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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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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即位后把养心殿作为寝宫,召见群臣,处理政务,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至于圆明园,四四花了很多心思在其改建上,他即位前和即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这里度过,既然我们是来寻访四四的踪迹的,定然不能错过。

最后一站是清西陵,四四便长眠于泰陵中。

基于对先人的敬仰,我们谨言慎行,在前三个景点没出任何状况,但在泰陵时,桑悦提议挖点宝顶附近的泥土回去在家里供着,就跟供着四四一样。

我和怀玉竟也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于是我们三偷偷摸摸挖了点土,装了一小袋,带回宾馆后等分成三份。

而我们的霉运就是从把泥土拿回家的那天开始的。

桑悦不过是丢个钱包丢把钥匙之类的。

崔怀玉也不过是打出租车卡刷不出或者中途车抛锚之类的。

而我,不是家用电器莫名其妙的损坏,就是路上走的好好的当头被一桶冷水浇成了落汤鸡,可恨的是还找不到肇事者。

再有就是我开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差,濒临关门,公司由我负责的合同,对方突然毁约,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出门差点被车撞死,走在横道线上都有违章车辆横冲直撞过来,最为恐怖的一次,那车在离我仅有一毫米的距离强行刹车停了下来,吓的我冷汗淋漓。

如果说别的还能忍受,但现在威胁到了生命,我不得不反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与桑悦和怀玉讨论后,我们一致认定,问题出在那盆泥土上。

在经过多方打探后,了解到在淮海路某一小弄堂内住着一名老道士,道行高深莫测,专为人驱邪避难,人气超高,要见他,需预约两个月以上。

因为我的事态比较严重,那两个无良人士,一致把我推出去做试验品。

于是就有了今天所发生的事。

“你就这样把他领回了家?”沉默了半晌,桑悦终于开口了。

我眯了眯眼,“那我还能怎么办?”

桑悦一改刚才的沉闷,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着调,“嘿嘿,是帅哥不?”

我无语,“除了帅哥你还有其他追求不?”

“有啊。”桑悦很无辜的回答:“还有我家四四。”

“切,四四又不待见你。”我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因为这话绝对会让她恼羞成怒。

“呸,四四最不待见的是怀玉。”每当我挤兑她的时候,她就只能把矛头指向怀玉。

我轻笑了下,“希望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你真那么相信这个人能给你带来好运?”桑悦持怀疑态度。

我点头:“死马也要当做活马来医。”

“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我反问:“你觉得呢?”

“也对。”桑悦自言自语,“跆拳道高手,三五个彪形大汉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笑着点头。

“那祝你好运了。”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嗯,那我挂电话了,周日还是老地方见吧。”

“行,拜拜。”

我打开电视机,现在这个时段播放的不是发生在大宅院里大小老婆争风吃醋的戏码就是披着历史外衣的苦情片。我百无聊赖的调换着频道,眼角不时瞥向卫生间的方向。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我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洗好了?”

“嗯。”他照旧淡淡道。

我回过头,着实怔住了。

洗去满身的污垢后,是一张极年轻的脸。

并不十分英俊,却如青铜雕琢般棱角分明。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睡衣扣的不紧实,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肌肤。

身材偏瘦,目若朗星,薄唇紧抿,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有一双弯弯的眼睛,我猜想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可惜现在板着张脸,好似怀有满腹心事,就算在笑那笑意也难以到达眼底。

眸光冷静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看人的时候带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我被他拿眼一扫,竟觉浑身发颤。

他轻咳一声,我面上一红,收回目光。

03 1…3

等我洗完澡出来,他正盯着电视屏幕,看的津津有味。

我拿毛巾擦着头发,扫了一眼电视,好像是唐国强主演的《雍正王朝》。

这部片子我翻来覆去看过不下十遍,还专门买了影碟支持正版。

“以前没看过?”我随口问道。

“嗯。”

“拍的挺好的,尽管有些历史错误。”

他看我一眼,没说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话找话。

他沉默了下,“我没有名字。”

“……”怕是有难言之隐吧,我想,“那我给你取个名儿?”

“可以。”

我半开玩笑道:“不如就叫旺财吧。”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我立马改口:“我见气氛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他轻哼出声。

我擦擦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就叫殷禛?”

他猛地抬头,盯了我半晌,“为什么?”

我见他这回没生气,笑道:“我可是雍正皇帝的粉丝。”

他口中反复咀嚼“雍正皇帝”这四个字。

有一句话我没告诉他,他现在住我家,我有事没事都能叫殷禛,多给力啊。

他忽而笑了笑,“你也不过是以成败论英雄,如果四阿哥最后没有登上皇位,你还会这么想么?”

竟敢蔑视我,我有些怒了。

“如果胜利者是十四阿哥,恐怕你就会倒戈向他了吧?”

我冷笑数声,“十四阿哥?在我眼中,根本没当这个人存在过。”

“哦?怎么讲?”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稍有起伏。

“我不待见他。”我言简意赅。

他打量我,“你和他有深仇大恨?”

“呵,”我干笑,“此人和四阿哥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不帮他也就罢了,还拖他后腿,同什么八爷党往来甚密,这种人不是脑子不正常是什么。”

他抿了抿唇,似乎不置可否。

“在这点上,他可远不如人家十三爷。既有眼光,又高瞻远瞩。”我从来不在不熟的人面前发表此类言论,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有倾诉的冲动。

“十三弟……”他低喃。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仿佛被惊醒,轻声道:“没什么。”

“哦……”我打了个响指,得意道:“那就叫这个名字,你不反对吧?”

他抿唇,“随你。”

这时,我的手机欢快的响起,我看都没看就接起。

“老妹。”

“呦,你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打给我?”

我的兄长大人笑得很贼,“明天到上海,准备在你那里住几天。”

“好,”我才答应下来,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忙一口回绝,“不行,你住宾馆去。”

“我每次出差不都住你这的么?”他顿了顿,痞痞道:“莫非……你金屋藏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刚想说藏你妹,转念一想,他妹不就是我,拐弯抹角的骂到自己头上来了,改口道:“藏你个头啊。”

“那你干嘛弄的神秘兮兮的?”我哥就是那样的人,一旦有八卦,势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殷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指着我的手机神情惊异万分,我撇撇嘴,乡巴佬。

“我有朋友住我这呢,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男的女的?”

好家伙,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我理直气壮,气都不喘一下,“当然是女的。”

“哦,我可是随时会上门来检查的。”

我抠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行,随时欢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哥,我越是高姿态,他越不会在意,相反我若是扭扭捏捏,他可能会连夜赶来,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他果然不再有兴趣,和我又聊了几句便挂了。

殷禛瞧着我,笑容有一丝诡异。

我知道刚才扯谎被他听了去,他心里在笑话我。

可我撒谎还不是因为他。

我容易么我?

我不再理他,从茶几上扯了张白纸,列下购物单。

衣服,鞋子,外套,袜子,毛衣,等等。

除了我哥从前留在我这的睡衣外,其他都需要采购。

破财消灾,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他凑过来看了看,嘲笑道:“字真丑的可以。”

我:“……”我恨恨的道:“那你来写。”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大大方方的接过了笔。“写什么?”他问。

我报了一遍。

他握笔的姿势虽然奇怪了些,写出的字有些是我不认识的繁体字,但不可否认,比我狗爬似的字体,确实要好很多。

尽管我口头上绝不会承认,心底也佩服的紧。

但随之又有疑问浮上心头,此人既然写的一手好字,显然也受过良好的教育,那就断不是我之前所认定的上不了台面的人。但他现在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禛。”没想到还挺上口的。

他朝我这瞥过一眼。

“你,会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帮你找什么样的工作?”

他皱眉冥思了片刻,“你瞧着办吧。”

这算什么回答,和没说一样。

我抓抓头发,要不打发他去我的花店帮忙,一来可以看紧他随时做我的保护神,二来,工资什么的还不是我说了算。

我奸笑数声,就这么决定了。

我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扔在沙发上。

“今晚你就先睡这里,明天我把储藏室整理下,就可以住人了。”

这是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型,不过在装修的时候我特意隔了个小间出来,用来放书和一些纸箱子什么的。

“好。”他淡然道,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我一扭头,突兀的笑出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和前面光光的脑门形成剧烈反差,可笑极了。

他在镜中照出自己的模样,也笑了。

“明天带你去理个发。”我说。又去卧室给他找枕头。

出来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正拿着剪子在头上比划着,这是要做什么?

许是害怕,也有可能是舍不得,他终究还是没下手。

我一把抢过剪刀,吁了口气。以防万一,我把剪刀藏到厨房里,并且锁上门。我可不是担心他出事,我是怕一尸两命,如今我的小命也要靠他保全呢。

04 1…4

早上我醒的很早,我是典型的上班起不来,休息睡不着。

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早,我睡眼朦胧的去浴室时,差点踢到他。

殷禛手里捧着一本书,瞧的挺带劲。

那是一本《阎崇年说清史》的彩图珍藏版,我刚买了不多久,因为不时拿出来翻翻,就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你还挺好学的。”

他瞅我一眼,“过奖。”

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看样子昨晚一定睡的很好,只可怜了我,家里莫名多了个陌生人,即便我艺高胆大,也不可能睡得踏实。

“麻烦您老把脚抬一下。”

他微笑,换了个姿势,给我让路。

我洗漱完毕,煎了两个荷包蛋,用烤箱烤了几片面包,又在奶箱里取了鲜奶倒上,端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吃吧。”为什么我有越来越强烈的预感,我请了个大爷回家来伺候着。

他先是轻轻咬了口面包,似乎觉得味道还不差,端正坐下,细嚼慢咽,这时终于想到我,“你也坐。”

“谢了,”我瞪眼。

吃完早点,又看了会早新闻,我琢磨着商店也快开门了,说:“走,我带你出去理发买衣服。”

他指指身上的睡衣,“你就准备让我穿这身出去?”

我笑了,“穿睡衣或者穿我的衣服,你选。”

他郁闷了半晌,屈服道:“那走吧。”

难得他也有说不话来的时候,我心情忽然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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