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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心中的呐喊毫无二致。
“我倒不意外现在的僵持情况,毕竟之前的损耗有点严重。我意外的是从你出现到现在这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私以为对你已经算是不高的定位,居然被结果证明我他妈还定高了那么一点点!”吕蒙心中算是集中表达了对于眼前图样图森破可以算作男孩的家伙的不屑,以及都快写在脸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这一下完全把少年给激怒了,这种将嘲笑、讽刺、谩骂融为一体的、站在时代前沿的创新型口头艺术,对面这个刀疤脸居然还就真的一边打一边说了出来。已经完全意识到这个大叔压根就跟自己心目中的男人,也就是首领海敌首大人相去甚远的无情事实后,少年决定开挂了。
一声发自肺腑的大喝,一个带有百分之两百暴击率的加成光环被开启了。当然,这也是吕蒙善用的技巧之一,激怒敌人,诱导犯错,然后一击必杀之。只是这一次,似乎稍微玩大了一点,嗯,一点点。
“呐,我说。”吕蒙终于发觉,面前这家伙不过是乱世里常见的、让人徒叹遗憾,说不定哪天就落到死不瞑目下场的孩子罢了。隐含在那急速的挥砍节奏、愤恨的眼神里的东西,想想都觉得可笑,还有可悲。“这年头,做个贼寇的走狗,就是如此他娘的可笑又可悲吧。不过如果你想改过,你想弥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哟~~~”
“可笑又可悲的,是你啊……”你的提议并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从一开始我就是海贼,这一点不会改变,很多时候改变只是意味着更坏。”许尚气血上涌,又是一个急刺。
“对,为了自己的生存就毫无愧疚地去烧杀抢掠,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之更糟!”吕蒙回剑卸力,极尽口遁之能事。“孩子,你太自以为是了。”
“为什么……”许尚咬紧牙关,像是被说到了痛处,“为什么你们都一样,其实真正自以为是的恰恰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啊!”夕阳最后一点余光拼命地显示着它的存在,逆光而立的许尚整个人都被心中巨大的怪兽而笼罩,他的瞳仁里终于溢出疯狂。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只是想获得身边人的认同罢了!”许尚热泪盈眶,面容痛苦扭曲,可长剑却越舞越快,越舞越有力!
果然,少年的潜力的确是无穷无尽的,如果说之前吕蒙还算是应付的过来的,现在则是在考虑怎么全身而退了。
“首领,你看着啊!”
扰人的破空之声裹挟着惊涛骇浪的气势从远端袭来。忽被惹火的许尚,猛地绕开了吕蒙故意偏开的脑袋准确击下箭矢。正欲继续与刀疤脸大叔缠斗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手腕,兀自痛了起来。
就像与首领对打时、被首领拒绝时,那么痛。
这只一直宣称怎么挥舞都不会觉得痛的右手,这只一心想要为首领、为大家贡献光和热的右手,此刻,正有一支白羽箭簇穿透而出,鲜血正一滴一滴洒在布鞋之上,很暖、很暖,就如初见时那场注定的交集,以及脑袋上残留下的,那如和煦日光一般的……抚摸。
手中长剑骤然坠地,许尚莫名:妈的,中了箭中箭!
【时光依稀回到年少。
“首领,什么是箭中箭?”
“连咱们的惯用伎俩都不知道?”卢双执起手中的两支白羽箭矢,轻拍着少年的脑袋:“稍有时间间隔地射出两支箭或者更多,一边以声响引诱敌人,一边确实命中目标,一般情况下,防不胜防啊!”】
“哼,如是看来官军不也与贼众一般无二么?”
“我他娘的也是不知情的!不信你看!”
吕蒙所指之处,是怀揣着淫笑,哦,应该是得意笑容的,此刻还保持着单手叉腰,另一手单指向前造型,仿佛刚刚下达了向天空满舵,呃,射那个小将一脸指令的——林家仁!
第145章 错乱
这也不能怪林家仁眼光毒,一眼就发觉了这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将。实在是他太突出了!就像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特殊怪一般,全身上下都是亮点。
咱们从头往下说的话,首先是一头乌黑亮丽不逊女子的头发,按说也没多出众,可是弄了个发箍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往近了说就是COSPLAY倭国准女王卑弥呼的,不过人好歹也有三根鸡毛一样的东西特立独行啊,你这就是造型不咋滴的山寨产品,属于那种存活力很旺盛、生产周期短,可是质量确实堪比这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那么不起眼的存在。那么往远了说呢?参见NBA,用中国话讲叫做美职篮中的各大肌肉造型男、那个头套发箍差不多就是一个意思。再远点的话,忍者护额也好歹有个商标什么的东西贴在前面吧,你这就纯粹的一固定头发的,还好意思出来,你对得起观众么?
说完了头发的问题,对不起实际上还有那么一小点需要交代一下,这货的头发,呃,就是一马尾辫——在此要向他的上级、他的直接负责人极力地提出严正的抗议:青少年的身心发展、外形引导以及性取向是大到国家小到小家发展的根本,尔等怎能如此怠慢、如此轻率、如此丧心病狂?
接下来自然是关于长相,准确的来说是关于五官的特点了。毫无疑问的,许尚属于那种远处看你怎么也看不清楚脸的类型(众人:你他喵的没望远镜能看得清?),好吧,其实除了吕蒙能站在船上看清楚百步开外的他以外……总之,他吸引人的,绝不是那忧郁的显得无比愤怒都快喷火的眼神,也不是什么唏嘘的胡茬之类压根就不存在的东西,而是气场。嗯,林家仁不否认这种东西的存在,要是你隔老远就看到万军从中就个开挂而且还开的这么潇洒的人存在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否认的。
再来就是穿着打扮,怎么说呢?第一眼,绝对是两个人都进入了视线范围,毕竟是奇葩两朵嘛。一个是身披红色披风、亮银甲外加头戴足以在无光线条件下闪瞎狗眼的淡绿色(某人坚称,绝对是日晒雨淋外加氧化什么的所致)铁头盔的防守者;一个是没有披风、没有铁甲以及没有头盔的三无人员、进攻者,只是这种绝对的小兵装束以及追着一看就是人家大将打的行为反倒成了深深把他出卖的元凶。
※※※玩笑就开到这里好了※※※
许尚痛极,彷如深入骨髓的翻滚让他凝望苍天,天却不哼一声。
那一声沉重的对不起,也许只能埋进心里,或是随着闷哼出口。
右手已然无力,他只是垂下眼帘,仿佛在静待下一击的到来。
既然不来,那么……他将左手缓缓搭上箭矢尾翼,一步一停留地向外拉伸着,忽然,张开了已咬得出血的下唇,只一刹那,就由愤怒以及惊慌失措中变为了寒冷如霜。
咯嘞。
咬合或许跟崩坏的声音如出一辙,一样的清脆、一样的尖锐。
“你们,毁去了我做一个有信之人的,半个机会……”崩坏的最初,也许不过是一道小小的裂纹,然后,天黑了,世界被吸食的不留一点余地:“另外半个,需要你们来,补偿。”依旧的轻声,小到连没有顺风耳的吕蒙也听不大见,但却清晰存在……过。
首领,我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许尚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将箭矢投掷了出去,一边扯下布制头箍,连同长剑一同捆绑在手上的手腕之上,另一只手则夺过旁人的兵器,双剑的乱舞模式正式启动。
一只手毁了,可另一只手却还在,更何况还有双脚——灵活依旧,上下翻飞,朝着早已远遁的吕蒙与亲兵杀了过去。
“许尚在此,首领之基业就在此!”许尚杀红了眼,一边是流泪,一边是狂吼。“许尚在此,首领之基业就在此!”
一声声许尚,一声声首领,已经没了的黄昏似乎也被他染上了血色,扭曲走调、无法识别的血色,这是一声声悲鸣,亦是一声声证明。
敏感且嗜血的野兽,终于靠近了他的猎物,沙尘还在不断涌起,羽箭还在不断侵袭,他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温热,到底是鲜血的余温,还是意义明确的热泪。妖媚似火的杀戮,浮华已极的梦魇,恍惚间摆脱了挥之不去,只有耳边那声略带焦急的呼唤,还缠绕此间:
“尚儿,够了!”
够了?不,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最重要的是,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扑哧!艳丽的红中浓浊的血液,如痴如醉地喷洒在长剑抽出的瞬间——看,最终我还是做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虽然是背刺不算太过完美,但许尚还是满意地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像个终于获得心爱玩具在手,天下我有的孩子。
“尚儿,当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亦师亦父的首领会出现在视线中?对了,你是来看我的,是来看我终于获得承认的这一刻的。
是的,他是来看你的,只是你却回不去了,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
终于赶到混乱现场的林家仁众人,很快喧宾夺主包围了许尚。由于过于沉溺于追杀吕蒙而导致精神错乱连杀错人了这种低级失误都没发觉,许尚到头了。
※※※
沾血的头箍布帛如飘絮一般漫天翻飞,在尸骸燃烧的飞灰与尘土之间选择了飘零的孤傲。
“我只想说,尚儿,你和当年的我很像。”
“首领,你为何不逃?”
“逃,是啊,作为海贼就应该逃吧……说起来,我已经没有闻大军压境之时那种莫名的焦躁和烦闷了,有的,只是欣慰。”
“这么说……”
“我认可你了。”
“终于……”
另一头却传来的不耐烦的声音。
“等等,我能说‘卡’么?你俩什么意思,无视我们么?”林家仁将长剑抗在肩上,对于他们这种行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不管你们是好基友想要一起走,还是舐犊情深父子禁断之类的,能不能给点面子啊?咱们这儿可是实打实的包围啊亲,又不是包邮……”
“嗯哼……”清了清嗓子,林家仁觉得有必要来些正式的辞令了:“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要么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要么被我们一顿海扁之后丢进惨无人道的囚车囚室或是囚牢,现在开始你们的选择!”
第146章 强行介入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你们别指望什么援兵之类的了,他们现在都好吃好喝的家里蹲呢,当然如果你们把船当成家的话。还有啊,貌似你这大叔,呃,老伯好像是这里的头头,就这么带着几十个人冲过来会不会显得太霸气侧漏了,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能追回来么?不能么,不能吧。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终究会醒来的春秋大梦。
不,我不会被这个梦给吞噬的,我不会永远无法回去的。
许尚一边听着突然出现的首领低语,一边看着原本被自己杀死了的吕蒙,以及他突如其来的众多援兵,内心紊乱脸色苍白。许尚打了个寒战,再三确认后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这种只有鬼才相信的噩梦,妈的,最好给我快些醒来!
这些年来,以本能的嗅觉藏在首领身后,处理复杂麻烦的事项也有条不紊;这些年来,从来都是以首领的利益为先甚至成为他手下不可或缺的人才,而正是由于这种不可或缺,许尚从来没有单独做些什么的时候,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亲卫、一个沾着首领光环混吃等死的家伙,他很清楚当军师做幕僚始终只能埋藏,要获得认同,唯有战斗,亲身战斗。
“如果,我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