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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问得可不是这些,”苍老而有力的声音继续说道,“想来能够被关到这里的人,有哪个不是背着这样的罪名?我问的是你招惹到谁了,以至于被投到了这个地方,嘿嘿,凡是进到这里的人,恐怕没有谁能够活着走出去吧?不过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是那种能够威胁到谁的样子,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奇怪,奇怪。”
“如果说得罪人,那倒是也有,不过只是因为一些军事上的意见相左而已,不至于如此歹毒吧?”楚思南挥手在身边的铁栅栏上砸了一拳,同时愤愤地说道。
“噢,军事上的问题?是什么,说来听听。”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很显然,军事两个字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是啊,是啊,说来听听,整天在这个地方,闷也把人闷死了。”偌大的监狱里响起了一片应和声。
楚思南这才转过身子,朝对面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对面那个铁栅栏里,站立着两个年纪在五六十岁左右的军装老人,他们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显然是在等着自己给出一个答复。
楚思南犹豫了一下,他想起了刚才进来之前克留奇科夫跟他说的那些话,尽量少和这些人接触,不过他却能够感受得出来,对面这两个大胡子老头的身上,明显带有强烈的军人气息,这种气息是伪装不来的,那需要在枪林弹雨的厮杀中才能够练就出来。
毫无疑问,楚思南对真正的军人充满了好感,无论他是敌人还是同志,作为真正的军人,敌人值得尊重,朋友更应该爱护,所以他开口了,而且毫无保留的将之前所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出自己为何能够知道的那么多,但是却把外面的真实战况以及险恶形势,甚至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一些针对德军的战略方法也都说了出来。
在楚思南诉说的时候,整个原本闹哄哄的监牢里鸦雀无声,虽然看不见,但是楚思南也知道,肯定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听呢,他们都对这些事情无比关注。
当楚思南把一切都说清楚之后,诺大的监牢里还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战争怎么能这样打?这是不负责任的,极端不负责任的,我当年就曾经力主过要注重装甲兵团、炮兵兵团与空军之间严密的作战配合,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的军队在面临这种作战方式的时候,竟然还会如此的狼狈不堪。。。。。。噢,雅尔基,乌博列维奇,难道当初我们的军队不是这样训练的吗?”
“哎,米哈伊尔,如今不比往日了,”另一个声音在楚思南隔壁的监牢里叹起,“现在像何鲁晓夫那样的人都能大谈军事,我们的军队还能好到哪里去?布柳赫尔,你说呢?”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答复他的只是楚思南对面一位老军人的沉沉叹息。
此时的楚思南在干什么?他在昏厥,彻底的昏厥,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到了一个什么性质的地方,但是他却知道和自己同住一间牢房的人里,有一些现在传出去都足以令全苏联震撼的人物。
雅尔基、乌博列维奇,两个曾经的苏联一级集团军司令员,战功赫赫的苏维埃革命元老,至于叫出他们名字,并被他们亲切的称呼为米哈伊尔的人,楚思南也能大概的猜到,他应该就是那个曾经被列宁所看重,在苏联内战中表现最杰出的军事将领,也是最早提出完善军队组织结构,空军、机械化部队与空降部队配合作战的苏联天才军事家——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那个曾经在整个苏军中威望无人能及的开国元帅。当年他在的时候,苏军中像朱可夫、布琼尼、崔可夫这些人都要靠边站。
还有布柳赫尔,这个曾经化名为加仑,前往中国支援辛亥革命,无论是在当年的起义时武昌、南昌还是贺胜桥都有其身影的老帅,他的名字在楚思南听来也是如雷贯耳。记得当年曾经有一位国内的老一辈革命家,在解放后出访苏联时,就曾经为了悼念这位老帅而写过一首诗:“不见加仑三十年,东征北伐费支援。我来伯力多怀旧,欲到红河认爪痕。”
可是,可是这些人不是在大清洗中被杀害了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难道说是历史的错记,还是现实的偏差?不过是什么,楚思南都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刻,他终于在一片不应该有他出现的时空里,见到了另一批原本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中的人——一批曾经的英雄人物。
第二卷 力搏狂澜 第四章 监狱中的进修课
这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天井的狭小空间,在四周高高耸立的红色建筑包围中,空缺出一方面积不超过五六十见方的绿地,此时,在这片绿地上,正有一群穿着统一制式军装,一个个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人凑拢在一起,其中的某些人似乎正因为什么事情,而争论的面红耳赤。楚思南此刻也在这些老人的中间,而且是在最里圈的位置,在他面前的草地上,平铺着那张得自苏切科夫的军事地图。
“噢,不不不,这不可能,”靠楚思南身边蹲着的那个身体略显发福,秃额头的老军人突然念叨着站起身来,“这样的作战方式,绝对不可能有效的抵御德国人的进攻。”
“不错,不错,”站在楚思南对面的一个身材消瘦,眼窝深陷,留了一下巴大胡子的中年军人接口道,“现在我们的军力明显还无法和德军相提并论,而德军惯用的闪电战,就是快速的坦克集群推进。思南不是说了,德军现在不仅拥有他们自己生产的Ⅲ、Ⅳ型坦克,还有数量庞大的Ⅱ型以及捷克制的LT…38型坦克,旁的数量是他们在坦克集群战中占据了绝对优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要以机动性能更高机械化步兵配合坦克集群,采取高速运动的迂回战术与之对抗……”
“艾德曼,你说的这个上次已经讨论过了,一样是行不通的,”这次说话的,却是布柳赫尔,他摇摇头说道,“希特勒或许是疯子,但他绝对不是傻子。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布置好我的坦克集群进攻方阵。以机动性能高、穿透力强且防护力不弱的Ⅱ型作为进攻主力,硬撼我们的坦克集群头阵,以LT…38型坦克组成尖刀的两翼,做侧翼的辅助进攻,并穿插、分割包围我们的坦克集群。至于Ⅲ、Ⅳ型坦克,则作为后阵,它们可以发射对单兵及软目标杀伤力强大的高爆弹、碎片弹。在这种进攻模式下,你的高速迂回战术基本没有用武之地,至于说那些配备了反坦克武器的机械化步兵,更是只能充当炮灰。”
“布柳赫尔同志说得没错,”最先说话的那个老头此时插进来,先肯定了布柳赫尔的说法,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不要忘了我们还有炮兵,还有数目庞大的枪击炮群和反坦克自行炮,他们可都是坦克装甲部队的克星。”
“费尔德曼,你可不要忘了德国人的航空队,”布柳赫尔反驳道,“虽然说来自空中的轰炸并不能精确的炸毁移动目标,但是德国人却最擅长蝗虫攻势,当如同乌云一般的战机飞过,把成片成片炸弹倾泻到你的炮兵阵地上之后,你的炮队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攻势吗?”
……
楚思南蹲在一旁,一面静静的听着身边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着对德战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进来这个该死的集中营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了,这里的条件无疑是艰苦的,没有自由,信息闭塞,食宿条件低下,每天除了那一个放风的时间外,他便只能在牢房里面对这些老头子们以及那扇十几厘米见方的小洞窗了。
不过即便如此,楚思南却觉得在监狱里的这段生活,是他这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段经历,这不仅因为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能够见到的英雄人物,更因为他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自从他拿出面前这份军事地图以来,这张沾满了血污的破纸,就成了监狱中这些老帅们的最爱,甚至说已经被他们看成了无价之宝也毫不过分。这些军事狂们最初差点因为得到这张地图的保存权,而挥舞起老拳大动干戈,最终,在图切哈夫斯基主张的按照军衔高低,大家轮流保存的建议下,问题才得以解决,不过在楚思南看来,这个貌似和善的家伙绝对有私心,因为这些人中只有他的军衔最高。
再接下来的日子,监狱的生活就忽然间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每到放风的,这些老帅们就会凑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对某一战役的最佳看法或是主攻方略。他们往往是一个人先提出策略,然后另外一个人想尽千方百计去应对,去化解,去反败为胜。每当这个时候,楚思南就失去了发言权,他只能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像个虚心受教的学生。不过这样一来,对他的好处却是不言而喻,眼前这些人抄起来那一个都是曾经统领一方甚至数方集团军的超级统帅,或许他们不擅长游击战,但是要是论到大兵团集群作战,他们却是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思南现在可是有了最深刻的体会,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原来面对德军闪电攻势,竟然可以有如此多的对策,他也从来没有听谁说过,原来伟大的明斯克、列宁格勒战役都是旨在损兵折将的军事败笔,他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会把声名赫赫的布琼尼说成是“只会抱着几匹战马做清秋大梦的马夫”,而苏军元老伏罗希洛夫却是一个“丝毫不懂军事,只能说两句大话的吹牛鬼”,最不可思议的,就连朱可夫也被毫不客气的评为“只会用自己战友的尸体堆砌军功的莽夫”……楚思南有的时候真得很怀疑,在眼前这些老帅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伏龙芝才算是真正的军事大家。
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楚思南在这些经验丰富而且热情高涨的老帅们的争论中,通过耳濡目染,几乎要成为了一个年轻的真正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军事大家。现在的他,也能够在这些老帅们争论的时候,插上几句嘴了,虽然大多数时候换来的都是老家伙们不屑一顾的反驳,但是偶尔也能说出几让人惊讶的话来。甚至连在这些人中地位至高无上的图切哈夫斯基都数次夸赞他,说他虽然算不上是天才,但绝对是一个科遭之才。
一个月的监狱生活并没有磨削掉楚思南的志气,相反,却增加了他的信心,他现在可以给自己下一个论断,那就是即便今后出去了,不靠自己对历史的熟知,而仅靠军事才能,他也能够在这血与火铸就的年代里崭露头角——问题是,他还能有出去的机会吗?
第二卷 力搏狂澜 第五章 一个特务头子
八月二十六日,在监狱了待了足足一个半月还多的楚思南如同往日一样,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小监号里,兴致盎然的倾听着同牢的那些昔日元帅们七嘴八舌的争吵着一些战略战术上的问题。
“咣啷!”
一声铁门开启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一阵儿凌乱的脚步声。原本还在争论的众人顿时收了声,所有的目光都一眨不眨的汇聚到了进来的人身上,那一张张日渐苍老的脸上,都布满了惊愕与惶恐交杂的表情。
此时门外进来的,并不是往日里在这儿执勤的那几个大兵,而是一队荷枪实弹、满脸横肉的家伙。作为这所监狱里的老人,在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