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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强和李泉见马春华选择了放弃,他们自然不敢再挑起这个事。
过了一会,李泉说道:“薛书记,你刚才安排的第二件事,我们县委县政府还真有点难度。”
薛华鼎装着不知的问道:“有什么难度,这事我早就布置过,今天只是重复一下而已,是因为我已经收到了很多群众来信,说我们政府还霸占那些土地不放,你们要那些土地做什么用?难道你李泉、你赵子强自己带着班子一起下地各自还种几亩地不成?那你们也没有必要去抢农民的地吧?如果谁替农民出了钱,可以要农民拿出这笔钱来还给你们。”
李泉连忙说道:“那倒不是我们自己要种田。薛书记,你应该也清楚,当时我们发还土地的时候,那些农民不肯退还一分钱的征地款。而我们重新选定新的厂址后,又要征地,这不又要花钱吗?我们的钱还在农民手里收不上来,新的地也就无法征到。当时我们为了不耽误火力发电站的工期进展,就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提出谁愿意出钱替农民返还征地款,这些被征的土地就给谁使用,所以……”
薛华鼎问道:“所以你们就对我当时的话置若罔闻,没有想方设法把土地发还给农民,而是交给了有钱的老板。”
马春华说道:“我记得当时薛书记是指示金丰县委县政府灵活处置的,有企业出面花钱帮助我们解决这个矛盾,金丰县将土地转让也算是无奈之下的一招好棋,我们市政府还准备给金丰县委县政府进行通报表扬呢。”
薛华鼎说道:“幸亏没有表扬。现在农民的意见很大,我相信你们也都收到了不少农民写的信件,现在下面的农民情绪很大,他们强烈要求拿回以前的土地,退还以前的征地款。”
马春华冷笑道:“现在退还,还不是看到茶叶价格涨了就着急?以前他们干什么去了,当时我们派工作组下去做他们思想工作的时候,他们怎么不退?我的意见就是不能给他们,不能纵容他们。既然他们不要,那就给要的人,谁知道茶叶会涨价,如果这次没有茶叶涨价,那不就造成土地荒芜了吗?”
薛华鼎说道:“农民已经为我们的项目建设做出了巨大牺牲,有的土地已经被我们政府荒芜一年多了,他们一时想不通当然情有可原,你马市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无原则性的话,跟农民赌气?”
赵子强说道:“马市长这不是什么赌气,只是说说我们内心的感受。我们政府官员也是人,我们就没有情绪?再说,土地已经卖给人家了,农民和他们已经白纸黑字的签了合同,我们政府怎么可能强行撕毁这些合同把土地收回来再发下去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政府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薛书记,我说话很直,请原谅。”
薛华鼎道:“不管你们有没有情绪,我只能告诉你,政府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正如你所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应该知道国家的政策吧?国家政策是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土地进行自由买卖,那个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与农民签订的土地买卖合同是非法的,更是无效的。”
赵子强愣住了,话说急了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说道:“我承认,这些合同的合法性可能有些问题,但是,撕毁它们的话,于情方面说不过去啊,人家当时是帮了我们政府的忙,他们既给了我们资金用于征收站址搬迁后新的土地,又帮我们安抚了那些见钱眼开的农民,我们政府应该讲一点人情世故吧?刚才你也说了,我们吃肉,也要让人家喝点汤。”
马春华也说道:“薛书记,对于这事我也说几句,虽然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是我外甥的,按说在讨论他公司的问题时,我最好是回避,但我现在说的话不是维护这个公司,而是只说道理。我知道你也是从基层上来的,应该知道基层领导的难处,在当时情况下,农民不愿意领回自己的土地,而新的征地又要进行,你说我们金丰县委县政府能怎么办?当然得找一个接受土地的人,找一个能出钱的人。人家,不管这个人谁,至少是帮了我们县里渡过了难关,我们都要感谢他吧?更何况当时你也说了要灵活处置,现在你却这么说,这不让人寒心吗?今后政府的威信何在?哪个企业还愿意跟我们打交道,谁还敢投资?”
薛华鼎故作惊讶的反问道:“按你们三位的意思是我薛华鼎不讲人情世故?在做卸磨杀驴的事?困难的时候请人家帮忙,事情做好了就把脸一抹开始不认人了?”
三人虽然没有回答,但神色差不多。
薛华鼎说道:“首先,我请你们回忆一下我当时说的灵活处置是什么意思,我还说了不少的前言后语吧?我是让你们在对农民方面灵活,如果农民一时拿不出钱来,我们可以先把土地给他们,今后再收钱,我的这个说话是有记录可查的。其次,即便是你们当时误解了我的意思,你们也没有违法的权力。土地私下交易违法,国家保护耕地,这些政策你们不会不知道。第三,对于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我对他们真的算绝情吗?你们说说你们谁赐予了他们在鹰头镇征地的权力,他们手里有哪一级的批文?他们公司的保安又有什么权力强行毁坏农民的稻田、茶园、房屋?刚才我也说了,如果他们替农民出了钱,我们可以要求农民把钱退返给他们,不让他们吃亏。据我所知,你们金丰县政府还是给了他们公司征地手续费的。可以说,我们将土地收回来是合理合法,也是名正言顺的。”
薛华鼎扫了赵子强和李泉一眼,又说道:“如果你们心里还有什么疙瘩,那我在这里还可以说一句,我们政府可以向该公司支付适当的资金利息,只要我们常委会同意而且农民不提起诉讼,我们政府也不追究他们以前违法征地的事,执行既往不咎的原则。这下,算我薛华鼎开通了吧?”
听了薛华鼎这些话,三人都露出了惊慌之色,一时竟然没有人敢反驳薛华鼎的话: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借着火力发电站项目这个由头在下面强行征地的事,就是他们默许、纵容甚至安排的,这种事情没有人提,则什么事也没有,下面的几个农民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如果有有实力的人翻出这些事来,将它上纲上线,特别是薛华鼎这个市里一把手要认真对待这事的话,就是马春华这个市长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贾永明做这些事的时候,给他们这些人送了不少的礼,真要牵扯出来,乐子就大了。
到了这个时候,马春华心里对熊致远操纵的这次茶叶涨价事件的信心开始动摇,他都不知道是继续跟薛华鼎强硬下去还是暂时妥协。
直到薛华鼎说大家可以各自回去工作了的时候,马春华才说了一句“硬”话:“薛书记,这事还得把情况调查情况了再下结论,至少我们市里几个人先通一下气。”
薛华鼎似乎也软了一点,对赵子强、李泉说道:“你们按我说的去做,至于我们市里会不会有变化,这是我们市里的事,有什么变动,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你们。”总算给他们留了一个口子,没有掐灭那点希望。
给赵子强、李泉一个等他消息的暗示之后,马春华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他回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贾永明立即联系上熊致远,请他马上来和自己汇合,商讨新发生的事情。
晚上九点,熊致远依约而来,三人再次聚集在马春华的书房里。
熊致远不解的问道:“马市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急的,我可是从外地匆匆忙忙赶来的,手头什么事都丢下了。”
马春华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
听了之后熊致远和贾永明都是一脸的惊慌,都没有想到薛华鼎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强势。
最气愤的是贾永明,他还没有听完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嚎道:“我操薛华鼎的祖宗,他断老子的财路,老子要断他的阳寿。既然他不想活了,老子就成全他,找人把他给做了!”
马春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贾永明一眼,说道:“你给我坐下!”
熊致远想了很久,问道:“马市长,现在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个薛华鼎到底是仅仅害怕茶叶高价带来他政绩的损害,还是他开始针对我们的行动在进行一步步的反击。”
马春华问道:“这有区别吗?”
熊致远道:“当然有区别。如果他紧紧是害怕、担心茶叶价格高之后造成市场崩溃,他的行动就是被迫应付,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害,最多是我们少赚一些钱而已。如果是他在进行一步步反击,我们就有可能被他的反击伤及根本。”
第590章
马春华反问道:“那他今天的两件事,你说他是反击还是害怕的应付?”
熊致远摇头道:“单单这两件事,我还真判断不出来。不过,从你刚才说的这些过程中,我倒是觉得他只是因为害怕而采取的应对措施。比如,他指令茶叶厂马上和我们签订销售合同,他只是因为担心这个已经显得很高的价格突然落下来,到时候茶厂的收入损失很大,而且还得罪外商,减少外汇收入,上面的高官就会责备他。相反,如果现在让茶厂签订合同,茶厂的收入就到手,赢利有了保证,省里就不可能怪他,得到外汇收入就成了他实实在在的政绩。至于下面的人怎么骂,他不管,毕竟让他升官的人在省里,不在下面。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是一个新来的一把手,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办呢?我想我也会采取他这种保守一点的做法,只要自己属下的企业比以前多赚一些就行,就显得自己比前任聪明。如果太贪,想赚更多的钱,一旦失败,省里的那些老干部就会说我是贪大、不稳重、只追求虚荣,一心想着如何如何盖过前任以显示自己有能力。所以,让茶厂继续观察茶价上涨的负面影响太大。呵呵,马市长,你是政府官员,应该懂得稳重的印象在上级领导眼里的重要性,薛华鼎只要让茶厂按目前的价格销售,他的政绩就有了。是不是?”
马春华点头道:“你说的对,而且他早就安排人去做那个种苗基地了,他对基地那里很是关心,这件事也说明他追求的就是一个稳字,他没有想从这次涨价中一口吃成胖子。”
听了马春华的话,熊致远以为自己分析对了,马上说道:“马市长,平时薛华鼎这个人是不是表现得很稳重……呵呵,其实我也能想到,如果他不稳重,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一个市委书记呢?”
贾永明说道:“按你熊总的分析,薛华鼎这家伙是因为害怕而应对,那我们怎么办?”
熊致远成竹在胸的说道:“如果他仅仅是害怕,那我们就好办多了,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马春华想起薛华鼎在会议室态度坚决的样子,就提醒道:“熊总,我们要做好另一方面的打算,也许他真是在进行反击,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看不透这个家伙了,我们不能把他作为普通人看待。”
熊致远不以为然的大笑道:“呵呵,他当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堂堂的市委书记。”
说着他回答马春华和贾永明的疑问道:“我还是认为薛华鼎是因为害怕而应对。既然如此,对他今天安排的两件事就必须区别对待,等下我的话说出来,你们可不要说我自私……”
贾永明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犹豫着问道:“我们怎么会说你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