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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部分精力就可能专门用到一起商量怎么向政府要赔偿的问题,到时候我们真是应接不暇。”
兰永章心里道:“真要集中起来了,我们哪里会那么儿戏?我们怎么可能放任他们随便做什么?都会指定地方让他们坐着,里面我们的政府工作人员帮助他们、安抚他们,不给他们任何商量串联的机会。至于前来吊丧的人,完全可以采取排队轮流进去瞻仰的办法,等时间一到就用车将这些尸体往火葬场一送,什么事也没有了,远比每家每户提防好得多。只是这么做有点不人道而已,可为了社会安定,有点不人道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出了这种事,兰永章可不愿意再出什么乱子,那样的话头上的乌纱帽肯定不保。
不过现在薛华鼎比自己高一个级别,可以说是现场的总指挥,想到这里,兰永章妥协似的说道:“既然你的意见代表了县委县政府的意见,那就按你的办法办吧,兴许我们现在是杞人忧天,这些死者家属是通情达理的,不会闹事。”
薛华鼎知道兰永章这话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他心里有点窝火,可现在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再说薛华鼎心里也没有底,就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我们一起找公安局的郭副局长商量一下,他是公安局的,经验可能比我们足得多。”
在心里,薛华鼎还准备跟朱书记和田县长汇报一下,不管郭汉田赞成哪个意见或者提出新的意见建议。
正在这时速度稍微慢一点的大型消防车也从看客让出的缝隙中开了进来,一个为首的消防官兵飞快的跳下车,稍微扫了一下现场,就快步跑到郭汉田面前报告请示。
郭汉田再次扫了一下火场,就大声命令消防车原地待命,车上的消防官兵协助警察封锁现场,让相关查勘人员配合刑警对现场进行查勘。
等那个请示的消防干部走后,薛华鼎和兰永章走到了郭汉田面前。兰永章把刚才两人商议的话简略的告诉了郭汉田,他完全没有再参杂个人的意见进去,几乎是完整的述说了他自己和薛华鼎的意见,然后和薛华鼎一样,把目光落在郭汉田的身上。
郭汉田一时也很难下决断,也说不出什么主意来。他是一个从部队转业过来的干部,对这一套也是不熟悉。
第401章 指挥
郭汉田听兰永章说到他的主意时,郭汉田心里觉得兰永章的意见好,而当兰永章说起薛华鼎的主意时,他又觉得薛华鼎的主意棒。当兰永章说完两个主意,郭汉田都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郭汉田没有立即说出哪个好哪个次,而是在心里掂量开了:
兰永章的主意是基于提防死者家属闹事的基础上提出的。按他的意见做的话,虽然开始很麻烦,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精力,但便于控制可能失控的场面,工作能力工作得力的话,不会发生不可控制的麻烦。毕竟只有四个死者的家属,这里却集中了近百名公安干警和治安人员。老百姓终究是老百姓,面对这么多公安干警,他们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与政府对着干。再说引发火灾的罪魁祸首是游戏厅老板,不是政府。现在政府请他们吃、请他们喝,帮他们安葬火化死者,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这些人还不识好歹还要闹事、还要要挟政府,那就不要怪政府不客气。
兰永章这个主意的缺点就是提醒了死者家属政府已经接过了这些担子,政府将主要麻烦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但要出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今后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死者的家属第一个想找的就是政府。
与此同时,兰永章的做法还有一个变数,就是这个主意过于相信政府工作人员控制局面的能力,相信能劝说住这些失去了儿子、亲人的家属。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这些家属在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一旦失去理智强行提出要求,几个政府工作人员估计也无可奈何吧,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关起来。现在农村的计划生育也搞得很彻底,游戏厅里死的四个人中就有三个是初中男生,都是他们家长的心肝宝贝,真要惹火了他们,也许还真的会跟你拼命,管你是公安人员也还政府官员也罢。到那时候,将责任全部揽在身上的政府就被动了,肯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骚乱。
一旦出现骚乱,兰永章的主意就是一个引火烧身的骚主意。
而薛华鼎的方法是基于死者家属有可能不闹事的基础上做出的,给了死者家属一个宣泄的空间,做法也比较人道:“家里死了人,你政府还监视他们,实在做不出来。”郭汉田想到这里看了薛华鼎一眼,继续思考薛华鼎的意见。
薛华鼎的意见可以说是将政府放在调停人、中间人的身份位置上,事故责任锁定在游戏厅老板身上,真要发生什么事政府可进可退。缺点是这些死者家属完全处于失控的状态,要是他们相互串联组织起来要挟政府,麻烦也不小。
就在郭汉田思考的时候,兰永章催问道:“郭局长,你的意见呢?”
郭汉田用他那外地腔调说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的哪个意见好。薛助理,还是你拿主意吧。”他在部队呆习惯了,严格执行上级指挥下级的原则,虽然现在的薛华鼎比他年纪小。
薛华鼎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就对兰永章说道:“兰书记、郭局长,现在不管采取哪种意见,先把这些尸体整理好再说。兰书记,你马上通知人员到附近商定买一批白布、红绸过来,让公安干警将这些胡乱摆放的尸体包起来,为那些死者家属送点开水、白糖来。郭局长,你们还要负责把周围无关的人全部清走,看刑侦人员能不能尽快拿出一个火灾原因的粗略结论,等下朱书记他们肯定要问。还有就是派出专人寻找这个游戏厅老板,控制他并保护起来,不要被死者家属看见。我先向朱书记、田县长他们汇报一下情况,请他们拿大的方针。”
有了人安排这些事,兰永章和郭汉田都嘘了一口气,很干脆的答应了一声。郭汉田甚至还向薛华鼎行了一个军礼,让薛华鼎吓了一跳。
三人把相关死伤情况统了一下,就各自忙自己的事了。等兰永章和郭汉田走开后,薛华鼎又把已经结痂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正准备掏手机,裤袋里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薛华鼎急忙把手机拿出来,电话却是自己的岳父许昆山打过来的。
虽然感到岳父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点添乱,但他还是接通电话,耐着性子招呼了一声。
听了薛华鼎的招呼,许昆山急切的说道:“华鼎,你现在有空没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薛华鼎本来想说现在没空的,不想许昆山却有很重要的事,连忙问道:“你先说什么事,我这里有点急事。”
许昆山一愣,连忙说道:“我们销售给电信局的网管系统被国外一家公司说我们侵权,他们刚给我们公司发来了一份律师函,要我们在一周内给对方答复,我想请你过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给他们一个回复。”
“啊?”薛华鼎很是惊讶,听到是一周之内这个限值就很简短快捷的说道:“那等明天再说,我这里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人,必须尽快处理。”
“那好,事后你给我一个电话,再见!”许昆山倒也干脆,话一完就挂了电话。
薛华鼎轻轻按下发出忙音的手机,想起朱瑗以前说的话感到有点无可奈何。当时公司买了国外厂家的电信网管系统“学习”,并依照对方的程序框架和功能编制自己的网管系统,主管网管系统开发的朱瑗为了加快程序的编制速度,就从国外厂家的程序中大块大块的“借鉴”对方的软件功能模块到自己公司的网管系统中,不少功能子模块简直就是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汉化而已。
网管系统“完成”后,朱瑗还以此作为自己的政绩向薛华鼎吹嘘了一番。薛华鼎提醒她注意对方有可能告自己的公司侵权。朱瑗不以为然,她说道:“我们又不是大公司,别人国外厂家怎么可能注意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我了解了国内这几年做网管的公司,他们都是这么你抄我的,我抄你的,他们那些公司比我们大得多,国外厂家要诉侵权的话肯定会先找他们那些大鱼,我们这些小虾米绝对没有人注意。你想想,他们要找我们这类小公司,得花多少时间才行?我想他们不可能每一个程序、每一个程序去查吧?”
当时薛华鼎劝道:“如果是小打小闹,那我们这样做的话风险不大,如果真要在全国占一席之地,那么这么做绝对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摊子铺得大,而国外厂家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这个项目就可能夭折,以前赚的钱还不够赔偿的。”
朱瑗笑着说他胆小,还赌请吃大闸蟹来说国外厂家不可能注意。
“现在看她怎么说!”薛华鼎想着摇了摇头,一边朝自己的汽车走去一边按着朱贺年书记的电话号码。现在可不是考虑什么网管不网管系统的时候,解决这里人命关天的大事才是紧要的。
张华东的感觉已经好了一些,站在一个警察身边用矿泉水漱口。
电话刚接通,朱贺年就很急切的问道:“小薛,你到了现场没有?”
“到了。”薛华鼎连忙回答。
“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只死了两人?”朱贺年问完,又说道:“我们正朝你们那么过来,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薛华鼎回答道:“死了四个,一个是游戏厅的收银员,三个是当地的初中学生,还有九个人受了伤,其中三个重伤。”
朱贺年听了之后大骂一声我操他妈,然后又问道:“现在死者家属情绪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那个游戏厅老板抓到没有?”
薛华鼎连忙回答道:“现在死者家属的情绪还算正常,他们还在忙于整理遗体和哭泣,暂时没有什么过激行动。伤者都送到医院去了,那边有一个副乡长在负责。游戏厅老板在出事前出去买东西,出事后就不见了,公安干警正在追捕。”
朱贺年再问:“火灾原因查清了没有?”
薛华鼎道:“还没有,公安干警还在查。”
朱贺年又问道:“那你们在现场采取了哪些措施?”
薛华鼎回答道:“目前还只是封锁了现场,将无关的人驱散开,设置了警戒线。刚才我和晾袍乡兰书记、公安局郭副局长商量了一下,拿出了两个意见,请县领导决定。”
朱贺年有点不乐意的嗯了一声,说道:“你说!”
薛华鼎就把兰书记的意见和自己的意见捡重点说了一下。
县委书记到底是县委书记,朱贺年刚听完就很肯定的说道:“这此火灾事故的主要责任人是那个游戏厅的老板,你现在马上安排公安干警把遗体和死者家属用警车送到各自的家中,相关安抚工作由当地政府机构来负责。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其他事情等我们到了再说,你们一定不要激化矛盾,说话和采取行动都要考虑对方的心情,有什么事情及时报告。”
薛华鼎连忙说道:“好的,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
不久,乡政府的人就从商店买来了大批白布、红绸和鞭炮,几个女警察一边劝说死者家属一边将那些烧焦的尸体用白布包好,再用红绸覆盖,然后在公安干警、乡政府工作人员半劝、半催再加不太明显的逼迫下,死者和家属都坐警车走了。
在此过程中鞭炮一直在放着,鞭炮的爆炸声多少掩盖了那些家属的哭声,让薛华鼎等人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当然,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