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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前进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截止到5号之前,我就需要你为我至少拿回一个街区,否则的话……”
楚思南说到这里,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个手势。卢科昂基从后面走上来,将那把带血的手枪递到了巴列克扬的面前。
“否则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楚思南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了个身,径自朝指挥部外走去。
第六卷 蜚声军坛 第二十九章 北线大决战(8)
离开第五十师的师级指挥部,楚思南在扎波罗热茨,以及一些参谋、警卫的陪同下,直趋向西城,以察看那里的防御战线以及作战情况。
其时,天色已经逐渐放暗,而笼罩在布多戈希上空的浓郁硝烟,则使这份暗淡更加的浓重。抬头望天,楚思南能够隐约看到,偶尔有一两架德军的飞机,从浓烟的上空闪过,时不时地将一连串的炸弹抛撒下来,投掷在城市的上空。
而布防在城中各处的苏军高炮阵地,也在作着猛烈的还击,那一道道凭空升起的弹道轨迹,在整个城市的上空,构成了一张张类似于探照灯光柱的火力网。
“楚思南同志,不能再向前走了,太危险了。”在一处被乱石瓦砾所拥堵的街道口上,扎波罗热茨拦住楚思南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蒂波罗斯大街,再往前走就进入西区了,我们……”
“哄!”
扎波罗热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炮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距离众人不到三十米处的一幢残楼,巨大的爆炸掀起了漫天飞舞的碎砖瓦砾。
“哗啦啦……”
饱受炮火摧残的破楼,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蹂躏,在一连串的破碎声中,整栋建筑顷刻间坍塌下来,汹涌的尘浪腾空而起,如同奔涌的潮水一般,向楚思南一众人席卷而来。
“楚思南同志,我们退回去吧,”卢科昂基用自己的身体替楚思南挡住身侧飞溅过来的瓦砾,同时大声说道,“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让开!”楚思南毫不领情,他面色铁青的一把推开卢科昂基,然后顶着喧嚣的尘土,甩开大步,继续朝前走去。
卢科昂基被他推了一个踉跄,站在一边愣了一会儿神,及至楚思南走出十几步远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紧赶几步追了上去。
扎波罗热茨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皱眉摇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时,苏军与德军在布多戈希的主要争夺点,就在同蒂波罗斯大街相隔仅仅一条街道的十月广场,这个原本是布多戈希市政设施集中地的广场,此时已经变成了满布残垣断壁的废墟。在广场东侧、原市苏维埃政府大楼附近一带区域,是苏军的防御阵地,而在对面几百米的地方,就是德军的攻势所在地。
楚思南夹杂在奔赴前线的苏军士兵人流中,穿过一道道废墟,最终出现在苏军防御阵地后翼的前线作战指挥部里。
前线作战指挥部主要是由第十一集团军的军部参谋们临时组建的,随着德军攻势的一步步加剧,这个指挥部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一线上的苏军兵力过于薄弱,三个主力师被德军截断在城外,而现在集团军下辖部队中真正能调得动的,就只有一个新遭溃败的不满编50师,其余的参战部队,则全部是从别的地方临时调拨来的,有的甚至是刚刚募集起来,还没有进行过任何实战的新兵队伍。
指挥这样一支军队,去抵抗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德国人的进攻,其中有多大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而指挥部的指挥人员,要从中承受多大的压力,也同样不言自明。
楚思南虽然对这一线战斗的被动局面深为不满,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不顾现实,胡乱指挥的人,他能够从中目前的局势中,体会到这些指挥人员的难处。
就这一路行来,他除了看到一批批穿着新军服、面色如土的新兵,在那些军官的驱策下奔赴前线,同时,也看到了那些络绎不绝的伤兵,被人从前线抬下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夹杂在连绵不绝的枪炮声中,听起来是那么的揪人心魄。
但即便是如此,布多戈希的防御阵线也不能丢,楚思南的观点是,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这个牵动全局的战略要地也不能丢,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德国人打通了布多戈希防线,那么接下来,大量的德军部队,就会从这个缺口中蜂拥而入,彻底冲垮沃尔霍夫方面军的整条防御战线。
如此灾难性的后果,别说是楚思南,即便是整个苏军的最高统帅部也承担不起,所以,确保布多戈希的战线不失,成为了当前作战的首要任务。
新兵没有多少战斗力,但是新兵一样可以杀敌,一样可以冲击敌人的防线,一样可以迟滞敌人的进攻,一样可以牵制敌人的兵力调动。以生命换取时间,以生命换取空间,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楚思南在前线指挥部里,听完了几位作战参谋对这几天作战情况的汇报,面无表情的发了一阵呆。现在对于苏军的部队来说,士气低迷是最大的问题,连番的惨败、溃退,德国人的凶猛进攻,令他们失去了坚守布多戈希的信心。正如指挥部里一位参谋所说的,“也许撤离布多戈希,退往雷宾斯克方向重新组织防御阵线才是明智的选择。”
对于发出这种言论的参谋,楚思南只作出了一个回应,那就是直接解除了他一切职务,然后把他一脚踢出指挥部。他要用这种方式向前线指挥部的所有人表个态,撤退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能打。
“英勇的苏维埃战士们!”
当苏军又一次击退了德国人的攻势之后,楚思南的声音通过战地广播的大喇叭,响彻在整个西区前线的阵地上空。
“我是楚思南,在这里,我要以别列湖区方面军司令员的身份,向你们讲述一个事实:我首先要很遗憾的告诉大家,目前,我们在布多戈希所进行的战斗,已经处在了万分被动的局面上。我的参谋们向我建议,应该把部队撤出这个城市,转移到后方更加安全,更加有利于我们的地方去,比方说雷宾斯克。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想法,我们不仅可以退到雷宾斯克,还可以退过伏尔加河,甚至一直退到莫斯科。不过到那时,我们又将用什么去安抚、告慰那些因为我们的溃退,而饱受法西斯敌人蹂躏的、充满绝望悲哀的同胞们?我们又将去哪里寻回我们作为一名红军战士的荣耀与尊严?
我们是军人,是战士,对于我们来说,荣耀与尊严胜于生命,当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后,我们的生命势将不复存在,而我们曾经所进行过的战斗,却依然会被世人所紧记。我由衷的希望在以笔记录上,不要出现我们英勇的苏维埃战士,被法西斯敌人所击溃的耻辱一笔,那不仅是我们中某一个人耻辱,更是整个苏维埃红军的耻辱,是整个苏维埃革命政权的耻辱,是我们所有人的耻辱。
我们可以失去生命,但是不能容忍耻辱;我们可以承受敌人的炮火,但是不能承受人民失望的目光;我们可以做出牺牲,但是不能舍弃我们曾经为之洒下热血的阵地。
作为方面军的司令员,我,楚思南今天下发全军通告,我的每一名士兵,从今天起,必须牢牢的钉在自己的阵地上,不允许撤退,哪怕是一步的撤退都不允许。
撤退者,将被视为逃兵、叛徒、国家的敌人。而作战英勇者、战绩显著者,将获得英雄称号,受到最高统帅部的表彰,受到全国人民的尊敬。
这条命令,不仅仅限于普通士兵,所有驻守在布多戈希一线的将官,也必须服从,必须遵守,而我,作为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官,也将和你们守卫在一起,决不后撤……”
楚思南的讲话,通过一个个设在前沿阵地的高音喇叭,响彻了所有的苏军阵地。这一番讲话究竟具备多少的鼓舞性,现在还无从得知,但是它倒是着实让扎波罗热茨吃了一惊。堂堂一任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官,在敌我双方对阵前沿阵地发表讲话,这本身就是很危险的。能够听到最高指挥官与自己存亡与共的消息,的确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激励士兵的士气,但这同时也给敌人指明了进攻的方向。可以预见的是,从这番讲话发布之时起,德军在这一线的进攻,将会变得更加猛烈,而与此相对的,苏军也将在这里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扎波罗热茨的猜测没有错,楚思南在布多戈希前沿阵地的这一番讲话,很快就被传回了德军北方集群指挥部,从而,也让屈希勒尔认识到了一个之前并不熟悉的名字。对于这个年轻而又陌生的苏军将领,屈希勒尔和他的参谋们都没有多少认知,因此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楚思南便成为了他们主要研究的作战对手。与此同时,为了一举拿下苏军别洛耶湖区方面军的最高指挥部,德军在布多戈希一线的作战方案,也相应的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在这场近乎于你死我活的攻城巷战中,屈希勒尔没用多长时间,就对自己这位对手,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正如他在日记中所记载的:“从这场死亡陷阱般的布多戈希战斗背后,我可以从俄国人那种纯粹拼兵员消耗式的作战方式中,清晰的察觉到一个不屈且冷酷的钢铁意志……”
第六卷 蜚声军坛 第三十章 北线大决战(9)
不知道是楚思南的铁血政策起到了效果,还是他的那番讲话鼓舞了士气,总之,从他亲临布多戈希西城前线指挥部那天之后,苏军在这一地域的抵抗变得顽强了起来。
从6日开始,德军的进攻虽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凶猛,但是苏军的抵抗也是愈趋坚强,在德军冲锋中,苏军的守卫部队甚至还趁机发动了数次反冲锋作战,其中的几次,还有少量的部队冲破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虽然这些突入的部队,最终都因为后继无人而被无情的歼灭,但是这毕竟能表现出一种气象转变的征兆。
不过在这种气象转变的情况下,苏军的部队伤亡也在日趋增大。一道城市战线的久攻不破,似乎激起了德军部队的火气,他们的进攻作战变得越发频繁,而空中、远程火力的配合打击,也便的越发残忍。在这种密集型的攻势下,苏军的防御兵力伤亡惨重,就在六号这一天,楚思南收到的伤亡报告单就显示,刚刚募集起来的新兵,在这一天里,负伤的将近有两千人。至于说阵亡的,指挥部方面没有统计,按照扎波罗热茨的话说,那样的统计没有丝毫意义。
两千名伤员的出现,无疑给布多戈希市的后勤保障出了很大的难题,且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组建战地医院,补给医药物品等事宜,就将耗去很大的人力、物力。
在这期间,楚思南曾经去后方的战地医院里视察过一次,那里的情况,令他在看了之后也不禁为之恻然。在那几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简陋建筑中,四处都摆满了放置伤员的简易病床,而那些伤势较轻的士兵,则被安排在几乎无人可见的角落里,紧紧缩缩的挤成一堆。伤兵过多,医护人员根本就不够用,有很多伤势过重的士兵,还没有等到抢救人员的到来,就大睁着绝望的双眼,在痛苦的煎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个不行了,抬走!”
“抢救不过来了,抬走吧。”
……
在视察的过程中,除了充盈在耳边的惨叫和因濒死的绝望而催发出来的歇斯底里的呻吟之外,楚思南听到的最多的,就是那看上去如同刚刚从血池中打捞出来的医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