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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卫将军第一天放饼,连大门都给挤破了,不是俺们做人不厚道,实在是怕迟了就没得吃啊。卫将军有钱么?俺可听说了,朝里这么多当官儿的,就他最穷了,为了给天子过个好年,欠了关中人一屁股债呢。这时候,还想吃什么好东西么?有口吃的,就不错啦。卫将军是个好人,可不像有些人,虽说书读得不少,可是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孙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远处走去。他放弃了这个背风向阳的好地方,分明是不想和眼前这两个面皮白晳,衣着华丽的读书人说话。
看着老汉冻得干裂的脚后跟,看着那孩子破得遮不住屁股的冬衣,天子的脸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的。
这个年原本过得还好,虽说财赋非常窘迫,但是从并州和凉州运来的贡物让天子的年赐显得数量不多,质量却还颇高,一人一斗西域葡萄酒,更是让那些等着年赐过年的官吏喜出望外,一斗葡萄平时价值千钱,过年的时候拿到酒市去能卖两三千钱,这可比往常发钱好多了。而三公九卿级的高官们得到了从和阗来的玉石、终北国来的兽皮,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稀奇物,天子的面子算是遮住了。
可是天子的心情很快被蹇硕无意中的一句话破坏了。
天子偶尔感慨山东打了一年仗,财赋吃紧,自己有愧于上天的托付时,蹇硕安慰他说,黄巾虽然遍及山东,好在除了黄巾和官军之间的交战之外,并无太大的乱子,你看豫州也好,冀州也罢,都很安静嘛,除了流民多一些,可没听说有什么家族被黄巾杀害的,这说明陛下威严还在,黄巾军还不敢乱来。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天子起了疑心,今天叫上蹇硕一起扮成读书人,到城南的太学附近来转了一圈,向从外地来的流民打听了一些黄巾军的情况。刚才这个老汉是从安平来的,正是黄巾军的腹地,他那一双昏花的老眼根本没认出眼前这两个人,也正因为如此,天子从他嘴中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张角起事一年,没有和任何世家豪强发生冲突。
“回宫!”天子扭头就走,脸色铁青。蹇硕一声不吭,紧紧跟上,他知道,再也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曹操很快就召进了宫,他行了礼,还没起来,天子就说:“你的请求,朕准了,从并州和凉州的牧苑给你调两千匹战马,再加上现在长水营有的,你已经有近三千精骑,你告诉朕,你觉得从哪里着手更容易见功?”
曹操大喜,不假思索的说道:“汝南,臣愿意辅助右将军皇甫嵩,先击破汝南的黄巾,切断南阳和钜鹿黄巾主力的联系。”
天子细眉一拧:“黄巾主力在南阳和钜鹿,你为什么要挑汝南?”
曹操苦笑一声:“陛下,臣蒙陛下开恩,允臣招募部曲,可是臣最多只能招募到两三千人,加上长水营,不足五千,而且是以新兵为主。南阳城下有大军近三万,钜鹿城下也有两万余,他们都拿黄巾没办法,臣这些兵去,又能如何?汝南黄巾虽众,却不如南阳和钜鹿势大,皇甫嵩能以万余人坚持这么久,可见是知兵之人,再加上臣这些人,应该可能扭转颓势,突破汝南之后,钜鹿和南阳的黄巾联系中断,臣与皇甫嵩可相机转战冀州或荆州。”
天子明白了,心里更加恼火。“那行,你好好准备,待战马一到,立刻进入汝南战场,务必要打出朝廷的威风来。”
曹操躬身领命:“臣一定身先士卒,勇猛杀敌,不负陛下所托。”
天子的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曹操退下。
曹操行了礼,退出大殿,站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他的心里暖洋洋的。机会终于来了,天子要敲打敲打张角,让他有所震动,这一仗必须打好,只要打好了,他就是天子手里又一柄刀,不仅可以砍张角,还能逼迫袁绍、袁术。
“嘿嘿……”曹操嘴角挑起,脸上却不露声色,他急匆匆的出了宫,立刻回家。他的父亲曹嵩和叔叔曹炽正在堂上交谈,一看到他那急匆匆的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都露出惊喜。
“如何?”
“天子同意了,要我立刻招募人手,只待战马一到,就进军汝南,与皇甫嵩并力。”
“好。”曹嵩用力的一拍大腿,想了想,又道:“刘修那边不会拖延吧?”
“不会。”曹操微微一笑:“他早就已经通知赵云、贾诩准备战马,只等钱到,战马就可以起运了。”他想了想,又说道:“我们不能坐等,立刻让卫兹他们带着人来,到长水营进行训练。长水营现在有近两千匹战马,可以先让他们熟悉熟悉,要不然等战马到了,还需要练习的时间。”
“如此甚好。”曹炽抚着胡须,点头附和道:“虽说有了这马镫助力,方便不少,可一名步卒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卒,这练习是不能少的。这几千人可是咱家大半家资,大意不得。”
“叔父请放心,操征战也有数载,这兵凶战危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曹炽乐了:“看来这战场上的确能锻炼人啊,我家那小子,也该到战场上来锤打锤打了。”
“你是说子孝?太小了吧?我记得过了年才十五。”曹嵩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武艺不错,可是到了战阵之上,不是武艺就能保住性命的,万一……”
“兄长,你是担心他不听话吧?”曹炽微微一笑,“你放心,既然我这个叔父都愿意听孟德的指挥,子孝还敢有什么话说?你放心,只要他敢反毛,不用孟德说话,我就扒了他的皮。”
曹操笑了,曹嵩他们说的是曹炽的儿子曹仁曹子孝,曹仁今年才十五岁,可是和他小时候一样,顽劣得让人头疼,仗着一身好武艺,到处惹事生非。夏侯渊等人在老家时,曹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还多少受点拘束,自从夏侯渊到了洛阳之后,曹仁就成了老大,带着一帮差不多大的儿子到处祸害,没少闯祸,据说谯郡有几个抢劫案可能就是这小子带人干的。
要把曹仁弄到军中,管教好了,那的确是个好手,可是如果管不住他,这绝对是个害群之马。到时候如果犯了错,责罚他,则伤了叔叔的面子,不责罚他,又如何服众?曹嵩的担心也正出于此,曹炽心知肚明,当着他的面做出保证,也让他的确不好回绝。
曹操也没有想回绝,一来他自已小时候比曹仁还顽劣,捅的篓子比曹仁还大,他相信曹仁不是不可救药,只是精力过剩,聪明劲儿没地方使,到了军中,有了施展之地,正是大放光彩的时候。就像战马一样,老实的马大多不会有太多的出息,那种看起来很不讨人喜欢的烈马一旦被驯服了,可比老实的马还要善战。
更何况曹炽还当着他的面做了这样的保证。他这个叔叔曹炽可不是不知兵之人,他做过长水校尉,虽说没有亲临战场,但军中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
更重要的是,曹家虽说颇有实力,可是担了一个阉竖之名,有几个士人愿意帮他?他能倚靠的也只有族中的兄弟,如果因为曹仁顽劣就不敢用,他还能用谁?
“父亲,我相信子孝会是我曹家一头猛虎的。”
曹嵩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光和五年正月十八,上元节刚刚结束,刘修就上疏向天子告辞,带着风雪和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赶往长安,只留下王楚在长安照料产业。
同一天,卫兹带着两千多精锐士卒到达洛阳长水营。听到这个消息,正抱着儿子傻乐的刘修嘴角挑起了一抹得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坐在他对面的刘协忽然跳了起来,指着刘修叫道:“阿翁,你又想骗谁?”
刘修有些尴尬:“谁说我想骗人了?我骗过人吗?”
刘协得意的嘎嘎大笑:“阿翁,我看到了,你刚才的笑得好坏好坏啊。”
刘修做了个鬼脸,故意委屈的眨了眨眼睛,逗得刘协和刘和乐不可支,心里却有些惭愧,自己真是得意忘形,连个孩子都看出来了。不过他心里的确有些得意,只不过给蹇硕提了个醒,给曹操敲了敲边鼓,眼下这个坚冰就被他轻轻的敲破了。张角需要时间来挖深根基,想在民间坐大,袁家想借这个机会掌握兵权,在朝堂上坐大,天子被他们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这一手左右逢源,做定了渔翁,不把他敲醒,难道自己一直做这个冤大头?
不错,我是没有袁家四世三公的深厚人脉,也没有张角经营十多年的百万信众,可是我能让你们掐起来,最后得利的不是天子,而是我。
是我啊。刘修抱着儿子,靠在车厢壁上,目光落在刘协的小脸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这个混血儿子,以后能是他的对手吗?刘协这小子可聪明得有点离谱,不仅聪明,而且身体好得有点离谱,也许是跟在他后面经常练武的原因,这小子才虚六岁,可是骑得马,开得弓,箭法还像模像样,能不能成为一员猛将不重要——就算他,也不可能让他上战场——身体之健壮却不是他那个文弱的天子爹可比的。
而怀里的这个混血儿子,也许各方面都不比他差,可是他有一个天生的短处,他的母亲不仅是妾,而且是胡女,就凭这一点,他以后的路就要难得多。袁绍就因为是个庶子,一直被袁术看不起,那这么一个有胡人血统的孩子,再能干又如何?
看来还得和长公主加把劲,尽快生一个血统纯正的嫡长子出来,要不然可就不赶趟了。我不能费了这么多心思,却是替别人培养接班人啊,老爹要知道了,肯定要发飚。
唉,老爹这神龙现在在哪儿呢,有好久不露面了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第399章 推波助澜
因为有风雪同行,刘修没有乘马急驰,而是难得的坐了马车,一路缓行,太阳升得老高才出发,刚刚偏西就休息,一天不过三四十里,几乎和游山玩水一般。在洛阳府里闷得太久的风雪看到了大河两岸的重峦叠翠,河水奔腾,喜得眉开眼笑,还没有回草原,陪着风雪去长安的裂狂风等人见了,也是感慨不已,几次对刘修说,你们汉人啊,真是太贪婪了,有了这么好的土地,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争夺草原呢?
刘修笑笑,我们不是和你们争夺草原,只是因为草原上的人太喜欢来抢,如果不把草原占住,这片土地再好,也不是家乡。
裂狂风不明白,挠着髡头,一脸茫然。刘修也没兴趣和他解释,难道对他说,你们只要突破了并州,就可以直到河内?和连和慕容风打得正热闹,牛头部落却在休养生息,他可不希望打倒了两头虎,又喂大了一头狼。
这一日,刘修到达黾池,夜宿崤亭,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玩游戏,直到戌时初刻,刘修才把意犹未尽的刘协和刘和赶去睡觉,又和风雪说了一会体已话,这才出了房门。
“王道长,你先歇着吧。”刘修对王稚笑道:“亭舍外面还有虎士营,不会有事的。”
王稚笑笑,躬身而退。得知卫将军要住在这里,亭长早就把其他闲杂人等全部赶走了,这崤亭里现在只有刘修一家人,外面还有许禇率领的二百虎士,除非是一只军队来,否则没人能对刘修不利。
等王稚离开,刘修又坐了片刻,这才说道:“奉孝,彦明,你们随我出去走走。”
郭嘉和阎行一听,连忙收拾了一下,阎行递上刘修的大氅,“大人,夜寒,还是小心些。”
“你们也是。”刘修接过大氅,自己寄好系带,看看阎行,“还喜欢这身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