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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场-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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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周宗迅想来个一石二鸟,他匆匆地跑到仲贵的值班室。他见仅仲贵一人在办公室里,就开始大声报告:“报告周看守,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报告!”
“进来!”仲贵见周宗迅走近了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事要向我报告?”
周宗迅故作神秘地说:“报告周公安,我怀疑卢平就是你们要找的‘野狼’!”
“我们要找的‘野狼’有两个,是1号‘野狼’还是2号‘野狼’?你有证据吗?”仲贵一惊,但惊惧之色稍纵即逝。
“我……没有!”
“没有,你还敢乱说!”
“我只是怀疑。”
“那我还怀疑你是‘野狼’,你信吗?”
“不信!不信!”
“这样的话,若果被传出去,按照《惩治反革命条例》你该当何罪?”仲贵以威胁的口吻说。
“我有罪!我有罪!”
“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听到没有?”
“听到了!”
“今后再乱说,以诬陷他人之罪论处!”
“是!”
“下去吧!”
周宗迅灰溜溜地回到了监房,他从仲贵的谈话中了解到仲贵是在有意维护卢平。但另一层担心又袭上了周宗迅的心头:若果卢平真是2号“野狼”且与仲贵一伙的话,那他刚才的话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可事情并没有顺着周宗迅想象的那样发展。仲贵好象在故意护着周宗迅一样,即使周宗迅有或轻或重的违反监规的行为,只要是周宗迅一人在场,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久而久之,周宗迅心里还很感激仲贵。记得去年秋末的一天,监狱对1000多名罪犯进行编队,西昌籍400余名罪犯在少数顽危分子(实际上是仲贵暗中安排的)煽动下以伙食太差集体绝食,后来在牛剑监狱长的耐心教育下,400余名西昌籍的罪犯才放弃了绝食行为。夜间,西昌籍的罪犯又将值班的公安干部仲贵团团围住,一个罪犯趁仲贵与犯人说话之际,从仲贵身后用一块石头向仲贵头上猛砸。周宗迅见犯人正利用夜色的掩护袭击公安干部,立即大喝一声“住手!”,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将那罪犯手中的石头踢飞,迅疾挡在罪犯和仲贵之间,保护了仲贵再次被袭。为此监狱按照“立功赎罪、赏罚分明”的奖惩制度,给周宗迅表扬一次的奖励。
可没隔两天,罪犯内部的宁属派和雅州派争相称霸引起械斗,发展到行凶杀人。此时李灵带领监狱的公安警卫将整个监狱全部围住,牛剑、李灵、曲比阿木、仲贵等十几名监狱干部迅疾冲向现场进行制止。
突然一个雅州籍的罪犯手握一把匕首藏在衣袖里,趁着混乱的人群绕到牛剑的身后,准备向正在指挥处理突发事件的仲贵腰部刺去。
突然一颗豌豆大小的石子飞来,正好击中那人的匕首,匕首当地一声就掉在地上。牛剑听到有异响,急忙转过身,怒视那犯人:“你要干什么?”那犯人吓得正欲逃跑,周宗迅又一个箭步上前,用脚一挡,将那罪犯摔倒在地。
周宗迅从地上拾起那把国民党宪兵队格斗中常用的匕首交给牛剑,牛剑问:“刚才是谁用石子击落了罪犯手中的匕首?”
周宗迅看着卢平,用手一指:“是他!”
牛剑转过头望着那一头卷发、左耳悬垂一颗黄色大耳珠的的卢平。
周宗迅终于抓住了一个讨好卢平的机会。
“多嘴!”卢平心里骂到,若不是考虑周宗迅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就是刚才说出的“是他”两个字,卢平也可收了周宗迅的狗命,因为周宗迅让牛剑发觉了他有精湛武艺的秘密!
高平平独自坐在小凳子上假意地流泪。他想夏瘦瘦在他的煽动下,终于被共产党正义的子弹枪毙,都是坐在屋角那个卢平害的。若果不是卢平认出他们的身份,夏瘦瘦也不会吓得死去这么早。他想不除掉卢平,早晚还得死在那小子手里。可他与夏瘦瘦联合起来都打不过卢平,要想用武力除掉卢平恐怕只有联合周宗迅了。可周宗迅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随时都想讨好卢平,可卢平就是不理睬他。
“要怎样才能除掉卢平呢?”高平平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流了几滴泪,伤了一阵心后,高平平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他又想起了与夏瘦瘦联手在南京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们不仅将漂亮的中共女记者杀死,还把不少的中共南京地下党人送上了刑场。最为漂亮的事儿当属特务机关从南京把他和夏瘦瘦抽调来重庆跟随杜长城执行爆破任务的事。当时总裁亲自在重庆坐镇,胡宗南、宋希濂在外围防御作战,他们与杜长城不仅炸毁了重庆大渡口钢铁厂、铜元局兵工厂,还炸毁了郭宗泥50兵工厂、20兵工厂、滋器口发电厂。后来为阻止共军围攻成都,受蒋委员长之命,又将内江大桥炸毁了,延缓了解放军对成都的进攻,保证了蒋介石顺利从凤凰山机场起飞到台湾。现在夏瘦瘦被共产党的正义的子弹枪毙了,消除了他的一大安全隐患,从个人感情上讲或许是一件伤心的事情,但对保护他的生命来说也许就成了一件好事——至少无人知道他与夏瘦瘦交往的历史,万一中国监狱要追查他俩共同的罪行,他也尽可以把一切事往死人夏瘦瘦头上推。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狞笑了一下:“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可无论高平平也罢,还是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卢平也罢,他们哪里知道夏瘦瘦哪天起哄闹事、喊反动口号还有另一个深层的内在原因!原来夏瘦瘦进入监狱的第一天就认出了已十年未见面的姐夫仲贵。抗战胜利后,姐夫仲贵一直就未回过家,害得他姐在上海独守空房以至忧郁而死。夏瘦瘦自小就以自己有一个在国民党军队里做高级军官的姐夫而自豪,可没想到会在邛海监狱里面见到他那日夜想念的姐夫。他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做大事的人,是他崇拜的英雄,因此他装着不认识,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仲贵也认出了自己的妻弟——化名为“夏瘦瘦”的舅子。但仲贵是何等人物,他仍然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看守工作。他曾经想过,若夏瘦瘦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将大义灭亲,将夏瘦瘦处死,但没想到夏瘦瘦是如此精明的人,不仅从不提起仲贵,反而为其掩盖。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监狱又轮到仲贵值班。仲贵按常规对每一间监房巡视过后,他把夏瘦瘦叫到了值班室。两人进了值班室后,仲贵迅速地将门关上,转过身紧紧地握着夏瘦瘦手:“妻弟,家里人还好吗?”
“还好!只不过……”
仲贵见夏瘦瘦声调低沉,急忙问道:“怎么哪?”
“我姐见你十年未回家,你又未曾给家写一纸半语,与你同时参战的人说看见你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大姐不信别人的话,天天就站在门外的大树底下盼你回去。一年又一年,大姐终于忧郁成疾,一病不起,二年前就病死了!”
仲贵没有出声,只任泪水悄悄地滑落。
“姐夫,你曾是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的副厅长,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这是军事秘密,你不必多问!”仲贵将话堵死。
“003室的卢平已经知道我与高平平的真实身份,高平平似乎也怀疑卢平有点像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代主任秘书,我们准备让卢平从地球上消失,你看怎么样?”
仲贵马上严肃起来:“这是共产党的监狱,谁敢乱来?你们以为这还是国民党的监狱,无法无天!我只有一句话,谁敢在共产党监狱动粗,下一个见阎王爷的就是他!”
“这……”夏瘦瘦被姐夫仲贵的威严的话语吓得有些结巴。
“这什么?同一监室的人要搞好团结,互相帮助!”
“姐夫,你到底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我是彻头彻尾的共产党!”
夏瘦瘦回到了监房,与高平平停止了准备用毒药毒死卢平的行动。
几天后,夏瘦瘦听到了一个对他极为不利的消息,说在共产党的整党建党、镇压反革命的运动中,姐夫仲贵受到了共产党的审查!“难怪有几天没看见姐夫值班了!”夏瘦瘦有点为姐夫鸣不平,“放着一个好好的国防部二厅副厅长不做,却跑到共产党监狱来当一个办事的普通狱卒,这值得吗?如今还被共产党审查,很显然的是共产党监狱不信任他,还利用共产党整党建党的机会陷害姐夫。”
想起忧郁而死的大姐,看着眼下共产党对仲贵的审查,夏瘦瘦是恨透了共产党。可他自己也觉得是自己一时的疏忽被共产党捉进了监狱成了笼中的老虎,也只得望“笼”兴叹,无可奈何;想起自己当初在南京警备司令部是何等的风光,谁敢不卖他副营长的帐?如今是虎落平阳,又怎能服这口气?他决定要反抗,要斗争,若果姐夫一旦遭遇不测,他还要为姐夫向共产党复仇!
那天,当他看见姐夫仲贵提着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主席台冲锋射击时,他被姐夫的“英雄”气概所震撼。由于平时高平平的鼓动,他决定要为姐夫助威,他要在众多罪犯面前显示出他的人生价值!于是乎,当他再次看见仲贵将手榴弹掷向主席台的时候,他跳了起来,高呼反革命口号。霎那间他似乎在变态的人格中明白了姐夫为什么不做国民党的高官而曲居共产党监狱里的道理,他为有这样的姐夫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但突然间他看见共产党监狱所有的干部和人民解放军战士集中了所有火力用正义的子弹一齐向仲贵射击时,夏瘦瘦知道姐夫是凶多吉少,在劫难!
在那手榴弹掀起的冲击波中,夏瘦瘦虽然恨透了国民党在最后的时刻遗弃了他和高平平,但为了党国多年对他的栽培,他也决心要像姐夫一样与共产党斗到底,结果在变态的心里支配下,一念之差夏瘦瘦走上了自绝于人民的道路!
15
雨雪霏霏、北风凛冽的严冬又慢慢地过去了。看着梅花带雪开放,迎春的人们虽然有的瑟缩地躲在炕房里,有的颤粟地站在屋檐下,但他们都有一种坚定的信念,知道真正的春天临近了。
牛剑得到了省公安厅劳改局的通知:因调干工作的需要,到辽河战犯管理所挂职锻炼半年,任所长助理。
牛剑与张静茹走出了营房,来到了川南胜景泸山脚下。泸山位于西昌城南5公里,濒临邛海,拔地而起,山形“大体环圜,上狭下广如覆钟”,巍峨厚重,耸翠凝碧。泸山主峰海拔2317米,与邛海水面高差800米,总面积45平方公里。这里古木葱茏,小道回还。从东汉以来,历代顺山脊走势,自下而上先后建有16座寺庙。古刹殿宇因地就势,各据幽境,巍峨壮观,雕梁画栋,素有“观音阁曲折迂回,瑶池宫高敞向阳,玉皇殿势险雄伟,五祖庙僻静幽深”之说。
“静茹,我不日就要北上了,我们今天登登泸山如何?”牛剑高兴地说道。
“好!就怕你爬不上山顶!”张静茹来了个激将法。
他们从大草坝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前行,来到了一个供人小憩的六角亭。“牛剑,你看,雪花又飘下来了!”
牛剑将手伸出亭外,一朵梅花般的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心上,他笑了笑:“是雪花,是春的使者!”
张静茹象小鸟一样冲出了六角亭,在雪花中跳跃:“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山道上寻春的人们都驻足看着她。
牛剑望着那雪中跳跃的张静茹,好似欣赏白雪公主一样久久地注视着她。
“牛剑!牛剑!”张静茹接连喊道。
“来了!”牛剑跑到了张静茹的面前。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我连喊几声才把你喊答应。”是那种爱恋中的责怪口气。
“我……”牛剑从未有的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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