才告诉梨木两个女儿出了事。心急如焚的他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卢家两个女儿头上包着纱布,就这样笔直的躺在病床上。不会翻身、不会说话、压按她们的指头也不会有反应,打着点滴的手甚至比梨木的心还要冰凉。
事情发生在前天,电话打不通的那个夜晚。她们六根从天而降的钢筋给砸到……准确的说,是刺穿了。
一厘米直径的,带螺旋花纹的,约两米左右的钢筋三十几条钢筋由屋顶落下。有所感应时钢筋已到两姐妹头顶,荟荟瞬间把薇薇扑倒,钢筋在她右胸、右大腿、盆骨、左腹部、肩膀刺了个对穿。
目睹此事的村民当即晕倒,稍微坚强点的也浑身哆嗦。
这五根钢筋穿过卢家大女儿身体时已有些偏斜,妹妹被她完好的护在了身下。但最要命的一根却从她后脑刺出前额,再从前额扎把妹妹的头也穿了个透!
太渗人了,刺穿头部的那根钢筋很尖,死死的把两人顶在泥土上。血慢慢的顺着钢筋流下,村妇的尖叫声、慌乱生不绝于耳。男人们各自出了主意,叫喊着要封锁现场,要赶快拨打120急救电话,有的想要去帮她们拔掉钢筋。
但没人敢上去帮忙。也幸好没人胡乱帮忙,医生赶来后才得以把村民认为必死的两人给救了回来。卢家大女儿的致命伤不在脑部,而在大腿根部被擦破的大动脉,当场拔出不消半刻必然会休克而死。同时她脑部的伤势也很严重,虽不至死,却有可能使两姐妹成为植物人。
这段时间,村里正大兴土木加建房屋,最高的已经加建到了第八层……
两人发生意外的地方,正是人来人往的村道。
——这不可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平南村历史上没有坠物事件。
想是这么想,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无可争辩。
两姐妹已经在事发当天做了手术,如今早已度过了让人最紧张的危险期。
卢父卢母在医院陪了两天没合眼。这两天,其余成员都是陪护到晚上才回去睡觉,正常的轮班陪护从今天才开始制定,前两天理所当然没人来接电话。
两个女儿都遭遇意外的卢父卢母精神憔悴,此时已经被强制押回家里睡觉。
作为梨茽淑的闺蜜,李秀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也是对此事隐而不报的知情者之一。
——……与卢荟相比,高考又算得了什么呢?
明知母亲她们的做法比较占理,可梨木仍生了一肚子火气。半夜众人回去时他固执的留在了医院,拖也拖不走……就这样在晚饭过后一直陪到次曰凌晨。
第二三零章:恶之花(下加二间)
凌晨四点,医院、楼道和病房内一片死寂,稚气的身影仍陪护在爱人身边。
#此刻——此地。
#在我与你做出约定之前,
#很多地方,很多时候,我都有着图像般与你恩爱的记忆。
#我知道你,知道你的一切。
#我就在你的旁边,尽管你只知道我的四分之一。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不对等的梦。
#但我感觉却不仅仅是一场梦,
#那是一段属于我的真实记忆。
——握着你冰冷的手……
——你是否能感到一丝暖意,是否觉得舒服了一点,是否能听到我的轻声耳语。
#我呼唤你,醒来——醒来
#我翘首以盼,否则我将变得苍白,我的眼前迷雾难散……
一夜静想,翌曰迷茫,路漫漫,语喃喃。
努力将温度传递给打着点滴的冰凉玉手,在妻子卢荟耳边说着悄悄话。这天早上,梨木没去参加考试。他想留在医院多陪陪妻子,即便要他动笔他也写不出字,脑子里全是一片乱糟糟的念想。
……
二中考场,英语考试即将开始。
“坐在这里的学生是谁?怎么还没到?”监考老师问。
“老师,坐在那的是梨木,他经常都是踩点来的。”
“踩点也要看时间啊,还有五分钟就开始发卷了,这里有谁能联系一下他?”
高考考场十分严谨,监考老师采取轮换制,认不得坐空的座位上是谁。这位老师急忙催促认识的学生联系一下。实际上守在校园内的龅牙珍已经打起了电话,她很清楚除了梨木之外还有一位女学生也没来考试。
……
11点整,英语考试结束——高考结束!
考场外聚集的家长比第一天接送时多了很多。
看到终于有大批孩子走出校门,考场外所有家长都开始争先恐后地向出入口挤去,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某个女士就像是着急个什么似得朝门内张望。
这样——被寻找的对象,看到她的身影后也做出了强烈的反应。
“妈——!”听到女儿的喊声,这位母亲迎了上去
“女儿,终于考完了,你这下解放了。”
“妈,我考得挺好,不是我解放了,是您解放了,陪我高考是您最累。”
第二中学校门外一对母女——懂事的女儿和心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