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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鲋大乐,抚着花白的胡须眉开眼笑:“多承君侯美意,老夫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今天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去宛城。”
共尉笑着连连点头,刚要再夸孔鲋两句,孔鲋又说了一句让他差点掀了案几的话:“老夫听说君侯最近军务很忙,疏于治学。老夫冒昧,君侯要想成一番事业,不可一日不读书啊。老夫虽然才疏学浅,但蒙君侯不弃,无以回报,近日于心性功夫颇有些进益,愿与君侯共享。君侯,你今天可不能喝多,老夫要与你秉烛夜谈。”
共尉绝倒。桓齮等人听了,也是忍俊不禁,各自偏过头,忍不住的笑起来。孔鲋却不以为然,他虽然不知道桓齮是什么角色,可是一看他一脸的风霜就知道是个武夫,他也没打算去关心他是谁。
众人正在笑,虞子期来报,张良的司马关朝来了,有要事回报君侯。共尉听了,忙不迭的向孔鲋告了罪,抽身而去。
关朝正在前厅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饭,他一路从鲁阳赶来,还没吃晚饭,到了郏县之后,虞子期觉得共尉正在宴请孔鲋,可能不会立刻出来见他,便给他安排了一点便饭。没想到共尉正找机会脱身,一听说关朝来了,立刻出来接见。关朝正吃得开心,听到外面共尉的声音,连忙三口并作两口的将盘子里面的肉塞进嘴里,又将杯中的残酒一口饮尽,吃得有些急了,酒洒得胸前到处都是,肉也堵得腮帮子鼓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急别急。”共尉忍着笑,示意他慢慢吃,然后自己入席坐下,等关朝将嘴里的肉咽下去了,才问道:“你家将军在鲁阳可准备好了?”
关朝有些尴尬的躬身应道:“有君侯提供的人手帮忙,我军恢复得很快,已经进入正常训练,鲁阳的几个关口都已经做好了安排,纵使章邯率三十万大军亲至,挡他三四个月也不成问题。”
共尉满意的点点头,看样子张良对他安排的那些军官并没有什么异议,至少表面上没有。“张将军派你来,有什么事?”
关朝犹豫了一下:“将军想向君侯要一个人。”
“一个人?谁?”
“杜鱼。”
“杜鱼?”共尉更不解了,“他要杜鱼干什么?杜鱼受了伤,还没好呢。”
关朝舔了舔嘴唇,定了定神。“君侯有所不知。君侯派过去的人,能文能武,熟悉军中的事务,确实是帮助我家将军迅速稳定军心的好帮手。但是……但是他们自视甚高,在听从命令上……有些……自行其事。我家将军又不忍责罚,所以想请君侯派杜鱼担任长史,以便沟通。”
共尉看着面色为难的关朝,有些明白了。陷阵营的那些家伙本事大,但是脾气更大,特别是面对那些韩军时,可能有些傲气凌人,言语之间大概对张良不太恭敬。张良知道这些人是他共尉的亲信班底,不敢得罪,干脆向他要杜鱼过去做长史,这样既让他放心,又方便与那些将领沟通。
他想了想,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杜鱼在张良身边时间比较长,对张良和那些韩将比较熟悉,他又曾经是他的亲卫,官居五百主,在陷阵营也是老人,有他在中间协调应该会好得多。
他随即将杜鱼叫了来。
杜鱼正在养伤,就住在亲卫们的营房里,一听共尉叫他,很快就来了。他的胳膊还没好,用戟柲绑成的夹板还挂在胸前,不过这两天共尉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的脸色倒是好多了。
“君侯,关司马?”杜鱼一看到关朝,不免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共尉一笑,把关朝的来意一说,最后说:“你的身体怎么样?能支持得住吗?”
杜鱼听了,知道这个长史不是那么简单,张良要通过他取信于共尉,共尉也需要通过他了解张良的一举一动。他就是张良的喉舌,同时也是共尉的眼睛,他的所做所为,直接决定着共尉与张良之间是战是和。而共尉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那就是对他莫大的信任。有了这份信任,他别说带伤赶几天路,就是战死沙场,也是死而无憾。自从那天共尉在众人面前亲手给他治伤,他已经做好了士为知已死的准备了,更何况又多了这些信任。想到此,他的眉梢颤了颤,随即笑了:“经过君侯的妙手医治,我的手臂已经无碍,别说赶几天路,就是再与秦军恶战一场,我也是没有问题的。”
共尉大笑,他是习武之人,对于正骨之类的手艺自然是熟悉的,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看那个医匠紧张得满头是汗,准备动刀割开皮肉,这才一时技痒,上前施为,本没有太多故意的行为,但看杜鱼这个样子,显然他是很看重的。不过杜鱼虽然不是勇武之士,但为人聪明,肯动脑子,在他的部下里是个难得的智将,用好了,将来也是个人才,虽然离韩信、周叔这样的大才有些距离,但比起周勃、灌婴这些人却是不遑多让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共尉拍了拍杜鱼的肩膀,关切的说:“到了先生那里,三个月之内不要用力,把骨头养好了再说,千万不能留下毛病。至于那些竖子,哪个不听话的,直接给我揍,揍起算完。”他想了想,又说:“从你原来带的那些人里挑十个人带去,以后就是你的亲卫队率了。”
一个队率带五十个人,十个队率那就是五百人,只有带五千人以上的将军,才有可能配备五百人的亲卫,共尉这句话,等于是许了他的前程。杜鱼感激不尽,躬身施礼:“谢君侯。”
共尉转过身对关朝笑着说:“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走吧。”
关朝早就听说共尉对手下关心,刚才又亲眼目睹了共尉对杜鱼的一幕,现在又听到共尉对他一个友军司马的关心,也十分意外,连忙致谢。共尉不想立刻回到宴席中去听孔鲋讲什么心性功夫,便又在这里陪着关朝、杜鱼说了一阵闲话,这才起身离去。关朝不知详情,被共尉的平易近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内心里原本对共尉的排斥不期然之间就去了几分。
孔鲋一等共尉也不来,二等共尉也不来,本来就比较累,又喝了几杯酒,倦意一上来,再也撑不住了,只好告退,桓齮等人也各自散去。共尉回来后一看孔鲋已经退席了,这才长出一口气,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逗得吕媭笑个不停。
“夫君,看着他不顺眼,就将他赶得远远的就是了,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不然。”共尉摇摇头,一边由薄姬侍候着宽衣洗漱,一边说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鸟飞得再高,也留不开空气,鱼游得再畅,也离不开海水。人总有不如意的地方,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去追求那种极致的自由,最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对一个领导者来说,更不能如此。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李斯虽然太贪恋权势,这句话却是有道理的。孔鲋这个人虽然迂腐了些,却不是什么恶人,怎么能因此疏远他呢。有一个能让自己收敛一点的师长,不要让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也是一件难得的事呢。”
“那你还跑什么?”吕媭掩着嘴,调笑道。
“我跑,那是不想他连夜给我讲什么心性功夫。”共尉打了个哈欠,惬意的咂了咂嘴:“良辰美景奈何天,春宵一刻值万钱,不陪着两位美人,却去和他谈什么心性功夫,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嘻嘻,嘴上说得漂亮,还不是自己心虚。”吕媭笑着,招呼薄姬帮她脱去罗衫,薄姬却蹙了眉头,咬着手指甲:“夫君,那句话是李斯说的么?”
“嗯。”共尉有些困了,随口应道:“就是那篇谏逐客书里的句子。”
“谏逐客书?”吕媭好奇的扭过身来,一脸的惊奇:“就是上秦王的那篇谏逐客书吗?”
“当然是,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谏逐客书?”
吕媭顾不上自己衣衫半解,一下子扑到共尉的面前,摇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夫君,你是从哪里听说这篇谏逐客书的?阿翁在咸阳多年,也只是听说过有这篇文章,却未得一见。想花钱买,也没地方买去,就连李丞相府上的书佐那里都求了多少次,也是无缘一见。你却是哪里知道的,背给我听一遍吧。”
共尉诧异的看着吕媭,一篇文章,有必要这样吗?他在后世嫌书多,什么古文观止,什么文选文粹的,只要你想看,你看一辈子都看不完,无法体会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文章的那种崇敬感。这个时代的文化全凭手抄,一篇好文章就是无价之宝。李斯是大师荀子的弟子,文笔了得,当年更是凭着这篇文章一下子扭转了自己的命运,获得了嬴政的信任,从此官运亨通。很多人听说过这篇文章,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篇文章出于李斯之手,入于嬴政之眼,藏于宫庭密档,一般人哪里看得到,就连做过秦朝文通君的孔鲋也没有见过这篇文章。
他却知道,但是却不是因为前世读过古文,他读的古文都还给了老师,他知道这篇文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陈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见到了秦朝宫中所藏的文书,对这篇文章大加赞赏,特地在密件里给共尉提起过,共尉这才知道的。
但是让他背,他却背不下来,他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媭:“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吕媭娇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快说快说,我和姊姊想看这篇奇文都想了十年了,一直也没机会看着,这一次,我可真是要抢了她的先了。”
共尉一听她说到吕媭,心里不由得一颤,那次阴差阳错的误会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深刻得出奇。而这个奇女子,现在却不动声色的在彭城导演着一场舆论大戏,手段之高明,实在让后世的策划高手都叹为观止。他抱着吕媭的蛮腰,眼睛顺着吕媭敞开的衣襟看下去,却不期然的想起吕雉那更丰满的胸口,丹田忽然热了起来。
“想知道,就再让我尝尝上次那个乐子再说。”共尉翻身将吕媭压倒在榻上,嘎嘎的笑着。
吕媭娇喘着,连连挣扎:“夫君,先等等,先等等,妹子,还不快去把门关好!”
薄姬红着脸,一手掩着嘴窃笑着,轻快的走到门口,准备带上门退出去。共尉却翻身一跃而起,拦腰将薄姬抱住,一脚踢上了门,又掠回榻边,将薄姬轻轻的放在吕媭身旁,贼笑着:“谁也不能走,今天本君侯要享享齐人左拥右抱的福气。”
吕媭大羞,将头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薄姬面更薄,一听这话连脖子都红了,被共尉撕开的胸口也是嫣红一片。
共尉大乐。
……
萧西。
项羽和范增面对面的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睛也不看范增一眼。范增锁着眉头,看着借酒浇愁的项羽,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刘季的意外崛起,让怀王的实力大增,一下子封了武安侯,砀郡长,统领着砀郡所有的人马,比起项羽这个名不符实的长安侯还要威风。共尉远在南阳,怀王鞭长莫及,也只能加以笼络,不仅升白公为上柱国,还为共尉加了封邑,更让项羽郁闷的是,怀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原先封给陈婴的五个县削去了两个,转给了共尉。这摆明着是欺负项羽,讨好共尉,让项羽十分不快,却又无法可想。
更让项羽不快的是,怀王宣布谁先入关破秦,就可以封为关中王,然后又不准项羽领兵入关,而是把他编入援赵的大军做宋义的副手,摆明了要让共尉入关称王。这一招意图太明显了,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