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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秋!你怎么了?这些话不该从一个正义的警察嘴里说出!”寒笙抓住她的胳膊,神色略带激动。
“我……已经申请辞职,以后将不再是警察。”吟秋紧紧皱眉,在向长官递上辞呈的时候,苦涩和心伤无人能懂。但她做错了事,卧底任务没完成,还违背誓言和信仰录了假口供,她无颜继续在警队呆下去!
“为什么辞职?你人生的梦想和目标,就是像你父亲一样,当一名出色的警察!”他的神色更激动了,清俊的面容微微扭曲。
“寒,你别说了!这个伟大的人生目标,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我父亲没成功,而我……也失败了!我不是名合格的卧底,我没有资格再当警察!”
吟秋水光泛动的双眼中,盛满痛苦,她是个执拗的人,已经下决心要做的事,就不会再回头。
寒笙见她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无奈地张开双臂,叹息着将她纳入了怀抱。
“不当警察也好,一个女人始终要结婚生子,不能一辈子都打打杀杀,让爱她的人担心。”
吟秋不知这算不算他的表白,接收到坦诚而灼热的目光,她不敢抬眼对视。他抱紧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朵:
“吟秋,现在开始我们俩坦诚以对,用最真实的自己,用心谈一场恋爱,好不好?”
吟秋悄俏绷直了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
这气息、这怀抱,是她曾经莫名眷恋和渴望的,如今终于做梦一样可以得到,触手可及,她却有种说不出的犹豫。看到他平安无事,听到他温柔表白,她应该开心地笑才对……
可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是乔靳南霸道的气息,他曾经不止一次恶狠狠地宣告——杜吟秋,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乔靳南的女人!这辈子,你只准爱我!(PS:笨笨的女主开始觉悟了!)
交错
“吟秋,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寒笙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思绪从恍惚中拉扯回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假装若无其事道:
“你说你还要对付乔靳南,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怎么有心情谈恋爱呢?”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放心,我们恋爱跟怎样对付乔靳南,并不冲突。你如果不再是警察,就不会被牵扯进来,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吟秋,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即使不是警察,依然可以让这个世界体现正义与公平!”
吟秋情不自禁地皱眉,欲言又止:
“寒……”
“你说。”
“没什么……”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曾想过如果自己不是警察,就可以自由地跟他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样的机会,她却高兴不起来。
“吟秋?”
“寒,我明天就回凌江。你要不要一起?”吟秋冲动地说出口。
“这座小岛很美,没人认识我们,远离那些是非恩怨,我想跟你多住几天,好吗?”他舍不得才遇见她,就要回归残酷的现实。
“寒……对不起,我不能留下。长官那边还有重要工作等着交接,恐怕要赶着回去。”吟秋清楚,这只是借口。看到寒笙诚挚炽热的眼神,她下意识想逃避而已。或许,她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否则真正可以拥有时,自己会再三退却?
寒笙似乎看出了什么,握住她的手腕,眸底聚拢深沉的忧郁。
“吟秋,我来小岛之前见过了你的长官。你是不是怨我一直让你误会?不是上级派来接应你的战友,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都没有,一切是我自己想得太多。”她错在不该动情,咬咬唇,定定地直视他,
“寒,谢谢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这宗任务里发生了太多意外之事,我累了,身心疲惫,暂时什么都不想理会。但是,我很珍惜你,我们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当对方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朋友?不是恋人?寒笙的眸光迅速暗淡下去,深深地凝视她。手指微微用力,将纤细的手腕扣得更紧,不愿就此放开她。
吟秋心头一惊,被他握住的那块肌肤处,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电流,宛如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只不过,随着他俊眉越拧越紧,那电流也越来越强烈,让她的手臂隐隐发麻。
“啊……痛。”她急着抽出手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寒笙慌忙松开手,看到她白嫩的腕上泛起了微红。
“刚才你手上像是带电似的。”吟秋疑惑地盯着他。
“怎么会……是你心事太重,产生了幻觉。”寒笙不自然地转开目光,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小时候,他的身体就表现出某种异样的反应。班上一位小女生曾因为无意碰到他,被电得哇哇大哭。父亲后来带他去做检查,表情沉重,严肃地叮嘱他定要学会控制情绪,不要用手轻易碰触外面的人。
渐渐长大,发生的类似“意外”不止一两次,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父亲说得对,如果控制好情绪,一般情况下,那莫名其妙的症状就不会发生。
刚才吟秋说只想跟他做朋友,而不是恋人,他很失望,表面平静,内心却瞬间掀起了翻滚的巨浪,导致电流不听话地跑出来……
吟秋见他不愿多谈,也不便追问什么,恍惚地笑了笑。
两人默默地并肩走在沙滩上,心思各异。
**
乔家大宅。
这里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即使是冬天,园子里的松柏仍然葱绿挺拔。墙角的红梅凌寒绽放,为灰色的天空增添了美丽与芬芳。
向阳花被精心地种植在盆子里,天晴时,天黛会将一盆盆花搬出来,让金灿灿的花瓣沐浴在阳光下。管家通常会积极地跑过来,主动帮忙,嘴上总不会忘记夸赞:
“天黛小姐一定是仙女转世,竟然能培育出这么神奇的花,比梅花还要坚韧美丽,大冷天的反而开得更绚丽!啧啧,太不可思议了!”
每当这时候,乔渊高大的身影会悄无声息地靠近,而后忽然在管家面前出声:
“老家伙,你厨房煮了什么东西,快糊了!”
管家忍不住瞪着眼睛,一边奔回厨房,一边嘀咕埋怨:
“又来这招?叫我老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才不年轻呢!分明是嫉妒我,怕我抢走了仙女,小心眼,哼!”
他的嘀咕经常很大声,足以让十步之外的人听到。
这天,相似的戏码再度上演,天黛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雨桐则捂嘴偷笑:
“黛姨,吃醋不分年龄的呢!管家伯伯真有勇气,竟敢挑战乔伯伯,也不怕被炒鱿鱼。”
自乔靳南被认定为乔家真正的少爷后,天黛因为找到了儿子,性格逐渐开朗。雨桐的身份也无形中发生了改变,她称呼天黛为“黛姨”,叫乔渊则为“乔伯伯”,俨然跟他们成为了一家人。
家的感觉,不过如此——
暖阳照在屋前白色的台阶上,台阶上的花瓣朵朵向阳。客厅里飘散着诱人的菜香。屋子里壁炉烧得正旺,空气里流淌着温暖的气息。
乔靳南和最熟悉的亲人坐在餐桌前,大家用餐的时候,不再冰冷与沉默,而是不时地进行着交谈。他向乔渊汇报一些工作计划时,偶尔不经意叫出一声“爸”,乔渊实在忍不住激动,开心得连眼角纹都悄悄加深几分。
三个月里,并非迫于警方严密调查的压力,而是他们父子俩有一个共同目标——让侨城集团改邪归正,从此彻底洗白。
雨桐温柔体贴,含着恬静的笑,静静地为这对父子盛饭添汤。她每次看向乔靳南时,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羞涩与热切,晶瞳因此更加闪亮。
坐在旁边的天黛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在雨桐跟靳南身上默默扫过,若有所思。
“靳南,公司要如何发展,你尽管大胆地去规划、去实施!我还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么?侨城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实力,你绝对功不可没!我早应该把公司全权交给你打理,只是以前你跟余坤各有所长,我实在难以取舍。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儿子,就不用绕这么个大圈子了!”乔渊说着,深情款款地看了天黛一眼。
“爸,没关系。侨城集团是您一手创建,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将它守护它,将它发扬光大。”
天黛的目光,却只落在乔靳南英俊的面庞上,这让被忽略得彻底的乔渊,很不是滋味。
“怎么能没关系呢?我明天就找人过来,挑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呵呵。”乔渊说着,别有用心地看向天黛,
“我想举行一个盛大世纪婚礼,同时宣布将侨城集团正式交给你接手!”
闻言,乔靳南的心用力跳动了几下。父亲的承诺——他终于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侨城集团了吗?且这等财富与权势,比原本想象中来得更快更多!
只是……
为何心底如此苦涩?沉重?甚至是伤痛?
在他实现所有的愿望,人生的轨迹一步一步接近理想时,反而感到落寞与孤独?
他好想有个女人陪在身边,他爱的、唯一爱的那个女人,能陪在身边!分享这一切,与他一同享受幸福与荣耀。
可是,没什么比现实更残忍。她是警察,她不稀罕他的金钱地位和权势,她不可能接受双手曾经沾满血污的他,她可以成为他的弱点,他却不能成为她人生的禁锢,不能让她光明的人生染满污点……
杜吟秋,三个月里,深深埋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思念与痛楚却侵袭了他全部的神经。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去找她,甚至要死死克制住疯狂的念头,不能去想她!
乔靳南的脸色变得僵硬,碗中的饭菜顿时觉得难以下咽。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迫自己挤出开心而感激的笑,将饭菜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乔渊忽然提到婚礼,天黛顿时将注意力落在他的脸上。乔渊趁机执起天黛的手,
“黛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天黛雪白的脸色因羞涩泛出了微红,皱眉道: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要举办婚礼,也该是靳南的婚礼。你难道不希望早点抱孙子吗?”
靳南咽下一口饭菜,喉咙涌出苦涩。天黛话里的意思,勾出了他的担心,眸光有些深沉不安。
(ps:我悲催了!发现大纲还有好几个情节要解决!男女主感情戏,还想再燃烧一下……尽快尽快!)
再见
雨桐似乎也从天黛话里听出了什么,垂下眼睫,覆盖住满心的复杂与矛盾。
乔渊笑道:
“孙子啊!我当然想早点抱,但是老婆,我也想一辈子抱着不放!老子都还没有当过新郎,儿子等一等有什么关系?再说,靳南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我们俩应该……”
“别说了!”天黛的脸几乎要被火烫起来,含羞带怒地打断他,
“你也不看看自己老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想当新郎,真是……”重要的是,这个顽固骄傲的老家伙,根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求过婚,凭什么让她嫁给他?
乔渊摸摸自己依然英俊的脸庞,自信地笑道:
“不会呀!上次跟靳南一起参加国际商会,人家夸我年轻,还以为我们是兄弟呢!再说我美丽的黛儿,就算再过三十年,仍然是我心目中最年轻、最迷人的新娘。”
“咳咳!”管家很用力地表示不赞同,咳得老脸通红,
“老爷,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老了就是老了,要服老,您现在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住口!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被人当场反驳,乔渊冷下脸色。
“您不是一直叫我老家伙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越老,胆子就越大了!”管家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