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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接下来又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张庆川经过几十年的自学，在地震方面涉猎很广，有着很深的造诣。秦守华是地质学博士，理论功底更是深厚。两人你来我往，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张庆川见地震局的专家不接受他的预报结果，而自己在理论方面又很难驳倒内功深厚的专家，急的头上冒出了汗。张庆川看看韩秦和省委书记，焦急地说道：“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庆州绝对会发生大地震。我请求先把我关起来，只要政府下达地震预报，让百姓躲避灾难。如果我的预报出了差错，我甘愿被枪毙！”
对于张庆川的这一手，秦守华很是不屑，也只有民间人士才能使的出来，这分明就是赌徒的做法！
这样的大型地震预报，岂能是随便发布的，社会影响惊人！对于这些民间人士来说，即便是误报，后果再严重，责任还是有政府来承担。所谓拿脑袋担保，更是可笑，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上哪里有这样的条款！
但是，这些对于地震知识一知半解的民间人士，只要瞎子遇见死耗子能够碰巧预报一次大型地震，带来的收益则是无穷的！一个默默无闻的业余人士，瞬间就会成为权威大师，声震全球，鲜花、金钱顺理成章地随之而来！在这种巨大的收益面前，这些人自然要千方百计鼓动政府相信他们的言论。
韩秦见张庆川和秦守华辩论的难解难分，省委书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决策，而庆州大地震却是一分一秒地在逼近！对于这种强烈地震，政府至少要提前一天下达预警动员，才具有设防意义，而上报中央，专家论证都需要时间。韩秦眉头紧皱，思考着怎么才能让省委书记意识到，庆州大地震已经迫在眉睫。
李志华总结了一下秦守华的观点，心平气和地问道：“我听了你们二位的辩论，感觉都很有道理。秦工，你是我们东海省主管地震预报的最高官员，自然也就是权威。那么，你认为地震是可以准确预报还是根本无法进行预报？”
秦守华微微一皱眉，省委书记简直是在将他的军啊！如果回答可以准确预报，自己就必须拿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庆州在最近会还是不会发生强烈地震！他秦守华不是民间人士，可以信口开河。他的结论就代表着东海省地震局，省领导要作为决策依据的，一旦做出错误的预报，导师的悲剧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但是，如果回答地震根本不能进行预报，更是等于直接打脸！既然地震不可预报，他这个总工兼分析预报室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甚至说整个地震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国家何必浪费纳税人的血汗来养着一群废物！
秦守华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李书记，地震作为一个自然现象，就存在一定的规律，象其他学科一样，就一定能够被人们认知。我相信地震预报也一定可以象天气预报一样，能够达到一个非常高的准确率。
但是，就我们目前的科学水平，对地球的认识还非常肤浅。地球的半径有六千多公里，我们现在只对十二公里的区域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对于整个地球，我们知之甚少，更没有准确掌握它的运动规律。
在数学上，我们还没有建立一个通用的分析模型，不能对监测到的数据进行科学分析。这就造成同样一批数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论断，甚至完全相反。
我个人的看法，目前阶段的地震分析预报，还没有形成科学的理论体系，处于探索阶段。我们地震科学工作者应该埋头苦干，积累经验，打好基础，而不是从名利考虑，急于进行地震预报。
基于现在的科学水平，地震预报准确率相当低。而地震预报和天气预报又不可同日而语，天气预报即便误报，顶多被人骂两句，损失有限，而地震一旦进行误报，就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见省委书记微微颔首，秦守华又祭出了杀手锏，漫不经心地扫了张庆川一眼，说道：“李书记，按照张先生的预报结果，庆州在一个星期内会发生八级地震。这简直是耸人听闻！八级地震是什么概念？就等于在庆州又发生一场汶川地震，这样的地震破坏力就远远超出了庆州范围！
庆州在我们东海的最西边，处于三省交界处，只要我们东海进行地震预警，就等于三省同时预警。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范围如何掌握，请省委领导慎重考虑。”
秦守华在专业会议上曾经听某些人私下交流，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政府绝对不能发布地震预报！对于这种带有灭顶之灾的自然灾害，人民带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一旦发布预警，带来的社会影响难以估量，如果组织不好，很可能会酿成社会混乱。
有人还意味深长地比喻，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无论活到七十岁，还是活到八十岁，都无法摆脱这个自然规律。虽然知道难免一死，就是因为死亡日期的不确定性，大家还是对生活充满的信心，充满了欢乐！
假如有一天科学家能够预算人们的寿命，精确到某日某时，一定会带来颠覆性的恐惧！地震预报具有同样地作用，灾害不可避免，没有人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况下，发布了地震预警，只能给人民增加巨大的心理压力。更重要的，一旦狼来了喊多了，等狼真的来了的时候，也没有人相信了！
李志华微微点头，感觉地震局的总工说的不无道理，省委的确会慎重考虑，如果单凭一个业余地震观测者的论断，就发布强烈地震预警，显然太轻率了！按照现在的地震预报水平，赌博的成分颇多，如果赌准了，不但能避免人民群众的生民财产损失，也会给政府、领导带来巨大的声誉。一旦成了误报，这个责任同样是巨大的！
稍一考虑，李志华郑重地说道：“听了你们刚才的发言，我受益颇多，非常感谢同志们。对于庆州的情况，综合大家的意见，我们暂时不做决议。但是本着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负责的态度，地震局的同志们回去以后，就按照张局长刚才说的，一定要立即组织人员，对庆州出现的异常情况进行调查核实，加强监测力量，严密注视庆州的各项数据变化，发现新情况，随时向省委省政府报告。”
省委书记作了总结发言，就等于给今天的工作汇报定了调子。一看自己上报的地震预报不了了之，张庆川顿时急了，高声说道：“李书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庆州绝对会发生大地震，再这么拖延下去，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志华淡然笑道：“张老师，我代表庆州人民，感谢你给省委来汇报情况。地震预报工作科学性很强，也很复杂。地震局的同志们回去以后，马上就会加大对庆州的监测力量，省委省政府根据情况变化，随时会做出应对措施！”
韩秦见张庆川急的头上直冒汗，还要继续给省委书记解释，连忙上前说道：“张老师，李书记已经做了工作安排，你就放心吧！只要庆州有可能发生大地震，地震局的技术人员一定能够监测到！”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单凭张庆川自己的力量，一个民间地震观测者的预报结果，已经很难改变省委书记的看法。
韩秦清楚，为了让庆州的百姓避免这场悲剧，张庆川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自己上场，大显身手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超出想象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单凭张庆川自己的力量，一个民间地震观测者的预报结果，已经很难改变省委书记的看法。
韩秦清楚，为了让庆州的百姓避免这场悲剧，张庆川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自己上场，大显身手了！
出来省委小会议室，张庆川依然焦急地说道：“韩处长，我感觉省委书记对这个事情并不怎么上心，不急不躁的，这要耽误大事的！庆州地震迫在眉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早一分钟下动员令，百姓们就多一线生机！”
韩秦微微一笑，安慰道：“张老师，庆州市有几百万群众，加上邻省的地市，牵一发而动全身。发布地震预报、下达减灾动员令不是小事情，李书记要召集省委常委会进行紧急研究，要上报中央通知邻省，这都需要按照程序来，我们着急没有用。
你率先发现了庆州地震险情，及时向有关部门报告，已经立了大功，庆州人民不会忘记你！你老人家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就有政府来做！请张老师放心，政府不会眼看着群众遭受灾难而麻木不仁！”
听韩秦这么一说，张庆川才放下心来，又急着要赶回庆州。韩秦已经听了张庆川的自我介绍，知道他现在是孤身一人，在庆州也没有什么亲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鞭炮声，大家都在欢度除夕。在除夕之夜再让张庆川孤零零地坐车往回赶，韩秦心里着实不忍。
韩秦拉住张庆川的手，郑重地说道：“张老师，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哪里还有去庆州的班车。你今天就住在省委招待所，明天一早，我陪你一块去庆州实地考察，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你的支持，你看好不好！”
张庆川一听省委一秘明天也要去庆州，顿时喜笑颜开。韩秦开车把张庆川送到省委招待所，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权利，把张庆川安置在贵宾房，并专门叮嘱值班的服务人员，一定要好好照顾。对于这样一位大功臣，无论怎么优待都不过分。
用过晚餐，韩秦陪着省委书记首先赶到南苑宾馆，出席省直机关春节团拜会。李志华代表省委省政府做了热情洋溢的新春贺词，给前来参加团拜会的老干部、老同志拜年，祝大家新春愉快，健康长寿。
李志华在南苑宾馆停留了半个小时，就把团拜会交给省政协主席赵志尚主持，团拜会也改成了茶话会，接下来还有文艺节目演出。
离开南苑宾馆之后，韩秦又陪着李志华驱车前往东海省电视台演播大厅。按照惯例，每年的春节，省委书记都要在这里露露面，给全省人民拜拜年，讲讲话。虽然在除夕之夜，大家即便看春晚，也是收看中央台的，东海电视台的收视率极低，但多年以来，这个惯例还是雷打不动。
到后台看望慰问演职人员之后，一系列预定程序走完，李志华就带着省委常委们坐在演播大厅最佳位置上，开始欣赏东海电视台的春晚节目。
韩秦和领导的秘书们也被安排到了贵宾座上。伴随着一阵欢快的锣鼓声，春晚拉开了序幕。韩秦没有心思欣赏节目，悄悄启动辅助系统，给美女秘书下达指令，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实施行动。
节目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韩秦注意到，省委秘书长魏先锋离开座位接了一个电话，顿时脸色大变。魏先锋接听完电话，悄悄走到省委书记跟前，神色严肃地对李志华介绍着情况。听完魏先锋的汇报，李志华随即脸色一凝，离开了座位。
陪着省委书记观看节目的省委常委们，看见省委秘书长向省委书记汇报情况之后，省委书记马上离开了演播大厅，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春节期间，工交、煤矿、大型企业都在正常生产，这时候也是管理比较混乱的时候，为了欢庆节日，民间更是施放鞭炮的集中高峰期，往往容易发生特大事故。
魏先锋又紧接着通知省委常委，省委办公厅接到省地震局紧急汇报，让大家到省委会议室参加临时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前来观看演出的一般领导，发现省委常委集体离开，纷纷交头接耳议