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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死/活的交响曲,是死神在演奏着的吧?
贺齐军的将士们终于坚持不住,溃败由此开始。
无数在营寨中负伤的士卒,舍弃了他们手中引以为傲的兵刃、丢掉了他们身上作为荣耀证明的盔甲,拔腿便跑,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甚至有人还被吓的流泪,更夸张的便是吓尿,是真的被吓的失禁不止。
如同蝼蚁一般,奔流不止的人们似乎已经慌不择路,他们连本来阵容齐整的中军所在都忘了分辨,匆匆之下也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其结果自然是被发狠的贺齐下令斩杀,是的,斩杀。来多少,杀多少,背对敌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北面有缺口,大家快逃啊!”人群中不时发出这样的叫喊,吸引着所有人的耳朵。
“妈的,又是这招!”
很快,抑制不住的人流,发疯似的涌向了北面,大概他们心中就只剩下了求生的欲望吧?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马上去到北边整肃军容!”
跑掉的大概有一半多吧,即便是剩下的部队也是占有人数优势的。还有一战之力……贺齐如是想着,他可不想寸功未立就回去啊,那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吴侯?
“最起码、最起码也得杀了这个领军主帅!”
贺齐朝天怒吼,很快便组织起中军的兵力,形成了一股可观的力量:“目标,敌人主帅,但有挡我者,死!”
“啊啊啊!!!”
“杀——!”
作为核心的中军,乃是由贺齐的亲兵和贺家部曲所组成的战斗力量,战斗力虽然一般,但胜在忠心不二,确实是关键时刻能够仰仗的部队。
只是,战斗力实在是硬伤。
即便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他们和士气正旺的柴桑正规军还是有所差距的,更何况他们还受到战斗力更甚一筹的坚成军所牵制,没错,坚成军扫清了障碍朝着中军来了,不巧的是,他们的目标也正是主帅。
擒贼先擒王,这是再明白不过的兵法之道了。
可是实施起来天差地别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啊,没办法,这边林家仁发觉不对劲早就躲得没影了,而那边贺齐还在不断地指挥,高声的叫喊把他的位置暴露无疑。由此可见,有的时候,怕死并不是什么坏事。
双臂交叉,化作小兵打扮躲在暗处的林家仁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
“这个贺齐真是固执,要是我早就撤了!”士卒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哪怕是用一个换三个,林家仁都没觉得这事情划算。他不明白,明明士兵们不断地在逃跑身边的保护也越来越薄弱,对方到底是为何要坚持到这种地步的?
“必须,咳咳……必须找到、找到他们的主帅啊!”都中箭了,贺齐仍旧坚持指挥。
连对方的主帅是谁都不知道,有必要这么执着么?
“周瑜,在主公面前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有的时候,执念真的很可怕呢。
“这样下去的话,你说不定就被我抓住了哦~~~可是你的士兵们,却连我的汗毛都碰不到,值得么?”林家仁自顾自地说着,如果真能抓住对方的话,倒要好好问个究竟。
“这、这就是战争么?”
首次置身战场的黄月英,算是经受了一番洗礼,她的表情中有震撼、有不忍、有惊讶、有不解,颤抖的双唇一张一合之间,让人心疼。
“对,这就是该死的、战争!”但是,你以为我愿意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相互厮杀?你以为毁灭和血液能给我带来很多很多快感?还是说你以为士兵们都是对战斗欲罢不能的机器?“战争,早就舍弃天真了!所以月英,收起你心头的怜悯,咱们必须麻木不仁,因为敌人也是如此!”
“可这样、可这样我们不就跟他们没有区别了么?”
“不,我们跟他们的区别是有的,那就是活着和死去的不同!”
林家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黄月英有些目瞪口呆。
“很冷血是么?可是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我已经过了心存侥幸的年纪了。”啊啊,是啊,十九岁的少年现在跟别人说自己是个冷酷的杀戮者,怎么看都觉得违和啊。
黄月英不发一语,只是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对方,仿佛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我心里是容不得半分软弱和怜悯的,因为我手中掌控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生命,他们……”林家仁伸出了右手指向了奋战中的士兵,“他们的信任都交托与我!他们的生命都交付与我!所以我小心谨慎,所以我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是要有或大或小的代价来获得教训的……而我从前已经经历过了,说真的,我不想再一次跌倒在同一个地方了。”
话说到最后,林家仁的声音渐小,甚至一度梗咽。
“呵呵,是啊。”黄月英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还想着战场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啊,现在我知道了,男人们为什么对这样的地方既是恐惧又是期待了。师兄,不,我可以叫你冲哥或是家仁哥么?”林家仁脸上存有一丝悲伤,但他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总算知道了你内心想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谢谢了。”是啊,我总算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你了。
“要说感谢什么的,回去柴桑再说好了。看,贺齐已经退了!”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啊,这个决定一定相当艰难吧?
第487章 恼人的夜
睡觉什么的,是奢侈品了呢。
穿越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呢。
原想着把百姓们送回柴桑,安顿好以后还能够有些时间合眼休息,谁知道……
“贺齐那家伙,到底把药草藏到哪里去了,亏我还特地派了斥候什么的跟着坚成军,硬是没在周围找到药草诶。难不成他一点预防传染的意识都没有,可是俘虏的那个叫做张四的家伙明明说有的啊。而且合乎逻辑的做法也应该是迅速治疗以防扩散才对!”
林家仁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本来顺利的话,不仅可以打退贺齐还能把治疗的药物一并收缴,那样的话也不用被荆州方面敲竹杠了,可现在倒好还要花时间筹措资金。
算漏了么?不应该啊。
不过现在的问题却是:想要治好现下染病的所有人的话,就算是二分的利滚利至少也要十二箱黄金,但是——府库里的钱却不够!
林家仁顿时傻眼了,要知道账本里头记录的数字中,柴桑府库至少可以凑出三十箱黄金也就是储备超过了一万五千两,但实际上却只有五千两不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管理府库的官员以及他们的上司,此刻逐一跪在府库面前,在他们身后,是手持兵刃的士兵们,而在他们面前,林家仁正在进行连夜的拷问。
“大、大人,属下不知,属下实在不知啊!”
“是啊大人,咱们都不知情啊!”
“混账!”林家仁最讨厌的就是说这种话的人了,“你们每三天都会清点一次府库吧?账目不对为何从来就没人报告?如此欺瞒,该当何罪?!”说起来也是他疏忽了,林家仁并不没有凡事亲力亲为,他抓着了大局却忽视了细节,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是让人无语呢。
“大人,咱们实在是有苦衷的啊!”说话的是柴桑城的主簿,也是府库管理的最高直接负责人陆祺,好像跟陆议掌管的陆家有什么亲戚关系。
“哦?你要做什么需要用到这么大一笔黄金?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你背后的陆议所主使?”对于陆议这样的本地势力,林家仁可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大多都代表着顽固派,是挡在改革前面最让人不爽的存在。
“大人,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说曹操曹操到,刚提了陆议这两个字,这小子就出现了。
陆议朝着林家仁拱手一拜,续道:“府库缺损之事,敢问大人可有问过孙大小姐?”
林家仁眉头一皱:“问她做什么?陆议,我倒要问问你,我现在可是在审问具有重大嫌疑的人,你这时候过来,存的是什么居心?”
陆议却不正答林家仁:“哦,忘了告知大人了,在下已然改名,陆议这个名字已经废弃多日了。”
“陆……管你现在叫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没有觉可以睡的林家仁,脾气可不怎么好,而且遇上个与滑头无疑的陆议,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鄙人在此恳请大人先行询问献小姐,以免冤枉了好人让人笑话!”陆议再拜,只是语气说是请求不如说是要求。
“我偏不!”你能怎样呢,咬我么?你越是严肃认真我就越是不鸟你!
“那在下只能得罪了!”
“你要做什么?造反么?”此言一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林家仁是带着亲兵们来到不假,可陆议也是啊。
“大人,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意孤行罢了!”
“陆议,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你阻止我一意孤行罢了!”
某人其实也是很执拗的,只是他自己没发觉而已,一股热气涌上脑部高地,林家仁瞪大了眼睛,说着就要跟对方干起来。
“林冲,住手!”
献小姐的出现不可谓不及时。
所谓旁观者清,谁都能看出来林家仁是想要主动出击的哪一方。
“你跟我过来。”
叫停了一触即发的斗殴之后,献小姐表情严肃地叫上了林家仁,拉着对方到了一旁。
“府库的黄金之事我已听说,你不该这么莽撞的。我知道你着急的心情,想要在明日就去跟荆州方面交易,从而让官员百姓得到迅速的治疗,但起码你也要来找我商量一下啊!”
“……那药,有效果么?”林家仁并没有想要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
献小姐点了点头:“无论是弘咨手上的,还是来敏那里的,咱们都找人试过了,病情稳定了不少,医官们正在分析药草的成分和效用,以期能够寻找到代替之物。”
“那得要多久才行啊?好不容易把百姓们弄回来,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再一次骚动。而且这个病是怎么传染的,其实我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很头疼黄金的事情!”
“咱们柴桑的府库,原是有那么多黄金的。”看起来,献小姐还确实是知道个中缘由的:“年前的时候,尚香搬了不少黄金离开,说是以备不时之需,这事没多少人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现在那些黄金在哪?”林家仁显得有些生气。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一直有伤在身嘛,而且尚香走的又急没来及说,而我觉得不是很重要也忘了提及此事。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把那些黄金藏哪儿去了!”
“啧,连自己姐姐都瞒着,主公她也真是的……这么说来不又是绕回来了么?咱们还是没有足够的黄金啊!”林家仁很是沮丧,一头埋了下去叹气连连。
“也不尽然,陆逊说咱们可以从那些患病的官员家族中借来,这些大族可是很有钱的!”
“等会儿,你刚才说陆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柴桑城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诶?刚才你不还差点跟他打起来了么?”
“刚才?你说陆议就是陆逊?”林家仁不可置信,那个火烧连营八百里完成了夷陵之战壮举的陆逊居然一直就在尚香姐麾下?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可能?“你说找他们借黄金,就是陆逊出的主意?”
“对啊。”
这家伙就是大族出身,对他的同类家中状况比如黄金储量什么的应该是知根知底,这个主意应该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为什么以前他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