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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杨峰还是信不过,中年人连忙发誓道:“领导,自古民不和官斗。我有几条命敢糊弄你们东方市政府,跨省抓捕哪个不怕……”
中年人话刚说到一半,“砰砰……”从包厢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杨峰皱皱眉头,以为是茶馆的服务员有事,示意刘祥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冲进来四位人高马大的青年人,身着便衣,腋下夹着皮包,面无表情,一进来就警觉地四下打量。刘祥诧异道:“你们什么人?”
为首的一个胖子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威严地说道:“我们是首都公安局内保处的,你们涉嫌倒卖国家机密,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
见来的竟然是便衣警察,杨峰心里咯噔一下子,差点瘫坐在地上!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局。韩秦这个家伙硬是把这个中年人给撵出来,难道他早就看出了破绽?
第二百八十章:银镯子
中年人发现冲进来四名便衣警察,也顿时大惊失色,同时也迅速反应过来,他的行动早就在警方的监视之下。怪不得自从拿到名单之后,那位大秘书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肯定也进去了。警察选择这个时机收网,就是人赃俱获,上家下家一锅炖。
拿好皮包,中年人大喝一声,虚晃一下身形,就想夺路而逃。便衣警察一进包厢,早就站好了位置,封锁了出路。见中年人拒捕,两个便衣前后夹击,和中年人扭打在一起。
中年人闯荡江湖多年,少年时候也曾经练习过武术,又在武警部队当过几年兵,身上功夫还算不错。两个年轻警察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擒住中年人,反而挨了两下。另两位便衣一看同伴没有占上风,也加入了群斗。
包厢里地方狭小,中年人有功夫也施展不开,没有几分钟,就被四名警察摁在地上,来了一个苏秦背剑。
收拾完中年男人,胖警察看杨峰和刘祥还算老实,在他们扭打的时候,这两个青年既没有袭警也没有逃跑,只是在哪里呆呆地看热闹,就知道这是两个软柿子。胖警察喝道:“你们两个,老实地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杨峰对体制内的潜规则了如指掌,自己没有摆平这四个警察的能力,这个时候反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能成为便衣的活靶子。杨峰乖乖地把皮包、手机、钱包和钥匙全部交给了警察。一看杨峰很温顺,刘祥也很配合地把东西交了出来。
胖警察拉开杨峰的皮包,从里面找到了那张专家名单。胖警察满意地一笑,对手下说道:“齐了,收队。”两个便衣警察过来给杨峰和刘祥带上了手铐,由于他们两个还算懂事,警察也没有难为他们,只是给他上了铐子,而没有施行背拷。
在便衣警察“哗啦”一声锁上手铐的那一瞬间,杨峰就感觉心里猛地被拽了一下!杨峰从小生长在干部家庭,学习成绩又总是名列前茅,后来以全市第三名得成绩考入北大,从小到大一路走来,杨峰得到的都是表扬和鲜花,绝对没有想到,这个银镯子会戴在自己手上。
在便衣警察的推攘下,杨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茶馆。刚要出门的时候,杨峰咬咬牙,晃了一下手上的银镯子,厚着脸皮说道:“警官,能给盖一下吗?”这里和驻京办近在咫尺,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如果万一让他们看见这个精彩镜头,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大热天也没有多余的衣服,便衣警察从茶馆里找出两块破抹布,好歹盖住了杨峰和刘祥手腕里的银镯子,多少给这两个嫌疑犯一点隐私权。
跨上警车的同时,刘祥看看杨峰,低声说道:“峰哥,到了那里,你什么也别说,一切由我顶着。”便衣警察听见了刘祥说话,但刘祥说的是方言,警察并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只是喝道:“保持肃静,不许说话!”
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刘祥的脑子一直在飞速转动。韩秦把这个老黄给撵出来,自己以为捡了宝贝一样,屁颠颠地报给给杨峰,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刘祥迅速思考着对策,如果杨峰栽进去,自己的靠山就完了,永远没有了出头之日,只要能把杨峰摘出来,丢车保帅,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进了公安局,两人肯定是分头关押,这是最后串供的机会。
杨峰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刘祥的意思,感激地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刘祥还有心思考虑大局,杨峰也感慨这个小弟的忠心耿耿。
按照工作安排,驻京办上午十点钟有一个工作会议,秦向阳通知开会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办公室副主任刘祥,手机也打不通。协调办的工作人员向杨峰汇报工作,同样吃了闭门羹,怎么也联系不上。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仍然没有两人的信息,两人的手机全部关机。根据驻京办工作纪律,为了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考虑,工作人员不许无故离开驻京办,有事外出,要向办公室登记。刘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一上午失踪,至今无法联系。杨峰虽然不是驻京办的编制,但他身份特殊,更容易引起关注。
秦向阳不敢怠慢,连忙向驻京办主任汇报情况。听了秦向阳的汇报,韩秦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两个大活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之下,还能有什么危险。杨峰虽然是市长公子,但在这京城里,副部级干部一抓一大把,并没有多少显赫的地方。
杨峰进京以后,刘祥也不再刻意掩盖他和杨峰的关系,连韩秦现在也知道,刘祥是杨峰的心腹。两人一块无法联系,肯定是一起干什么私密事情。
想了想,韩秦说道:“秦主任,不要着急,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到晚上,仍然联系不上,可以考虑报警。”
没有到晚上,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秦向阳领着两位年轻人走进了韩秦的办公室。两位自称是公安局的,找到办公室却不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见驻京办主任。公安人员上门,绝对没有好事。秦向阳心里下意识地感到,一定是杨峰他们出事了。
秦向阳介绍道:“韩主任,这两位是首都公安局的同志,有事要和你面谈。”韩秦扫了两人一眼,两位都是留着平头,下穿警裤,上身是便装,腋下夹着公文包,面无表情,标准的公安机关人员形象。
韩秦笑道:“警察同志,我就是东方市驻京办主任,有事请讲吧。”年纪稍大点的警察从包里拿出一张通知来,说道:“你们单位的刘祥和杨峰,因为倒卖发改委北方航运中心项目机密文件,已经被刑事拘留,现拘押在首都第二拘留所。这是通知单,请签字。”
听警察这么一说,秦向阳惊讶地看了韩秦一眼,不用说,杨峰搞的就是那个专家名单。
第二百八十一章:捞人
打发走警察,韩秦反手关上了办公室们,说道:“秦主任,杨峰和刘祥的家属都不在京城,你就代劳一下吧,准备点生活用品,到拘留所给杨峰他们送去。出了这种事情,我必须马上向办公厅汇报。再一个,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传的纷纷扬扬。”
秦向阳点头答应,敬佩地说道:“韩主任,还是你有远见之明。多亏你把那个姓黄的中年人给撵走了,不然的话,这次进拘留所的就是我们两个啊!”
微微一笑,韩秦没有说话。送走宋雯霏以后,接到秦向阳的电话,说有个神秘人物一定要见驻京办主任。韩秦感到很好奇,想看看这京城里有什么幺蛾子。开车走到驻京办门口的时候,韩秦就感觉有点异样。
在驻京办大门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牌号的北京现代小汽车。车上坐着四个人,不停地往外面张望。虽然他们做的很从容,很专业,韩秦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辆汽车应该是在监视什么人。
见了老黄之后,韩秦就多了一个心眼,故意把他撵走,准备秘密跟踪他,看看这个中年人是不是那辆汽车监视的目标。没有想到,刘祥比韩秦腿脚还快。韩秦出来驻京办的时候,刘祥已经拉住了中年人,两人攀谈了几句,就往附近的茶馆走去。
韩秦清清楚楚地看到,刘祥和中年人进了茶馆之后,从车上下来三名便衣男子,也悄悄跟了过去。韩秦一咧嘴,有人要倒霉!
顿了顿,秦向阳不解地说道:“刘祥只是一个办公室副主任,根本轮不着他出面,他慌着要专家专家名单干什么?”
韩秦淡然一笑,说道:“你就不用多想了,警察肯定都问清楚了。”秦向阳其实是明知故问,这个精明的办公室主任早就品出味来了。中年人离开驻京办之后,刘祥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一定是刘祥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杨峰,他们协调办想抢功,和中年人秘密联系进行交易,没有想到却中了警察的圈套。
秦向阳走后,韩秦马上拨通了市政府办公厅王庆和副秘书长的电话。把刘祥和杨峰倒卖发改委机密文件,被公安机关人赃俱获的情况,详细作了一个汇报。
听了韩秦的汇报,王庆和大惊失色。驻京办工作人员倒卖国家机密,这是大丑闻啊。这里面还牵扯到市长公子,更是出彩。王庆和只是公式化地让韩秦注意事情发展,随时向他报告。这样的大事,王庆和自然不敢做主,连忙挂上电话,向李长胜秘书长去汇报。
过了不到十分钟,李长胜亲自给韩秦打来电话。一开始的时候,李长胜还一肚子火气,斥责韩为什么让部下干这种事情。市政府让你们收集信息,一定要在合法的基础上,不是让你们去偷、去买。违法乱纪的事情绝对不能干,谁出事谁负责。作为驻京办最高领导,韩秦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着李长胜发火,韩秦不屑地一撇嘴。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办公厅几次下发通知,让驻京办一定要想办法搞到发改委考察专家名单,以备市政府进行公关。专家名单是发改委的机密文件,不采取一点特殊手段,谁有本事能拿到?这点小事难不住韩秦,但对某些人来说,就不那么容易了。
有了成绩是领导的功劳,出了事就是超级临时工惹的祸!韩秦不卑不亢地说道:“李秘书长,我可以向你保证,刘祥这件事和我无关。如果是我让刘祥感干的,我替他接受处罚。不过,我提醒秘书长一句,刘祥和杨峰一起被抓,你应该看出点苗头,他们协调办是干什么的?这个名单对谁更有用?”
被韩秦顶了一顿,李长胜马上没有了脾气。王庆和向他汇报的时候,说是驻京办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收买发改委的专家名单,杨峰也在现场被抓。李长胜是聪明人,韩秦这么一提醒,马上意识到了严重性,杨峰是北方航运中心项目的协调办主任,是专职伺候这个工作的,他才应该是主要角色。
李长胜顿时缓和了口气,叮嘱韩秦一定要严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杨峰被抓的事情,他自己马上往京城赶,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当初设立协调办,也有李长胜的一功。杨知宾荣升市长之后,李长胜极力向杨市长靠拢。北方航运中心项目是国家特大型工程,能争取到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大大的政绩。杨峰原来担任市长周文的秘书,周文走后,杨峰一时没有了合适的职位。
为了讨好杨知宾,让杨峰出政绩,有升官的本钱,李长胜不惜从驻京办中划出一块业务,单独设立协调办,让杨峰来出任办公室主任。李长胜的这一提议,在秘书长办公会上自然是全票通过。到了市长办公会上,大家心知肚明,这其实就是因人设事,没有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