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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退出了冰洞,重新回到了木塔下,这次我做了准备,将耳朵、鼻孔,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遮挡起来。那些虫子比较小,这层防护也并不保险,于是我事在碎冰里滚来滚去,将身体表层的衣物全部弄的冰冷,减少了人体热度,这才开始往上爬。
那些虫子已经重新回到了女尸体内,所以我必须趁着这股劲儿抓紧时间,好在这次做了双层准备,因此一路上并没有惊动那些女尸,很安全的钻出了洞口。
出去的时候正是晚上,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蔽,因此那些骇人的鬼影也没有出现,热哈曼正缩在帐篷里吃喝。
一般来说,我下洞时间长达五个小时以上,胖子等人就会来寻我,但热哈曼显然没这么傻,时间从早上到晚上,他没有下洞的意思。
见我出来,他惊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露出喜色,将我让进帐篷,拿出些吃食,问我事情有没有进展,我说:“成了,明天就往回走。”
热哈曼松了口气,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赘述,我和热哈曼又一次经历刀山般的冰缝,一路伤痕累累往回走。
由于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因此我俩都归心似箭,玩命的赶路,两天后,我们回到了玉脉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明显的挖掘痕迹,但已经没有人了。
当时我跟三人交代过,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回来,就让他们先下山,算来,我和热哈曼已经在山里耽误了六天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下山了,接着,我们又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赶,到了那家小卖部,什么也不顾,先买了些吃食,这里卖的,大多是一些登山装备和一些爬山的零食,多是女孩子爱吃的,但我们这六天食物匮乏单一,嘴里早就馋的厉害,也顾不得那么多,吃了一堆零食,坐了半晌才觉得缓过味儿来,便搭车回格尔木。
紧接着,我找了个公共电话,拨通严大川的电话,他们说在旅馆等我们。
回去后,我问了一下玉脉的事,严大川骂道:“什么玉脉,挖了三天,全是冰,冯小子说是空的。”
冯广点了点头,分析道:“原石都是集中分布,但在那里,我们没有探测到玉脉,我怀疑那些原石应该是有人落在那里的。”
有人落在那里?
我想了想,觉得有可能,虽然那个地方没有玉脉,但可以猜测,在雪山的某一个地方,肯定还有一条玉脉,只不过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出来的。
想到这儿,我道:“你们两个继续按照原路程走,我到时候会再派一批人过来。”
冯广愣了愣,道:“老板,那你呢?”
“我有事,要马上回去。”我没跟他们解释太多,给王盟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带人来青海这边顶着,继续原计划跑玉,而我现在,必须要解开这拓本上面的东西。
首先想到的人,是北京的石教授,但这方面,还需要胖子搭把手。
我没回杭州,给二叔挂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二叔沉吟了片刻,让我将拓片传一份给他,他那边也跟着想想办法,紧接着,我直接搭飞机去了北京。
我去胖子家也不是头一回了,没让他来接我,直接进了他的小四合院。
我跟胖子见面,还是年初的事情,当时只吃了顿饭聚一聚,三个月不见,他好像又胖了一圈,整个人红光满面,就跟吃了不老仙丹一样,我还敏锐的发觉到,这老小子连鬓角掺杂白发都少了很多,像是越活越年轻了。
我忍不住捅了他一下,道:“都说人缝喜事精神爽,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怎么开始返老还童了。”
胖子有些得意,道:“胖爷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人老心不老,现如今事业也有了,兄弟也有了,虽然还差个女人,但估摸着也快了,还有什么好操心的,不操心,自然越活越年轻。”
我道:“别贫,以前也没看你为谁操过心,少满嘴放炮。”
“嘿。”胖子不乐意了,道:“胖爷我怎么没操心,我为了你的事儿操碎了心,我发誓,这辈子我只对我爹这么好过。”
“我是你爹?”
胖子踹了我一脚,道:“你个熊孩子,蹬鼻子上脸。不扯了,东西拿出来遛一遛。”
我们没再扯皮,将那些纸一张张按顺序挪列在桌面上,我估摸着胖子见多识广,问他能不能看出一些门道,他看了半天,道:“像……像女人。”
女人?
我愣了一下,随后骂道:“去你大爷的,想女人想疯了吧。”胖子呸了一声,搂过我的肩膀,道:“你这样倒着看当然看不出什么,站过来。”一边说,一边捂着了一张纸的其它地方,示意我看。
我一看,不由愣住了。
这线条,还真像一个女人。
胖子道:“没骗你吧,你说说,什么时候的文字,会是这种样子?”
我嘶了一声,道:“什么时代的文字,也没有这样的。”
“那不就得了。”胖子道:“没准这根本不是什么字,就是一些瓶身的图案。”
我隐隐有些相信胖子的话,但又觉得有点不可能,如果仅仅是一些花纹图案,闷油瓶是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胖子嘴里嘶了一声,猜测道:“会不会是小哥一个人进雪山太孤单,想女人了,所以才整这么一出?”
我气的够呛,道:“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胖子道:“我怎么不靠谱了,不想女人难不成想男人?”
我懒的跟胖子扯,再说下去,我会被他气死。但胖子的话让我有了些顾虑,之前让姓石的翻译鬼日语,就整出了张博士的事情,这次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岔子。
我和胖子一合计,决定将东西复印一份,只拿其中相连的两张去找石教授,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上面的内容也不至于泄露出去。
胖子给石教授挂了个电话,他还是很热情,一听说我们要去拜访,在电话里呵呵直笑,对胖子说:“你小子,总算想起来看看我了,在等个两年,老头子我就要入土了。”彼时,我们正在洗脚城里,胖子翘着脚丫子,旁边放了片好的北京烤鸭,一边吃一边满嘴放炮:“哪儿能啊,我就是忘记媳妇也不能忘记您啊,您放心,明天就来跟您报道,想吃什么?现片的北京烤鸭?宝湖楼的大闸蟹?”
第二天,我们拧了一些下酒菜,带上两瓶好酒去拜访石教授,他孤寡老人独处,对于我们的到来十分热情,让保姆去厨房弄菜,便开始看我们的拓本。
由于石教授为人比较可靠,所以我一共拿出了四张拓片,比原先要多两张,说辞也早已经事先想好,道:“石教授,您看,这是去格尔木做生意时,在一个当地住户家里所见的银器,我看那东西有些年头,加上喜欢收藏,所以就买了过来,只不过一直看不清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所以拓下来,让您给我分析分析。”
石教授点头,带上老花镜,打开了屋里的灯光开始细细端详起来,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时候,下酒菜也料理好,保姆端了出来。
石教授说:“你俩先吃,我再看看。”胖子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吃烤鸭,嚼的满嘴流油,半晌,我看那一叠烤鸭都被胖子扫一半了,石教授还没动静,心知不对劲儿,忙道:“教授,这东西难道有什么问题?”
石教授大概看的累了,放下复印件,对我道:“小吴啊,你这个东西确实比较古老,不过依我看,这应该不是什么文字,只是一种纹饰,不过这种纹饰我从来没见过,如果你将那东西捐赠给考古院,那么对于西部文化的研究,将会做出很大的贡献。”
我一愣,忍不住苦笑。
我对为西部文化做贡献实在没有兴趣,看来这事儿,还真被胖子给说准了,这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纹饰。
这些纹饰歪七扭八,没有具体的形象,感觉就如同抽象画一样。
胖子一听,看了眼我失望的神色,抹了一下嘴,问石教授:“我说老教授,您看仔细了没有,要不再调动您几十年的记忆,好好回味回味?”
石教授没好气道:“小胖啊,别以为我老糊涂了,我现在连五岁时候偷别人糖吃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吃饭的技术怎么可能忘。”
胖子不死心,眼珠子一转,道:“那您还有没有什么朋友,文字方面的,或者图解方面的也行啊,这些纹饰,总得有个意义吧?”
石教授想了想,说道:“有,你们倒是可以找他看看。”我心说,别又整出一个张博士,但石教授给我们写了姓名、地址和电话。
上面是一个姓孙的人,名字叫孙国立,应该是个男人,地址也是在北京。
我们辞别了石教授,立刻去拜访他。
孙国立比较给石教授面子,对我们很客气,看完东西后,沉吟道:“抱歉,我从事古图文研究工作二十年,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这个看起来没有意义,但它给我的感觉,有些像一个迷宫。”
迷宫?
我仔细一看,果然很像,这些断断续续的纹饰,再加上各种抽象的图案,就像有很多东西被困在一个迷宫里一样,但也仅仅是如此,除此之外,看不出其它。
最后孙国立做出总结,道:“我看这应该是一些无意义的纹饰,不用多做深究。”这个结果比较另我们沮丧,没有意义?难道说我雪山一行,换回来的就是一句没有意义?
两位教授级别的人都这样说,让我有些灰心,隐隐觉得,或许真像他们说的一样,没有任何意义。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闷油瓶特意关注的东西,我就觉得,这些纹饰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它一定蕴含着某种信息,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门路而已。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二叔的电话,他第一句话就让我兴奋起来,他说:“有眉目了,这应该是一幅密码图。”
密码图?我脑海里嗡的一声,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和战国帛书一样,用密码图记录,我怎么早先没想到这一点!真他妈的太蠢了!
我连忙问二叔:“上面记载了什么?”
二叔道:“跟以前的密码图不一样,暂时找不到破译的方法,我正在想办法,这密码图十分高妙,恐怕是记载了一些对于张家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如果找不到破解密码的人,暂时还是不要泄露。”我明白二叔的意思,他是让我不要让太多人看见。
想了想,我决定回杭州,有二叔在那里,再怎么也比我一个人强。胖子同样关心闷油瓶,他说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儿,干脆去杭州转一转,也好随时知道最新进展。
紧接着,胖子安排了一下生意上的事,跟我到了杭州。
我那家古董铺子,现在已经白的不能在白了,别家的铺子上好歹还有些假货,我的铺子里,连枚铜钱都不敢作假,胖子进去一看,道:“哟,成良民了。”
我没跟他多扯,待二叔有空时,扯着他飞奔至二叔家,饭间通气,二叔说已经布置下去查这方面的信息,要想解开这份密码,就要先知道这密码的来历,它形成的朝代,它通常的用法,只有掌握了这些,才有可能破解,换句话说,接下来,我们只能坐等消息。
我深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坐着等消息,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其实,除了追踪闷油瓶的线索,我还有一个方法,或许能很快知道闷油瓶后来的状况,那就是想办法联络曾经的人,比如路人甲。
虽然联系他比较困难,但只要下功夫,也并不会很难,他的那副眼镜是限量版的,这里便可以如手,再加上他在北京,这个范围又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