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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的静态防御的战术。这种战术实在是很古老了,古老得让大多数的日本军官都把这种战术视为是一种老古董才用的化石级的战术。而第六师团大多数时候所遇到的中国军队,连执行一次这种战术和他们对垒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往往连第六师团的主力部队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已经溃败的稀里哗啦,不可收拾了。可是,在这次的武汉会战,第六师团,特别是自己的今村支队就好像一下子丢掉了天照大神的保佑一样,所到之处,遇到的中国军队即使明知实力不济,也要拼命的和自己缠斗一番,象难咬的牛皮糖一样。尽管这种缠斗,并不能完全拖住自己部队的进军步伐,但是也让自己的部队上上下下感到麻烦无奈。而今年的这个夏天,对于第六师团的将士们来说,也是很难熬的。夏日的武汉,象一座喷吐着烈焰的火炉;夏日的南京,也在蒸人的暑气中挣扎。这两座火炉之间的长江流域,也象这两座城市一样热浪翻滚,暑气灼人。按理,白天是无法行军和作战的。但岗村司令官开始没顾这些,仍然限令各师团火速开往前线。一时间,沿江道路、码头、车站及至乡间小路,到处都涌动着向西调动的日军黄潮。枪械弹药、军需物资夹杂其间,更使这些潮水显得拥挤。船只、车辆不足,日军成了真正的步兵。粗壮的双腿虽然有力,但面对酷暑、面对遭到严重破坏的道路和一道道江河湖沼及暴起的瘟疫、疟疾,疲惫不堪的日军顶不住了。战争,使沿江城市、乡村十室九空,只有暴尸荒野的人、畜的尸体,在炎热的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这是一幕只有在战争时期才能见到的地狱惨景。但没有人能顾得上改变它。瘟疫、疟疾终于大规模地爆发了。这股黑色的幽灵飘到哪里,哪里便成了它的蔓延之地。流动的战争,流动的官兵,使这幽灵以比平日快出数倍的速度到处传播。没多久,长江流域的整个战场上都飘荡起这个很容易使人联想起死亡的幽灵。孽生在草丛、水洼中的一群群黑色疟蚊,给中日两军带来的恐惧往往更甚于战场的恐怖。冈村中将可以小瞧中国军队,但却无法小视这些无孔不人的飞虫。最初,岗村司令官坚决地回拒了参谋长请求休整的建议,限令各部队按时赶到前线。但疟疾却拖住了他的后腿。106、101师团经过苦战而不得通过金官桥、庐山,但后续兵团虽拼尽全力,也充法按时赶到九江。第9师团、第27师团还未进入战场,临时医院里就躺满了昏迷的疟疾病员。部队中,还有大批的官兵在打着摆子。只要还没昏迷,医院的病床就没有他们的份儿。每天,都有不少日军官兵病死在病床上。尸体刚挪开,马上又会躺上新的病员。第9师团的疟病减员达到了1/4,这甚至超过了一场血战的伤亡代价。第9师团、第27师团还是没有上前线的二线部队。第六师团作为一直在最前线作战的部队,所遭遇到的种种困难,比起他们来说要严重得多。长江流域一会儿酷暑难耐,一会儿又阴雨连绵,衣服很少有干的时候。山坡、沟坎、草丛中的疟蚊自然发现了这最好的目标。前线官兵不但承受着枪林弹雨,还要与这股黑色的幽灵抗争。成中队、成小队的士兵染上了疟疾,但他们没法躺下。只要神智还清醒,他们就还得在阵地上战斗。部队大量减员,有的部队因病减员竟达一半。这是比一场大血战伤亡还令人震惊的数字。第六师团的熊本健儿,就有许多人深受疟疾的困扰。就在自己的部队因为疾病而深受其害,还要坚持和田家镇要塞的守军艰苦争夺每一个山包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和侧翼方向突然扑上来了一群作战悍不畏死,勇敢顽强精神不逊于自己的熊本健儿的中国军人。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发动大规模的夜袭,以小规模渗透战术,一举端了自己部下的第23联队指挥部,打乱了整个联队的作战指挥,让第23联队群龙无首,无法作出有效反应。幸好自己手里还有第六师团的基本部队第13联队,才得以迅速稳住了阵脚,和眼前的这个对手形成了反复拉锯的局面。虽然自己的这个对手作战极为英勇,但是火力不足,而且,看得出来,他们的兵力并不充裕。所以,在此后才被自己的反击压制住了。负责自己后方警戒的第三师团部队,在接到自己遭到袭击的消息以后,也迅速的派出了救援部队。尽管他们在敌人的顽强阻击之下,还没有能够打通和自己的联系通路,可使自己也能够清楚地听见他们向对方阵地发射炮弹的声音。这就说明他们和自己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只要再加上一把力,也许就能够彻底打开局面了。那样的话,自己的战功记录上就又会有值得大书一笔的地方了。可是,大概是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援军总算是来了,但却是对手的,不是自己的。也许,自己和今村支队,也许还包括第六师团的武运,就会到此为止了吧。
不论今村少将如何的浮想联翩,田家镇战场上本来已经逐渐向日军倾斜的胜利天平,在中国方面的两支生力军的加入以后,立刻倒向了中国军队一方。这不仅仅是兵力上的增加,而且还使得原本就在这里苦苦支撑的第11军团和第6军数万将士士气为之一振。
“把第六师团侧翼的阵地交给30军团的部队,集合所有能作战的人,挑选突击队。我要好好的和鬼子过上几招。”刘建业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刚吐过血,还很虚弱,脱下了上身的衣服,腰上插着两把驳壳枪,手里拎着一把缴获来的日本指挥刀,下达了命令。
没有过多久,自愿报名以后,挑选出来的300多名突击队员,齐整整地站在了刘建业的面前。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多年的老兵,有的还是跟着刘建业在罗店和台儿庄血战,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有的甚至就是曾经被刘建业下令劝离部队遣散的。每个人都光着上身,露出了身上的肌肉和斑斑伤疤,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
“弟兄们,我们和对面的鬼子决战的时候到了。这支鬼子,号称是日本第一强兵,在南京他们曾经烧杀**,无恶不作,光是屠杀的我们的已经放下武器的国军弟兄,就有好几万人。可以说,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我们中国人的鲜血。现在,他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了,逃不出去了。我们要向他们讨还血债,用他们的头颅祭奠我们的死难同胞。你们说,好不好?”刘建业向这些即将跟着自己向第六师团发起突击的敢死队员们打着气。
“好,砍下他们的狗头!”突击队员们整齐的高声答应着。
“传我的命令,全军弟兄绝不接受第六师团官兵的投降,我们不要一个俘虏!所有第六师团官兵,一律就地处决!”刘建业发出了他后来自认为一辈子最痛快的一个命令。
“绝不接受投降!不要一个俘虏!”突击队员们再一次齐声地答应着。
“好,大家都喝干了这碗酒!干!”刘建业说完,就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手里的一碗烈酒,把瓷碗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干!”300多名突击队员,无不一口气干下了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人生的最后一碗酒,然后把腕摔碎在地上。
“炮火,机枪掩护,吹冲锋号,突击队,上刺刀,跟我冲!”刘建业大声的下令,带头越出了战壕。
日军第六师团今村支队的阵地上,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混乱,放眼看去,每个方向几乎都是中国军队在发起不遗余力的全面进攻,冲锋的人群在密集拦阻火力造成的杀伤面前,毫不畏惧,如潮水一般不断发起一个波次接着一个波次的连番进攻。唯一没有中国军队的方向就是江边。长江上本来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予陆军火力支援的海军舰艇,也在中国海军残余将士冒死施放的水雷和空军飞机不断的轰炸之下,丢下岸上的陆军,起锚逃走了。今村少将的部队,在疾病和战斗的双重消耗下,也已经只剩下4000余人能够战斗了。稻叶师团长派出的几千名补充兵,本来也是要乘船赶来,现在看来,随着海军舰艇的撤退,也是不可能到达战场了。无奈之下的今村少将,只好下令把面对田家镇要塞和第6军方向的部队抽调一部分出来,填补到新来到战场的中国军队生力军方向。在他想来,这两个方向的中国军经过一番血战,也竟是筋疲力尽,应该是无力趁火打劫,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刘建业带着300多名光着上身的突击队,冒着敌人的密如飞蝗的弹雨,借着自己方面的火力掩护,疾步向着敌人的阵地冲去。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已经有许多的弟兄们正面中弹,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迟疑和耽搁,每个人都继续向着敌人冲去。
冲到敌人的面前,刘建业一手开枪打倒一个敌人,一手用指挥刀格开日军士兵刺过来的刺刀,回手把刀插进了敌人的胸膛。突击队和面前的敌人搅在了一起。看到冲锋队冲了上去,后续的部队加紧步伐,不断投入到和敌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里。阵地上杀声震天,鲜血飞溅。刺刀拼弯了,官兵们把枪扔掉,和日军厮打拼搏,有的抱着日军滚下山底,同归于尽,不断有受伤的士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冲进敌人的人群里,与敌人一起毁灭。在这样的残酷场景下,即使是野兽一般的以战斗意志顽强闻名于日军的第六师团官兵也被深深的震撼,开始有士兵丢下了阵地,向后跑去,即使日军军官以战刀砍死了几个后退的士兵,也是无济于事了。人的精神承受力,无论有多坚强,总还是有一个极限强度的。现在这场战斗的血腥残酷程度,已经超出了本来就已经绷得很紧的第六师团官兵的神经的承受极限。兵败如山倒,日军也开始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枪声,炮弹爆炸声,中国士兵的喊杀声,逐渐的接近了今村少将的指挥部。今村少将无力的瘫倒在指挥部里面的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搜刮来的太师椅上。他何尝不知道要使用预备队堵住中国军队的突破口,可是前提是他的手上要有预备队可以使用。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预备队,就连配属的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主力、辎重兵第六联队第2中队的士兵都拿起了步枪,和中国军队进行步兵战斗了。如果硬要找预备队,那就只有指挥部的警卫小队和卫生队,野战医院的人了,就连轻伤员都早已经全都被派到了前线。
离着指挥部不远的方向,连续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音伴着日语的万岁声。这是野战医院的重伤员,在拉响手榴弹,向远在东京的天皇尽忠。天皇知道这里的情况吗?估计他即使知道,也是无济于事了。今村少将的头脑里忽然开始怀疑天皇到底是不是活着的神。
算了,算了,一切都无法挽救了。今村少将放弃了一切起死回生的期望。
“中田中尉,请你请出陛下赐予的军旗。”今村少将对着旅团的掌旗官说道。
“哈依。”掌旗官中田中尉知道今村少将下面要做什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进入一个房间。
过了没有多久,今村支队指挥部的院子里,传出了如同哀乐一般的《君之代》的歌声,一阵渺渺的青烟,升上了天空,混在了漫天的硝烟里。
等到刘建业冲进今村支队指挥部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只有一群已经自杀的鬼子尸体和一根烧得光秃秃的看不出什么名堂的烂木头了。
刘建业走进指挥部正屋,屋内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