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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头看了看那东西,有三四厘米宽、一厘米厚、十五六厘米长,呈现扁长状,上宽下窄,中间弯曲,外硬内空,上面有孔,表面刻有一些奇怪的字符,用不知道是动物皮还是筋的东西编扎成的绳子穿着。
我想应该是个小型的牛角号,但看上去更像是巨大的穿山甲之类的爪子,伸手摸了摸,似铁非铁、似石非石,沉甸甸的,泛着黑幽幽的光。
小辣椒拿起戴到脖子上,借着月光冲着车内的镜子看了看,“扑哧”就笑道:“这东西我戴着没大哥戴着有气势。不过东西送我,就归我了,好不好看都不许往回要的了。”我转头看了看,确实如此,小辣椒白皙粉嫩,秀气可人,一看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这东西却粗犷豪爽,野性十足,搭配起来有点突兀。
赫连百病又是“哈哈”一笑,转头对我说道:“老七!我这妹子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她。”我心里暗暗叫苦,小辣椒本来就比我厉害,又有马四哥那等凶悍的表哥撑腰,而且对我更是刁蛮泼辣,耍赖哄骗,十八般武艺招招都使上了,打个比方说吧,我爱看新闻类节目,她喜欢看肥皂剧,有时候为了看个电视,她都能闹我半天,实在不行就耍赖皮,现在又多了个赫连百病这样的哥哥,以后还有我过的日子嘛!
我看了看苍狼,点头随口应道:“赫连大哥,她不欺负我就算幸运的了,我哪里敢欺负她,再说了,我也打不过她啊!”一句话逗得赫连百病“哈哈”大笑,小辣椒含羞带俏地轻捶了我一下,车厢内的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
有了小辣椒的这层关系,我顿时觉得和赫连百病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三人也不睡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扯了起来。赫连百病也精神大振,给我们讲了很多大草原上的风光和传说,听得我和小辣椒神往不已。
谈了好一会儿,倦意来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梦见和小辣椒骑着白马带着苍狼,奔驰在草原上,大草原如同一张巨大的绿毯,无边无际,迎着微风,向着太阳,尽情欢笑。
忽然之间,李光荣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四周,全都黑衣蒙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利器,个个杀气腾腾,叫嚣着向我们俩包抄了过来。
我正惊慌间,赫连百病忽然出现,奋力冲杀,不一会儿就杀了好几个,自己也变成了个血人,猛然回头,满面血污,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对着我们夫妻两个大声喊道:“快跑!”
“啊!”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一睁眼正好迎上赫连百病的眼神,顿时明白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境,伸手去擦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个厚厚的毛毯子。
小辣椒则早就醒了,见我刚醒就一惊一乍的样子,笑道:“你又做噩梦了吧?看你这一头汗。”说完,伸手替我抹去,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脑袋道:“是啊!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被李光荣所围,赫连大哥来救,杀了好几人,一身都是血。”说到这里,我猛地想起等会儿还要去偷袭李光荣等人的营地,现在说这话可不是好兆头,急忙停了下来,看了赫连百病一眼。
赫连百病的眼睛也正看向我,两人的目光再度撞在一起,我隐隐看见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担忧。
赫连百病一见我看向他,“哈哈”一笑,掩饰过心中的不安,笑道:“这是好梦啊!梦里也是我杀人,一身是血又有何妨,无非脏了身上的衣裳罢了。”
小辣椒皱了皱眉头道:“大哥,我老公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心神不宁的,要不还是等我表哥他们追上来,大家会合了再一起追上去吧!这样安全点。”
赫连百病一摆手,面色一正道:“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岂能如此畏首畏尾,要是外人听说我赫连百病被一个梦给吓倒了,那不是要笑掉大牙。”
小辣椒见赫连百病不听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抓起后面的微冲,递了一把过去,又塞了一把给我,见赫连百病已经转身下了车,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老公,等会儿你先别露面,要是不对劲,马上就走,找到马四哥等人再来救我们。”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到处都一览无遗,你让我往哪儿藏?再说了,你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藏个什么劲!能拼一个就一个,拼倒两个赚一个,反正手里有枪,也不是靠拳头说话。
一转身下了车,苍狼“哧溜”一下跟了下来。赫连百病已经收拾妥当,一身藏袍也该绑的绑、该扎的扎,浑身上下利利索索,见我们下了车,一挥手道:“走吧!最黑暗的时候就快到了。”
我和小辣椒对看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赫连百病走在前面,背影挺得笔直,无形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我虽然跟在后面,都被压抑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苍狼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前那紧张的气氛,悄无声息地跟在我们身后。
天空的月亮也识相得躲进了云层中,似乎不想沾上血腥之气,天地之间一片混沌,黑暗中只觉得冷风呼呼,无形中却遮掩了我们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声息。
三人一狼紧走疾奔,片刻之后,已经看见了李光荣一伙的客车,但客车上黑暗一片,车旁边的帐篷内却有火光闪动,帐篷外面两个岗哨正靠在车上迷糊,似乎没有丝毫的戒备。
赫连百病挥手示意我们伏下身子,待在原地,自己弯腰潜行了过去,躲开岗哨的视线,绕到客车旁边,才直起腰来,将枪背在身后,反手抽出两把匕首,猛一闪身,自客车旁边窜出,“嗖嗖”两道寒光射出,直射那两个岗哨的胸口。
我心中猛的一紧,上次我和小辣椒就是中了李光荣的埋伏的,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又是两个假人。
可我这次的担心很明显是多余的,“唰唰”两声,匕首钉入那两个岗哨的胸前,那俩人一齐发出一声闷哼,赫连百病刀一出手,人也像只猛虎一般扑了出去,猛的冲到两个岗哨近前,一手捂住一个岗哨的嘴巴,正好将两人的声音堵了回去。
等到俩人慢慢软倒在地,赫连百病才回身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自己一个纵身蹿到帐篷外面,悄悄掀开帐篷帘子的一角,探头向里面看去。
这下我是彻底服了,这赫连百病草原第一好汉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光身高体魁,力大无比,而且势如猛虎,捷如狸猫,艺高胆大,心细如发,任何环节,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我和小辣椒带着苍狼悄悄摸到近前,小辣椒又递了个眼色给我,她的意思我清楚得很,是让我一有不对劲就跑,但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一闪身到了前面,挡住了小辣椒的大半个身子。谁知道李光荣那孙子是真没防备还是假没防备,万一从帐篷里射几梭子子弹出来,我没别的本事,还不能挡几颗子弹嘛!
但我这点小九九哪里能瞒得过小辣椒,被她一把拉住,两步移到我身旁,和我一并排地站住,瞪了我一眼,但眼神又迅速地温柔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前面的赫连百病却忽然挥手示意我们停下,接着连连摆手,我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慢慢地将头缩了回来,伴随着赫连百病那颗大脑袋出来的,还有一把顶在他脑门上的手枪。
握着那把手枪的手,虽然纤细秀气,但只要搭在扳机上的食指稍微那么一动,赫连百病的命就算交代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帐篷帘子一掀,从里面走出个女人来,转头对我一笑道:“玉先生,好久不见了!”
我一听不由得一愣,这女的敢情认识我,再一细看,柳叶弯眉樱桃嘴,水汪汪的大眼粉嫩的脸,这不是李光头的那个小秘书吗?怎么跟李光荣混到一起了呢?
那小秘书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扑哧”笑了一声道:“玉先生,这没什么好怀疑的,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自古以来都这样,其实我早就是光荣的人了,那秃子一死,李家的财产自然全归了光荣,我当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李夫人。”
我心里暗骂:“早知道你这个小浪蹄子是李光荣的人,在我家门口我就把你掐死了。”但想归这么想,现在赫连百病的命在她的手里,得先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才行。
当下对小辣椒递了个眼色,故意苦笑了下,说道:“那可得恭喜你了,终于从见不得光的小蜜转正成了李夫人,只是不知道李光荣那孙子介意不介意拣了他那死鬼哥哥的破鞋。”
我这几句话说的可谓尖酸刻薄,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但也不得不说,目的就是激怒这小秘书,只要她露出一丝疏忽,小辣椒的鞭子就能迅速地卷飞她手中的手枪。
谁知道我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了空,就在小辣椒刚刚放下长鞭的时候,我的腰上忽然被一截枪管抵住,李光荣那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激怒她也没有用!只要她的长鞭一动,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小辣椒哪里还敢动,苍狼刚咆哮一声,小辣椒急忙将苍狼按住,生怕万一引起激变,李光荣这孙子能真开枪要了我的命。
旁边又闪出两个大汉,用枪口对着赫连百病。那小秘书收了枪,笑得花枝乱颤道:“玉先生,我们家光荣可真是了解你啊!开始说你鬼点子最多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话没落音,赫连百病猛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砰”两脚踢飞了那两个大汉,一伸手抓住小秘书的脖子,一拉一圈,抓在身前,另一只手已经将微冲架在了小秘书的脑袋上,沉声道:“李光荣,咱们这一茬算打平,你放我们走,我也不会伤害你女人,不然就大家一起玩完。”
我心头一喜,赫连百病果然有两把刷子,小秘书一张粉脸顿时吓得惨白,张口呼道:“光荣救我!”却被赫连百病胳膊一带劲,勒得两眼翻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光荣却依旧用枪抵在我的背上,“哈哈”笑道:“赫连百病啊赫连百病,就你也敢号称草原第一好汉?你的身手是不错,可惜头脑也太简单了吧!被我骗去对付玉七一伙也就算了,你能活着回来只是你的运气好而已,竟然还敢追来?”
“追上来就追上来呗,还跟我玩这些老掉牙的把戏,要知道小爷我可是偷袭的老祖宗,就你这点手段能逃得出小爷的法眼?这些都不提了,可笑的是你落入我的圈套还不认命,竟然拿一个女人来要挟我,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婊子放了你们?”
听李光荣这么一说,我刚提起来的一丝希望,又随之崩塌,敢情这家伙根本就没拿小秘书当回事,不过这也符合李光荣的一贯作风,这孙子阴险惯了,危难当头,他连自己亲哥哥都能舍下不管,何况小秘书只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在他眼里,估计也就是一个利用工具罢了。
但李光荣这话,却严重伤害了一个人,那小秘书本来已经被赫连百病勒得直翻白眼了,奋力挣扎,虽然根本无法脱离赫连百病的掌控,但也增加点了麻烦,听李光容这么一说,反倒顿时安静了下来,圆睁着两只好看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光荣,满脸的不信与疑惑。
赫连百病被堵得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来,挟持着小秘书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放了好,还是不放好,以这一天相处的时间来看,别看他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派头,如果真要让他杀了小秘书,只怕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