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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滴滴答答的过,金灿灿的阳光变成了橙黄色,渐渐的向西边落了下去。
一直没有动弹的腿早就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发麻,然而他却没有觉得任何的不舒服,反而觉得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满足。
他从来没有和落年这样亲近过,落年和真一一起睡,和真一一起散步,和真一一起笑,而他永远都是被疏离排斥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他和真一长得一样,所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也也许是因为真一的刻意教唆,但是不管怎么说,落年喜欢真一永远比他多上很多很多这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他珍惜和她一起的每一点时光,尽管这是他利用自己的病从落年那里骗来的同情。
不得不说,这是落年在真一离开后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在圣玛利亚,天天防着白馆那些人还要去调查案子,睡眠总是浅到仿佛一片叶子落下也能把她吵醒,所以迷迷糊糊的,落年睁开眼眸,朦胧的看到一张精致漂亮熟悉的面容,那样熟悉的五官,那样熟悉的深蓝色眼眸……
她像小动物一般的依赖和信任的蹭蹭他的腰,“大哥……”
藤一还未跃上天堂,便瞬间被打进了地狱。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开,便变成了满嘴苦涩,所以……
他只是真一的替身吗?
所以才突然对他那么亲近吗?
那边凯文一本医学原文书也只剩下浅浅的一小层,他看着这一幕,清冷的犹如谪仙般的面容下,其实他很坏很坏的想喊句,King!Goodjob!不过看到藤一那副表情,还是不由得咽下了眼角差点忍不住勾起的邪恶笑容。
落年很快也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人了,虽然藤一身上的高级颜料的味道很好闻,但是那不是真一身上会有的,她很快坐直了身子,看向藤一,入目的便是一双满是忧伤的深蓝色眼眸,仿佛是要下雨的天空。
落年只觉得心脏忽的颤动了下,像小动物被吓到一般的扭头,然而入目的却又是干净的素描纸上,一个用黑白色描述出来的世界,躺在万花丛中睡觉的少女,即使是那样的简单,但是却叫人一眼便觉得那画中的少女的睡颜是幸福的叫人融化心脏的,光是看着这样一副黑白色的素描画,便觉得天气那般晴朗,生活那般美好。
这便是艺术新皇,他笔下的叫人一眼沉溺的世界。
然而此时他的目光却与这幅画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鲜明到这样冷酷无情的为了真一一个人可以算计整个世界算计任何一个爱她的人的牡丹都觉得有了些许的愧疚。
“对不起……”落年垂下小脑袋,可怜兮兮的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藤一认成真一的,只是两人实在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每一次只要她稍微示一下弱,不管是真一还是藤一,就算她闯出天大的祸,做出天大的错事,他们也都会原谅她,这一招永远屡试不爽,这一次同样如此。
藤一看着垂着脑袋显得可怜兮兮的落年,即使心再疼,他也依旧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和难过。
她伸出手,揉揉她低垂的脑袋,“没关系哦小宝贝,不过下次要是再把二哥和大哥混淆,二哥会惩罚小宝贝的哦。”
“嗯嗯。”落年乖巧的点头,看向那副美丽的她的睡颜的素描,“二哥,这个给我好不好?”
落年就是要他的心脏,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给他,可是……
“不可以哦。”藤一把画从画板上取下来,小心的放进画夹本里,“这是二哥的,不会给任何人,小宝贝也不行。”什么都可以给她,因为落年是他生命的全部啊,可是唯独这种画不行,因为如果连画中的落年他都没有,那么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落年眨眨眼,却也没多说什么,看了看时间,落年站起身,“二哥,小落要回学校了。”
卡尔法说晚餐前必须回去。
所以说,真是麻烦呐,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主人,而且还被带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不需要去问落年都知道,白馆绝对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如果不名正言顺的离开的话,说不定她会给自己惹上一堆麻烦也说不定,幸好有足够的棋子为她所用,否则她一个人的话,也是一筹莫展呐。
“好。路上小心。”藤一深蓝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落年好一会儿,摸摸她柔顺的发道。
落年可爱的朝藤一和凯文挥挥手,迈着轻快可爱的步伐渐渐消失在夕阳中。
凯文很快帮藤一收拾好画具颜料然后送他回病房,随后才迈着沉稳却比平常更快一些的步伐走进他的独立办公室兼小型研究室。
推开门,只见落年正跪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有些高了的桌上的显微镜下的玻璃片,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凯文觉得不管落年做什么事,总是有一种很可爱的味道在其中,就像她天生携带的属性一般,即使在红妖馆她是他们的King,是无人能敌的牡丹,但是偶尔即使在教训人的时候,也能出现好几种萌萌的表情和小动作小姿态。
“来了吗?”落年抬起头,从椅子上下来,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
“藤一的心脏情况怎么样了?”
又是藤一,只不过是心脏病,有什么了不起的。凯文周身冰雪清冷的气息更加明显了一些。
“休养情况良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疗养了,只要不剧烈运动,情绪不要起伏太过严重,平安的活上几年是没问题的。”
落年眉头皱了皱,却也知道凯文说的话是对的,心脏病这种东西,除了换心手术之外目前真没什么好办法,果然那个人就是需要被好好保护起来,如果是一只小宠物就好了,圈养起来,甚至连思想也能控制起来就好了,不用为了那颗心脏担心这担心那,她没那么多时间分给他。
落年有些烦躁的站起身,“算了,你给我小心注意着吧,他出院的话,你就跟着他一起离开医院好了。”
“King?!”凯文皱起眉,妩媚的丹凤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难道她真的要他去给那个男人当贴身医生吗?“虽然说双生子的联系是很微妙,出现过一个死亡另一个也跟着突然死亡的病例,但是毕竟是少数,你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只是一个真一就算了,现在又冒出个藤一要割据她本来就分给他们极少的位置吗?!凯文拳头攥了起来,薄唇微抿。
“够了,如果你不想待在他身边,就回红妖馆去。”落年有些不悦的道,语气冰冷,本来就被藤一那双眼睛还有那幅画搞得心情烦躁,他还来说这些东西,不是找虐吗?真是不管过多少年,这家伙还是需要隔一段时间就教训一下。
妩媚的丹凤眼一瞬间黯淡无光,凯文不再说话的站在原地,脑袋微微的下垂,刘海在他眼下透出一片阴影,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显得更加单薄消瘦。
落年看了凯文一眼,吐了口浊气,也意识到要这个家伙待在这种地方照顾藤一确实难为他也确实大材小用了,毕竟巴洛克王国医术高明的有很多,只是恰好凯文是其中最好的一个罢了。
要知道,和夏尔、马克齐名的凯文,可都是能够拥有好几个诺贝尔医学奖的家伙。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回红妖馆派个医疗研究部的人过来照顾藤一。”
是的,她不会再到这里来看藤一了,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利用一个身患重病的家伙会心存愧疚,也或许是她觉得藤一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了,看在他和真一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就让他带着他光荣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好了,反正,就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那个人,那个能画出那样让人觉得幸福的画的人……
还是乖乖的待在他的世界里幸福的生活就够了。
否则,她会把他染黑的。
听了落年的话,凯文顿时就像半死不活的人打了兴奋剂似的精神了起来,他巴不得落年不要来见藤一,要不然那家伙就太幸福了,看着就觉得各种嫉妒各种不爽,果然那个家伙就是要比他痛苦悲哀才可以!
落年回到白馆的时候正好小Q做好了晚餐,所有人也都入座了,长长的古铜色华丽长桌,每个人都有各自专属的座位,就像白展风永远都是坐在主位上一样,而落年的位置就在卡尔法旁边,从她进馆的第一天就已经安排好了,旁边原本是路易的,不过这会儿奥菲竟然蹲在上面。
而原本卡尔法另一边的空座位也坐了人,那就是笑得温柔如圣母的牧骄阳。
落年一进来理所当然的受到了一双双眼睛的瞩目,落年有些羞怯的红了双颊,可爱的跑向了卡尔法身边坐下,然后朝一旁一脸别扭不良的奥菲打招呼。
“好桑心啊好桑心,小落落竟然不跟索菲爸爸我打招呼,明明索菲爸爸才是最正常最疼爱你的小落落~”索菲不甘寂寞的出声,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妖邪的味道,笑起来眼眸眯起,就像偷了腥的狐狸。
落年脸颊更红了,抓着叉子不知道作何回答,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人还自称爸爸,这个人是正常人吧,而且这人还只大你几岁而已。
“等你什么时候不再做白日梦了再说吧。”卡尔法优雅的把碟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和落年面前的那一块交换,然后把她桌前的红酒换成了橙汁,立刻让落年两腮可爱的鼓了鼓,酒啊啊啊啊啊啊!
“让索菲不做白日梦就相当于让他不再看到白色的东西就想起灵异事件。如果不做白日梦,他的心灵会烂掉的,绝对会烂掉的。”一边奥菲蹲在椅子上插嘴道,一头银毛四处乱翘,一边脸颊上还贴了一块创口贴,眼角眉梢带着坏坏的不良味道。
“早就已经烂掉了,腐臭的味道我都已经闻嗅到了。”
“喂喂,不要合起来打击我啊!”索菲一脸无奈,下一秒看向落年,“小落落快来安慰索菲爸爸~快到索菲爸爸怀里来小落呃……好吧,吃饭,吃饭吃饭。”还想继续疯的索菲立即在卡尔法鬼畜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下噤了声,目光却在落年和牧骄阳身上转了圈,笑眯起双眸,仿佛偷到了腥的狐狸。
“落年,是吗?”温柔动听的女声传来,只见一头金色大波浪头发,长相柔美笑容柔美的牧骄阳隔着卡尔法喊她,“我叫牧骄阳,今天中午的事真的抱歉了,是我搞错了,对不起。”
被圣玛利亚学院的天使这样温柔的道歉,落年整个人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摆手,“没、没关系没关系的,都是小落不好,小落不应该和小涵在厕所对台词的。”
牧骄阳脸上的笑容微微的一僵,她原本不想在这里提起这件事的,但是如果不说反而拖拉下去的话,卡尔法会不喜欢,但是她也没想到落年会说了‘没关系’以外的多余的话。
“咦?什么什么?什么厕所对台词?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呢?”白馆里最欠抽最八卦的索菲果然开口问道。
“哼,有个人竟然在厕所外偷听别人谈话,还偷偷录音呢。”提到这个,奥菲立刻带着不良的恶意坏坏的笑道。
牧骄阳脸上一片尴尬,知道这种时候说太多都没用,只是哀伤的看了卡尔法一眼,默默的低下头,不用说什么,所有人便都知道,这是女人为了爱容易犯浑什么的,牧骄阳再被称赞得多像天使,她也终究不过是个爱上了卡尔法的女人罢了。
“不过,落年要演话剧吗?而且还是演这种坏女人?”路易懒洋洋的打量着落年那小动物般怯生生的模样,难以想象,这小家伙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