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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恰同学少年 第一百二十八节 入围
这一顿饭吃得挺轻松,童立柱虽然性格耿直爽快,但也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能走到刑警队副队长这个位置,光是靠会办案抓人那也不行。
在公安局这个染缸熔炉里,打滚几年,形形色色的事儿都得经历,大大小小的领导庶民你也要交往,几番颠簸挣扎下来,就是榆木疙瘩那也早已是修炼成精了,更不用说像童力柱这种一步一个脚印干到刑警队副队长的老辣角色。
在公安工作上多个位置上都干过的童立柱言语很丰富,随便拣了几件他这几年经办的案件,也能说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听得陆为民也是津津有味。
趁着徐兵出去结账,童立柱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道:“陆老弟,听说开发区马上就要挂牌了,我们局里成立派出所也是要跟着开发区建设节奏走,老弟可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的热门人选啊。”
“童哥你说笑了,我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时间,这开发区更是万众瞩目,哪能轮得到我?倒是童哥你正当壮年,若是不想在刑警队干了,完全可以去扛起开发区派出所所长这个重任啊。”陆为民笑着回应。
“嘿嘿,为民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童哥我是有这个想法,我部队转业到派出所,在几个派出所都呆过,又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也干了十来年了,要说内心还是很想留在刑警队,但是主要领导有主要领导的想法,你童哥也就只有另寻出路,所以也就想去争一争这个开发区派出所所长。”
照理说童立柱和陆为民关系刚刚建立,虽然有徐兵这个陆为民的同学牵线,但是毕竟交浅言深,有些不合适。
可童立柱也知道现在争夺这个开发区派出所长位置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了,据他所知,不但秦磊志在必得,还有局里也还有好几个实力并不逊于自己的狠角色也在使劲儿。
虽然牛本善很支持自己,但是这事儿牛本善说了不算,而自己和牛本善密切的关系甚至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局长马道明那里他跑了几趟,也找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去递话,却没有得到任何音讯,他也就知道要想到开发区去多半没戏了。
若不是徐兵提到他这个同学的事儿,童力柱也没有想起过要来动这份心思,但既然有些因缘,他也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徐兵这个信得过的小兄弟帮忙联系陆为民。
“童哥身经百战,在派出所和刑警队都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很合适的人选啊,公安局党委应该在这方面有针对性的安排才对。”
在这一点上陆为民可是无能为力,决定谁到开发区担任派出所长这是公安局党委的权力,就算是沈子烈也不会细到去过问一个派出所长的安排,过分插手只会带来负面效应,尤其是像马道明这种本来资格就很老连安德健也很欣赏的角色,再加上与秦海基关系也相当密切,陆为民就更不可能为这件事情去向沈子烈建言了。
“为民老弟,你童哥是个直性子人,啥话有一句说一句,今儿咱们也是哪里说了哪里丢。开发区所在双凤乡地处城郊结合部,本来社会治安就比较复杂,老百姓民风很刁悍,属于无理横三分,沾边脱不了身的那种,现在听到那边要开发,社会上不少人和当地一些渣滓都觉得是个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是你童哥口出狂言,这塘水不是谁都能把它搅匀净的,这一点县里领导们未必清楚。这个开发区派出所的所长,需要一个各方面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童立柱本来不想说那么明朗,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若是为民老弟去了开发区,我很希望能够有这个机会和为民老弟并肩战斗。”
陆为民心中暗笑,这个童立柱果然是个直性子人,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出口?或许是在刑警队这个冲锋陷阵的塘子里骁悍惯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人值得信赖,不过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这个人的脾性,大概也是徐兵在他面前把自己吹得很高。
“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来,等到徐兵过来,咱们打个总结。”陆为民岔开话题,童立柱盯了陆为民一眼,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徐兵把陆为民送回县委大院之后才又回来接到童立柱,看到童立柱一脸沉郁站在路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徐兵也有些为这个对自己颇为看重的师傅着急:“童队,为民怎么说?”
“徐兵,你这个同学老到得很,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火候把握得好啊,既给了我一星半点儿希望,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他似乎一句实话也没有给我撂下,嘿嘿,在这方面,你小子可比你这个同学差远了,得向他好好学两招。”
“别不服气,人能成功必有其成功之处,他若是要干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那就决不仅仅是他给沈县长当了几个月秘书那么简单。”似乎丢开了心事的童立柱朗声笑了起来,摆摆手,“算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尽力了,也就心安理得了。”
谁都没有提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可能要进开发区党工委班子的问题,如果这个开发区派出所长不进党工委班子,童力柱还会不会有这样大的兴趣,这场竞争的烈度只怕就要下降不少吧?
回到寝室里,陆为民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睡意了,洗漱完躺上床,却又觉得头脑似乎一下子清醒起来,反而睡不着了。
童立柱是个干实事儿的角色,为这个位置大概也花了一些工夫,要不说起开发区的情况也不可能这样烂熟于胸,信手拈来。
他说的开发区周围一些社会上的混子都在觊觎开发区开发起来的各种土建工程并非虚言,派出所能否在开发区大发展时保驾护航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如果真像秦磊这样的角色来当了派出所长,只怕这个开发区真的就会被搅得乌烟瘴气了。
沈子烈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安德健同意他出任即将成立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助理,主要负责招商引资,一般情况下,党政两个主要领导意见一致,也就基本上敲定了这件事情,无论是秦海基还是曹刚都无力改变这一结果。
当然沈子烈也告诉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抓好招商引资,要在今年一年里让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拿得出几个像样的项目来。
开发区规划建设涉及很多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像土石方开挖回填这一类的工程以及牵扯到的沙石料都是利润丰厚却又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最为社会上那些烂仔混子们所喜欢。
如果能够拿到这些活儿,基本上就能够确保稳赚不赔,唯一棘手的问题这些都是政府工程,要想从政府手里拿到活儿,要么需要过硬关系,要么就得有一定的理由,对于烂仔混子们来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块土地上生活,要牵扯征地就是最大的理由。
虽然开发区一期工程牵扯不到对双凤乡的占地,但是陆为民预计如果招商引资效果好,原来河滩地很快就会被占用一空,就要牵扯到征用紧邻河滩地的乱坟岗地。
而这些乱坟岗地名义上是属于双凤乡大河村,但实际上都是解放前的一些无主孤坟,经历了这么多年,已经和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没有多少干系了。
不过真正要到了牵扯具体利益的时候,陆为民知道肯定就会有不少“孝子贤孙”跳出来“认亲归宗”,牵扯到这些坟地的搬迁,免不了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如果说社会上的烂仔青痞们再有几个脑袋瓜子转得过弯,知道如何煽动和利用“社情民意”,如何勾连基层干部“利益共享”,那这摊活儿就真的是烂摊子了,谁扛上这活儿都得要掉一层皮。
这不是不可能,对付这种局面就需要需要一个头脑手腕都要两把刷子的角色来镇堂子,软硬黑白,红脸白脸,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都得要上场,其中一个重要台柱子就是派出所。
没有派出所这根柱子来搭台,开发区滚动开发这出戏就演不下去,在这台戏里派出所这把刀不可或缺,而派出所长也就是一个至关重要重要的角色。
陆为民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已经在以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角色来考虑问题,不由得暗笑自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边沈子烈刚和自己说让自己担任管委会主任助理,自己就一门心思的考虑怎么来安排好分管规划建设的副主任和派出所长怎么来搭配好开展工作的事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规划建设的是否顺利直接关系到招商引资的成功与否,如果规划建设推进迟缓,甚至引来一系列的社会治安问题,肯定会对招商引资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有可能煮熟鸭子也要飞,在这一点上,前世中自己也有很深的体会。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童力柱的提醒也还真有些帮人帮己,想到这里陆为民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在南潭这个堂子里入局了,之前在什么专项办的工作甚至连餐前点都算不上,甭看弄得热闹,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活计,顶多算得上一杯饭前的漱口水,只有当你有权力有资格参予到权力运作的游戏中去,你才算是真正的入局。
第一卷 恰同学少年 第一百二十九节 阴手
站在坟茔堆上,陆为民哈了一口气,初春的早晨依然寒意逼人,白雾在空气中凝聚成团,久久散去。
搓了搓手,陆为民跳下一堆坟,拨开遮掩在倒塌墓碑上的枯草,又用脚底将墓碑上的枯死的青苔磨掉,细细察看,光绪三年几个字隐约可见。
这一片乱坟岗占地很宽,由于是岗地,砾石和沙土混杂,加上地势起伏不平,又有南河洪水经常洗劫,这一片从解放前就是刑场,解放后也一样沿袭了惯例,据说在五零年镇压土匪时,工作队一次性就在这里枪毙了三十二名惯匪和恶霸地主。
连续几个纵跃,陆为民爬上最高的一个坟堆,后边几个人就有些跟不上了。
从这里向南地势逐渐转平,相对高度在三到五米之间,河滩地地势最低,在河堤建好之后,沿着河堤这一狭长地带就成为日后开发区的基本土地资源,至少也有两三千亩,一直要延伸到和双凤乡接壤的石碑乡。
这一片狭长地带虽然直接划给了开发区,但是不太可能一下子开发出来,否则基础设施建设就是一个无底洞,陆为民和许阳以及苏燕青都探讨过,就目前南潭财政状况来看,只能先行开发紧邻省道不远的那一片不规则的河滩地,其中还有部分是双凤乡的土地,合计面积大概在一千亩左右。
等到马通才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时,陆为民已经眯缝起眼睛瞅了好一阵了。
这一片就是规划中的开发区一期。
开发区一期规划面积并不大,也就在一千五百亩不到,二期在六千亩左右,比起一期扩大了四倍,但是二期究竟能否达到这个水准,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至于说三期就纯粹是远景规划了,连县里主要领导都觉得暂时可以不考虑三期,能够把一二期规划拿出来就算是一个壮举了。
“马书记,你看看,开发区一期大概也只能从这一片开始,占时还没办法延伸到河边上,林锦记正好占了从省道下来往这边走的第一段,如果招商引资效果好,后续有企业和项目落户,可以沿着这条中轴线往下,一直到临河再折转。”陆为民站在坟堆上指着东面道。
“还是要占大河村一段。”马通才点点头,“那是三组的土地,三组土地本来就不多,这一占估计要去掉一半。”
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