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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填的名言?不过,没有办法,刘建业可是没有那个胆子去抗拒命令的。这种时候,除了汤恩伯那样的老油条,谁要是顶撞了这位李长官的命令,估计下场绝对不会比那位韩主席好到哪里去。再说,刘建业也不想那么做,毕竟,自己的过去那个身份的老家,南京刚刚被日本人变成了人间地狱,不好好的跟鬼子大战几百回合,杀得鬼子哭爹喊娘,怎能消去心头的万丈怒火?
接到命令的第二天,新编十四师就坐着闷罐子火车,上了路。战时的火车运输,不是很顺畅,即使是运送部队上前线的军列,也是时常地走走停停。
火车一直走了将近两天两夜,3月18日这天的中午,随着车头的一声汽笛,运送新编十四师师部和直属部队的军列,抵达了徐州车站。在这里,列车将稍作休息,进行必要的检修和编组,到夜里才会重新出发。
刘建业正在车厢里面支起的帆布行军床上面小睡着午觉。忽然,车厢的门打开了,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到了刘建业的眼睛上,使刘建业一下子就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刘建业正想询问警卫黄峰,出了什么事情。副官杨舟略显匆忙的跑到了刘建业的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句话一下就让刘建业残存的睡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李长官召见?你确定吗?”刘建业问道。
“我确定,第五战区长官部派来接你的副官和汽车现在就等在车厢外面。我查验过他们的证件,确实是战区长官部副官处的没错。”杨舟向自己的长官确定发生的事情。
“那你告诉他们,我整理一下,马上就跟他们去。”刘建业虽然不知道李长官召见自己的用意,但是也知道,自己没有不去的道理。
“是,我马上就去。”杨舟听完刘建业的话,马上就转身出了车厢。
刘建业从行军床上面起来,穿好自己的一套少将军服和擦得锃亮的皮鞋,佩戴上自己的配枪,用水洗了一下脸,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的形象,还好,军人风范保持得比较整齐,上淞沪战场之前剃光的头发,现在也长得差不多了。行,就这样了,能够出门见人了。刘建业戴上手套,走下了车厢。
刘建业刚走下车厢,副官杨舟就领着一个中校军官,走到了刘建业的面前。
“师长,这位就是长官部派来接你的罗副官。这位就是我们的刘建业刘师长。”杨舟向双方做着介绍。
“久仰刘师长大名,罗店一战,刘师长亲自率队上阵搏杀,军人风范令人佩服。”罗副官向刘建业恭维道。
刘建业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罗副官,带着眼镜,身材不算高,但是看着露在军服外面的脖子,肌肉的线条明显,操着浓重的广西口音。肯定是李长官手下的老人了,从广西带过来的,刘建业估摸着。陆军大学每年都有几个来自广西桂系部队的学生,所以,刘建业对于广西口音并不陌生。
“可惜,兄弟在罗店还是没有挡住鬼子,惭愧惭愧。倒是李长官,一直以来名震海内,才是真正的令人佩服。”刘建业也同样的恭维着对方的长官。
“时间不早了,还请刘师长随我上车,李长官正在长官部等候着。”罗副官没有继续寒暄,说出了来意。
“那好,就麻烦罗副官了。”刘建业也就借着坡子,上了来到车站接自己的黑色雪铁龙。
第五战区长官部的一间十分宽敞明亮,陈设得极有军中风格的小会客厅里,第五战区的那位名声赫赫的上将司令长官正与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上将谈论着即将见面的年轻少将师长。
“健生,你在参谋总部里见到过关于这个刘建业的报告,你对这个人有什么印象?”上将司令长官正用着一口浓重的广西官话,问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面的上将。司令长官的声音,虽不高亢嘹亮,却也显得浑厚有力,平和的语气里面透着一些威严。也许是早年当过一阵的广西将校讲习所教官,自己又是私塾先生的儿子,这位司令长官,虽然统帅千军万马,长期执掌国军内部第二大派系,但是,浑身并没有像一般文学作品里面形容那些执掌大军的统帅一样浑身散发出那种让人不得不低头的所谓霸气,而是显得亲切平易,除了长期军旅生涯养成的军人气质,倒是很让人觉得可以亲近。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大人物身上的那种吸引人的人格魅力吧。
对面的那位上将军官倒是显得很有威严,略有一些谢顶的脑袋,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光。从一丝不苟的坐姿上看,此人对于军容风纪和军人形象非常的看重。从坐着时候仍然微微抬起的头看,看得出此人自视甚高,可能还有一些刚愎自用,平生大概一直很自负。他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司令长官的问话,沉思了一会,说道;“德邻,此人的资料,我在参谋总部收到的报告里面见到过。后来,听说他被调到你的战区,我又叫人查了一下。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在家乡时候名声不太好,是他老父走关系送进的中央军校。在军校的时候,成绩也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中央军校毕业以后,分到了陈诚属下的59师,靠着既是黄埔生,又是浙江人,升到了营长。在民国22年江西剿共的时候,59师几乎全军覆没,他倒是带着伤领着队伍,从共军的包围圈里面冲了出来。后来在医院的时候,他写了一份检讨作战的报告呈报给了陈辞修,结果一鸣惊人,受到那个小个子的青睐,升到了团长。庐山训练团以后,他又走了杨杰的路子,进入陆军大学学习,据说很得杨杰的赏识,连百里公也对他很有好感,认为他很有大局观,善于把握整体形势。前年底,陆军大学毕业,他被授了33旅旅长。去年在淞沪的罗店,他倒是带着队伍和鬼子拼得很凶,后来的掩护撤退过程里,表现得也很有智谋。此人实称得是上是骁勇之将,而且据说带兵很有一套,在罗店他的部队战果最多,伤亡相对却不多,几乎可以和鬼子达到1:1的伤亡,说明他打仗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在政治上面还没有什么表现,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上将军官说话的时候,无论举止说话都透出了一股极为纯正的军人风度,语言简练全面,毫不拖泥带水,也许这就是他被看作国内少数可以称为军事家的人之一的真实面目。
“健生,你说他骁勇善战,比起我们广西的诸位年轻俊才何如?”
“罗店的那种血战,不是我们广西的那些只知道冲锋的悍勇之人可以撑下来了,那可是将近两个月,天天如此。说实话,我们广西部队的带兵的人,的确不行了。在淞沪前线,鬼子炮火那么密集,31军一个师居然排着密集队形就在开阔地上向前冲锋,结果鬼子一阵排炮,这个师就垮下来,送回广西整补了。罗店的胜负不论,光是他能带着部队,在那种局面下硬是支撑下来,部队越打越会打,士气始终不降,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了。他的作战风格,倒是令我想起一个我们的故人来。”
“是谁?”
“俞作豫。”俞作豫是当年的桂系内有名的俞李三兄弟之一,打起仗来是有名的不要命,和他的表哥李明瑞是桂系的著名悍将。北伐战争时期,俞作豫在国民革命军第七军;第二旅任第三团团长,该军在北伐中担任从广西入湘,配合第四军行动的任务。在著名的贺胜桥战役中,第四军独立团从正面主攻,遇到了敌人的顽抗,进攻数日尚未得手。俞作豫奉军部命令率领一个团入马从敌侧背发起攻击。他身先士卒,率从猛冲,给正面攻击部队以有力的支援。在北伐军火力前后夹击下,吴佩孚的精锐部队溃不成军,北伐军乘势攻克了贺胜桥。俞作豫所部在这场战斗中勇猛善战的表现,给北伐军将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俞作柏,俞作豫,李明瑞在当时的桂系也是地位仅次于三巨头的重要人物。只可惜,俞李三兄弟后来反了李白二人,一度让二人十分狼狈。俞作豫,李明瑞更是参加了共**,最后都英年早逝。
或许是对这个名字司令长官实在是太熟悉了,且此人又已经英年早逝多年,德公轻叹一声之后说:“要是三兄弟还在我的麾下,我现在又何必发愁手下无勇烈之将。”
也许是这个话题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过于沉重一些了,屋里沉寂了好几分钟。
“健生,你看这次我们能够达到目的吗?”
“德邻,我看这一次应该能成。看此人在淞沪和皖南的表现,能够看得出,他对打鬼子十分积极。而且,据说,日本人在南京大肆屠杀的时候,他的岳父母没有能够逃出来。我想,他肯定乐于和鬼子一战的。”
“这些天子门生,几乎个个眼高于顶,对于我们这些来自地方部队的长官的命令,经常阳奉阴违,有时候甚至直接不听调遣。他既是天子门生,又一直是在那位陈部长的手下,能不能遵奉军令,我是实在不抱过高期望的。”司令长官似乎对于那些黄埔生,意见不小。
“他要不是那个陈小个子的土木系中人就好了,我们广西的部队里,也有一些黄埔生嘛。”
第一部
第四十九章 … 晋见长官
“报告,新编十四师师长刘建业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候。”罗副官走进这间小会客厅,向两位大人物报告。
“已经来了?好,请他进来。”司令长官说道。
“是。”罗副官敬了一个礼,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小会客厅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刘建业跟在罗副官的身后走了进来。
罗副官向两位巨头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新编十四师师长刘建业已经带到,请指示。”
“你下去吧,有事情的时候会叫你的。”带着金丝眼镜,头顶略有谢顶的上将军官对着罗副官说道。
“是。”罗副官转过身,走出了小会客厅,顺手关上了门。
刘建业一进到小会客厅,就知道房间里面的二位,是桂系三巨头里面排前两位的人物。虽然,自己以前也见过一些大人物,例如陈诚,罗卓英,但是,和眼前的这两位相比,不论陈诚还是罗卓英,重量级上都还略显得差了一点。那位司令长官,虽然有着“志大而才疏,好谋而无断,喜名而性滑,蒋忘曹称吕布养鹰之语耳,文赞己而谤人,不以德素称”的名声,但是,毕竟是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控制广西,染指湖广,进而逐鹿中原,即使几次都败给了蒋委员长,可是,还是牢牢地掌握着广西几个军的强悍部队。蒋委员长使用了各种手段,也很难对桂系构成实际威胁,甚至连最擅长的收买分化,都很难起到效果,足见此人的帅才和领袖魅力。司令长官旁边的那位上将军官,带着金丝眼镜,头顶略有谢顶,神情有些孤傲,正是时任的副参谋总长兼军训部部长,桂系的第二号人物,白崇禧白健生,国军内少数几个堪称军事家的人,虽然其政治眼光实在不能恭维,但是他的军事素质,即使是刘建业内心里最为敬仰的毛老人家也认为,他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狡猾阴险的军阀”。刘建业的恩师,陆军大学教育长杨杰曾说国民党内只有三个半军事家,白崇禧是其中之一。人称白崇禧“足智多谋,虎略龙韬”,享有诸如“今诸葛”、“小诸葛”、“当代张良”、“现代第一俊敏军人”等“美誉”。就连日本人也对他忌惮不已,称其为“战神”。在他指挥的大大小小战役中,总是“身先士卒”,打仗时要到最危险、最重要的地方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撤退时一定留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