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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井茶茶。
把中年人让进包厢,刘祥笑道:“先生,你先喝茶,我给你联系大买主。”刘祥转身出来包厢,就拨通了杨峰的电话。
刘祥神秘地说道:“峰哥,我今天捡了一个大漏,有人到驻京办来兜售北方航运中心考察专家名单,韩秦这小子竟然不识货,把人家给撵出来了……”刘祥添油加醋地把他拦住中年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了刘祥的回报,杨峰大喜过望,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叮嘱刘祥先稳住那位中年人,他马上就到。杨峰此时正在北大附近的一个茶馆里,和一位校友喝茶聊天。这位校友的老爸是发改委的一位司长,杨峰企图通过这个门路,得到一些专家信息。这位校友说的很含蓄,这样的名单属于国家机密,恐怕爱莫能助。
办公厅已经下发了几次紧急通知,要求协调办想办法打听到考察专家的信息,如果不能全部搞清楚,就是能弄到一部分也可以。杨峰从刘祥那里得到信息,办公厅也给驻京办发了同样的通知。
杨峰心里有数,市政府专门设立了一个协调办,又让驻京办插手这个项目,就是让两家互相竞争,提高工作效率。在这个节骨眼上,杨峰自然不想让韩秦走在他的前头,把这第一功给抢走。
匆匆辞别校友,杨峰驱车赶回驻京办。把汽车停在驻京办后院里,杨峰也没有回办公室,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傍边的茶馆,去见这位雪中送炭的大善人。
按照刘祥说的包厢号,杨峰推门走了进去。看见杨峰进来,刘祥连忙起身介绍:“黄先生,这位就是我们东方市北方航运中心项目协调办杨主任,市政府派出的钦差大臣,驻京办主任只有协助打下手的份。”
刘祥一指身边的中年人,说道:“杨主任,这是黄先生。我刚才和黄先生谈的很投机,黄先生也是咱们东方人,在京城打拼了多年,门路很宽。”
杨峰伸手和中年人打招呼,笑道:“黄先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请你老哥多多照应,咱们大家共同发展。”
仔细打量了杨峰几眼,中年人就看出这个小伙子城府很深,是当官的好材料,这个年龄能做到如此显赫的位子上,背景也一定很深厚。
中年人媚笑道:“好说,好说,还请杨主任多多照顾老哥的生意,我们共同发财。”坐下之后,中年人不露痕迹地恭维了杨峰几句,同时把驻京办主任说的一钱不值。
很快言归正传,中年人提出价码,全部名单二十万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杨峰思维缜密,狐性多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杨峰也提出一个条件,中年人先无偿提供三位专家名单,等韩秦调查过这三人的身份,认为他们有专家的资质,就先付给黄先生五万元的酬劳。专家考察完毕,名单准确无误,或者基本没有差错,把剩余的十五万元付清。
中年人想了想,这个条件应该还算公平,随即就答应下来,双方交换了手机号码,中年人给杨峰写下三个人名,让杨峰回去验证。
对于这种交易,杨峰和刘祥都没有经验,虽然按捺不住喜悦,还是将信将疑。回到办公室,杨峰把驻京办副主任李鸣秘密叫了过来。
李鸣是驻京办的老人,对于市长公子的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鸣很肯定地告诉杨峰,京城里持这种饭的人很多,他们提供的信息一般情况下也很可靠。
杨峰随即又在网上查阅了中年人提供的三个专家的资料,这三位专家都是相关领域的权威,完全有被发改委邀请的资格。
第二百七十九章:聪明误
得到发改委考察专家名单信息之后,最初的一阵欣喜过后,杨峰也是将信将疑。万一花二十万元买来一个假名单,金钱上的损失是小事,反正是公款埋单,不用自己掏一分,丢人现眼是大事!
堂堂市长公子、协调办主任如果被江湖骗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在官场上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杨峰不得不防,将风险降到最低。
中年人给杨峰留了三个名单,通过网络查询,这三个人都是相关学科的领军人物,都有成为发改委特邀专家的资格。但是,有资格并不代表就能成为专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经过一个晚上的晚上的思考,杨峰决定直接去拜访这三位专家,探探虚实。
杨峰把第一站选在北方交通大学,先去拜访三人当中名气最小的吴梦青教授。吴教授虽然相比之下没有另外两人有名气,但身份同样非常显赫,是北方交大的副校长兼港口建设学院院长,中国工程院新晋院士。
凭杨峰一个无名之辈,要见这样一个学界名流,没有名人引荐和预约,想都不要想。杨峰之所以第一站选定吴梦青,就是找到了突破口。杨峰的一个亲戚在北方交大任教授,和吴梦青在一个学院。
有了这位亲戚的引荐,杨峰以东方市市长公子、北方航运中心协调办主任的身份,在北方交大吴教授的家中,和吴梦青教授交谈了半个多小时。
杨峰自然不会透露专家名单的事情,只是以东方市市政府的名义,郑重其事地邀请吴教授到东方市进行旅游、考察指导。杨峰是抱着目的来的,在和吴教授谈话的过程中,一直旁敲侧击,试探吴梦青是否已经入选专家名单。
在杨峰颇费心机的交谈中,吴教授一语道破天机。杨峰再三代表市政府恳切地邀请吴梦青到东方市考察,在住宿、交通和经费方面,东方市可以提供一切方便。
吴梦青被这位态度诚恳的小伙子打动,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东方市政府的诚意。最近国家有一个大型考察项目,要去几个地方,也包括你们东方市。等这个项目结束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专程到东方旅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峰马上敏锐地意识到,吴教授所说的这个大型考察项目,就应该是北方航运中心。
杨峰试探道:“吴教授,马明宇教授和刘大中教授肯定也要和你一起去考察吧?这两位教授和我们东方市政府关系很深厚,经常给我们市政府的工作提一些指导意见。有机会的话,有我们东方市组织一下,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虽然嘴上说的很热乎,杨峰也仅仅是从中年人那里刚刚知道马明宇和刘大中这两个名字。马教授下意识地点点头,答应道:“对,我们一起去……马教授和刘教授,和你们东方市政府很熟?”前几天,发改委秘密召集十八名专家开会,部署对七个城市进行现场考察,为国家北方航运中心选址作参考。马明宇和刘大中也在十八名专家之中。
杨峰敷衍道:“很熟、很熟……希望吴教授对我们东方市多多关照。”杨峰心中暗喜,事情已经很明朗,中年人提供的三个人,的确都是入选的专家。中年人手中的那份东西,也极有可能就是货真价实的发改委邀请的专家名单。
确定专家以后,东方市政府就要有的放矢进行公关。杨峰自然清楚,名单是他拿到的,在公关的时候,自然也是以他为主。现在的这些权威专家教授,只要下到了功夫,让他们颠倒黑白都没有问题,更别说一个项目的选址,选在哪里不是选?
只要拿下这些专家,让东方市在竞争中脱颖而出,他杨峰就是大功一件,趁着这个机会就能取代韩秦,坐上驻京办主任的位子。把这小子拉下马之后,再顺势让李娜搞他一下,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彻底完蛋了!只要韩秦进监狱领盒饭,宋雯霏就会乖乖地投进自己的怀抱!事业、美女都有了!
从北方交大回到驻京办,杨峰担心夜长梦多,出了岔子。如果中年人沉不住气,把名单卖给别的城市,就等于看着机会溜走。杨峰马上联系中年人,第二天上午还在那个茶馆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协调办是临时机构,没有独立的财务部门,走的是驻京办的账户。杨峰平时的公务开支,都是在驻京办财务科实报实销,驻京办再单独列支。明天和中年人的第一次交易,需要五万现金。按照驻京办的财务制度,任何人从财务科借支超过一万元现金,必须有驻京办主任的签字,财务科才有权利执行。
自从宋雯霏从美国回来之后,杨峰亲眼看见他们同宿同飞,已经成了一块心病,现在看见韩秦就莫名其妙地烦躁,恨不得扑上去咬这个家伙一口才解恨。杨峰自然不愿意拿着单子,舔着脸,给韩秦解释一番用途,看着让这个家伙的脸色,等着他签字拿钱。
制度就是制度,杨峰虽然是市长公子,没有驻京办主任的签字,依然无法从财务科拿出现金来。杨峰咬咬牙,也更坚定了取而代之,坐上驻京办主任的决心。当官,当一把手!
既然不愿意看韩秦的脸色,杨峰就必须另辟蹊径。在京城当中,除了驻京办以外,还有不少东方市国有或者私营的企业单位,如果杨峰想用五万块钱,只要公子哥打一个招呼,他们就会上赶着送过来!而杨知宾父子恰恰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不会轻易和这些单位发生经济方面的来往。
无奈之下,杨峰只好让刘祥去找吕猛,从他那里先临时周转五万元。一听杨大少要用钱,吕猛二话没说,打开保险柜就交给刘祥五个砖头块。只要杨大少需要,不要说五万,就是五十万,吕猛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正愁着这钱送不出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杨峰带着刘祥准时赶到茶馆,中年人已经早到一步,正在包厢里品着茶,等着买主上门。
杨峰一坐下,中年人笑道:“老弟,现金准备好了吗?我这里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也不要什么银行卡、支票啥的,我只认大红的人民币。”
刘祥把一个报纸包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随即“刺啦”一声撕开包装,五捆整整齐齐的大红版出现在中年人面前。杨峰傲慢地说道:“黄先生,区区五万块钱,对于我们东方市政府来说,就是毛毛雨,以后只要有价值的东西,你就送到我这里来,我们保证给你个好价钱。验验货吧,看看是不是有假币。”
中年人满脸堆笑,恭维道:“两位果然爽快,是干大事的人,比你们那位驻京办主任强多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抠门,现在什么年月,干什么不得花钱。不瞒二位说,我也是公安局的特情,只要给上线提供线索,就有不菲的收入。”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五捆人民币非常行家地检验一边,装进了带来的皮包里。
收好钱,中年人从包里掏出一张A4复印纸,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笑道:“两位领导,这就是那个专家名单,请收好。不是黄某人说大话,只要这上面的人不出车祸,到时候去考察的,保证不会错一个。”
接过那张纸片,杨峰急不可耐地看了几眼,题头是一行大字:附考察专家名单,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学界泰斗,经常在新闻中露面。中年人一开始提供的那三位专家的名字,散布在这十几人当中,吴梦青教授排在倒数第三位。
把名单放进包里,杨峰冷笑道:“黄先生,现在不要忙着夸口,名单是不是准确,等专家考察之后就有了结论。不过,我警告黄先生,五万元钱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如果黄先生耍心眼,糊弄我们,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一听杨峰还是信不过,中年人连忙发誓道:“领导,自古民不和官斗。我有几条命敢糊弄你们东方市政府,跨省抓捕哪个不怕……”
中年人话刚说到一半,“砰砰……”从包厢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杨峰皱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