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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如果你感染了,不是应该还能活好几年吗?不是说有些人心情好,积极用药可以多活很久吗?我可不可以陪到你……你走啊?”
夏宥铭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有你在身边,我天天心情好,然后我多活了三十年,我快六十岁的时候才死。那你就陪我到六十?到时候,你都五十好几了吧?谁还娶你啊?单心,如果真的感染了,我只想好好看着你嫁个爱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然后就是完成我手里的那几个特色酒店企划。好了,三年够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七天之后,如果我感染了,你马上回国。这七天,我们去哪里玩呢?约会吧,就像一般情人一样。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恋爱呢。”
单心知道,他的心中也一定很痛苦,很害怕,可是他却还要装出这么一个无所谓的样子来面对她。本来涌上心头的酸意,被单心压了下去。
她微笑着点点头:“好啊。”
*
国外繁华的街头,一堆中国情侣正在一家名牌店里试着衣服。那是一套情侣装运动服。
夏宥铭身材很好,穿西装能衬出他的气质,穿运动服也能让他显得活力十足。而单心身上那套和夏宥铭一样的运动服,让她的年龄看上去马上就减少了很多。
大镜子前,夏宥铭和单心站在了一起,笑道:“我们看上去像不像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呢?”
单心笑着,随手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到:“你是在说我们老了吗?”
“呵呵,我也许不会有老的那一天的。”
对啊,如果真的感染上了,那么他会永远保持这个状态离开人世。虽然这是很伤感的事情,但是在夏宥铭说来,却的那么的轻松。看来他已经完全能有良好的心态接受这个事情了。
店员并不知道他的意思,用生硬地中文说道:“先生很帅气,身材也很好,相信先生能永远这么帅气的。”
夏宥铭点点头,满意地抽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穿着一样的情侣装,在大街上,不时接受着路人羡慕和祝福的目光,单心也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夏宥铭拉着她的手,从一个店到另一个店。从街头的咖啡厅,到昂贵的西餐厅。从早晨到深夜。
七天的时间,他们不想浪费掉每一分在一起的快乐。
迪斯尼乐园是单心的提议。跟着夏宥铭,即使是在这异国他乡,她也不会紧张和害怕。
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装,和巨大的米妮米奇拍照,做上摩天轮,海盗船,一起尖叫着。
晚餐时间,夏宥铭让人在夏日酒店的顶楼设了桌。一张长毛的地毯铺在原来直升机的位置上。
一张白色的木质小圆桌,两张白色的木椅子。在一旁,一名厨师正做着料理,两名餐厅的服务生,正在摆放着银质的餐盘。小提琴手拉着悠扬的音乐。
夏宥铭一身深色的修身西装,拉着一身白色裙子的单心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单心惊呆了。
“怎么了?走吧,就我们两个人,不用那么拘束。”夏宥铭拉着她走向那张白色的餐桌。
长毛地毯也太厚了,软绵绵地踩上去,让单心脚上的那双高跟鞋有些歪了一下。夏宥铭赶紧扶住了她,轻声笑着:“不用紧张,就我们两。”
单心给了他一个笑容,坐在了那木椅子上。
厨师也合适宜地端上了今晚的菜肴。本以为会是西餐,可是端上来单心一看,竟然是一只烤鹌鹑。
要知道,在国外,是不吃这样的小鸟的,能吃到这么地道的中国料理还真的难得啊。
“喜欢吗?”夏宥铭说道,“我以前去露营的时候,经常吃烤鸟烤兔子的。只是现在身体还不如以前,我可不敢带你去露营了。要吃烤鹌鹑,也只能在这里吃了。”
单心也不客气地拿着那鹌鹑身上的木叉子,咬了起来,再抬眼看看一旁的小提琴手,到:“烤鹌鹑配小提琴吗?”
“中西合璧吧。虽然有点不伦不类的。不过这是酒店的一个套餐。我只是把西餐换成了烤鹌鹑罢了。还想吃什么?烤牛肉?火腿肠?牛鞭?韭菜?算了,这里的韭菜都是从中国冰冻过来的,烧烤也不香了。”
单心咬着那鹌鹑,笑道:“现在看你一点也不想是个大总裁了。”
“因为你是我的老婆人选啊。”
单心笑道:“那我要鱿鱼和鸡翅。”
一旁的厨师是当初夏宥铭特别选出来,送去中国学习了一段时间的中国菜的大厨。基本也能听得懂普通话,马上将鸡翅和鱿鱼放在了架子上。
这一顿吃得很舒服。仿佛回到了中国。
夜深了。小提琴手已经下楼了,厨师也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两名服务生在单心的要求下,也先离开了,毕竟真很晚了。
可是夏宥铭和单心却没有一个人提要下楼的要求。因为下楼就意味着分开,回房睡觉。那么他们的相处就又少一天了。
木椅子被单心移到了一起,也坐在了一起。
在这样的顶楼,看着星空还真的很明亮。单心仰着,笑道:“原来外国的星星也很美啊。”
夏宥铭就笑着揉揉她的发:“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国外的月亮都比较圆。”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我们一起去买……那个东西。那晚上的星星也很亮。”
“是啊,现在想起来,跟你认识也不过大半年吧。但是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悔过认识我吗?”
“后悔过。”
“啊?”
“在你调我去去擦马桶的时候。”
夏宥铭笑了起来:“感谢林经理啊。要不然我还不认识你呢?你知道那天我在酒店门口,看到你被扯着头发骂小三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吗?我就想,这不科学啊。这个女人又不漂亮,找小三也不找这样的啊。”
单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了,你现在就不一定在我身边了。单心,我爱你。”夏宥铭缓缓探过身子,靠向了她。
单心微微愣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不是第一次亲密,之间有着一种相互的默契。可是却没有单心预料中的深吻,没有激情的缠绵。只是唇上感觉了柔软的压下,接着就是分离了。
单心疑惑着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坐回自己位置,仰望着天空的夏宥铭。他那刀削一般立体的五官,修长的身材,有力的手臂。看上去和曾经一样,但是却又不一样了。他不能真正地吻她了。他们之间最大程度的亲密也只是和刚才一样。
单心长长吐了口气,也看向了天空,轻声说道:“也许,老天会怜惜我们呢?”
“也许吧。”
*
小雨再次洒向这座城市,天空又一次霾了下来。
单心下到夏日酒店一楼大厅的时候,夏宥铭已经离开了。大厅中,那组真皮沙发上,夏爸爸和夏妈妈都在,服务生正为他们端上咖啡,一旁的钢琴师正弹奏着音乐。可是这都不能让心中的焦虑平复下来。
单心直接走过去,问道:“夏宥铭呢?”
夏妈妈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份担忧:“他说要一个人去医院。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单心坐在了夏妈妈的身旁,无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为什么不等我下来再走呢?”
“他就是说要早点离开,不想看到你,会没有勇气去拿检查结果啊。单心,相信老天会保佑他的。”夏妈妈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单心也马上跟着这么做了。尽管知道,这么做不会有一点作用,但是似乎这么做能给自己一点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夏宥铭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接近中午也让人越加的焦急了起来。夏妈妈不止一次提议要给夏宥铭打电话了。来到国外,单心就没有用过手机,而夏宥铭有着当地的手机。
可是夏爸爸每次都会说:“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自己去面对。而且这件事也是他自己犯的错误。”
最后,连夏爸爸也按捺不住了,他起身走出了酒店。
单心一直咬着唇,不想让自己急哭出来。夏妈妈也紧紧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眶。低声说着:“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不会是个坏消息吧。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们呢?”
夏爸爸大步走了进来,夏妈妈急忙迎了过去:“怎么样?找到宥铭了吗?”
夏爸爸沉着脸,走向了单心,什么也没有说,就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不用多想,她猜到了那是什么?为什么要单独给她看?为什么要是这样的表情?
单心缓缓站了起来,伸出手,都能看到自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接过那张白色的纸,缓缓打开。
其实,夏爸爸将那单子那么郑重地递给她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里面的结果。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打开了,看了。因为她希望上天只是在跟她开个玩笑。她希望夏爸爸脸上的凝重只是她眼花了。
夏妈妈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样?宥铭呢?为什么他不回来?不管怎样,他都是我儿子啊。”
化验单子上,那红色的印刷着“positive”。阳!原来老天没有看到他们的祈祷啊。一切幻想都破灭了,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眼花。
夏妈妈抢过了那张单子,急得哭了出来:“宥铭呢?夏宥铭呢?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呢?你说啊!我们的儿子呢?”
夏爸爸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机票,递给了单心,说道:“收拾一下东西吧,宥铭已经买好了机票。半个小时以后,我会让一个会中文的员工送你去机场的。”
“夏宥铭呢?就算要离开,我想跟他说几句话。”真正面对的时候,发现心会痛,可是也不是很痛苦啊。因为这一刻,他们早就想过了。曾经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担忧,可是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也已经能做到不哭了。也只是不哭。
夏爸爸长长吐了口气,道:“宥铭说不想见你,让你马上离开吧。这不是你们早就决定的吗?”
不愿意再见到她吗?害怕面对她吗?
单心缓缓闭上了眼睛,从夏爸爸的手中接过的飞机票,在泪水落下来之前,转身跑向了电梯。
回到房间,单心没有让自己哭。她还是一直咬着唇,收拾着东西。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她的,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有着和夏宥铭共同回忆的。和他一模一样的情侣装,和他吃饭穿的衣服,还有那套户外运动服。
单心坐在床上,打开了数码相机。将一张张相片翻看着,这些都有着。虽然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泪水还是默默流了下来。
相机中,夏宥铭切着火腿肠。夏宥铭坐在台阶上画画。夏宥铭对着窗子发呆。还有她和夏宥铭靠在一起,一起微笑。
每一张都是夏宥铭,每一次呼唤的都是夏宥铭。
直到敲门声传来。单心不用打开门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来送她去机场的人。这段感情,最终还是这么画下了句号。
坚持了那么久,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一次次的感动,一次次的相拥,一次次的流泪,到头来,还是要这么结束了。单心将所有东西都装进了一只大包中,打开了房门。
门外一名穿着餐厅服务生制服的中国男生看着单心微微惊慌着:“呃……小姐,你怎么哭了?”
“没事。”
“哦,那……我夏先生让我来送你去机场的。我是中国来的留学生,你叫我小冯就好。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单心不愿意再说话,让小冯提着自己的大包,走向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