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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鼎顾不上其他,对蹲在他面前的朱贺年说道:“洞口!洞……口就在……就在那里,咳……咳……它正在扩大,快堵!”
旁边救薛华鼎上来的人也说道:“那里有一股吸力!是洞口!”
朱贺年一惊,顾不上看薛华鼎了,对几个才下水的人道:“马上找准位置,用标杆标出来!快点!”
等他们拿着竹竿下水之后,朱贺年吩咐几个人将薛华鼎抬下去休息。
很快,有了目标的水下人就把管涌入口的位置标了出来,岸上的、船上的民工在朱贺年的亲自指挥下开始向洞口处抛掷泥土、石块。有经验的人从农家收集了几床棉絮,包住砂石,用麻绳捆牢塞进了那个洞口里,水流一下就小了很多。很快,不少民工就运来了木头、大铁锤,在洞口周围扎下了一个个的大木桩,随着一船船石头、泥土的倾倒,管涌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到晚上九点多钟,管涌的险情终于消除,参与抢险的朱贺年和所有参战民工一样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各地临时召集来的民工在相关人员的组织下返回各自负责的堤段。
薛华鼎已经被人护送到他住的地方,只有一身泥水的小张陪着他。听了小张转述说管涌的险情被控制后,疲倦的薛华鼎终于放心的睡着了。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来,当他坐起来准备穿衣的时候,一脸激动的小张告诉他市委孙书记、县委朱书记晚上都来看他了。
“市委孙书记也来了?”薛华鼎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不喊醒我?”
小张道:“我本来要喊醒你的,开始是董党委不让我喊你,等他们来的时候,孙书记也不让我喊你,我听孙书记还表扬你了呢。”
“呵呵,表扬我什么啊?”薛华鼎笑问。
“说你是一个好青年干部,要我们想你学习呢。他说了很多,我又离得远,没有听见多少。”小张道,“等下还有医生要来为你检查身体。”
“哪里的医生,我现在好了,只是胸口有点痛,肯定是水呛的,过一两天自己会好。”被水呛过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在水里呆得太久,身体内的器官一般没有什么机能性的损伤,只是在一段时间内有点难受而已。薛华鼎问道,“对了,洪峰过去了没有?”
“来的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如果不是下大雨,他们早到了。”小张先回答了薛华鼎的第一个问题,接着他又看着小雨不断的天空,有点忧郁的说道,“洪峰是过去了,但水位并没有下降多少,这天要是继续这么下雨,我看大堤迟早会出问题。”
“天气预报怎么说?”薛华鼎一边起床一边问。
“县防汛指挥部的人说下午就不会下雨了,电视台说是今天下午是晴天,谁知道他们的预报准确不准确。”
“董党委呢?”
“他一直在大堤上值守,一晚都没有睡。”
“那我们去替换他。”
“你等一下,你还没吃早饭呢。”
薛华鼎这才感到肚子饿了:岂止是没吃早饭,昨天还没吃晚饭呢。
当天下午真的没有再下雨,到傍晚的时候久违的太阳还露了一下面,电视台总算又说准了一次。
由县人民医院院长带队的治疗小组确认薛华鼎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留下了一些补品,恭敬的说了几句恭维话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风平浪静,到第五天的时候,水位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看到防汛的形势不再那么紧张,薛华鼎就以乡长的身份开始巡视他的“领地”,乡上的几个领导干部都混了一个脸熟。
很快,县防汛指挥部就下达了撤退的通知,防汛的民工都回家参加双抢——抢割早稻、抢插晚稻,薛华鼎作为晾袍乡的代理乡长也开始履行起他的乡长职责来。
这天上午,薛华鼎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薛华鼎将报纸放好,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薛乡长,你好。”来人一进来后站在门边恭敬的喊道。
“李校长,请坐。”
薛华鼎认出来人是新上任的晾袍乡联校校长李丰南。原来的老校长因为游戏厅起火的事被撤了职,在撤除原校长的事情上,薛华鼎虽然不是知情者,但也知道里面有一层说不清的因素在里面。
薛华鼎笑着站起来,并伸出了右手,对方连忙紧走几步,双手握住薛华鼎的手客气的摇着。
薛华鼎用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示意李丰南坐下,然后他自己先坐了下来,并问道:“李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丰南没有走过去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放在薛华鼎的办公室上,然后说道:“是这样,薛乡长,我有两件事想麻烦一下你。”
“请说。”说着,薛华鼎又道,“我不抽烟的,你要抽就随意。”
“不抽,不抽。”张着满嘴因为烟熏的呈黄色的牙齿,李丰南虚假的说道。
薛华鼎估计他是不想因抽烟而让自己讨厌他才说不抽的。薛华鼎也懒得再说,心里总觉得这个校长的骨气太少了点,点头哈腰的,不像一个领导。他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看着李丰南。
李丰南被薛华鼎的眼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故意咳嗽了一下,说道:“薛乡长,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乡的民办教师半年都没发工资了,那些老师的意见很大,如果不在暑假结束之前把拖欠的工资补发给他们,恐怕下学期会影响孩子们的学习。”
薛华鼎皱着眉头问道:“半年都没发工资了?一共要多少钱?”
李丰南连连点头道:“是啊,半年多了。幸亏现在公办教师的工资由县教育局出,要不我们就更麻烦了。一共是十三万六千元。”
薛华鼎脱口问道:“才十几万?”说到这里,薛华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问道,“我们乡有多少民办教师?”
李丰南听到“才十几万”这几个字,以为今天要到钱的希望很大,心里很是高兴。殊不知这是从来不缺钱的薛华鼎只是奇怪这么一小笔钱为什么拖这么久而已。李丰南立即回答道:“是啊,钱不是很多,我们的民办老师和代课老师共有三十多个,每个月都不同。”
薛华鼎心里默算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刚才说是两件事,还一件呢?”
“就是我们乡几所学校的危房要改造,这个项目的资金还有很大的缺口。”
“多少?”
“二十三万。”
薛华鼎摇头道:“李校长,不会吧?我前几天就看了你们的学校危房改造计划,上面相关数据都标的清清楚楚,我也知道县里的相关资金在三月份就已经下拨到了我们乡,即使资金上有点出入,也就相差一两万元而已,怎么可能相差二十几万?”
第428章 难懂的资金
“危房改造计划?我不知道啊。”李丰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然后说道,“现在全乡还有好几栋教学楼没有改造,没有二十万肯定不行。”
“你不知道?上面有你们……有上任联校校长的签名,他移交的时候没告诉你?这个计划就是去年下半年提交的,上面有市设计院、县教育局和我们乡政府的签字、盖章。”
李丰南道:“你说的是那个市设计院设计的计划啊?薛乡长,那个……那个算不得数的。”
薛华鼎惊讶的看着李丰南,问道:“算不得数?各方签字认可的文件为什么算不得数?”
听了薛华鼎的话,李丰南的腰板一下伸直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自信了些,似乎薛华鼎的问话显示出薛华鼎还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鸟。他说道:“薛乡长,你就不懂……你是不清楚我们乡的情况,那个计划完全是应付……是为了向上面要钱的,实际上我们的改造计划都不是按那个来。如果全乡所有危房都按那个计划的标准来进行改造的话,不说二十三万,就是再来四十万也不够,缺得太多了。”
薛华鼎迷惑不解的看着李丰南,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越发糊涂了。如果按那个计划来,相关资金已经拨付到位,应该不缺钱了,或者说缺口不是很大,你怎么反而说就是追加四十万都不够?你现在说要二十三万又是按照哪一个计划得出的结论?总不会是你李丰南拍脑袋定的吧?”
李丰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我们也是请了正规的建筑公司设计的改造方案。”
“你们的方案与市设计院的方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资金相差这么大?”薛华鼎不解的问道。
李丰南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实话实说,见薛华鼎眼睛看着自己,想到今后要在他的手下争取资金,而且这些事迟早会被他这个乡长知道,也就实话实说道:“市设计院的设计只涉及两个初中部三栋大教学楼的改造,因为都是按照国家有关现行建筑标准来进行改造,改造内容除了教学楼本身,还包括操场、附属建筑,所以改造费用相当高,两处地方三栋楼的改造就报出了二百多万的造价,几砍几剥,最后还得了一百二十多万元。”
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一百二十多万,就是三月份下拨的那笔钱吧?”
李丰南既然把话敞开说了,在薛华鼎面前也不再顾忌什么,他说道:“是啊。为了这笔钱拨下来,我们联校费了老力,两届乡政府也费了无数的精力,搞了三年多才争取到位,相关报告和改造计划都递交了无数次。哎,当时我还不是这个位置,跟着老校长跑,酒都喝醉过好多次。说句良心话,这个费用造的还是有点高,如果按那个计划,改造一栋楼的费用,我们可以用它们来改造两栋楼……”
薛华鼎连忙问道:“那我们乡里自己制定的改造计划呢?这么低的价格,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不是,现在谁敢糊弄啊,出了事情,吃不了兜着走,再说,谁不想多要钱,问题是上面的钱太难要了。”
薛华鼎用“你明白了就好”的目光看着李丰南,然后点了点头。
李丰南说道:“我们倒是不敢偷工减料,只是我们的改造标准是按以前的建筑标准来的,而且改造的都只是教学楼主体建筑,其他的什么操场、附属建筑就暂时顾不上了。”
薛华鼎问道:“既然你们自己的造价低,为什么上面的钱拨下来,你们的钱还是不够?是因为改造的面太广,远远不止那三栋楼是不是?”
李丰南道:“嗨,可不是吗?我们全乡哪里只有三栋楼要改造,还迫切需要建设几栋教学楼呢,三栋楼的改造资金铺下来,自然不够。”
薛华鼎问道:“当时你们为什么不把所有危房和要建的教学楼都列进去?基数大,上面再砍也砍不下去吧?”
“还不是我们没钱?”
“怎么说?”
“你以为……”说到这里,李丰南才想起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连忙改变口气道:“因为市设计院每查勘、设计一栋教学楼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他们开口要百分之十,说是危房改造比新设计一栋楼还要麻烦,责任还要重。经过钱书记,哦,钱书记就是以前我们乡的党委书记,他退休之后才是兰书记。经过钱书记的努力,才把费用降到百分之四,那套计划上争取三百万,就被他们划走了十二万,他们还要一手交钱一手交图纸交计划书呢,说好等上面的钱下来了再给他们,而且愿意多给一个点,他们都不答应,他们担心我们从上面要不到一分钱,真是狗眼看人低。薛乡长,你不知道,为了得到它们,我们乡是从其他地方借钱来,才把图纸拿到手的。薛乡长,你想想,真要全乡的危房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