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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得这么快?”薛华鼎随口问道。
“他们是坐汽艇来的。”小张说道。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小张连忙离开人群,到少人的地方去接电话。
没有多久,有人背着一大捆尼龙绳跑了过来,薛华鼎自己拿过一根,他一边脱塑料布、衣服,一边指挥道:“我们五个人是第一批,我先下,不管找没找到入口,下潜时间不要超过两分钟。小张,你负责招呼,到了时间就把我们拖上来,你们五个人做好下水的准备。”
小张将电话收进口袋,说道:“好的!”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时令虽然是夏天,但因为下雨,气温并不高,特别是落下来的雨水淋在裸露的身体上,还是有一股凉意。薛华鼎屏住气,手掌在胳膊上擦了几下,然后把绳子往腰上一系,笑着对正在脱衣服的四人道:“不要怕,不冷的。”
说着,他就试探着朝浑浊的水里走去,水很快就漫过他的小腿、大腿、腹部……
当水漫到胸口时,他还是冷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干脆朝前一赴,整个身子一下没入水中。
看到乡长都已经亲自下去了,其他四个人的动作也明显加快,全没有了刚才的犹豫,他们争先恐后的扑入水中。有人还笑着对岸上的人道:“好舒服,你们也下来吧。”
其他人的绳子都是由堤面上一人抓着,只有薛华鼎的绳子是两个人,这两个汉子还显得比别人更紧张,生怕绳子的另一头系着的主人出什么事,其中一个还小声的问道:“乡长游水厉害不?”
那个人显然也不知道,他小声回答道:“我们早一点把他拖出来就是,实在不行,我下去救他。”
薛华鼎没有考虑别人对他的担心,从水里钻出来后,吩咐道:“分开,分开,每人相距五六米远的,慢慢摸下去,先脚探,水深处再潜下去用手摸,开始!”其实不用薛华鼎吩咐,那些人已经在开始用身体探查水下的堤坡了。在抢险的这段时间里,水位又上涨了不少,那些运防汛器材的船现在比堤面还高出很多。
大家都不是潜水员,潜水的深度自然不深,在水底下呆的时间也很是有限。薛华鼎憋了一口气之后,顺着堤坡不断向下摸索着,但没有多久就感到胸口闷得慌,再往下走,耳朵也有点胀,有点发痛。他正准备摸下去一段之后再浮上去,他腰间的绳子就被岸上的人轻轻的拉动,提醒他潜水的时间快到了。他横着摸索了一会,身体就被绳子拖着往岸上走,他也就此浮出了水面。
当他浮出水面,擦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浮出来,心里知道是保护自己的人额外照顾自己,让自己提前出水了。
抱着他衣服的小张在岸上喊道:“薛乡长,上来吧,可以换人了。”
薛华鼎道:“才下来就上去什么,喂,你们慢点拉,没到时间不要那么急,淹不死我的。”说着,他吸了一大口气,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里。
第一批五个人还没有疲倦,第二批五个人就有点跃跃欲试了,特别是薛华鼎这个乡长、县里领导都身先士卒,岸上的人更是想早一点下水,争取在这个年轻的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当薛华鼎第三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有很多人开始请薛华鼎他们上来。
但薛华鼎他们并没有依言上来,不是他们太积极,而是考虑到查找的时间还有很久,如果更换这么频繁的话,等下大家都休息不好反而更累。而且现在探查的人对自己探查的地方有印象,如果马上换一批人上来,他们就得重新开始,这样反而会拖累探查进度。
薛华鼎带着四个人在水里找了二十多分钟,感到憋气的肺部有点疲劳了才上了岸,换上第二批人再下。
等第二批人下去后,薛华鼎没有急于穿上衣服,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先问了一下小张收到上级什么指示没有,然后站在堤上看了看李席彬那里的抢险情况。
李席彬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围着管涌处堆压泥土和砂石,涌出的水快流满了那个后面的鱼塘。那里抢险的人更多了,还有不少的人已经在远处菜地里取土运到管涌发生地,出事地点东边的那栋砖瓦平房已经被拆了一间,民工们还在急急忙忙的拆着,一边清理民工运输砂石、泥土的路。房子里的家具、木头、电器、衣服等等搬得到处都是,那个开始反对拆屋的女主人现在正忙于收拢家里搬出来的物品,她的心情并没有薛华鼎所想的那么糟,甚至还不时对帮忙为她收拾物品邻居们露出笑脸。
薛华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回到自己刚才下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满是泥巴、杂草的地面上,问四个刚才和自己一起下水的人道:“累不累?”
“不怎么累,就是憋不了多久的气。”一个民工抽着烟道。
“乡长,你冷不冷?”同样没有穿衣服的一个汉子对薛华鼎道。
“不冷。”薛华鼎谢绝了旁边的人递过来的香烟。
几个一边看着同伴在水里浮上潜行,一边小声的谈论着,似乎现在不是在进行紧张的抢险似的。
二十多分钟之后,第二批人上来,第三批人下去了。当然,探查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第三批人上来,薛华鼎他们再次系上绳子潜入水中。本来小张争着要代替薛华鼎潜入水中的,但薛华鼎没有同意,他担心自己临时退出的话,会影响大家的士气。再说,现在这种潜水危险性并不大,不但有绳子系着腰,还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真要喝多了水也没什么大事。
经过这么多人次的探查,他们探查的深度和广度比开始大了很多,现在探查所需要的体力也增大了很多。他们先要向远处游上二十几米,这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虽然他们努力憋住气,也想在水底呆久一点,但水的压力和流速较快的湖水使他们不能如愿以偿。
当薛华鼎无奈浮出水面的时候,另一个人对他说道:“乡长,潜不下去啊,总是被水冲出来,探不到底。”
薛华鼎摸了一下脸上的水,说道:“再试。”说着,他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水下一扑,脚用力的蹬着,努力使自己潜得更深。
当他再一次浮上水面的时候,岸上有人喊道:“薛助理!怎么样?”
薛华鼎想不到此时看到县委书记朱贺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正站在岸上望着他呢。薛华鼎连忙招呼了一声,并简单的汇报道:“还没找到管涌入口。”
“我问你人怎么样,吃得消吗?”朱贺年关心的问道。
“没事,大家轮流来的。”薛华鼎喘着气道,深潜几次,体力还是消耗很大,特别是肺部有点疼痛。
“嗯,你……你们要小心一点。”朱贺年说道。
薛华鼎点了点头,又奋力潜入水中。不知这次是因为受到朱贺年的鼓舞力气大,还是“运气”好,薛华鼎竟然一下子扎得很深,划动的手竟然碰到了泥土和淹没的草皮。他用力抓住那几根杂草不让自己被水流冲上去,不顾耳朵因水压高而产生的胀痛,在水下摸索着前行。
突然,他感觉到前面水流有点异常,水流的方向似乎与身体上面的水流有点不同。他心里一愣:入口不会就在这里吧?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了一点点,那种异常的感觉依然存在,激动的他努力的屏住气认真的摸索着,全然没有感觉到腰间的绳子被人轻轻的拖动。
第427章 正式上任
薛华鼎又潜行了一米多,但那种异常的感觉却没有了,他惊讶的又潜行了一段距离,正要向左边探查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被绳子拖向岸边,薛华鼎只好放弃努力,顺势浮上了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次潜得太深,憋气的时间很久,因此感到特别的累。
当薛华鼎被绳子拖上水面之后,其他人陆续浮出水面,大家都脸上苍白,大口大口的呼气,一边在绳子的牵引下向岸边游去。
但是薛华鼎有点不甘心,更担心自己刚才发现的异常就是因为那里是管涌的入口,如果这个时候更换自己,不知道情况的另外一个人也许就找不到这个位置,那有可能前功尽弃。
又因为他还不能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是管涌入口,所以他没有对站在岸上关切望着他的朱贺年和其他人说他发现了什么。他只向朱贺年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我还要再试一次,试完这次我就上岸!”
现在是抢险的关键时机,为了人心的稳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朱贺年虽然不明白薛华鼎眼色里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异常,还是关心的问道:“受得了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私人的情感在内,就如长辈关心晚辈一般。
薛华鼎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对朱贺年笑着说道:“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他四人见薛华鼎不换班,以为他是想在县委书记面前图表现,他们也纷纷表示再探查一次,性急者还未等喘气平稳就扎进了湖水里。薛华鼎没有急于潜下去,而是等呼吸平稳之后,才朝岸上的人笑了笑,稍微跃起一起再猛地扎入水中。在入水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随着他的入水,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在水面上了。
这次,薛华鼎是按照心目中的印象,咬着牙拼命往下潜的。水性好的他下潜速度很快,没有多久,他的手触摸到了水底的泥土和杂草,身子刚刚稍微稳住了一点,他的手还没有伸向前,他就感到右脚处的水在拉着自己往下拖。
薛华鼎连忙掉转身子,左上扯住杂草,右手朝两边摸去。
“缝隙!”当他手摸到一条缝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到了一股吸力,简直就是扯着他手往里面拖。
有绳子系在腰上,薛华鼎心里并不慌,不担心身体被吸在水底而死掉。
趁着肺部里还有气,人不是很难受,薛华鼎顺着缝隙来回摸了一遍,凭手的感觉发现这缝约有半米长,两指多宽的样子。
可是,当他准备浮上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更大的力压向自己,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身体竟然猛地被推向底下,薛华鼎大吃一惊,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似乎想大叫一声,手慌乱的划着,力图脱离这个使人恐怖的地方。
人在水底当然叫不出来,当他嘴巴张开的一瞬间,浑浊的湖水已经压入了他的嘴里,甚至侵入到肺部,慌乱的他已经明白是缝隙周围的土块已经坍塌了,自己正好被它吸进了这个新形成的洞口,双腿已经被吸了进去,一直吞到了大腿。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一手抓着腰间的绳子猛拽,一手力撑着洞口的泥土不让自己被吸进去。让薛华鼎特别难受的是呛入肺部的湖水引起他一阵阵“咳嗽”,喷出一股股气泡——湖水不断侵入他的气管,高压水流不断冲撞着他的肌肤。
岸上的人立即发现了薛华鼎的异常,他们一边用力拉绳子,一边惊慌的喊道:“薛乡长出事了!薛乡长出事了!快拉!”
早已经系好绳子的下一批潜水民工一听,不用惊慌的朱贺年吩咐就奋不顾身的跃入水中,朝冒气泡的地方游去。
当薛华鼎被人或拖或抱弄上岸的时候,湖水已经把他灌饱了,人一出水就不断的呕吐着,嘴里、鼻子里喷出一股又一股湖水。很庆幸的是那个洞口虽然塌陷,但还是不大,而且是向旁边转了一个弯,薛华鼎身体就卡在那里。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对蹲在他面前的朱贺年说道:“洞口!洞……口就在……就在那里,咳……咳……它正在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